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79章 :情動
日光下,男子身形修長,目光溫柔又有些許的無奈,他慢慢的蹲在榻邊,伸手將她的頭髮拂起,輕輕攏到她的腦後,感覺指尖的觸感柔而滑,像一場美麗的夢境。
此刻,慕容記染了醉意的唇瓣,好似春風中的一朵帶著露珠的花兒。
讓人忍不住靠近。
他的手在靠近她的唇瓣寸許的地方輕輕一頓。
目光落在她微微顫抖的睫毛上,手一偏,摘下她的面具,露出一片本該光潔此刻卻有些傷痕可怖的額頭,他的手指不經意的頓了一下,險些扯斷了她落在他指尖的頭髮。
這個笨女人。
她好像又瘦了些,等到所有的事情妥當之後,是該好好給她補補了。
灰衣人的手又輕而巧的落在她的粉色傷疤上,像是撫摸一個精美的器物,生怕一用力就破碎了。
以後再不能讓她喝酒了,瞧這一幅醉的稀里糊塗的樣子,若是被別人看到,他也許真的會瘋的。
想到這,他目光漸漸的沉了下去
此刻,安靜的慕容記翻了一個身,手臂突然舉起,一拳打開正溫柔注視她的某人鼻子上,某人捂著鼻子哭笑不得的想,剛剛片刻的安靜當真只是個幻覺。
「酒,再來一瓶,GIVEME一瓶銳澳,乾杯。」
睜開迷濛的雙眼,看著眼前的人,傻乎乎的樂道:「唔,好涼快啊,你是誰,你是日曆?嘿嘿,親一個,么么么么么。」
「別害羞嘛,過來,讓姐姐親一個。嘿嘿。」
「乖,別鬧。」灰衣人替她蓋上被子,把她放在外面的手放好。又拍了拍她的胸口,只是動作有些笨拙。
慕容記語氣突然變得認真,帶著莫名沙啞的哭腔:「你說,那個,什麼上官煜,他怎麼能這樣呢,他不來找我就算了,他還退婚,我有同意嗎,我不同意他就娶別人,我,我。。咳咳咳。」
「我要閹了他,閹了他。」
灰衣人神色一緊,下意識的閉了閉腿。
接著又是好笑的看著她。
「這,都是權益之計。」灰衣人輕輕開口,眼神雖然清冷,卻在看她的時候,又滿是柔情,也不知道為何,就想開口解釋,以往的他,獨斷,決絕,不會向任何一個人解釋自己的想法,如今這一切都好像在慢慢的發生著變化。
曾經,清冷的男人,遇到了她,也變得柔軟起來。
因為有了在乎,同時也有了羈絆。
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
但是,有些事,他不得不做。
「臭男人,死男人,怎麼辦,你說我該怎麼辦呢,我好痛苦,我也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好像變得自己都不認得了,神經兮兮的,疑神疑鬼了,怎麼辦,好難受,嗚嗚,我好難過啊,上官煜,你就是天底下最大的混蛋,死人。」
慢慢的,慕容記的神智越來越模糊,彷彿有重鎚一下下的敲擊著腦袋,突突的難受,喉嚨發緊,胃裡翻騰,可是都抵不過聽到消息那一刻的心疼。
不知不覺,她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已經愛上了他。
有些感情,你越想埋葬,它來的越是洶湧。
不需要理由,不需要時間,愛了就是愛了,愛的莫名其妙,愛的突如其來。
「回家,我要回家,回家,嗚嗚,頭疼,我不想在這個鬼地方了,嗚嗚,我要回家,你讓我回家,好不好,你帶我回家。」
從最開始的鬧騰,變成了此刻的嗚咽,慕容記一張小巧精緻的臉上布滿是淚花,灰衣人心口突然覺得窒息,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落淚。
她狡黠過,彪悍過,野蠻過,也曾經害怕過。
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哭的如此狼狽傷心。
灰衣人默默的摘下了面具,露出一雙狹長幽邃的眸子,唇角深情繾綣。
這嬌弱又強大,兇悍又無賴的女人!
叫人如何是好。
他靜靜的看著她,執著她的手,幾分溫柔、
這是獨屬於上官煜的細膩和體貼,背負太多冰冷,慢慢的,想給她唯一的溫度。
「拿溫水來。」他對外面吩咐道。
很快,溫水便送了進來,隨即,護衛又默默的隱入了黑暗之中,只留下上官煜坐在榻邊,親自為她解衣。
房間里安靜的只剩下慕容記的呼吸聲。
還有水聲微微,輕緩而柔和。
上官煜的手指纖長,指尖在熱水中,被燙的微紅,他將她領子拉低,看見肩膀處一線傷口,心口輕顫。
慕容記最初受傷時,每天變著法子詛咒上官煜不得好死。
可是,到了後來,又每每捂著傷口傻樂呵。
覺得這是自己和他唯一的牽連。
上官煜的手指輕輕巧巧的給她擦拭著脖頸和臉頰,心中滋味複雜,幾分溫軟,幾分悵然。
屋裡的光線有些昏暗,他隱約的側臉看上去又消瘦了些。
突然,他覺得身子一緊,慕容記整個人迷迷糊糊的纏了上來,勾住了他的脖子。
上官煜的手指一僵,手上濕淋淋的水都忘了擦乾,突然頓住。
她仰著頭看他,彼此的眸子中都倒映出對方的身影。
他神色慌亂,呼吸小心,生怕她一不小心就叫出了他的名字,這種近鄉情怯的慌張和期盼,似乎人生中都從來沒有如此其妙的體驗過。
慕容記盯著他,醉眼迷離。
突然咯咯一笑。
小巧纖細的手指輕輕掐住他的側臉。
「你,好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他輕聲問:「誰?」
「我,喜歡的人。」
她身上馥郁的香氣幽幽傳來,上官煜突然覺得心的某一處滿滿當當,很想將她擁入懷中,帶她一起離開。
但是,現在,還不行。
她趴在他肩頭,唇瓣輕輕落在他側頸的肌膚,微涼如玉般,柔軟而輕滑。
上官煜伸手攬住她的腰肢,輕輕的拍著她的背,直到她如蘭的呼吸漸漸均勻,才輕輕把她放回床上,又替她小心翼翼的蓋上被子。
一夜宿醉。
到了深夜她才幽幽轉醒。
揉著有些疼痛的腦袋,剛剛坐起來,墨子埕就一陣風的卷了進來。
「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