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八十八章
第八十八章
目送聞人洛等人走後,蕭誠衍心中才莫名的踏實起來。
在喧嘩的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轉悠著。
「蕭公子,好巧。」清麗的聲音傳來。
「原來是舒雅姑娘。」蕭誠衍雙手抱拳道。
「蕭公子,這是要去?」舒雅其實從剛才就看見他了。只看到他沒目的走著。今天看到駙馬等人走了,本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暗自傷神良久,才來街上逛逛,散散心。沒想到卻偶然看到他了,莫非……蕭公子他不走了嗎?瞬間期待起來。
「無事,就是轉轉。舒雅姑娘呢?」蕭誠衍見舒雅胳膊掛著一個小竹籃,瞟了一眼裡面裝了許多線。便明白了。
舒雅低頭看了看挎著的竹籃,輕聲笑道「舒雅如今不用去怡紅樓了,閑來無事可做就買些針線綉繡花什麼的。」
蕭誠衍點了點頭,怪自己疏忽了。
「對了,蕭公子,舒雅方才見駙馬爺啟程回京,怎麼蕭公子還在這?」問出來后,心中格外緊張。
「哦,是這樣的,駙馬爺身體不適,所以先啟程回京養病,特留蕭寬在此處理事情。」蕭誠衍覺得舒雅姑娘一個人真的很孤單,自己走時定要安排好她。
舒雅聽了,突然有種莫名其妙的喜悅。那真是極好的。輕輕勾起嘴角。
「對了,舒雅姑娘,我準備下午開始處理洛陽這幾年的案子了。其中包括王大人的。」蕭誠衍此時也急切回京,所以不得不趕時間了。
「真的?太好了,多謝蕭公子。」舒雅聽了滿臉笑容,比方才笑的更開了。連忙感激道。轉念一想,你如此優秀真的只是駙馬的一個跟班嗎?可以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嗎?駙馬是假的,你就不能是假的嗎?隨即又失落起來。
蕭誠衍注意到了她這一變化「舒雅姑娘,你怎麼了?」
沉思著的舒雅回過神來,盯著蕭誠衍的臉龐,尷尬笑了笑「舒雅無事,對了蕭公子,要不午膳來舒雅這用?一來為了感謝公子,二來偌大的府中格外清冷。也可作伴。」
蕭誠衍想了想,舒雅姑娘說的在理「那蕭寬恭敬不如從命了。」
舒雅輕輕一笑,嘴角輕勾,白嫩的臉頰上微微泛紅,顯得更加迷人。「公子可有空?」
「嗯……現下也無空,姑娘可有事?」蕭誠衍沉思了一會兒。才對著舒雅說道。
「那公子隨舒雅去集市,可好?」其實若能在一起久一點,去哪裡都好。
「好。」想著舒雅姑娘一個弱女子也不安全。自己現下也無事。
二人並肩而走。
集市裡熱鬧的緊。到處都是叫賣聲。各種各樣的菜琳琅滿目,由於駙馬爺將趙知府抓了后。一時轟動全城,百姓們炸開了鍋。生活可謂是越來越安寧了,不少人紛紛讚揚這蕭駙馬年少有為。這下都認為傳言不可信了,從前把蕭駙馬傳的一文不值。現下逢人便會說:若蕭駙馬是紈絝子弟,怎能剷除奸臣?為民除害?
蕭誠衍勾起嘴角,活了十幾年吶,卻沒有人這麼讚揚過自己。以前都在謾罵聲中度過。現下突然有種不適。
舒雅抬頭見身旁蕭誠衍輕笑,正午陽光照在他臉上,讓人見了很舒心。
蕭誠衍見舒雅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摸了摸臉頰,疑惑不解的看著她。
舒雅這才意思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撇過頭,臉頰微紅。
走著走著,舒雅目光一直在兩邊菜攤邊掃視。突然停下,轉身就蹲到一個攤邊,認真挑撿著蘿蔔。
蕭誠衍見她動作,也跟著蹲下。
「老伯,蘿蔔怎麼賣?」舒雅對著對面鬍子花白,衣衫單薄的老伯問道。
「姑娘,蘿蔔是我自家的。今兒早天未亮就摘的」拿起一株「瞧,新鮮著呢,姑娘若看得上,五文一株。」
見二人對話,蕭誠衍完全插不上嘴,自己還從未上集市買菜,以前都是有人親自送到府中。聞菜價更是暗暗吃驚。自己一把摺扇,一套新袍,逛一次青樓,價格遠遠比這個高的多的多。細細算來,恐怕集市裡所有東西都能搬到府中。
「老伯,給。」舒雅從荷包中數了二十文拿出。遞給了老伯。
蕭誠衍盯著她手中的荷包,荷包很素雅大方,布料雖不是上乘,呈銀白色,但細心的用石青色鑲了邊,面上還用竹青修了蔥蔥鬱郁的青竹花紋。一旁還有兩排小詩: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清高又純樸的氣質,清麗又脫俗的風韻,清幽又雅緻的意境,清新又自在的悠。
「公子可喜歡?」舒雅見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手中的荷包。
「只是見姑娘的荷包倒是挺特別。」自己府中的荷包都是五彩斑斕,自己對荷包沒那麼挑剔。能用就好。「來,我來提。」隨後又轉移話題。接過舒雅手中提著的蘿蔔。
臨近午時,二人才回到府中。「對了,舒雅姑娘住哪個院?」院子是洛兒安排的,自己也不知道。
舒雅輕輕笑了笑「舒雅住西院。」本在東院,卻被管家安排到了西院。其實那個院子自己都可以,只要能遮風擋雨便好。
蕭誠衍點了點頭,提著菜轉身往西院走。「想不到,買菜也是一門學問呢。」方才街上,講價,挑菜,這些,人們好不熱鬧。比皇宮宴會還要熱鬧。若是能跟洛兒一起來瞧瞧就好了,她可能也沒去過呢。想著臉上洋溢的笑容。
「嗯,民間就是這般,每一文錢都是來之不易的。都是人們倖幸苦苦賺來的。爹他以前對我也很嚴厲。我幼時生活也不似別的千金小姐那般無憂無慮,所以家變時,無依無靠流落在外竟能活下去。」想起爹,舒雅眼眶濕潤。跟蕭誠衍在一起時,莫名其妙就想將埋藏在心底的記憶敘述給他聽。
蕭誠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見舒雅情緒低落「舒雅姑娘,無事吧?」
舒雅搖了搖頭,整理了一下情緒「蕭公子,我本名王安敏。如今不必去怡紅樓了,叫我本名罷。」
「額……王姑娘。」叫起來沒有原來順口。
「對了,蕭公子,原名叫什麼?」每一個大戶人家的家丁丫鬟入府,都得更名跟主人姓。主人賜名。那蕭公子呢。
「我……」自己也不知道蕭寬原名叫什麼,母親帶他來自己身邊,便說他叫蕭寬。
舒雅見他為難,也不好問下去,一路上默不作聲。
少頃二人到了西院,西院沒有東院華麗,但是也算簡潔。「這裡只有王姑娘一個人嗎?」蕭誠衍左顧右盼,也沒有找到一個家丁一個丫鬟。
「嗯,我喜靜,人太多反而不好。再說了安敏身份低,哪裡得讓別人伺候?」說著搖了搖頭。
「待會,我給姑娘安排幾個丫鬟,姑娘無聊時也好能與她們講講話。」這裡只有王姑娘一個人。實在過於孤獨。
「多謝蕭公子。」王安敏欠了欠身。心裡劃過一陣暖流。
蕭誠衍挽直接挽起袖子,不得不說穿了短衫也格外方便「我幫姑娘挑水。」見已經見底的水缸,主動幫起了忙。做飯這些,自己也不會。只能幹點體力活。
王安敏第一眼便看到蕭誠衍胳膊上那個猙獰醒目的刀疤。著實驚了一下。
末時,蕭誠衍走後。王安敏坐在桌在邊,手撐著臉頰,回憶起上午的事情,止不住笑了笑。隨後端起竹籃,開始秀起了荷包。
「蕭公子。」衙門眾人見蕭誠衍來了,紛紛行禮。
蕭誠衍雙手背在身後,大搖大擺走了進去。坐在衙門的高堂處后給了張懷一個眼神。
「蕭公子」張懷會意,跪在蕭誠衍面前「今天小的在大牢里巡邏時,發現趙大人在牢里畏罪自殺了。」
頓時衙門裡炸開了鍋,侍衛門都七嘴八舌的議論著。誰不知道趙大人平日里最貪生怕死啊?如今怎麼還畏罪自殺了?
「咳咳咳。」蕭誠衍將拳頭放在嘴邊,輕輕咳了咳。
眾人才知道自己過於放肆,紛紛閉上嘴巴,等待蕭誠衍的下文。
「說說怎麼回事?」蕭誠衍見眾人都看著自己。才緩緩開口。面露驚訝之色。
「是這樣的,蕭公子,小的發現趙大人時,趙大人躺在地上,小的就納悶了,平日里趙大人都是罵罵咧咧的,可今日卻如此反常,小的走近一看,趙大人他嘴唇發紫,手中還有一個瓷瓶,我就感覺不對勁。然後發現大人沒了呼吸。平日沒人靠近大人,想來就是,大人他自己帶的毒。」說著還用袖子抹了抹眼淚。
「仵作查探了沒有?」蕭誠衍摸著光滑的下巴,看似在思考,其實這些自己安排的。
「蕭公子,大人確實死於中毒。毒素不詳。不過是在喉嚨處發現了毒素,」仵作也跪在蕭誠衍面前,恭恭敬敬說道。
「不對啊,昨日你不是帶著一壺茶送給大人喝嗎。」另一個守牢侍衛回憶起來指著張懷說道。
張懷連忙站起「那個茶是趙府賬房先生給我的。」
「哦?賬房先生?來人,把他抓來。」蕭誠衍用力拍了拍桌子,對著一旁侍衛道。
幾個侍衛領命就前往劉賬房的府邸。
只要今天處理完,等新任知府到了,自己就可以快馬加鞭追上洛兒他們了,太好了。想著,蕭誠衍心中更加迫切想快點見到聞人洛。
「公子,賬房先生帶到。」侍衛把劉賬房反手壓了進來。
劉賬房倒在地上發抖,聽說趙大人死了……那自己會不會?連忙哭喪著臉道「蕭公子吶,小的冤枉。小的根本沒有給大人送過茶。公子明察。」
「胡說,就是你。你讓我送進去的。」張懷趕緊上前指證。
劉賬房一見張懷陌生的臉,感情這事真的要扯到自己身上?「公子,公子冤枉,這個人小的重來沒見過。」
「冤枉,我聽說你弄丟了趙府的賬本,遲遲不稟告給趙大人,你怕趙大人追查所以狠心將趙大人毒死,來掩蓋自己的失職?」蕭誠衍目光銳利的看著他。冰冷的聲音傳來。
眾人打了一個顛。
他怎麼知道賬本丟失的事情?莫非……?劉賬房猛的抬頭,看著蕭誠衍勾起嘴角。原來他早是有證據了,有備而來。
「你平時做的虧心事都一一道來,我饒你一命,不然,你全家和你陪葬去。」蕭誠衍冷笑著。什麼時候自己看待生死也這般麻木?竟然輕鬆說出口。
「公子,小人招。」淚水順著臉頰兩側流下。趙大人死了,丞相還會管自己?就算自己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家人啊。
「前知府王大人,他因為貪污受賄罪被斬,其實是我和趙大人聯手陷害了他,賬本是小人串改的。」
此話一出,眾人更是驚訝,原來王大人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