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 71 章
多了個天帝轉世的身份,對方寒來說並沒有太多的影響,反倒是再三和紅封仙尊確認了乾坤無極劍不會再企圖控制他的身體,這才勉為其難的將劍收下。
如願以償回到主人的懷抱,乾坤無極劍也不嗡鳴了,一副十足乖巧的小媳婦狀,還蹭了蹭方寒的後背,看的紅封仙尊牙疼。這個祖宗在他道場的時候簡直就是個大爺,因為自己是劍,威壓所能及範圍內不准許有第二把劍存在。他的本命靈劍只要一冒頭就會被劍意狠削,作為一個劍仙出身的仙尊,他都一百萬年沒摸過劍了。
方寒在下界的時候是有本命靈劍的,飛升之後,人成了仙人,劍卻還是凡劍,他也沒有怎麼動用過,乾坤無極劍頗有些挑剔的打量了一下那把連靈智都還沒開的凡劍,勉為其難的認下了這個小弟。
天帝歸來的事情是瞞不住的,但是在那之前,至少要讓方寒記起些什麼,只有記起了身為天帝的記憶,才能真正駕馭造化玉碟,最大的發揮出乾坤無極劍的威力,拿回天帝的實力。
紅封仙尊是天地初開之時成就的仙尊之位,那時天庭尚未成立,洪荒出身的大能為了爭奪道統,證聖人之位,以天地做棋盤,眾生為棋子,逐漸為天道所不容。之後玉京上神合道,以天道為棋盤,聖人為棋子,掀起一場封神之戰,使得聖人隕落,人族大興。
天帝帝衍和東華仙尊乃是洪荒後期居住在盤古右眼太陽星上的一對兄弟,三足金烏化身,金烏為世間公正之鳥,得天道賜下造化玉碟,成立天庭。同為洪荒生靈,同在仙尊境界,紅封仙尊自然十分不服,打上門之後,差點被帝衍把毛都打禿了。
「聖人隕落,聖位也就不復存在,自從開闢仙界以來,就無一人能在仙尊境界上有突破,只是仙尊和仙尊之間,也是有區別的。」紅封仙尊提起當年的事情,十分唏噓,「當年陛下被稱為聖人之下第一人,同是仙尊,陛下以一敵百實在平常,後來身居高位,有了造化玉蝶相輔,就再也沒人清楚陛下您的真正實力了。」
方寒認真的聽著,只是那神色實在淡淡,看得出來,他對自己輝煌的過往一點興趣都沒有。
紅封仙尊覺得有些自討沒趣,他也清楚天帝的記憶並不會是自己三言兩語就能說回來的,頓了頓,似乎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又道:「天庭初開之時,由玉京上神做主,將天庭設在瑤池仙境,陛下聽聞那本是玄瑤王母的居所,謝絕玉京上神,改設在如今的東天庭。」
這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卻讓方寒陡然抬起頭來,黑沉沉的眸子死死的盯著紅封仙尊:「玄、瑤、王、母?」
元清仙尊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密辛,還沒過腦子,脫口而出道:「寒兒,這不就是你給阿瑤起的名字?」
被方寒黑沉沉的眸子盯著,紅封仙尊下意識的縮了一下脖子,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是自己的話起效果了,頓時再接再厲,笑道:「是啊,當時眾人都挺奇怪的,那玄瑤王母雖然根腳不凡,卻算不得什麼大能人物,沒道理怕了她,不曾想沒過多久,天庭初開,陛下您以半塊造化玉碟為聘,求娶玄瑤王母為天後,不知道傷了多少仙子的心啊!」
方寒沒說話,乾坤無極劍卻發出了細細的嗡鳴聲,彷彿是在應和紅封仙尊的話,紅封仙尊見乾坤無極劍激動,笑了笑,從懷裡取出半塊玉石模樣的羅盤,道:「這便是陛下您走時託付給我的半塊造化玉碟,剩餘的那半塊,當年被煉化成了天後法器,名為大道鳳凰玉印……」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牆角堆積的大盒小盒裡忽然飛出一隻四四方方的錦盒,飛到半空時,錦盒落地,一方玉印飛出,紅封仙尊手上的半塊造化玉碟陡然被一股大力吸走,和玉印合二為一,變成一方完整的羅盤。
這情況,就連紅封仙尊都沒有反應過來,然而羅盤浮在半空中,並未像紅封仙尊想象的那樣飛到方寒的身邊,而是化為一道玉色流光,迅速的朝小樓里飛馳而去。
紅封仙尊下意識的要去追,方寒卻先他一步擋在他身前,攔住了他腳步,「再入內,就是小女閨房。」
紅封仙尊和差點去追的元清仙尊面面相覷,老臉都有些發紅,紅封仙尊道:「造化玉碟一向非……」
「爹,有東西砸我!」吱呀一聲,房間門被推開,玄瑤睡眼惺忪,隨意的穿著一身對襟薄衫,揉揉額頭走了出來,手裡還拿著剛剛飛進去的造化玉碟。
紅封仙尊看看方寒,又看看玄瑤,張大了嘴,把剛剛沒講完的話講完了:「非主人不近。」
玄瑤腦子裡清醒,卻不知道自己剛才還在和別人說話,怎麼一轉眼就從床上醒過來了,見到方寒正要問,話還沒說出來,就看到了張著嘴的紅封仙尊和一臉「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麼」的元清仙尊。
元清仙尊一直懵逼到了紅封仙尊把話說完,他一臉驚訝的說道:「紅封道兄,但是你剛剛才說造化玉碟只有天帝天後兩個主人。」
「所以,天後……」紅封仙尊乾巴巴的看了看玄瑤,又看了看方寒,剛才他是聽到一聲爹了是吧?天後是盤古左眼太陰星上生靈化身,算起來,天後她爹是盤古大神才對,這,這是叫誰爹呢?
玄瑤不知道前因後果,見方寒盯著她看,連忙走過去,還順手把手裡的造化玉碟放在桌上,和平時把碗放在桌上一個樣子。
「爹,師公好!」玄瑤給元清仙尊斟了一杯茶,因為紅封仙尊沒有介紹,她就對著他行了一個小禮,乖巧的退到方寒身後。
見紅封仙尊一副有口難言的樣子,方寒果斷抬手道:「今日就到這裡,有勞仙尊為方寒解惑,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
紅封仙尊被元清仙尊半拉半拽帶走了,方寒察覺到腿上一股涼意,這才發覺手裡的杯子已經被自己捏碎了,半冷的茶水全都倒在了身上,蔓延下袍角,濕了一地。
玄瑤連忙給他拿帕子去擦,卻被方寒避開,玄瑤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爹……」
方寒深吸了一口氣,道:「沒事。」他甚至連術法都不必,靈力劃過濕透的布料,轉瞬就干透了。
玄瑤攥著手裡的帕子,忽然有些猶豫的說道:「爹,你到底怎麼了?師公跟你說什麼了嗎?還是剛才那個……」
「沒事,什麼事都沒有,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方寒的聲音提高了一些,玄瑤愣住了。
方寒反應過來,閉了閉眼,道:「你先出去,讓爹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
玄瑤委屈的咬了咬唇,跺了一下腳,使勁關上門出去了,方寒忽然抬起頭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何,心中陡然疼痛起來。
碧荷穿著身粉色的衣服站在荷花池子邊上,眼睛紅紅的,倒是沒哭,她呆愣愣的看著荷花池子中心盛開著的荷花,嘴裡不知道在喃喃些什麼。玄瑤氣鼓鼓的從小樓里走出來,沒見到碧竹,索性也蹲到荷花池子邊上和碧荷待在一塊兒。
「仙子,你為什麼要拒絕太子的求親呢?」碧荷細細的聲音傳來。
睡過去之前發生的事情玄瑤只能記得一個大概,龍王太子上門她倒是記得,聞言道:「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而且我也不喜歡他,他還想讓我去給他做妾,鬼才理他呢!」
碧荷難過的說道:「做妾,我也願意跟著他啊……」
玄瑤本來正在氣頭上,見碧荷說著說著撇著嘴就要哭,連氣也不生了,連忙手忙腳亂的安慰她,「哎,你別哭,你別哭,有什麼事情說出來就好,那個龍王太子他都有那麼多妾了,連你是誰都忘了,為他傷心多不值得?」
碧荷更加難過了:「我第一次見他,把手裡的酒盞打碎了,周清真君要讓人把我拖下去,是太子放了我,還說我長得好看,哭了他會心疼。」
玄瑤摸摸碧荷的頭,「可是你還是哭了,他一點都不心疼,那就別為他哭了。」
碧荷迷茫的說道:「太子是我見過的最好的男人……」
「好男人才不是他那樣子的!」玄瑤搖搖頭,見碧荷有些迷茫的看著自己,她想了想,拉過碧荷:「我跟你說,一個好男人不會隨隨便便就跟姑娘說什麼好看心疼之類的話。會尊重你,會顧及你的名聲,把你的清譽當成他自己的來看待,這才是真的喜歡你,而且好男人才不會見一個納一個,我們那兒有句話,叫一生一世一雙人。」
碧荷似乎聽懂了,她忽然說道:「仙子說的是方劍仙吧?」
玄瑤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