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八十四章
霧霾霧霾霧霾霧霾,你們懂得么么噠(* ̄3)(ε ̄*)梁九功自然不會因為魏桐的三言兩語就相信他所說的話,就在剛才短短的半個時辰里,魏桐已經感覺到了被刑訊的滋味。梁九功也不過二十齣頭,卻讓魏桐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至於是生是死,魏桐不是不在意。但是最重要的是,他只希望魏寧真的能被揪出來。對於這些上位者,魏桐是再也不抱有任何幻想。
第二天的時候還顯得風平浪靜,然而劉成在第二天晚上發現了賬本的失蹤。
賬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其中有的不僅僅是他留下的證據,還有保命的把柄。要是到最後的關頭真的......他還可以用這份東西投誠,但是現在這份東西居然不見了!劉成在看到那僅僅只剩下銀票的地方,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衝到頭頂,臉都漲得通紅,這賊人明顯就是沖著這賬本過來的!
劉玉被叫過來的時候還什麼都不知道,挨了劉成一腳還迷迷糊糊十分委屈,劉成陰測測地笑了起來,「劉玉啊劉玉,我待你不薄吧,你就是這麼對我的?」賬本的事情天知地知,除了那個他剛剛確認已經死了的侍衛,就只有劉玉知道了。
彼時的魏桐正在看著手裡的書發懵,這小書房裡什麼時候居然也有這樣的東西了?畫質還挺精良的。
「你手裡的書是前一次清查的時候送進來的,那個時候宮裡亂,檢查也沒怎麼認真檢查,你乖乖把書放回去就好,還看什麼看?」趙河在掃了一眼魏桐手裡的書後,頓時發笑,因為那是一本......春宮圖,而且是男男版本的。
在經過了最開始的驚訝之後,趙河對魏桐的態度明顯不同,平時說的話也多了起來。跟趙河熟悉之後,魏桐才發現這個傢伙實際上就是一個話嘮,之前看起來什麼所謂的高冷平靜就是一個假象,對於這個問題,趙河深有所悟,「對於不知底細的人,我這樣子當然會免去很多麻煩。」魏桐看了他一眼,「我也不是什麼知根底的人。」
「當時梁爺爺現在沒有對你做什麼,你這條小命至少是保住了。」要是魏桐真的是......昨夜定然是一去不復返。
「可是,再怎麼樣,這樣的書也不該放在這裡......」魏桐看了一下自己剛剛抽出來的書架,大概是在最下面一層的地方。趙河聞言哈哈大笑,「你以為皇宮是什麼地方,這種東西肯定不會是上邊的人採購進來的,定然是私貨,至於為什麼會塞著這裡,難道你還不清楚?」趙河曖昧的沖著他擠眉弄眼。
魏桐科科笑了兩句,把書重新塞回去了。至於男男還是男女,甚至是女女都好,根本就不是實際上的問題,看這種東西也是徒生煩惱。
被放回來之後,梁九功並沒有跟魏桐說過什麼,魏桐除了掛心魏寧的事情,剩下的都不再關注。論到這些事情梁九功下手只會更狠,寧可錯殺不能放過。
到了第二天下午的時候,趙河神神秘秘地湊過來,「哎,你知道嗎?昨天晚上東邊那處,劉副總管大發雷霆了。」魏桐聞言,神色平淡,「看來是出了什麼事情了。」趙河摸了摸下巴,看著魏桐的眼神莫名,「當然是大事,不過具體是什麼事情,我們這些小不點的也不知道。」
魏桐沒有接話,起身去洗漱,然後準備去打掃小書房,今天剛好是輪到他來幹活了。
提著水桶到了室內,魏桐看了眼身後微風颯颯的大樹,些許嬌嫩的葉子被風吹落,打著旋兒在半空中飛舞,飄飄落落地掉在地上。
現在只待魏寧那邊的消息了......剛想完這點,魏桐轉身剛想把放在地上的水拿起來,便聽到身後的聲音,「魏桐,還愣個什麼勁,還不趕緊讓路?」
魏桐一聽,提著水桶瞬間就閃到門邊去,順著那個聲音往門前看去,那人是......康熙!剛才說話的人自然是梁九功。康熙穿著一身深色常服,俊朗的臉上一片淡然,現在這兩位出現在這裡......
魏桐神色微變,立刻跪下來行禮,康熙掃了一眼,跨步進了小書房。梁九功在經過的時候把他叫了起來,「皇上對你提供的消息很有興趣,你待會小心點,該說的一個字都不要漏,你的小命你自己好好掂量吧。」
梁九功話語里若有若無的提點讓魏桐詫異,他有什麼地方入了梁九功的眼睛嗎?但是現在他來不及細想,跟著梁九功身後往裡頭走去,魏桐自覺地跪了下來。
書桌那邊傳來輕輕的動靜,像是翻書的聲音,而後傳來康熙淡淡的聲音,「這本賬本是你自己拿到的?」魏桐掂量著抬頭看了一眼,康熙的右手正翻看著一本賬本,那熟悉的樣式讓魏桐點頭應是。
「你認識字?」康熙第二個問題有些風馬牛不相及,魏桐內心有點疑惑,但還是繼續說道:「回皇上,奴才的確略微識得一些字。」
「你什麼時候發現這賬本的事情?」康熙的聲音帶著些許暗啞,比起最開始少年的清脆,他的聲線已經悄然發生了變化,變得更加絲滑低沉,帶著莫名的威懾。
「去年十一月......」
「你有一個妹妹?」
「是。」
......諸如此類的問題,讓魏桐內心的疑惑越來越深。康熙所問的問題並不單單隻是在賬本這件事情上迴轉,更多的是落在魏桐這個人身上,如果不是知道上頭這位是沒辦法假扮的,魏桐都要以為這一位是在查戶口了。
殊不知,梁九功內心的震撼更甚!昨天晚上,梁九功在徹查了這件事情后,的確是發現了很多疑點,包括布庫房那邊。但是布庫房的事情並不是梁九功在負責的,他不敢怠慢,帶著查到的東西跟這本賬本去跟康熙彙報。
誰知道聽到前半部分還很是淡定的康熙,在聽到梁九功不經意間夾雜著一兩句對魏桐情況的講述的時候,整個人微愣,皺了皺眉,而後康熙叫停了梁九功,「你說,那個跟你暗中投誠的小太監就是魏桐?這本賬本也是他拿過來的?」他看著擺放在桌子上的賬本,整個人神色莫測,讓梁九功不敢輕忽,恭敬地說,「皇上,的確是魏桐,賬本也是他取過來的。」
之後的康熙命人去查了魏桐此人的所有資料,竟把其他的事情都放在後頭。而後第二天下了早朝,康熙換了身衣服之後便徑直來了小書房。這也是梁九功剛才在門外提點魏桐的原因。他在康熙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年,康熙這樣的舉措還真的是少見。
面對著康熙的審問,好歹這位掌握著他的生殺大權,魏桐只能夠儘可能清楚地回答他想知道的東西。只是......皇帝怎麼會對他一個小太監這麼感興趣?
「這份賬本是魏桐交上來的。」——我只是搜集到我想要的東西了。
「去年十一月......」——玄,我沒什麼事情,就是身體不太舒服,沒關係的。
「奴才有個妹妹。」——我的妹妹不見了。
我,此生是沒辦法有子嗣了。
如果我能活下來,我當然會選擇離開。
或許你會笑我愚蠢,不過這大好河山我還是想去看看的。
那是自然。此時的種種磨礪,不過是皇上路上的磨刀石罷了。
若不是因為這一道屏風,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如此自然放縱,如果你真的遇見過我,怕也只是擦肩而過。
看著低頭跪在地上的魏桐,那些曾經的疑點,那些視而不見的關鍵,那些沉默背後的隱情,都在今天被康熙一點一點地拼湊起來,最後化作四個字梗在康熙胸口。
何以至此?何以至此!
魏桐第二天便拉著張久認真地說過了這件事情,張久陷得還不是很深,而且魏桐說的話也打動了他。同為劉進忠的乾兒子,趙和祥的確混得比張久更得他喜歡,不可否認最開始過去的時候張久也是存著跟他打好交道的原因。雖然馬德喜是比張久更老資格的司膳太監,可是與他同謀,趙和祥也太過膽大,後宮早已經明令禁止的事情,如果被查出來……
張久突然戰慄了一下,他是大大咧咧,卻又不是傻子。自此晚上就跟著魏桐在屋內待著,趙和祥跟馬德喜來找過兩人幾次,見兩人油鹽不進,暗暗唾罵幾句后倒也沒專註在兩人身上了。因為這樣,兩人跟福貴聞喜的關係倒是好上許多。
是夜,室內話說聲起。
「原來你們兩人是堂兄弟啊!」張久拍著大腿說道,「怪不得你們兩個人的關係那麼好!」龍生九子各個不同,更何況只是堂兄弟,怪不得兩人看起來關係極好。魏桐卻不如此看,那些輕微卻親昵的動作,若有若無的話語,雖然隱蔽,但是心細的魏桐並不是沒有發現。只是他看了一眼兩人,他們兩人是否互相喜歡,又有什麼要緊?
瘦弱些的聞喜察覺到了魏桐的視線,沖著魏桐輕輕一笑,而後就著暗沉的光線繼續給福貴縫著衣服上的破洞,福貴皺眉看了一眼桌上的蠟燭,下床去用尖銳物什去撥弄了一下,弄得更亮之後才回到自己的床鋪上。看著這樣的場景,魏桐也輕輕笑了起來,而後靜靜聽著張久跟福貴交談。
已經臨近過年,宮內的氣息終於是緩和了一些,年味沖淡了肅殺的寒冬氣息。而各處宮殿也開始清掃起來。而今年剛剛榮升司膳太監的魏桐倒是不需要去干這件事。看起來他好像是清閑了很多,但是實際上作為司膳太監其實也是個要命的活,每一次輪值到他去提膳的時候魏桐總是十分小心謹慎,畢竟這膳食是進了皇帝口中的,要是康熙因為這樣出了什麼問題,他們都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