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2
試鏡的第一齣戲是離娘跟男主蘇鶴鳴見面,離娘虛情假意跟蘇鶴鳴打情罵俏。
扮演男主角的演員和她記憶中的沒有差別,是個得過不少影視大獎的老戲骨,因為靜安在另外一個世界跟他合作過,所以見到人不是太緊張,禮貌的打了招呼就立在一旁。
前面幾個見到他都少不了尖叫,就是不激動也裝出一副熱情洋溢的模樣,所以靜安的表現讓蘇康多看了兩眼,不管演技怎麼樣這素質算是不錯。
「小姑娘準備好了沒有,準備好了咱們就開始。」
以蘇康的咖位不需要來陪靜安她們這些女演員試鏡,不過估計是周導的考量,所以蘇康要跟她們一一搭戲。
靜安點頭,隨著導演的拍手,低頭抬頭人就變了個樣。清純的臉上多了幾分媚俗,枚紅色的旗袍在她身上也有了該有的味道。
周導抱著手靠在椅子上,饒有興趣的看著靜安的變化,他這部戲不缺投資,會同意靜安試鏡是偶爾在網上見過她試鏡廣告的表現,在加上她長得夠漂亮符合離娘這個角色,才給了她試鏡的機會。
現在看來這個機會給的不錯,這個靜安的確有幾分的天賦。
靜安拿著一把檀香木的骨扇,靠著蘇鶴鳴的座椅,面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蘇爺這話說的有意思,我要是跟你回家了,那你家那個太太怎麼辦?」
離娘有一口的好嗓子,說起話來清脆悅耳,後面一個問句調高,配著她柳葉眉說不出的風情。
嫵媚的模樣跟剛剛清純的模樣南轅北轍,蘇康有些驚訝,演戲這回事,一句話就能讓人看出你肚子里有多少貨,靜安的表現可不像是第一次演戲。
蘇鶴鳴怔了怔,一下子就適應了狀態,眼裡露出垂涎的神情:「她不過鄉下婆娘,我蘇某不是薄情的人,我雖然不喜她但也不會把她趕出家門,我心中只有你她在蘇家又有什麼關係。」
離娘冷哼了一聲,看似不滿意蘇鶴鳴的答案,但神情已經軟化許多。她們歡場女子怕的就是男子太絕情,今日蘇鶴鳴若是說要為她打殺糟糠,她不會給他好臉,但他如今能對原配心軟,他日她春光不在,相信他也能念著往日的情分多照顧她幾分。
「你怎不說話了?若是覺得我說的不好,就明明白白的告訴我,我這個人蠢猜不透你的玲瓏心竅。」
離娘嗔了他一眼,風情萬種,扇子擦過蘇鶴鳴的肩頭,嗓音勾人:「那蘇爺就好生想想。」
「OK,這齣戲就這樣,試一下下一段。」
隨著周導喊停,蘇康格外注意靜安的神態,見她迅速從戲中脫離,恢復了本來的氣質,眉梢挑了挑,說是個新人,但這表現怎麼看都不簡單。
……
試的戲一共三出,前面兩出是和男主角的對手戲,最後一段就是離娘最落魄時候的模樣,嗔媚不難,但要表現一個人落魄至極的模樣卻不簡單,特別是導演並沒有讓靜安換個妝容的打算。
靜安拿了紙巾把唇上的口紅抿掉,隨著周導說起開始,眼淚就落了下來,怔怔的看著前方,穿著精緻的衣袍卻顯得荒涼。
其實在戲中最可憐的人就是離娘,一次次把真心付出,一次次剛擁有希望就被打落低谷,她每次都會把自己的標準降低,但再低命運也由不了她。因為戲裡面她一直打扮美貌,被男人們捧在掌心,到了戲的最後她死的那一幕所有人才會想起她是個可憐人。
她被轉手送來送去,懷過兩個孩子,滿心期待,都被孩子的父親親手摧毀,到後面肚子第三次大起來,她已經沒有了盼望,流產對她來說也只是身下流下了一灘血。
這齣戲不用蘇康,他跟周導坐在一排,看著靜安的表現,更肯定了他之前的想法。這要真是個新人,那演戲的天賦簡直讓他都嫉妒。
「你從哪裡挖出這個新人,看樣子不像是個新人。」
「是個有名的模特,推了為她量身打造的電影,要帶資進我們劇組。」周導抱著手調侃說。
「那怎麼一樣。」
為名模量身打造的電影想都知道是什麼性質,怎麼會跟《玫瑰》一樣。
……
表演結束,靜安從周導和蘇康的表情中沒看出任何的信息,兩個都是老江湖,該鼓掌鼓掌,該誇獎的地方誇獎,沒該透露的什麼都沒透露。
靜安領了一句「表現的很好,商量以後給結果」換了衣服就下了樓。
一直都忙著走秀拍照,雖然演戲的那套沒丟,靜安心裡也難免有些打鼓。雖然她覺得原扮演者表現的一般,但是周導當初選她就一定有她的可取之處,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打敗她的可取之處取而代之。
走到保姆車旁,靜安才想起來樓下應該有不少記者才對,不過周圍空空蕩蕩,一個人影都沒有,也不知道是哪個大明星把他們領走了。
原本她還以為她還挺值得蹲守的,看來是她想太多。
打開了車門,靜安愣了愣,看到車內的修長身影,瞬間就明白周圍為什麼沒人了。
車內原本司機和夏桐都不在,宿牧歸與她四目相對,嘴角翹了翹:「不上來?」
靜安深吸了一口氣,上車關了車門。
「你怎麼在這裡,他們人呢?」幾天不見,靜安的語氣卻不像是高興與他再次見面。
一段時間不見,宿牧歸沒什麼變化,因為座位狹窄,修長的腿看起來有些施展不開,但整個人卻不見窘迫,反而神采奕奕,看起來心情愉悅,發著光。
「我讓他們先走了。」見靜安板著臉,宿牧歸以為她是憂心試鏡的事,「試鏡的結果不好?」
靜安看向他,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在出了尷尬的事情以後失蹤,以為他是明白了遊戲規則,自動消失了。現在又像是什麼事沒發生一樣出現,說話的語氣熟稔,就像是兩人有什麼關係一樣。
他是把她當作他包養的女人,還是把她當作了他即將可以包養的女人。
「宿總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聽出她語氣中的冷硬,宿牧歸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什麼?」
「我們之間的關係,宿總覺得是什麼?」
「你說我們是什麼關係。」
宿牧歸的目光掃過女人的眉眼,最後落在她殷紅翹起的唇瓣,想看看她會說出什麼難聽的話破壞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