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〇五八
大約是jj新出的一種方法,我試試~
「怎麼樣?好喝嗎?」傅時禹放下紫砂壺問。
「唔,好喝的很。」方惠眼珠子轉了轉,嘖嘖兩聲。
傅時禹搖頭笑她,「不許說謊,小孩子家懂什麼茶。」
方惠瞪眼,「你只問我好不好喝,我只是說了我的感受。還有,你今年有多大了?」
傅時禹故意,「哦,既然不懂又怎麼知道它好還是不好……我年十九,不用懷疑。」
方惠微笑:「難道你不會做飯,你還能嘗不出飯菜好不好吃?」
傅時禹看了她一下,表情正經,模樣認真,回答道:「……我會做飯。」
方惠:「……」-_-#
「惠惠,你中文一直說的這麼好嗎?」她喝到第二杯茶的時候,傅時禹突然換了個話題。
呃?方惠一窒,莫名有點心虛,小奧羅拉之前雖然一直有在學中文,但以前在京都,在家裡跟莉莉絲交流大多數都是講英文,不知道中文說得溜不溜。但按理來說從小在華國長大,再怎麼樣語言都不會差到哪裡去就對了,於是強行點了點頭,「當然,畢竟我從小在華國長大的。」
傅時禹斂著眉目,無聲揚了揚嘴角。片刻後放下手中的杯子,說了一句:「走吧,我今天帶你去吃好吃的。」
「哈?」
「御廚的後人,你有口福了…」說了這一句,傅時禹率先走出去。
劉叔的家就在未名居後面的後面,攏共幾十步路的距離。
不過現在也沒人知道劉叔家祖上曾是皇城御膳房裡的大廚,祖傳的手藝了。現在不興弄這個了,也不敢,躲都來不及呢,誰會讓外人知道呢。
不過傅家卻是個例外,早幾年的時候。倭人侵華,傅時禹的母親曾救過劉叔一家子的性命,這份恩情,劉家怎會忘記。
現在日子太平了,不打仗了,劉叔家就在這片住了下來,還可以幫忙照看一下未名居。
劉叔四十多歲,是個爽朗大氣的男人,妻子姓周,看上去也是慈祥和善。
傅時禹牽著方惠,手上提著好些做飯的食材,這年頭誰家的日子都不好過,他怎麼會帶著人去劉叔家吃白飯,況且人家家裡還有三個孩子呢。
也不是什麼珍貴難尋的材料,能有魚有肉就算是頂頂好的了。
劉叔非常開心,「時禹好久沒來了,唷今天還帶個小姑娘過來玩兒,叔今天一定給你們露一手!快去坐。」傅時禹也沒跟人客氣,「那就辛苦劉叔了。」
劉叔是真樂意,說他是空有一身好廚藝,可是擱現在,就是再厲害的手上功夫,那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平時就連吃條魚吃塊肉都難,這日子艱難。
方惠在一旁對著傅時禹的耳朵小聲嘀咕,「這就是御廚的後人啊?」
「嗯…」傅時禹尾音微揚。
方惠搖搖頭,聲音更小了,「我覺得有點不像。」
傅時禹:「哦?那你覺得要怎麼才算像?」
方惠仔細想了想,又覺得形容不出來,但她腦中有一種具體形象,就像上輩子知道的,御廚世家嘛,都應該是味覺上的饕餮。
神態應當一派悠閑愜意,體態或清瘦或富態,聲名在外,一般不輕易出手,出手就是四座皆讚歎。而不是像劉叔這般,看上去和個樸實的工人差不多。
不知道怎麼說索性就不說,她難得似小孩子一樣無理辯駁了一句,「反正就不是他這樣的。」
傅時禹淺笑,終於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
不過等吃飯的時候,方惠就自打嘴巴了,為什麼?太他媽好吃了!是桌上所有東西,包括白米飯!明明都是最簡單的東西啊,怎麼做出來會這麼好吃!方惠現在根本停不下來。
偏偏傅時禹還在一邊說,「你這小傢伙好福氣,劉叔把那僅剩的一點黃金米都拿出來招待你了。」
劉叔在一旁哈哈大笑,「反正不吃也要放陳了,再說了好酒好菜當然玩搭配好米飯。」
方惠看著手邊掰開的一節一節的竹筒,心中簡直只剩下幸福的慰嘆,扒進碗里的米飯粒粒圓潤飽滿,顆顆晶瑩剔透的米飯,米粒的谷香和竹子的清香融合在一起,能讓人垂涎欲滴,真的,乾飯都可以吃進去兩碗。
方惠對這一頓吃的尤為滿足,離開的時候,再次感謝了劉叔的盛情款待,劉叔笑的爽朗,連番擺手,「再說下去叔叔就要無地自容了,都是你們帶來的東西,不過借個鍋罷了,要不然家裡還真沒什麼好東西拿出來啊,羞愧啊。」
「劉叔您再這樣客套,我下次都不敢來了。」傅時禹無奈。
幾人相互說了幾句后,傅時禹才牽著方惠走了。
出來后,他們就沒有再回未名居了,方惠提出該回家了,傅時禹就送她回了雨花迴廊巷,看著她進了小洋樓,自己才去了紅菱路那邊。
下午跟周自律約好去東城郊去勘查下卞莊的那塊田地。
周自律赴約很準時,不過他竟然騎了一輛自行車來,手掌龍頭,雙腳撐地,看起來頗為青春陽光,不過嘚瑟的表情不大美妙。
傅時禹現在離他兩三米遠的地方,挑挑眉頭,彷彿若有所思,片刻后才問:「……怎麼,你這是?」
「自行車啊!咱騎過去!」周自律跳下來,猛地用力拍了下座位。
傅時禹頓感頭疼,冷漠回答:「莫非你以為我是小姑娘還要摟腰坐你後面。不好意思,我選擇走路。」
說完就跨步而去。
他雖然沒呲笑,但周自律就是覺得傅時禹從頭到腳都全身上下都溢出嘲諷這兩個字。
好懸沒把他氣個半死。
最終兩人還是叫了輛車過去的,東城郊畢竟有些遠,走過去顯然不太現實,自行車被否決,所以還是打車去。
到了卞莊附近,傅時禹就開始到處看,走走停停,一會兒蹲身摸摸土壤一下又去檢查水質。
「這邊土地質量不太好,還有些偏干啊。」
「缺肥料。」傅時禹說得簡練,「再好的田地荒得久了就是這種結果,所以,你那邊有問題嗎?」
「估計是沒什麼大問題,就是要等個半個來月。」
傅時禹點點頭,「嗯,行。」
周自律四處看了看,「卞莊這邊住的人也少。」
「誒?那邊好像有個人摔倒了?」周自律叫了一聲。
傅時禹還沒說什麼,周自律就跑過去了,見是個姑娘,他沒有貿然就上去扶,還先問了一句:「喂你怎麼了?沒事吧。」
那姑娘低著頭,嗡嗡說來了句「沒事」自己試圖站起來卻一直沒成功。
周自律在一旁看了半天,終於擰著眉說道:「算了,我給你搭把手吧。」說完便提著那人肩膀處的衣服給她拽了起來,又指著不遠處的房子問:「前面那個是你家?」
那姑娘點頭說是。
周自律示意,「行幫你一回,快走吧。」於是便禽著那人慢慢走回去。
過了半會兒便回來了,傅時禹問他怎麼回事。
「就是一個姑娘崴了腳,我看她起不來就做了回好人幫她一把。」周自律說的漫不經心,然後又捏了捏下巴,「長的挺漂亮的,就是奇怪那家裡只有她一個人。」
傅時禹:「好了閑事別管,你有空不如幫我丈量下田地。」說吧隨手扔給他一條捲尺。一直忙活了一個小時,記錄好數據參數才離開。
傅時禹趕著回去把這些東西整理出來。還沒進院子,就聽見大黃狗在院子里叫的歡快,略一遲疑,然後迅速推門進去。
「父親?」傅時禹有一瞬間驚訝,「您回來了!」
庭院中站著一個男人,身姿筆挺清瘦,穿著中山服,胸前口袋上別了一支剛筆,腳下是一雙黑色皮鞋,面上帶著微微的笑容,如沐春風似的神情。
聽見響動,抬頭,便喚了一聲,「時禹」,邊上的大黃狗尾巴搖的越發歡快,哈哈吐著氣,直往人身上搭。
「您……」
「我剛從關山縣過來的。」傅志城接過話。
「那您見著母親了嗎。」
「是的,遷祖墳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她沒同我一起回來,大約是要在你外婆家住一段時日的。」
傅志城拍了拍傅時禹的肩膀,忽然感慨,「時禹又長高了。」
傅時禹沒說什麼,轉身去燒水,沏了一壺茶,父子兩坐在一處談話。
「你母親近來身體如何?可有生病。」
「還不錯。」
「你學業如何?」
「尚可。」
「家中一切怎樣?有遇見困難嗎。」
儘管傅時禹想說即使遇見過困難,現在說來也是無濟於事了,但到底不忍頂撞父親,「家裡一切平安。」
傅志城再次長嘆一聲,轉而飲下幾口茶水。
傅時禹確卻突然提起:「父親,我遇見心心了。」
「你說誰?你說的是惠惠!」傅志城聲音陡然大了起來,即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沿著中堂快速走了幾個來回。
繼而站定,一語道:「惠惠在沙海市,她母親必定也來了。」
惠,仁也。從心從叀。這是傅志城從說文解字翻出來教給傅時禹看的,他記得清楚,心為首,便給她取小名心心。
放滿了整整一個皮箱子。
另一個箱子裝的是一些貼身衣物以及日常用品。
「聽著,奧羅拉,我們要準備離開了!西華苑的別墅,中國政府要收走了,這裡不安全!」
方惠心裡早有準備,但還是裝作不安地問了一句:
「我們去哪兒呢?媽媽」
莉莉絲很果斷,顯然思考策劃了很久。
「沙海市,華國南方的一座城市,也是你爸爸的家鄉,我們去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