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九十四章
霧霾霧霾霧霾霧霾,你們懂得么么噠(* ̄3)(ε ̄*)「你是怎麼得到的?」玄出其不意地問起了這個問題,魏在猶豫了三秒之後還是說了實話,頓時玄那邊就寂靜了一刻鐘,然後飄來了玄陰測測的聲音,「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玄的聲音不是在咆哮,但是話語里的重量讓魏桐一下子感覺到他的怒火。
魏桐知道玄為什麼生氣,他從來都沒有跟玄說過,他要得到的罪證居然是自己親自動手去取的,「就算你心急,也大可不必把自己暴露在人前,就算你的掩飾再多,但是細細排查之後,總會有蛛絲馬跡!」
玄的話不無道理,魏桐的動作的確是有些簡單粗暴了。但是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魏桐為了確保劉成能夠一下子死絕,只能夠用這樣的方式,而他所做的手段,也足夠劉成排查好一段時間了,畢竟他不敢鬧得人盡皆知,就只能暗地動手。
「我知道,玄。只是我所有的猜測,在沒有證據之前,也只是猜測,沒有任何證據,我又怎麼能夠讓人信任我?」魏桐好聲好氣地勸慰玄,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玄如此發脾氣,實在是他的錯。
「魏,我只聽是或者不是,你動手之前,已經知道自己可能會死?」
「......是。」隨著魏桐這個單音發出來,兩個人都沉默了。魏桐看不見屏風後邊玄的表情,自然不知道玄現在內心是如何的暴走。雖然最開始魏曾經說過他為了報仇,一定要收集到罪證。但是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對手是誰,玄並不清楚,但是現在想想,其實在最開始的時候,魏就已經表現出這樣的趨勢了,只是他自己沒注意到。
魏桐能夠理解玄現在的心情,這好比你的好朋友突然來跟你說他要自殺,這個懵逼的感覺是一模一樣的。只是在填了一條人命進去之後,魏桐沒辦法視而不見。自己的命運,魏寧的命運,張久的命,如果不去搏一搏,不過三月便可能死無全屍,又有什麼區別?
第二天魏桐起床的時候,他坐在床上沒有動靜,看著陽光漸暖,一點點照射進屋內,讓屋內鋪灑著淡淡的光輝,他並沒有出去的意思。直到一刻鐘后,趙河醒了過來。
「趙河,我想求見梁爺爺。」
一石激起千層浪,趙河剛要打的哈欠都還沒有打出來,頓時被魏桐這一句話嚇得給吞了回去,喉嚨里發出一聲古怪的吞咽聲。
魏桐自然的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地任著趙河打量,許久之後趙河才輕聲說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我提醒你那一次?」魏桐聞言搖搖頭,他第一次發現趙河的身份,實際上還要更早,是在進來的第三天。
趙河皺眉,「不可能,那段時間我根本就沒有跟上頭的人有什麼接觸,你怎麼可能會認為我是梁爺爺的人。」魏桐突然一笑,這笑容讓趙河也驚訝了一下,畢竟除了除夕那一次,他還從沒見過魏桐的笑容。
其實魏桐笑起來還挺好看的。
「把我從布庫房調過來的人,應該是梁爺爺吧。不能夠確認我的身份,但是可能是因為皇上的興趣才會調我過來,這個時候自然不能夠掉以輕心。小書房畢竟已經算是比較重要的地方了,身邊就算沒有監視的人,至少也不可能是外頭的人。」
「第二,你認識字。通常這種地方,應該越不認識字越好,除非能確保是自己人。」
「第三,你在第三天的時候掉落過一枚玉佩,我曾經在梁爺爺身上看到過。」
隨著魏桐淡淡的話語,趙河的臉色也變得嚴肅。因為......趙河的確是梁九功的人。原本趙河便是被梁九功給提拔上來的,跟陳大力是同一個時期的小內侍。魏桐最開始被調過來的原因他也清楚。這宮裡最重要的是上頭人的意思,下頭人是怎麼想的根本不重要。
在魏桐過來之前,梁九功就已經找過趙河,讓他好好看著魏桐了。魏桐的身份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但是畢竟是有可能接觸皇上的人,這跟在布庫房的時候又不一樣,梁九功也不可能直接就讓他接觸到重要的東西,直接就把魏桐調到小書房去了。
在觀察了魏桐好一段時間之後,趙河覺得魏桐的確是有點問題,他跟劉玉的接觸太過頻繁了,但是在知道有張久這麼一個人之後,他似乎猜到了什麼,才會突然去提醒魏桐。
但是趙河從來沒有想到過,魏桐居然從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觀察到這一點。
尤其是第三點,他身上的確是有一塊梁九功賞賜下來的玉佩,但是梁九功這等人物,身上的佩飾自然是隨時換的,魏桐竟然能夠記住這一點,實在是......
見趙河沉默的時間這麼長,魏桐又看似漫不經心地加了一把火,「其實我是鰲拜的奸/細。」這一回趙河的眼珠子都差點瞪掉了。
這個消息很直接,很驚悚,所以晚上的時候,魏桐被帶走了。
梁九功是個有點富態的人,眼睛看起來有點小,但是臉上時常帶著笑眯眯的笑容。他年歲其實也不太大,只比魏桐大了十歲,而魏桐也不過將近十五。
等他跪在梁九功面前的時候,之前曾經有過的所有恐慌一瞬間都消失在魏桐腦子裡,留下的只有冷靜。
「雜家聽趙河說,你自稱是鰲太保的奸/細,你可知道這話說出去你這小命就別想要了。鰲太保對皇上可是忠心耿耿,有些話你可得謹慎點,不然,尚方院可在後頭等著你。」梁九功慢條斯理地把魏桐給威脅了一遍,但心裡警惕卻提到了最高,這小子之前可是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麼鬼。
「小的從五歲便流離失所,而後七歲跟妹妹魏寧一起被鰲太保門下給帶了回去,九歲的時候進宮,一直在為他們傳遞著能收集到的消息。」魏桐第一句話便讓梁九功的臉皮緊繃起來,隨後不動聲色地說道:「既然如此,你又為何突然想要揭發這件事情?」
魏桐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鰲太保的動作太大,小的,小的實在是覺得這樣子太過不妥當。但是小的妹妹還在宮裡,所以小的不得不如此。原本是想讓妹妹離開苦海,誰曾想劉成竟一令把她調到了教坊司!」教坊司這三個字,每一次字都含著魏桐濃濃啼血,如果不是因為他,如果不是因為他......
「奴才的妹妹什麼都不知道,她才九歲......」魏桐撐在地上的手已經死死握住,梁九功貌似不經意間掃了一眼,教坊司那個地方,進去一段時間,就算能出來也算是廢了。
「知道妹妹消失的時候,小的就已經想要揭發這件事情。然而沒有任何證據,就算小的說了,也是空口無憑。四個月前,小的在擔任司膳太監時交的好友張久來尋我,說是發現了一件事情......」
......隨著魏桐一件事一件事的說出來,最後梁九功的目光已然狠戾,不管是侍衛還是布庫房,都是皇上非常看重的地方,然而卻混進來這麼些東西還沒有發現。張久那小子他的確聽過,劉進忠得寵的徒弟。看來,太久沒撒鷹,都作妖起來了。
「這是小的潛入劉成屋裡所發現的東西,如果小的說過的話有一句假話,那就詛咒小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下地獄也永不超生。」魏桐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讓梁九功神色微動,接過了魏桐拿出來的賬本。
剛看了第一頁,梁九功的瞳孔就緊縮了一下,第一個名字就是鈕祜祿·遏必隆,而後緊跟著的三四行掃下來,梁九功心裡對魏桐的說法有了計較。
「你這小子,就僅僅為著這個?」雖然魏桐的身份是個問題,但是帶著這麼一份大禮投誠過來,梁九功不信他沒有所求。
魏桐沉默了幾秒,叩頭而道:「小的別無所求,只求梁爺爺能讓小的妹妹離開教坊司,就算要小的的命,小的也別無怨言。」
不是他聖母,說到底,那都是他的妹妹。護不住她,是他沒用。而劉成的事情也證明了,有些事做過頭了,跟那滿屋奢華中的樸素一樣亮眼。不然,為什麼魏寧最終會入宮?
每每想起劉玉輕描淡寫地說出那緣由,魏桐的心都像是被猛撞似得生疼生疼。
沖著趙河點頭示意了一下,魏桐便回屋裡了,站在屋內他怔然了許久,一直壓在他心上的大石頭終於落地,讓他有些恍惚。曾經擔心了那麼久的東西,有朝一日真的順順利利成功了,魏桐心裡卻沒有過多的真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