第 15 章
辛風雲看著唐蘇,她正換鞭傷的葯。
被罵幾次笨手笨腳,唐蘇信心不足,手一顫,半瓶葯灑在床上,他不滿地:「早知道不讓你睡我的床,我的房間,從讓人不隨便進,全讓你荼毒了。」
唐蘇換藥,每每一句,我自己來。被拒幾次,辛風雲改為冷嘲熱諷。
唐蘇記掛著收拾床,心一急,一處衣服與皮肉粘在一起,用力過猛,扯下時連皮帶肉,痛得直抽冷氣。
血滴在雪紡床單上,怕他又生不滿,趕緊去擦血跡,突然被大力一扯,整個人被辛風雲箍住,他嘴裡罵罵咧咧,然後彎下脖子,吸吮冒出的鮮血。
唐蘇在疼痛中怔住,心想,他不會咬下我一塊肉吧?
辛風雲拿起藥粉,輕觸瓶底,粉色的葯,輕柔地落在傷口上,他嫻熟地纏繞紗布,一切完成,幾乎半點不痛。
遇到專家了,唐蘇想起他身上深深淺淺,或大或小的疤痕,不解地:「出身入死,不是兵卒的事嗎?」
「不打硬仗,怎能服眾。」辛風雲按住她:「別動。」
「你的床……」
「臟就臟吧。」他咬她的耳垂。
「今天不行。」她掙脫。
「你不是半個月前才不行的么?」
「所以不正常啊。」她瞪眼。
她以為他會發火,沒想到他呆了會兒,真的停止小動作,前所未有的老實,真是怪了,稍有提及不孕的問題,他就像被蠍子蟄了,乖巧異常,咦,這點可以利用。
她笑吟吟地:「好久沒見我父親,明天,我想探望他,好不好?」
辛風雲頭悶在背子里,「唔」了一聲,唐蘇手舞足蹈,扒拉他露在外面的後背,在他後腦勺上親一口,笑聲如鈴。
她捧起他的頭,貼著他的耳朵:「為什麼不說話?有心事?說出來,讓姐姐幫你啊。」側過臉,與他四目相對:「唔?怎麼像看到了鬼?」
「中邪了吧?」他翻身,擔心地打量她,伸手摸額頭,不放心,又搭他的脈。
「討厭。」她笑著打開他的手。
「糟了,葯有問題。」他皺眉,拿起聞了聞。
唐蘇倒在床上,臉紅撲撲地,大聲喘氣:「辛風雲,我身上好燙,我發燒了,怎麼辦,氣也喘不過來。」
辛風雲擔心地看她良久,時而確定,時而疑惑,最終得出結論:「你發春了。」
「你才發春,你天天發春。」她跳起來,不知興奮還是惱怒,臉紅得像要暴掉,手指一伸:「你是不是給我下了春藥?」
「我最鄙夷下春藥的男人,通常他們都不自信。」
「那你解釋,我為什麼越來越喘不過氣了?」
「我不知道。」辛風雲壓住她,實話實說:「因為我也出現相同癥狀。」
清晨,辛風雲醒來,腦海中還殘存著昨夜的記憶,太難得,太美好,極度的不真實。
唐蘇已起床,對鏡梳妝,望著她的背影,他吟道:「當窗理雲鬢,對鏡貼黃花。」
她背影不動,辛風雲調侃:「噯,變的也太快了吧,不像你,不過,我喜歡。」
「變什麼?」她淡淡地,並不回頭。
「要我說?」他陰笑:「你不會說,忘記了吧。」
唐蘇起身,神情淡漠:「門主說什麼,奴婢聽不懂。」
「你不用學小綠。」他急了:「甩臉就忘,你耍我?」
唐蘇莫名其妙,低頭道:「門主,如果對我不滿意,我可以改,但是,如果我聽不懂您的話,從何改起。」
辛風雲死死盯著她,她如往常一樣,臣服伴隨抗拒,他驟然冷笑,道:「不記得,那算了。」
起身穿衣,唐蘇平常就不服侍他穿衣吃飯,全由小綠負責,上床的工具,只會上床就可以了。
她與從前毫無分別,一樣動作神色,只有辛風雲出門時,她突然叫住他。
「是當窗理雲鬢,對鏡貼花黃。門主方才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