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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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小三章節,正文一小時后替換一定是那個死奸妃的陰謀!收買了太醫故意營造越王先天不足的假象,所以越王但凡想偷懶,就推說身體不適,皇帝提出讓他到邊關歷練,安貴妃也能輕易替他擋了回去。現在越王放任自己胡吃海喝,安貴妃心裡不知多高興,她當然不會主動告訴皇帝。

淼淼道:「你得勸勸你二哥哥,太胖了對身體不好,尤其不能多吃肥膩的東西,他現在還年輕,暫時沒大礙,可若是再這麼吃上幾年,肯定吃出一身病來。」

丹陽唉聲嘆氣的,「我勸過他的,念兒你不知道,二哥哥最疼我的,我自然希望他好好的呀,可我在這宮裡,根本就是個人微言輕的,誰都覺得我腦瓜不好使,沒人聽我的呀。還有,最近母妃都不讓我找二哥哥了,說他需要靜養,不許我吵著他。」

這死奸妃簡直太不要臉了,同為胖子,淼淼覺得她必須幫幫越王。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公主,咱們得想想辦法,你不能去找越王,總可以讓他身邊的人傳個話吧,那個叫夏至的看著挺機靈,你把他叫來,讓他幫我傳個話。」

告別了丹陽,淼淼出宮后又繞去青龍坊梅花雅苑找燕飛,但燕飛不在,說是已離開長安一個多月了,下月才回。這臭小子,走了也不和她說一聲,真不夠意思,定是心裡記恨著她逼他娶她的事。

丹陽給了些進貢的葡萄乾給她,她知道田氏愛吃,回毓秀苑換過衣服便去找田氏了。才進屋子,便見田氏坐在窗前的矮几旁,手裡拿著張信箋,怔怔看著窗外發獃,連她這麼有分量的人走進屋子也沒發覺。

淼淼躡手躡腳走近,把一碟葡萄乾捧到田氏面前,「娘親,女兒孝敬您來了。」

田氏回過神來,看到淼淼那張白裡透紅嬌憨可愛的包子臉,柔聲道:「念兒回來了?難得出去一趟,怎麼不多玩會兒?」

「女兒記掛著娘親愛吃葡萄乾,所以早點回來。」她在田氏對面坐下,指指那張信箋,「娘親收到誰的信了?」

田氏似是不想讓她看到信的內容,順手將信折起,「是涼州老家,你大舅舅寫來的。」

「講的什麼?娘親臉色不太好,是不是老家有事?」

田氏的祖上是涼州人,歷代為官,她父親年輕時頗受先帝賞識,曾在長安任工部侍郎,所以田氏兄妹幾個均在長安長大。後來他父親致仕,舉家遷回涼州,只剩下出嫁的田氏一人在長安。她一邊折信,一邊若無其事道:「也沒什麼,家裡人都還好,但你舅舅說,自年初開始,不時有突厥流寇竄到邊境搶掠,驚擾百姓,我一時心裡感慨而已。」

淼淼眼珠子在田氏臉上轉了一圈,心想才不是這麼簡單呢,她眼眶微紅,顯然之前哭過。淼淼眼尖,在田氏折信前瞄了一眼,看到信里提到「墳前有殘菊並一壺酒,似年前曾有人掃墓」,可惜片言隻語,看不出個所以然,她方才說家裡人都好,這墓也不知是誰的墓,也不知是誰去掃的墓,竟惹她落淚,看來這位侯府夫人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此時田氏已收起信,吃了幾顆葡萄乾,神色有所緩和,「很甜,你也吃些。」

淼淼故做驚訝,「咦,我不是聽錯了吧,娘親居然叫我吃東西?」

田氏嗔道:「又貧嘴,看哪天我真狠起來,再減你一頓。」

淼淼笑嘻嘻地給田氏倒了杯茶,「娘親饒命,女兒不敢了。」

田氏看著女兒的如花笑靨,不覺又有些出神,端著茶半天沒動一下。娘親今天大大的不妥啊,淼淼不由道:「娘,女兒臉上莫非長了朵花?」

田氏回過神來,只道:「見到念兒瘦了,做娘的心裡高興呢。」

淼淼數月以來的辛苦減肥,終於初見成效,包子臉暫時還沒什麼變化,但原本臃腫的身體已清減了一圈,雖然還是比起普通人胖很多,但比起她原來前胸後背分不清的「鼎盛時期」,已是瘦了不少。

田氏拍拍淼淼的手,「看你天天刻苦練功,開始時娘還擔心你熬不住,堅持不久,現在娘親總算放下心來,看來咱們念兒長大了,若是將來娘不在……家了,念兒也能過得好好的。」

這話裡有話啊,淼淼心裡有些不安,「娘親又怎麼會不在家?您要去哪?」

田氏笑笑,「你外祖父身子大不如前了,我總想著,趁他還健在,回涼州老家看看,也看看家裡人。之前你那樣子……我實在放心不下,如今你懂事了,娘也該考慮一下了。」

淼淼鬆了一口氣,「那敢情好啊,我陪母親一同回去,向外祖父請安,也看望一下舅舅他們。母親打算什麼時候啟程?」

田氏不置可否,只道:「再說吧,我也只是有這麼個想法而已。」

天氣漸漸回暖,南飛的燕子已歸,開始銜泥築巢,春分之後很快便到了四月。柳家的丫頭們最近個個忙著量身做新衣裙,西府的三個姑娘,驚訝地看到東府的柳千錦變瘦了。三人圍著她站成一圈,將她從頭到腳看了又看,眼珠子瞪得比核桃還大。

柳碧池率先道:「二姐姐現在是見一次瘦一次啊,太利害了,雖然比起大姐姐來,你大概還是她的兩倍,可是你以前那麼胖呢,現在比以前可是瘦多了,也比以前好看多了!你真是太利害了,你是怎麼做得到的?」

淼淼瞄了一眼在一旁乾瞪眼,嘴唇咬得快出血的柳春池,好整以暇地撩撩鬢角,「很簡單啊,就是餓著肚子跑圈圈唄。」

柳月池翻著白眼道:「二姐姐你別騙鬼啦,真的那麼簡單,你以前就不會胖成一個球啦,你對著我們說得輕鬆,其實背地裡不知吃了多少苦頭吧。大家都是姐妹,你就不必在我們面前裝啦。」

柳春池做出一個「就是」的表情,盯著淼淼一臉不屑。

淼淼神情愉悅,絲毫不受影響,「哎呀,這你們就不懂了。你們沒聽說嗎?之前安貴妃和太后要為晉王選妃,可晉王放話了,說暫不考慮成親。這背後的意思你們難道不懂?」

三個池子齊刷刷看她,她又笑著道:「那完全是因為我啊,他為了等我,不惜違背安貴妃和太后的意願,把選妃的事往後壓,好讓我有足夠的時間恢復到以前漂亮的時候。所以,你們說,晉王如此情深意重,我跑圈圈時還會嫌辛苦嗎?別說餓一下肚子了,就是讓我一輩子不吃飯,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看著三人目瞪口呆的模樣,淼淼心情更加愉悅了,朝三人揮了揮手,「唉,說了你們也不懂。我還要替我娘去安國寺上香呢,不和你們說了。」

今天是四月初一,田氏自上次收到老家來信后便一直心情抑鬱,不久后就病了,淼淼主動請纓,替她去安國寺上香,一來是因為擔心她身體受不了,二來是因為上回在宮裡,她曾讓夏至帶話,請越王今日務必去一趟安國寺的。

正是草長鶯飛的時節,天香山上的銀杏樹抽了綠條,滿山青翠。淼淼在半山腰下了馬車,仰頭看隱在樹蔭后的青磚碧瓦,數數手指頭,她成為柳千錦已大半年了,還記得去年她第一次來這安國寺時,差點被那一百零八個台階折磨死,如今對她來說卻是小菜一碟。

她邁開步子蹬蹬蹬便跑了上去,幾下就把同來的寶枝甩掉了。一進寺門,那個叫玄一的單眼皮小和尚飛快朝她跑了過來,一本正經地道:「柳施主,終於讓你給盼到啦,今兒那位胖公子終於來了!」

呃,這小和尚念的什麼經呢,完全沒有跳出三界看破紅塵的自覺,一顆八卦之心燃燒得這麼旺盛。還有,什麼叫讓她盼到了?敢情他還以為她喜歡越王,每月初一來這兒都是為了見他?

小和尚又道:「不得了,以前他只是個小胖子,三個月不見,他現在已是個大胖子了,方才上石階,他用了足足一個時辰。」

嫵媚眼此時一點不嫵媚,笑得極猥瑣,「四妹怎麼忘了,二姐姐得的是相思病啊。」

除了淼淼,五朵小白花都掩著嘴巴嗤嗤地笑了起來。

淼淼一個個看過去,那個四妹妹長得和柳春池有幾分相似,應是柳春池一母同胞的妹妹柳碧池,那個嫵媚眼既然叫柳碧池做四妹,她自然是排第三的柳月池了,聽說她母親給柳正源做妾以前是個唱戲的,生的女兒果然也是個會演戲的。

至於另外兩個,雖一臉好奇地在她身上瞄來瞄去,卻沒好意思和那三個水池子一起調侃她,那定是柳三爺家的兩位小姐了,排第五的叫柳鶯歌,最小的那個叫柳鸝歌。

柳春池笑完了,自認為該表現一下長姐的風範,率先斂了笑,朝柳月池道:「月池,不可亂說,你二姐姐難得出來一趟,你說話可得注意點,她如今身子還沒大好呢。」

柳千錦這一年多躲著不願見人,田氏不得已只好推說她病了,其實箇中原因大家心知肚明。柳月池吐了吐舌,朝淼淼道:「我不是故意笑話二姐姐你的,二姐姐也知我一向說話不經腦子的,你不會怪我吧。」

淼淼渾不在意地嗯哼了一聲,「這不怪你,腦都沒長,說話怎麼經腦子?等你長了腦,姐姐再教你好好說話。」

柳月池的嫵媚眼頓時變成了死魚眼。看到柳月池吃癟,柳碧池咯咯地笑了出來,「三姐姐說話就是沒腦子,二姐姐別理她。別人都說害了相思病的人茶飯不思,你看二姐姐這身板這麼……結實,又怎麼會得了相思病。」

柳月池在心裡切了一聲,說得好像她就很有腦子似的。

柳春池咳了兩聲,暗示兩人不要再糾結這個問題,親熱地拉著淼淼到亭子里落座,「你這一養病就是一年多,我和幾個妹妹都很是擔心呢,如今看到你身體無恙我們就放心了,無論如何,念兒以後要多走動走動才好,天天呆在屋子裡,沒病也悶出病來了。以前幾個妹妹還小,說話不知輕重,如果有得罪的地方,姐姐給你賠不是,你千萬別放在心上。我知道外頭有些傳聞說得難聽,但嘴巴長在別人身上,人家怎麼說我們也管不了,可咱們關起門來就是一家人,斷不能讓那些閑言閑語壞了咱們姐妹間的感情,念兒你說呢?」

淼淼在心裡默默罵了句娘,這個兩面三刀的小騷貨,柳千錦在家裡講的那句「非晉王不嫁」的話,還不是你們幾個好姐妹傳出去的?沒準就是你這朵小白蓮帶頭說的,現在倒是會裝,但人家不虧是長姐,說話比剛才她兩個妹妹有技巧多了。

淼淼笑著應了,「大姐姐說得是,自家姐妹,打斷骨頭連著肉呢,哪能計較那麼多,以前是念兒不懂事,芝麻點大的事硬是看成了西瓜,這一年多來我已好好反思過了,以前種種行徑確實可笑得很,也難怪幾個妹妹管不住嘴巴,跑到外頭鸚鵡學舌。」

柳碧池眨著無辜的大眼睛道:「不是我,我可從沒和別人說過二姐姐你的壞話。」

柳月池差點跳起,剛才柳春池一句幾個妹妹說話不知輕重,十分聰明地將自己和那事的關係撇清,三叔家的兩個妹妹又不和她們同一屋,自然也不會是她們傳出去的。剩下的只有她和四妹柳碧池了,但四妹這麼一否認,豈非在說她才是那隻學舌的鸚鵡?可她又不能像四妹那樣開口否認,於是憋屈得很,一雙嫵媚眼又翻成了死魚眼。

三叔家的柳鶯歌和柳鸝歌聽得尷尬,只好扭頭裝出一副專心看臘梅的樣子。

柳春池呵呵乾笑兩聲岔開話題,「過去的事不提也罷。咱們幾個孫輩里,祖母她老人家最是偏心念兒的,你許久不來西府給她請安,她心裡不知多擔心呢,既然念兒如今已無大礙,要多來西府給祖母請安。」

幾個丫鬟到亭子里給淼淼加了座添了碗筷,又擺上幾款糕點,淼淼看到有吃的,也懶得和她們多說,趕緊吃東西是正經。

五朵小白花嘰嘰喳喳聊開了,一時抱怨今年的冬天來得早,她們的冬裙還沒來得及做,一時抱怨長安的宵禁不知要持續到什麼時候,眼開正月就要來了,要是過年也要宵禁,那她們就不能去看花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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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刺客有點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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