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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英國沒有直達中國的飛機,但是英國飛美國,美國飛中國的航空是非常便利的。本文由首發韓安原本通過喬伊訂了倫敦飛紐約的機票,未曾想剛到機場就被通知航班被取消,讓訂票人員帶著票據前去退款。

他只好根據指引到退票區。沒想到在哪裡遇到同來退票的張柏舟和另一位中國留學生。

張柏舟見他特別開心,給他介紹身邊的同學:「宴陽,這是我劍橋同學周慕韞,慕韞,這就是韓宴陽。」

周慕韞笑著對伸手道:「你好,柏舟常常和我說起你,倫敦政經學院大才子。」

猛然聽到張柏舟一句韓宴陽,韓安差點反應不不過來,但是他還是立馬和對方握手:「你好。別聽柏舟瞎說,什麼大才子,安愧不敢當。」

周慕韞笑道:「過謙了,柏舟可沒有瞎說,宴陽大名響徹整個倫敦,才子之名你當不得誰當得。」

韓安大汗,連稱不敢。心道這人誇起人來怎麼這麼直白。

張柏舟問韓安:「宴陽你也是來退票的嗎,正好,我們三人一起。」

韓安點頭,笑道:「那就太好了。」

輪到張柏舟的時候,他對工作人員道:「不好意思,退票之後請幫我預定後面幾天之內的航班。」

那人看了看他們三人,回到:「不好意思,兩周之內飛美國的機票都沒有了。」

張柏舟驚訝:「都沒有了?你確定?」

那人點頭:「是的。如果趕時間的話,建議你們乘坐游輪去紐約。」

三人跑遍了倫敦各大機場,卻發現近期都沒有餘票了。

周慕韞覺得不敢置通道:「怎麼會都沒有票了,不應該呀?我打聽過,這段時間機場客流量不多。」

張柏舟嘆息:「特殊時期,經濟蕭條,為了減小損失,航空公司把航班減少了,供不應求一票難求。機場推薦我們去做船,倒不失為可行之策。」

周慕韞不確定地看著周慕韞,詢問道:「要不再等等,等有機票再回去?」

韓安道:「一等就是半個月,還不如打聽一下坐船怎麼回去。坐船好像能直接回國。」空等不是辦法。

張柏舟點頭。

周慕韞道:「好,坐船。我們去買船票。輪船總不至於也減少航班。」

自英國坐船到中國,最快最穩的有往北往東南往西南三條航線。

從倫敦往北,通過北海挪威海域進入北冰洋,穿過北極圈,再經過亞洲和北美洲分界的白令海峽,向西南,到達上海。這是最短最理想的航線,但是想起泰坦尼克號事件,韓安就不願意嘗試。他給兩人說完冰山危險之後,兩人果斷拒絕了這條航線。

從倫敦往東南,經過英吉利海峽進大西洋,再進直布羅陀海峽,穿過蘇伊士運河到達地中海,然後從地中海進印度洋,經馬六甲海峽到達新加坡,經台灣海峽,北上到達香港。這條路航線耗時也相對較少,但事端比較多,韓安查閱資歷的時候被各種華人遇難的例子嚇怕,不到萬不得已實在不選這條,他不想一覺睡醒發現自己被賣到南美洲當奴隸或者直接橫屍海上。

還有一條,不是直達,而是兩條航線相接,俗稱——轉站,從倫敦往西南,穿過英吉利海峽進入大西洋,通過北大西洋航線到紐約,然後從紐約順著北太平洋航線到中國上海。這兩條航線是現在乃至後世最繁忙的航線,安全度也相對比較高,就是耗時有點長,短則半個月長則兩個月能順利達到中國。當然,運氣好的話,他們也許能在紐約買到飛上海香港等地的機票。

張柏舟和周慕韞聽完之後,和韓安一樣傾向於第三條途徑。於是到達港口之後直接奔售票處買了船票。還好買船票沒有再遇到什麼意外,買到船票之後三人順利登船。

順利登船之後,鬆了一口氣的韓安又胡思亂想起來。想到這個時期多災多難的祖國,想到歸途盡頭就能接近她,心裡就各種情緒翻江倒海,心情激蕩之下,他連書都看不下去了,整天在房間里走來走去。

他神情恍惚,還一直碎碎念,那神神叨叨的模樣讓同行的張柏舟周慕韞側目。

張柏舟緩聲勸導:「宴陽,游輪航行以來,海上一片風平浪靜,照這個速度看,最遲六日就能到達紐約,你別太擔心。」

韓安愁眉不展,勉強打起精神回應道:「看起來是一帆風順。」

周慕韞點頭附和:「嗯。而且路上耽擱責任全在船長,你看他笑容滿面的,就知道這次航行沒什麼問題。」

韓安點點頭,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拿了本書在手裡翻看。

看他還是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張柏舟和周慕韞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無聲嘆氣。

周慕韞打算和韓安閑聊轉移他的注意力,輕咳一聲道:「宴陽,你這是頭一次做船嗎?」

韓安搖頭:「不是,很多次了。」韓安本人是做過船的,上學時去海上旅遊,還有工作之後單位組織去度假村遊玩,也是靠海的,至於原主當初道英國就是坐船。

周慕韞好笑:「是嘛?我看你這心神不定的樣子,還以為你是頭一次上船不適應。」

韓安把書放出桌上,嘆息道:「我這是歸心似箭。」他頓了頓,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只好低聲道:「我太想家了。」

他最後這聲我太想家了,情感太濃烈太深沉,聽得張柏舟周慕韞心裡酸瑟無比的,鼻尖一陣發癢。兩人對視一眼,見對方和自己差不多,才驚奇地看了一下坐在那裡一臉傷感的韓安。

這哪裡是想家這麼簡單。

像他們這些人,這個年紀,正是一顆心躍躍欲試,就想跳出池塘遨遊大海,離鄉背井是**,到了哪裡就在那裡發展,就算思鄉也是淺淺淡淡,哪裡會像他這般,一句包含的情感居然同時感染他們倆人。不過兩人見韓安的樣子,也不像有心情說出來,就沒有去探究。

張柏舟提議道:「這房間低矮濕悶,待久了實在不好受。宴陽,你隨我們去甲板上透透氣吧。」

周慕韞拍手,贊同道:「好主意。宴陽帶上書,柏舟帶上小提琴。陽光海風,浪聲琴聲,讀著自己喜歡的書,想想都覺得心曠神怡。」邊說著,他還做了拉琴讀書的動作,最後說出心曠神怡四個字的時候一臉的陶醉,配上頭頂的西瓜皮髮型,把他民國紳士的形象展示得淋漓盡致。

明明是滑稽的,可是韓安卻覺得優雅可親風度翩翩。

看著咧著嘴一臉笑容的韓安,周慕韞有些意外:「宴陽,你這麼開心嗎?」他又自得起來,對倆人道:「看來這個主意很好。走,帶上你們的書和琴,我們去甲板。」

韓安最終沒有帶書,而是帶了畫板。跟著張柏舟和周慕韞去甲板透氣。

甲板處人很多,三五成群,有小商販兜售吃食,有看風景的有聊天的,還有**的。

韓安三人選的位置風景太好,他們位置前面有一對情侶在享受陽光和海風。

張柏舟打開他的琴盒,拿出琴,珍視而愛重地擦拭,道:「年初在倫敦出海遊玩,回到學校之後我譜了一首曲子,宴陽,我拉給你品鑒品鑒。」

韓安心虛:「我哪來的藝術細胞品鑒,只能牛嚼牡丹,過一回耳福。」

時值初秋,北大西洋的海面清涼舒爽,天空乾淨透亮一碧如洗,明媚的秋陽遠在天上,溫暖燦爛的陽光射在碧波輕漾的海面,萬頃碧波透亮得如同天空。優美的小提琴旋律流瀉而出,如微風輕拂下的海浪,起複迴旋,悠揚如歌,柔情萬種。

韓安聽著聽著,不知不覺就平靜下來,覺得自己彷彿隨著音樂漂遠,身臨海天相連之處,悠遠坦蕩廣闊無邊。

一曲終,周圍人的掌聲響起,韓安方才驚醒,他贊道:「柏舟,你這曲拉得真好。我剛剛感覺自己隨著你的琴聲,到了海天相接之處。」

張柏舟收拾琴弓,坐到兩人旁邊,笑意滿面地對韓安道:「喜歡就好,早知拉一曲能讓你開顏,我就早早把琴拿出來。」

韓安聞言道:「我這幾天心緒不穩,連累二位擔心,實在抱歉。」

周慕韞拍了拍他肩膀道:「別這麼生分。」

韓安點頭,認真地道:「好,安以後絕不再犯。」

周慕韞剛要什麼,就聽旁邊有人打招呼,叫「an」。

韓安沖著聲源處一看,有點意外:「伯特倫先生,你好。」

艾布納帶著女伴走過來,韓安才發現原來剛剛的情侶就是他倆。

韓安本以為他打個招呼就走,卻沒想到似乎有意和他聊天,韓安無奈只得提示:「伯特倫先生,不好意思,我這還有兩位朋友,就……」不陪你聊了。

艾布納打斷他,表情格外矜持:「原來是你的朋友,不介紹一下嗎?」

韓安頓了頓,暗暗嘀咕道:表情和語言表達得太不一致了。

艾布納又矜持地看了他一眼。

韓安老老實實地給他雙方做介紹。

周慕韞和張柏舟看著艾布納,心裡分外驚奇。這人平日里很有英國貴族的派頭,嗯,現在依舊很有派頭,但是沒想到他會主動結識兩人,而且態度還很彬彬有禮。

艾布納帶著女友和他們簡單聊了幾句,並且邀請三個參加他的宴會後,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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