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死神柯南
——阿芙拉是被人抱著走出吠舞羅的。
事實上,這句話的主語是宗像禮司,賓語是阿芙拉萊迪,如若此時此刻有哪位作者想要來個動作描寫,那麼這個動作一定是:「像抱小孩一樣的抱著」。
來來來,跟著我一起從頭到尾讀一遍:
阿芙拉是被宗像禮司像抱小孩兒一樣、抱著走出吠舞羅的。
……
==。
凸!!!!!!
就在青王自然而然把平地摔的小仙子接住、兩人四目相對,氣氛莫名其妙陡然一靜的時候,還是頗有點兒那種晚間黃金劇場狗血言情檔裡面,一吻定情的那種微妙氣場的。
赤組成員們僵硬當場,眼睜睜看著他們撿回來(重讀)、養大(重讀)、白嫩嫩(重讀)的花仙子,馬上就要走到一條寫作雙線攻略讀作修羅場的支線劇情里。
然後青王若無其事的垂眸掃了一眼阿芙拉赤/裸白凈、透著些健康粉紅色的腳趾,理所當然的一彎腰,連屈膝都不用、就用左手臂環抱著阿芙拉的腿彎,將她抱了起來。
就這樣表情自若做完這一系列動作之後,他似乎是覺得這姿勢不怎麼舒服,稍微顛了顛胳臂,就讓阿芙拉向下一滑、坐在了他的小臂上。
阿芙拉:「?!」
阿芙拉:「……」
阿芙拉:「…………!!!」
被青王行雲流水半點不打磕絆的動作給鎮住,直到重心不穩馬上要往下摔的時候,阿芙拉條件反射伸出雙臂、鬆鬆籠住年輕男人的脖頸。
纖細嬌小的少女微微垂首向下望去,一雙驚詫睜大的銀瞳,將面容上那種時刻神遊天外的漠然一掃而空,給整個人添上了那麼幾抹鮮活的亮色。制服筆挺的青王也同時抬起下頜,狹長眼睛里的神色被鏡片和鳶尾紫的碎發擋住看不真切,但光看這寵溺又曖昧的動作——總也得有那麼幾分笑意吧?
多麼唯美的一幕啊。
下一秒,阿芙拉就瘋了。
見!鬼!的!笑!意!啊!!
超級促狹!完全不懷好意的笑意啊!特別惡劣特別惡趣味的笑意啊!!
離得距離太近,她清晰看到宗像禮司一本正經的對她眨了眨眼。
阿芙拉:「……」
不。你要玩耍自己家下屬,請不要牽扯到我好嗎。
簡直不敢想象等候在吠舞羅門外、超級警惕、繃緊全身神經等待預想中激烈戰鬥的青王氏族,在看到他們家King抱了一個非人類女孩子出來時候的表情。
她渾身的毛一下子就炸開了——字面意思,她的仙子光翼徹徹底底的、完全的伸展開來,像所有鳥雀起飛前那樣撲閃了兩下,本就輕盈的身體緩緩向上升起一厘米——
宗像禮司表情不變的按著她的蝴蝶骨——媽蛋,那是她翅根——一隻手就把花仙子按了回去。
並且在阿芙拉撲騰著想下去的時候,高雅凜然的微笑著:
「相信我,光著腳走路並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體驗。」這本質其實頗為腹黑的男人笑著威脅,「尤其是在——不知道會不會隨時摔倒、撞到什麼人的時候。」
一旁周防尊低低嗤笑了一聲。
阿芙拉簡直是眼淚汪汪的抬起頭來。
整個酒吧里,一大半的赤組成員都被青王不合常理並且完全破壞形象的動作驚掉了下巴,另外幾個稍有些猜測的,也有點兒嘴角抽搐,並且稍微對擁有這麼一個喜歡逗弄自家屬下破功、時不時惡趣味發作的上司的青王氏族,表示了些許——三公分吧,才不是三公升來著——哀悼。
宗像禮司完全不管別人怎麼想。他對阿芙拉控訴的視線視如不見,收回壓著少女纖弱脊背的手,又推了下眼鏡,沉吟了一下。
「這翅膀……可以收攏嗎?」自始至終他的表情就沒有變過,優雅高潔一如騎士——或者國王。當然,如果不看他此時姿勢的話。「就這樣出門的話,似乎有些不方便的樣子。你可以先戴上異能抑制環試試嗎?」
阿芙拉面無表情探身過去,直接按照宗像禮司示意的那樣、從他懷裡的內兜中掏出一對樹脂手環。——這動作直接驚醒了剩下那一半赤組成員,他們這會兒的表情,活似眼睜睜看著心愛女兒被野男人拐騙的傻爸爸,差點兒就要捏緊拳頭往這邊沖。幸好……或者說「預料之中」,被草薙出雲挨個兒的賞了一個爆栗。
戴上抑制環之後自然是半點反應都沒有。阿芙拉歪著頭看他,神情里說不上有沒有不爽和鬱卒。
#版本不同,如何兼容#
兩位王權者自然能感受到沒有絲毫波動的能量體。青王垂眸又思考了一下,對周防尊說,「拿件衣服來。」
赤王就「哼」了一聲答應了,把自己搭在沙發靠背上的大衣單手撈過來、劈頭蓋臉的把阿芙拉遮住。
阿芙拉手忙腳亂的把大衣從臉上扒拉下來。被煙草長久浸染過後,這衣服每一寸縫隙里都沾染上了那麼點兒辛烈的味道;好在家用洗衣粉在辛辣里增添了一縷清香味兒,聞著像檸檬草,不至於叫阿芙拉噴嚏打個不停。——就是不知道赤組的家庭衛生都是誰打掃?
然後宗像禮司擰了擰眉,「衣服也遮不住啊……沒有實體,你的翅膀僅僅是能量構築的,對嗎?」他指尖動了動,看上去頗有點兒像是試圖上手摸一摸的樣子。不過阿芙拉覺得印象里青王是看上去好說話其實骨子裡尤其高傲的那種人,恪守禮儀、客氣又生疏,於是她自覺不會被這人捋起翅膀尖兒。——這姑娘已經自欺欺人的忘記自己正坐在什麼上面了。
而且,說到翅膀啊……模擬人生裡面哪有仙子翅膀會被衣服給擋住的,這不是笑話嗎。
接下來青王又很有研究精神的打開聖域想試試能不能把翅膀給屏蔽掉。——「能量同化」,是這麼個詞兒,不過阿芙拉同樣沒放在心上。
這是種族特徵。是本體啊!就好像新吧唧的眼鏡一樣,沒了翅膀的那還叫仙子?(喂)
最終宗像禮司還是這麼抱著阿芙拉出門了。
出門之前阿芙拉把疊的整整齊齊的大衣還給周防尊。這生命時刻在倒數、卻從來不曾陰鬱瘋狂過的強大王者低低沉沉的笑了一聲,就著這麼個破姿勢抬起手來、揉了揉(宗像禮司懷裡)小仙子柔順的齊耳直發。
十束多多良燦爛微笑著朝她擺手,「辦好了個人證明要回來玩哦,花仙子。」
八田美咲結結巴巴好一會兒,才眼神飄忽著大聲說,「那個,炒、炒飯,對——對、對不起!還有,早,早點、早點——回來!」
安娜也用小小的兩隻手抱著那束水晶花,眼睛一眨不眨。
阿芙拉……阿芙拉特別、特別、特別的感動,然後給所有人發了一打好人卡。
總覺得,稍微有點兒受寵若驚了呢。
纖弱乖巧的花中精靈,越過青王的肩頭向後張望。
她……有什麼,值得讓這些心思如此高尚又溫柔的人,對她這般誠心相待呢?
這憂鬱彷徨的心情僅僅只維持了兩三秒,就在一排排本來正姿站好、背脊挺直、氣勢一如出鞘長劍,總之非常有精英范兒的青組成員,一個個的失手把西洋劍砸落到地面上的時候,一瞬間崩潰了。
阿芙拉面無表情的抬起手、捂住了臉。
……被所有青王氏族用無比熾熱的視線盯著,她覺得自己簡直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
就在幾章之前,她怎麼會認為自己已經達到了人生羞恥的巔峰了呢?
她真是太天真了。(微笑)
這是一段不怎麼短的路程。
畢竟青王不能做出封鎖吠舞羅的姿態、這會引發兩個氏族的戰鬥。他們將車輛停靠在這條街的路口,僅僅只是駐守著這段街道,並沒有驅趕行人。
於是,阿芙拉就聽到了無比熟悉、讓她恨不得從花苞裡面重新長出來一次的對話:
「咦?快看啊,小蘭姐姐。那個是——」
阿芙拉默默抹了把臉,坐在青王的胳臂上,居高臨下的往街道另一頭望去。
啊哈。這熟悉的小西裝、蝴蝶領結、渾似自帶不能說的小本子、人間行走的殺器,簡而言之:「萬年小學生」。
——這世界原來不僅有K,連死神柯南——啊不,名偵探柯南,也有啊。
她盯著面露震驚、死死瞪著她背後的光翼、很明顯世界觀遭到衝擊的江戶川柯南看了兩秒,突然把眼睛彎成了可愛的小月牙,沖小學生甜甜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