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海中城
劉一澤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母蟲側面露出的那部分腦袋。它的腦袋下方,嵌著一個小小的人,是小蟲皇。
小蟲皇的大半(身shēn)體都在母蟲體內,母蟲像是一塊融化的黃油,小蟲皇被嵌在裡面,只露出了臉、一隻手、膝蓋和一隻腳。
小蟲皇的臉色蒼白,雙眼緊閉。劉一澤聽不到他的呼吸。他的(身shēn)體已經死了。
劉一澤看著那張小小的臉,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他對這個孩子並沒有任何的感(情qíng),即使剛「出生」的時候,他也並沒有太注意他的這位弟弟,那時候他只想離開,並且,那時候的他,並不算一個真正的「人」。
可是現在,有些東西改變了。
「砰!」母蟲終於把自己的小半(身shēn)體也拖了出來,它重新趴進了水裡,也淹沒了小蟲皇的(身shēn)體。
它並沒有發現劉一澤,而是開始漫無目的地蹚著水在房間里走動。它似乎想要找到出去的路,但是卻找不到,而且水裡各種狼藉的東西也阻礙了它的腳步,所以它眼看著越來越暴躁。不時就發出那種「嗚嗚」如同哭泣一般的聲音。
失去神智了?
劉一澤有些錯愕,這樣看來,伊萊恩雖然融合了小蟲皇,但是他們都沒有奪得母蟲的主控權?還是說,這個母蟲只是個廢棄產品?
不,不會。小蟲皇的(身shēn)體雖然孱弱,但是卻畢竟是蟲皇,伊萊恩想要涅槃,就必須要小蟲皇的(身shēn)體。
那麼現在是……都失控了?
巨大的母蟲在房間里橫衝直撞,它近兩百平的(身shēn)體,讓這個房間變成了一個對它來說相當((逼bī)bī)仄的小盒子,這讓它越發地暴怒了。
「砰!砰砰!」
母蟲已經放棄尋找出路,反而將牆壁撞得砰砰直響,好像要就此撞出一條出路。
房間被撞得震顫,然而母蟲依舊沒有找到出口。它的叫聲越發凄厲,隨後變得痛苦。
劉一澤看到它的(身shēn)體開始鼓動,就像是裡邊有什麼東西在蠕動一樣。然後它的皮膚開始變色,編成了之前那種淤水一般的顏色,如果沒有燈光,看上去應該是黑色的。
然後它的(身shēn)體九開始膨脹,鼓動著膨脹,看上去非常怪異,也很詭異。
劉一澤皺眉——母蟲(身shēn)體本來就大,看它膨脹的速度,似乎並沒有快速停下來的趨勢。這樣下去,很快這個房間就會被整個填滿。到時候可不妙啊。
劉一澤一咬牙,(身shēn)體驟然一變,黑色的鎧甲覆蓋全(身shēn),只留下了四隻明黃的眼睛。
他鬆開手,正要衝向那母蟲的時候,忽然,房間外面又傳來了爆-炸聲。這次的聲音比之前還要近,房間也頓時天搖地晃,連母蟲都被搖得七倒八歪。
「砰砰砰——轟——」
一連串爆-炸聲同時響起,與此同時,整個房間轟然一聲響。側面的一面牆壁像是被巨大的刀整齊切掉,與此同時,大量的海水噴涌而出。
奔涌的海水像是一個巨大的拳頭,一下砸在了膨脹的母蟲(身shēn)體上,將它衝壓在了牆壁上。
母蟲發出一聲凄慘的叫聲,但是聲音很快被海水淹沒。它開始掙紮起來,黑色的(身shēn)體快速蠕動著,然後它驟然一下直立起來,似乎要跟海水對抗,但下一秒,它卻轉頭撞向了它靠著的牆壁。
「砰——砰——轟——」
母蟲發瘋似地撞著牆壁,不過三下,那面牆壁竟然被撞毀了!
「嘩啦——」
還沒填滿房間的海水頓時又順著海水涌了出去,海水沒有淹沒到屋頂,但是衝擊的力度卻相當得大。劉一澤抓住的天花板開始發出「嘎吱」的聲音,釘在天花板的合金板也開始晃動。
海水似乎沒有斷絕的意思,轟隆隆地不停沖刷著,而貫通牆壁的兩頭,似乎也並不是堵著的,海水沒有積蓄,流動的速度非常地快。
母蟲本就在牆壁破口處,承受衝擊的力度最大。
兩分鐘后,它終於承受不住,哀嚎了一聲,就被海水卷著衝出了房間。
劉一澤鬆了一口氣,他打算從海水湧進來的地方出去。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條黑色的東西倏然從母蟲掉落的地方(射shè)出,衝破海水甩向了劉一澤。劉一澤一驚,黑色利刃一揮。
「當!」
像是金屬相撞的聲音,黑色利刃竟然沒有砍斷它。
劉一澤錯愕,就那麼一瞬的時間,劉一澤已經被那東西拖進了之前母蟲掉落的地方。
劉一澤在心裡暗罵了一聲,背上的鎧甲突然變成無數利刃,反覆割了四次,終於割斷了那東西。
同時,他眼前一亮,失重感隨之而來,清新的空氣伴著陽光撲面而來。
劉一澤一個翻(身shēn),張開翅膀,在空中穩住了(身shēn)形,突然刺目的陽光讓他有些睜不開眼,模糊中只覺得眼角銀光一閃,然後一個冰涼的東西就包裹住了他。
劉一澤下意識想要反擊,但是意識還沒成型,他就放鬆了下來。
「阿白。」劉一澤的眼睛適應了光線,看清了眼前的人。
白成皓也是不著寸縷,但是他的皮膚不同於劉一澤的黑色,而是一種金屬的銀白色;他的背後也有一雙羽翼,不過卻是纖薄的金屬羽毛組成的鋼羽;他的五官倒沒什麼變化,只是那雙藍色的獸瞳依舊沒有變回人類的樣子。
劉一澤的話才剛出口,白成皓就低頭親了下來。劉一澤此時還是蟲皇完整形態,臉上如金屬面具一般只有四隻明黃的眼睛,又哪兒有親的地方。
劉一澤低聲笑了起來,(身shēn)上黑色的皮膚如潮水褪去,金色的光羽服帖地落回皮膚,變成曼妙的金色痕迹。
白成皓終於尋到了劉一澤的嘴唇,他兇狠地吻了上去,攬著劉一澤后腰的手臂又箍緊了許多,手掌卻往下兜住了劉一澤的(臀tún)-(肉ròu),重重地捏了一把。
「嘿。」劉一澤被吻得有些喘不過氣,不得不扯著白成皓的耳朵讓他離開一會,然後黑色的皮膚覆蓋了他(身shēn)體的部分,讓白成皓掐著的(臀tún)-(肉ròu)變成了堅硬的觸感。
白成皓有些不滿地皺起了眉頭,於是又把劉一澤的唇當做了目標,((舔tiǎn)tiǎn)-吻了上去。
兩人緩緩落在了地面,劉一澤的嘴唇已經有些腫了。
「((操cāo)cāo)!你倆能一會再膩歪嗎?」陸昊天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同時傳來的還有打鬥的聲音,以及濃重的血腥味。
劉一澤掛在白成皓(身shēn)上,扭頭去看。
這個地方竟然是之前劉一澤他們進來的擂台場。此事擂台場早就不復之前的樣子,它周圍布滿了枯萎的植物藤蔓,有些藤蔓如同樹榦一樣粗壯,在地上盤繞蔓延,幾乎破壞了所有的地面和牆壁;枯萎的藤蔓上還有許多的屍體,這些都是之前那些蟲族,也有很多其他的……大概是半蟲獸人吧。
陸昊天幾人分散開,對付著少量的敵人,不過因為他們都很疲憊,所以對付起來有些吃力。
劉一澤見他們一時半會沒有生命危險,於是又抬頭打量其他的地方了。
劉一澤首先是抬頭看。然後他挑了下眉:「哇哦。」
他們頭頂被開了一個洞——獸場本來就是一個地下區域,而此時開了一個能看到天空的洞,可想而知有多深。
在這個天坑的坑壁上,還有不少「空洞」,那都是一些原本的擂台或者房間,不過都被齊齊給砍斷了,包括劉一澤之前待的那個房間——不過那個房間是被牽連的。
而坑壁周圍還有不少地方正在往下淌著海水,看上去像是掛了許多的小瀑布。
「還有點好看。」劉一澤評價道,「這怎麼弄的?」
白成皓放開了劉一澤,眼神有那麼一點孩子氣的委屈:「踢的。」
劉一澤看了白成皓兩眼,明白了:「你踢的?」
「嗯。」白成皓說著,又抱緊了劉一澤,「老師,好想你。」
劉一澤笑著任由白成皓抱。
「我xxxxx!」陸昊天開始嚎了,「劉大大,我求你倆行行好,別特么墨跡了成嗎?要死人了!」
劉一澤嘆氣,轉(身shēn)要去,卻被白成皓拉住。
「一起去吧。」白成皓拉著劉一澤一起走了過去。白成皓的體力似乎還很充足,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餘下的殘兵蟹將。
陸昊天幾人得以喘氣,他們都受了不少的傷,但萬幸沒有生命危險。
花花被陸昊天保護得很好,此時正從隨(身shēn)帶著的醫療包里拿葯,分給了幾人。
「這特么是什麼(情qíng)況?」陸昊天靠在枯萎的藤蔓上,問劉一澤。
劉一澤歪頭:「什麼什麼(情qíng)況?」
陸昊天翻了個白眼,節省力氣讓花花給他處理傷口。
耿雲秋穿著一(身shēn)破爛的西裝走了過來,邊走邊扯掉了(身shēn)上的布條。露出跟他那張臉完全不相符的精悍(身shēn)材。
耿雲秋走到他們旁邊,靠著藤蔓站著,說道:「你下去沒一會,這裡就都亂了,爆-炸、衝突,好像內部人員也打了起來;島上的(情qíng)況也不妙,整個都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