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三章 綜漫3

第三章綜漫3

夜斗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林夜彌便臉色難看的扯開了話題：「夜斗，我們先去看看有沒有辦法可以早點回去……」

夜斗猜測的問：「那是夜彌的過去嗎？」

林夜彌垂下頭，臉色蒼白，似乎在極力抑制著自己的某些情緒。

他沒有承認，但他臉上的表情卻讓夜斗猜出來幾分。

夜斗沉默了一會兒，慢慢的對他露出一個微笑：「那我就不看。」

林夜彌微微一愣，沒想到夜斗竟然會這麼說。

……他難道一點都不想知道嗎？

林夜彌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他，卻那雙冰藍色的眸子里滿是淡淡的寵溺和信任，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這樣的眼神，讓他不知道該怎麼繼續接話。

林夜彌的目光有些閃爍，抿了抿唇，然後說：「你難道不好奇嗎？」

夜斗認真的對他搖了搖頭。

林夜彌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夜斗……」

他叫出他的名字的時候，聲音也不自覺的有點啞。

夜斗聽出了裡面輕微的哭音，其中一個音被硬生生拐了一下，然後拔高。

——他在硬撐。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夜斗的心有些疼。

來到這個地方，那些曾經被刻意忘卻的東西又重新浮現在眼前，也許對於他來說也許不算一件好事。

這個靈魂，曾經溫暖過許多人，但他卻偏偏溫暖不了自己。

夜斗忽然抱住了他，臉色還有幾分薄紅，然後無奈的笑了兩下：「人類所說的取暖，好像都是這樣的。」

互相擁抱，然後將自己的體溫分享給對方。

這種行為親密而又曖昧，將體溫互暖之類的，聽起來也太像**的話。

但這句話卻真的讓林夜彌露出淡淡的笑容，他在夜斗說出來的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畢竟，他曾是他的祝器。

「嗯，的確很暖。」

聽到他的話，夜斗的心才慢慢的放了下來：「看來這個方法有用。」

黑夜的清風吹拂過髮絲，林夜彌笑得十分溫柔。

那些黑暗的記憶，就讓它深深的掩埋在心底吧，也許總有一日，會被時光沖淡，會被幸福的東西所代替。

就好比現在，他看到夜斗笑得寵溺而無奈。

林夜彌說：「走吧。」

夜斗回他：「好。」

他們兩人慢慢的往前走去，而林夜彌最後回頭望了那個時候的自己一眼。他無法干涉，只能眼睜睜看著，或許那邊就只是過去的一個剪影一樣。

他看到回家的路上，黃瀨涼太遞給他一支冰淇淋，自己將冰淇淋吃到嘴裡的時候，黃瀨涼太笑得格外燦爛，就像陽光一樣。那畫面十分溫馨，幾乎唯美得快要定格。

在這個還未崩壞的一周目，所有事情都朝著美好的方向發展。

富江體質沒有完全融合，而那時的他也沒有能力勾起別人內心最深的黑暗。

「這個世界，真的很美好。」

林夜彌終於回過頭，然後拉著夜斗往前走去，再也沒有轉身。

「夜彌？」

林夜彌只是用微笑回應他。

而夜斗獃獃的看著林夜彌牽著他的手，心跳卻有些加快。

林夜彌拉著他走得很快，而抓住他的那隻手卻一直沒有放開。

[這是一個美好的世界，大家都沒有壞掉，包括我自己。]

[但是隨後進入第二周目之後，黑化便如同傳染病一樣，一個接著一個蔓延。]

[他們生病了，我也一樣。]

[我卻不知道，這個傳染病的源頭，到底是誰？]

[不，源頭興許是我。]

系統問他：[還疼嗎？]

林夜彌垂眸：[疼，但是已經沒關係了。]

系統說：[那就好。]

它是個很特別的系統，總是面對一些黑化過高的宿主，它的本職工作其實是治癒病嬌黑化的宿主，並不是遊戲測試。在剛剛接手林夜彌的時候，林夜彌的心裡滿是瘡痍。為了打消他心中對現實世界的戒備，而後在進入這個世界之後，它便告訴他這裡是攻略遊戲，因為林夜彌的工作是攻略大師，卻沒想到，第一周目開始，林夜彌便完全亂來，整整六次都同時攻略。

當然，這也有它自己的鍋。

後來林夜彌心裡的瘡痍越來越被擴大，逐漸變成黑暗和扭曲的東西。

它很難過，因為它分明只想治癒他，但他心裡的傷口卻越來越大。

但它們一起走過了八個周目，林夜彌最終能說出這句話，已經讓它倍感安慰。

[林夜彌，我可能要走了。]

這是它第一次不是叫宿主，而是叫了林夜彌的名字。

林夜彌微微一愣，他們在一起太久了，從第一周目到第八周目，一直一直在一起。這麼久了，他早就猜到了一兩分，自己的系統可能不是機器，而是真人，或許像他一樣是個測試者，又或許有著其他什麼任務。

因為如果是個機器的話，它不會懂得給他作弊。

[等你真正的攻略下一個人，我便離開。]

它的意思其實隱藏得很深：等你真正的愛上一個人，我便離開。

林夜彌自然也沒有聽懂裡面的意思，只是眼眸里含著笑意和溫柔：[謝謝。]

…………

………………

已經在這個世界整整三天了，林夜彌和夜斗還是沒能找到回去的辦法。這個世界的周目已經從第一周目跳到第七周目了，但林夜彌卻慢慢能夠接受這些東西。

他甚至不再介意夜斗知道。

但這畢竟太過匪夷所思，有誰會一直重複七八次一樣的人生？解釋起來，卻太過麻煩，而且林夜彌也不想讓夜斗陷入危險當中。

當夜斗看到一些日常之後，才恍然大悟的對林夜彌說：「我之前有聽過平行世界的理論，夜彌，這裡會不會是平行世界？」

林夜彌點了點頭：「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

他正好不知道該怎麼和夜斗解釋，腦補真好，腦補超贊！

夜斗覺得特別驕傲，冰藍色的眼眸簡直要發光：「是平行世界就好辦多了！」

「……誒？」

夜斗認真的看著他：「找一個叫做白蘭的人！」

林夜彌默默的閉上了嘴，覺得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連忙阻止了夜斗這個不靠譜的想法，他滿是冷汗的連忙忽悠……哦不，解釋：「我們無法干涉這個世界的！你走在街上的時候那些人類能看到你嗎？」

夜斗垂下頭：「好像不能。」

他哭唧唧了一臉：「但是之前的那個世界里，那些人類也不太能注意到我。」

否則業務怎麼會這麼差！

夜斗想起自己還收了林夜彌兩次五元，抱緊了裝五元的瓶子：「我是不會交出來的！」

林夜彌：「……」

他認真的解釋：「這裡的人類也看不到我，所以別去找白蘭，知道嗎？」

「知道了。」

夜斗用臉蹭了蹭瓶子，滿臉幸福：「有了這些錢，我遲早能有一座大大的神社。我想好了，神社的樣子就要你當年送我的那座神社一模一樣！」

林夜彌睜大了眼睛，他竟然一直在為了這個而努力嗎？

夜斗似乎想起了什麼，冰藍色的眸子里滿是失落：「吶，夜彌。」

林夜彌問：「怎麼了？」

夜斗低著頭，有些無精打采：「我把夜彌給我的神社弄壞了，那上面至今沒刻上我的名字。」

神社需要人類刻上名字，並且送給神明才對神明有效。林夜彌現在的身體是純血種，已經不能再送神社給他了。但這樣的夜斗還是有點讓林夜彌覺得心疼，安慰他道：「都過去五百年了，用來製作神社的木頭不算太好的材料，保存不了那麼長的時間很正常的。」

夜斗對於他來說，就像親人一樣。林夜彌現實當中沒有過這樣的親人，在失去記憶，當神器的時候，他們很多的感情甚至是互通的，夜斗被他小心的放在極其特殊的位置。

夜斗的眸子又暗淡了幾分：「可是中間有一段時間我忘掉了很多東西，神社也被放到小福家，過去很久很久我才翻出來。如果不是這樣的話，興許能保存得更長久一些。」

他會忘掉很多東西，純碎是因為重啟世界之後，又保留了他的攻略事件的緣故。

林夜彌覺得這並不是夜斗的錯，他有些衝動的脫口而出：「等回去我再幫你做一個？」

夜斗的眼睛亮了起來，冰藍色的眸子直直的看著他：「真的嗎？」

他一直都十分喜歡夜斗的眼睛，這雙眼睛一直都特別好看，陽光下會呈現出澄澈的藍色，就像萬里無雲的青空。

林夜彌無奈的點了點頭。

至於純血種手工做的神社到底有沒有用……他是真的不清楚。

兩個人沒有辦法，只有先行返回食骨井，看能不能先回他們原來的世界。這個地方時空錯亂，稍有不慎便容易被陷入其中。這邊就像是走馬燈一樣，一些片段已經進行到第七周目了。

夜斗睜大了眼：「原來所有的世界里，只有這個世界的我，才認識了你！」

夜斗忽然覺得自己超幸運！不僅遇到了夜彌，而且夜彌還做了自己的祝器！

聽到這句話，林夜彌的內心泛起一絲苦澀。

「剛剛我們分析出這些走馬燈一樣的片段有些像是平行世界，對了夜彌……」

夜斗忽然很嚴肅的看著他：「這個世界的你……沒有經歷過那些吧？」

看來夜斗已經充分相信了這裡是平行世界的說法。林夜彌垂眸，忽然笑道：「當然沒有，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這些場景。」

為了不讓夜斗繼續為他擔心，他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他十分肯定的語氣，讓夜斗微微一愣，隨之又慢慢笑了起來：「那真是太好了。」

他靠近他，忽然用手撫摸著林夜彌的頭，而臉上的表情全是慶幸，興許還有些僥倖。

他由衷的想，他的夜彌，沒有受那些苦，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