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46.第 46 章

原來白天時候,李鐵柱跟李鐵栓敬酒以後,就讓林青蕊跟趙氏在屋裡招待女眷了。三大桌的酒菜,偏生都堵不住某些人的嘴。

本來還沒覺得有什麼的趙氏,聽著那些人有意沒意的提說,心裡也是咯噔一下子。果然,沒一會兒同桌上的兩個婦人就把話頭引到了舊事兒上。片刻之後,同桌的另一個婦人就嘆息著找林青蕊說起了話,只是話里話外的意思怎麼聽都不中聽。

「唉,說起來也是鐵柱這孩子命苦,我家翠兒也沒能等到他回來,不然早就成了一家人了。」趙家老娘拉著林青蕊的手,似乎沒感覺出什麼不妥當來一般,只管自個又是抹淚又是感動的說著話。

林青蕊額頭有些抽搐,看著趙家老娘跟婆婆王氏一般的神情,真的有些無語了。這是演給誰看啊,又不是宅斗大戲。於是經歷了王氏,她真心對只會掉眼淚的人無感。若是真心疼,早幹嘛去了?

「那嬸子的命還真苦,白髮人送黑髮人,可憐你閨女沒能等到我家爺們回來就沒了。」林青蕊故作不知道她閨女是嫁了人的,直接把那句沒等到說成了另一個意思。

趙老娘當下臉皮一抖就耷拉了臉,可不知道是覺得林青蕊才來村裡沒什麼交好的人,還是覺得她是真蠢,所以繼續開口叨叨。

還沒等林青蕊無語完呢,那邊又開炮了。

「鐵柱媳婦啊,我聽說你在當閨女時候跟鎮上的花賴子說過親?後來是為著啥事兒,想不開投繯了,這年紀輕輕的可得把心思往寬的放啊。」也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趙家老娘拔高了聲音說道,「往後萬事看寬一些,你家男人有本事,不僅能掙錢,現在還自個開起了酒坊,以後你只管等著享福吧。不過聽嬸子的話,男人在外頭哪個不偷/腥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是了。」

也不知道那趙家老娘是那根筋搭錯了,或者是腦子進水了,瞥見李鐵柱冷著臉過來,甚至越說越來勁。

等她再提起自家閨女跟李鐵柱是打小的情分時候,直接被李鐵柱打斷了話。

林青蕊本來就已經不耐煩了,聽她越扯越難聽,自然就皮笑肉不笑的打算搭腔,卻沒想到她家男人會直接讓人離開。什麼臉面不臉面,什麼情分不情分的,絲毫沒有顧忌。

其實說起來也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李鐵柱兒時也有玩的不錯的小夥伴,其中就有趙翠兒的大哥。也因著這個,幼時的他頗為照顧趙翠兒這個小妹,有時候還會幫著她揍那些揪她辮子的熊小孩們。久而久之的,趙翠兒就喜歡上跟大哥和李鐵柱一起玩耍了。

也是村裡人閑的沒事兒干,見趙翠兒跟瘋丫頭似的追在倆混小子屁股後頭跑,就打趣說乾脆讓兩家結親算了。

那個時候李老漢沒建在,家裡的光景雖然不若現在這般富足,但也算不上貧寒。而且李鐵柱也還沒經歷人情冷暖,沒經歷過生死磨練,更加沒有毀容呢。所以外人說的多了,兩家的長輩也就上了心,見了面就有心把事兒給定下來。

當初的李鐵柱不過是個屁大的孩子,別說春心萌動了,估計連娶媳婦真正的意思都不明白。最後也就是覺得,娶媳婦就是讓人蓋個紅蓋頭,從這家走到那家罷了。不過就算他明白,或者不樂意,在親事上有李老漢跟王氏也輪不上他自個做主。

還沒定親呢,李鐵柱就去頂了壯丁。之後趙翠兒的爹娘是沒有後悔的意思,左右自家閨女年紀還不大,便是等幾年也使得。可惜趙翠兒自打去縣城給一戶員外家做過丫鬟之後,那心就野了。別說等著李鐵柱回來了,單是想著李家人一輩子是地里刨食兒的泥腿子,心裡就不樂意了。

正好那時候她遇上了縣裡做屠戶開肉鋪子的豬肉榮,這年頭能開鋪子的屠戶那手裡可都富足著呢,至少天天吃肉是沒問題。加上豬肉榮也算是喜歡她,在她刻意的撩撥下,不僅出頭大方更是直接重金下聘了。

出盡風頭的趙翠兒,心裡哪還會念著生死不知的李鐵柱?幾番尋死覓活的,終於逼的爹娘鬆了口。

她雖然是嫁到了縣城,可趙家爹娘心裡覺得虧欠了李家,好幾年都不敢跟這邊往來,甚至見了李家爹娘都躲著走。

沒想到這麼多年的事兒竟然重新被翻了出來,那李家爹娘還在大好的日子裡去給自家媳婦念叨那些有的沒得。

李鐵柱想起他到場時候聽到的那些話,眉眼之間不由帶了些冷意,就算他不愛理會嚼舌根的事兒,也不代表他看不透別人的算計。

趙翠兒這些年過得並不算好,因著跟那員外家的兒子有些不清不楚的傳言,豬肉榮他娘時時刻刻都盯著她。別說大大方方的花錢了,就算稍稍打扮一下,也會被她婆婆嘲諷半晌。

雖說她是個混不吝,但對上她那罵不過就直接上手撓的婆婆,還是有些不夠看的。也好在豬肉榮對她還算真心,這才讓她在婆家還有立足之地。

不過聽趙老大說,也不知怎得,前些日子趙翠兒不僅抓花了豬肉榮的臉,兩口子甚至差點動了刀子。趙翠兒更是回娘家住了許多日子。

至於什麼叫他跟他們家閨女青梅竹馬的,要不是後來出了岔子,估計現在孩子都有了。什麼叫讓自家媳婦待他好些,省得讓人心疼。還真夠讓人厭惡的。

後來見他到場了,倆人還不知收斂,竟然還提說該把他娘請來,指不定以後還能做一家子呢。

甭說有大房一日,他就不會主動過去招惹,就算請了他娘過來,也礙不著外人的事兒。再者說,想跟他成一家子,也得看看他同意不同意。別說他現在有了媳婦,就算有了兒子,也不會跟趙家結親。

「哼,要不是給你留面子,當時我就直接拿著大笤帚把人趕出去了。」林青蕊別彆扭扭的冷哼了一聲,可也沒有繼續再拒絕自家男人靠近了。

見媳婦靠在自己懷裡,李鐵柱嘴角翹起了幾分,眼神也柔軟了許多。

「謝謝媳婦。」李鐵柱親了親自家媳婦的額頭,然後額頭貼額頭的對媳婦說到,「往後再遇上了,只管打出去,哪用為著沒用的臉面受人的氣。」

這也是為什麼,在見到媳婦委屈的時候,他會直接請人出去。甚至連帶著趙翠兒的大哥,也直接被李鐵柱點著名的送出門了,別說是酒水了就連涼水都沒喝一口。

每每想起趙家爹娘竟然當著那麼多人明裡暗裡說自家媳婦名聲不好,還說故意提說她以前被賴皮糾纏投繯的事兒,李鐵柱心裡就恨不得揍人。

尤記得當時被趕出去時候,趙家老倆不可思議的神情,還有趙老大得知了緣由跺腳責備的看了自家爹娘一眼,連聲對李鐵柱說對不住。李鐵柱也不是個沒心眼的,只應著哈哈,卻在沒跟趙老大稱兄道弟了。

之後在場的婦人哪個不羨慕林青蕊?沒想到李家老二竟然為了他媳婦做到這個地步,甚至還在別人喝酒臭屁的時候,借著酒勁說他不懂掙錢,酒坊的生意全憑他媳婦照看,他只管打打雜罷了。

村裡不少人家都是靠媳婦的手藝添進項的,可不管是老的少的,還真沒有一個男人能這般坦蕩的說家裡是媳婦當家的。這話說出去,怎麼聽怎麼覺得丟人,男子漢大丈夫還要受媳婦的管轄,竟然做不了主,還不讓人笑話?

偏生李鐵柱就開了先河,甚至還一副樂意被媳婦管制的模樣。

別管私底下會不會有人覺得他是死鴨子嘴硬,強裝著開心呢,反正現在酒坊是正式忙碌起來了。

大房那邊這些日子鬧的厲害,先是李鐵順撞破了她跟別人的私情,接著又鬧出休妻的事兒。後來李大寶更是因為跟人起鬨,偷了別村婦人搭在晾衣服繩上的肚兜被打了個半死,之後又傳出王氏在阻止秦氏帶走兒子時候,撞到了炕沿上昏死過去。

本來秦氏就有虧,挨了打也沒太敢還手。確切的來說,她自個也知道,就算自己被休了,跟她相好的那男人也不可能真的拋妻棄子的娶了她。

還沒等那邊的事兒安生下來,十里鋪那邊就不少人找來了下水村,問了路可就氣勢洶洶的直衝大房那邊奔過去了。

那個時點正好是人們打地里回家的時候,忙碌了一整天,雖說是真累了,可一瞧又有熱鬧可不就直接拐了彎跟著去湊哄火?

等到十里鋪那邊帶頭的婦人跟老太太抓著秦氏的頭髮扯到院子里,大伙兒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原來是她那相好的男人媳婦找來了,這還帶著不少娘家幫手呢。

「秦梅花,你可真夠騷的,自家男人伺候不了你是怎麼著?非得叉開腿勾搭我男人?」那婦人也是個尖巴茬,本來她就占理兒加上家裡的男人早被她收拾服帖了,現在還不咬牙切齒的報復著她男人的姘頭?「我說平日里你那麼摳唆,怎得捨得拿了吃食去看我,還總賴著不走,感情是瞧中我家男人了啊。」

跟著婦人來的幫手,一個個的也都不是好惹的。不僅把想上前的李鐵順擋在外頭,更是一頓言語嘲笑,有倆漢子還有意無意的撇過他的下身,笑話他無能連自家媳婦都喂不飽,居然讓他媳婦跑到外村裡偷吃。

被人諷刺的無地自容的李鐵順,最後乾脆也不管秦氏了,直接擠過人群黑著臉不知跑哪去了。只留下被壓在地上被人又打又罵的秦氏。

里正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原本打算過去的步子一頓,直接拐了個彎去了李記酒坊。他是真丟不起那個人,再者說,因著勾/引人被找上村子的婦人,在下水村百年以來可是從來沒有過的。這當真是一巴掌打在了他臉上,讓他怎麼去說和,又怎麼去給自己村的人撐腰?

且說來討要說法的婦人直接把人打了個鼻青臉腫,頭髮散亂,臉上衣裳上全是泥,臉蛋上還有不少血淋林的指甲印。邊上跟她一起來的老婦人還時不時往秦氏臉上啐幾口,伸腳跺她幾下,直到累了才歇下來。

可嘴上卻一直沒饒人,簡直把秦氏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還揚言要去秦氏娘家鬧騰一番呢。

等有人提起秦氏以前辦下的混賬事兒,更是惹得大伙兒一臉不屑。都說上樑不正下樑歪,有秦氏這樣不安於室的娘親,她家倆小子能好到哪去?

更何況前些日子她家大兒子還偷了人家的肚兜被打了個半死,就算老二還沒辦下類似的混帳是,估計也就是因為年紀小罷了。畢竟當初李二寶可是指著他嬸娘的鼻子罵呢,能好到哪去?

許是撒了氣,那家人只把大房屋裡的東西打砸了一番,然後就罵罵咧咧的走了。留下一個爛攤子,外加一群對著秦氏指指點點的鄉鄰。就連在屋裡炕上起不來的王氏,都被羞辱的面紅耳赤,幾乎就喘不上氣了。

她甚至能想象到外人是怎得說了,李家的門楣徹底被秦氏那個禍害壞了。現在她都生不出別的想法了,只是羞愧的死都不敢死。

當娘的偏心老大一家子,卻偏出來一窩子混賬東西。看李大寶李二寶,就知道那是從根上爛了的,指不定王氏跟沒了的李老漢也不是什麼好的,不然哪能教出這樣的後輩?甚至會有人說,李老漢虧得死的早,不然現在也得被老大一家子氣死。

雖說這話並不是別人當著她的面說的,可就算是腳趾頭都能想出現在村裡人把她跟老大一家子傳生了什麼德行。

能怪誰呢,誰讓她當時選擇跟了老大一家子呢?

沒等她腦子清明呢,就見秦氏一腳踹開門開始罵起來,那模樣就差指著鼻子說她生了個沒能耐的兒子了。秦氏原本說話就糙,現在出口的話更是粗俗不堪,聽的王氏胸膛忍不住激動的劇烈起伏起來,甚至啊啊啊的拍著炕邊嚷嚷。

她本來就心亂如麻,現在被秦氏那些不要臉皮的話刺激的幾度翻了白眼,又急又氣之間,就感到腦袋彭的聲接著眼前一黑萬事不知了。

秦氏原本還嚇了一跳,趕緊上前來探她的鼻息,見還有氣兒才呸了一聲把人撂下。她則去灶房熬藥了,看起來是做慣了的,早就輕車熟路了。

說是熬藥,其實就是以前的舊藥渣子。早些時候,從李鐵柱那討要來的八兩的賣地錢,還有李鐵順交給她買葯的銀子,大部分都被她截下來了。偶爾咬著牙買一次葯,也是反反覆復熬不知多少頓,到後來乾脆就直接抓些吃不死人的甘草之類,並不值錢的草藥充當吊命的葯。

只可惜這一回,等秦氏把一碗草藥灌進王氏肚子里,沒一會兒王氏就吐了白沫翻著白眼沒氣兒了。等到秦氏罵咧累了,打算把葯碗丟下的時候,就摸到了王氏有些發涼的手。接著她就發現剛剛還氣的喘粗氣的婆婆,這會兒一動不動,眼珠子都不轉了。

她心頭大駭,哆哆嗦嗦的舉起手摸到王氏鼻子下頭,然後直接一個激靈嚇的跪倒了地上。

正在這個時候,瞧著十里鋪的人都走了的里正跟被他碰上的李鐵順姍姍而來。還沒開口,就發現屋裡氣氛不對。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李鐵順,他扒拉開自家媳婦爬到炕頭上,一伸手去發現自家老娘都沒氣兒了。看著老娘嘴邊跟脖子里的湯藥,還有臉頰上被捏的傷痕,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隨著他撕心裂肺的一聲哭嚎,里正也知道王氏是沒了。等他進了屋發現了不對勁,直接喊人來捆了還在犯愣的秦氏。許是害怕,從被人捆著到被拉扯出村子打算送去衙門,秦氏是一聲沒敢吭,更沒了以前的混賬勁兒。

......等問明白了怎麼回事兒,不僅秦氏成了人們唾棄的對象,就連李鐵順都被人戳著脊梁骨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也就是大伙兒容著他給老娘辦白事兒,不然早就把他趕出村子了。

畢竟在大伙兒眼裡,夫妻本就是一體,當媳婦的那麼惡待老娘,他能不知道?說到底,不過是裝傻充愣罷了。

李家老太天沒了,還是被大兒媳婦逼死的,這件事很快就傳開了。只是村裡人大多也就嘆息幾聲,並沒有多少可憐她的,畢竟當初她的所作所為,實在是讓人看不過眼裡去。

本來好好的日子,非要聽秦氏幾句挑唆,不僅把老二老三兩家的心寒了個底兒朝天,還把自個的命搭了進去。

不過畢竟人都沒了,倒也沒人真的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

聽到來報喪的人說王氏沒了,正在提水的李鐵柱跟李鐵栓都懵了。怎得前些日子還好好的,雖然身子不太好,可有滋養的補藥吊著,不是說開始好轉了么?這一轉眼,還沒多久呢,人就沒了?

倆人懵了好半天都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最後還是林青蕊拉了趙氏趕緊的著了素凈衣裳,又把門前掛上了白布,把大紅的對聯換成了黃色的。

不管怎麼說,王氏是長輩,他們就該披麻戴孝的去奔喪。

等一大家子人換了素凈衣裳,鎖了門到了大房那邊,才發現自家大哥李鐵順還一臉恍惚神情。見李家二房跟三房來了,來幫忙的嬸子才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指望不上的李鐵順,就趕忙拽了李鐵柱到邊上。跟他說得趕緊去買白布跟麻布,還得準備壽衣跟棺材。

雖說分了家,但畢竟是親娘,他張羅這些事兒也不框外。更何況壽衣跟棺材是早就準備好的,也費不了什麼事兒,至於白布跟麻布則由他掏了四百文錢讓人趕著牛車到鎮上買的。

孝服做起來並不難,來幫忙的三個嬸子都坐在炕上,一人扯布一人縫麻布衣裳,另外一個縫孝帽子。沒一會兒,就把做好的孝服給了李家的人。

就算李鐵柱跟李鐵栓當初怎麼埋怨王氏偏心,可現在人走如燈滅,提說那些也都沒有什麼意義了。何況畢竟是親娘,心裡自然難受,在眾人一片低落的情緒里,王氏停了三天就下葬了。

等到發完喪,李鐵柱跟李鐵栓掃了自家大哥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就帶了媳婦離開了。只留下一直沒吭過聲的李鐵順,在人們都散盡以後捂著臉又哭又笑的不知道發了多久的瘋。

原本里正還準備帶人把李鐵順除姓的,可等王氏下葬以後,李鐵順就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就連久不著家的李大寶李二寶都沒能找到他,之後隨著日子流逝,許多人竟然也忘了村裡還有過這麼一號人家。

至於秦氏的下場那就不得而知了,左右不過是殺人償命或是在牢里做苦力。至少按著秦家人的德行,定然不會為了她那麼個出嫁的閨女,甚至是帶壞了娘家名聲的人出錢費力的。

大周朝規定,母喪者要守孝滿一年,一年之內不能娶妻納妾不能走親訪友,也不能尋/歡作樂。雖說庄稼人沒那麼嚴苛的規矩,可大面上還是不能差錯的。

所以接下來的一年,倒是方便了林青蕊他們兩房全副身心的釀酒掙錢。

好在來拉酒的小夥計並不是登李家正門,而是直接從後邊的作坊里取貨,所以倒也沒什麼忌諱。所謂悶聲發大財,大概也差不多就是說他們了。

期間恰好秋收,林青蕊跟趙氏歇著時候聽說村裡每年秋收以後,把糧食賣給糧行時候都便宜的很,可糧行處理過糧食以後再轉賣,那價格就高許多了。得了消息,她的心頭一動,想著反正釀酒也要購買糧食,若是能直接從村裡鄉親們手裡購買,不僅能得了人情還能便宜許多。

當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她稍稍一提,李鐵柱兄弟倆就明白了她的想法。幾個人湊在一塊一算賬,當真是划算不少。所以第二天,李鐵柱就去尋了里正。

因為身上帶著孝,所以他並沒有進里正家院子,只在外頭讓外頭街上跑著的孩子幫著去叫了一聲,說是有事兒說。

對於李記酒坊生意紅火的事兒,里正是早有耳聞,確切的來說,今年他喝的不少酒就是那邊送過來的。林青蕊也是著實會做人,好話巧話都是她們說的,所以里正也樂的給李家兩房個面子。

出來一問,才知道李家竟然想直接收糧食,而且價格比外頭的還要高出一文錢。一聽不用費勁往鎮上送糧,還能得了高價,里正可謂是喜出望外。

他是真沒想到李家還有這般覺悟,自家掙了錢,還惦記著鄉親們,所以看著李鐵柱的眼神很是滿意甚至還帶了些器重。倒是讓李鐵柱冏了一下,畢竟這也算是歪打正著吧,按著他媳婦的話說,這應該叫什麼「雙贏」?

自打李家開始收糧食,大伙兒對他們的感官就越發的好了,甚至有些厚道人家是千恩萬謝甚至都有些感激涕零了。別看李鐵柱他們收糧檢查的詳細,要求也多,可算下來能比賣到外面多出不少來。

這樣除了交租子跟賦稅,他們的口糧也能多上許多,對於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莊稼戶,這就算得上是大恩情了。

本來攢了好幾個月的錢,一收糧食又去了不少。不過想著省下來的余錢,倒也是他們掙了。

接下來李鐵柱跟李鐵栓兄弟倆又開始往遠一點的鎮子上跑了,因為眼看就快到年底了,正是賣酒最好的時候,所以後來倆人乾脆分開了去談生意。

許是經常見兄弟倆風塵僕僕的往回趕,有時候回來都半宿了,加上走路或是抄山路小道腳上經常起血泡。所以林青蕊就跟幾個人商量著想買騾子跟牛車。

一來拉貨方便,二來也能節省他們的腳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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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媳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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