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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樊雲怕她會有事,想要追上前,被傑西攔了下來:「樊家的人,沒有被殺就不錯了,你還指望跟過去嗎?」
樊雲蹙眉看著傑西,想要硬闖,被傅雨阻止了:「你在這裡等我,她不會要我性命的。」
……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站在原地等著。
傅雨跟著C哥到了一個房間,裡面關押的正是她的親生父親冷敖。
小雨!
冷敖一看到傅雨,原本毫無生氣的眼睛亮了,用極為哀怨的眼神看著她,希望她可以幫他說明一切,告訴沈純,他是真的沒有負她,他一直都在找她!
「你對他做了什麼?」
「放心,不過就是些皮肉之苦,死不了的。」C哥轉動輪椅,不去看冷敖,對著傅雨道:「你現在應該很清楚,作為生母,怎麼忍心把你送去孤兒院了吧?」
「他並沒有負你,但是有人模仿你的筆記,給他寫了絕情的書信。」傅雨並不回答C哥的話,而是幫冷敖說出事實,「他看了那封信,以為你另有所愛,才會負氣離開的。」
「你胡說!他給你灌了迷藥了吧,這樣的話,你也信!」
「不是他說的,我從知道他是我的生父開始,就沒有跟他好好說過幾句話。」傅雨長長嘆了口氣,說,「這是他的妻子王鳳親口承認的,信是王鳳偽造的,相信也是王鳳勸你先到桐村養胎,之後冷敖會把你接去M國的吧。」
C哥聽了她的話,嘴唇緊抿著,情緒明顯有點緊繃。
「當時不只是王鳳,還有你的前夫佟燁也參與了這場陰謀。而且,就我現在獲得的信息,你被誣陷通敵叛國,也可能是佟燁的傑作。他痛恨你移情別戀,恨你跟他離婚,所以不只是要拆散你和冷敖,還要讓你懷著悔恨死去。只是他算漏了另一個愛你的男人,這個人把你救了出來,並且心甘情願為你赴死。煤氣爆炸的事情,應該他想出來的,讓你隱藏在暗處報仇的方法吧。只是這中間出了小差錯,他死了,你也被大面積灼傷,差點活不下來,是你收養的天才醫生穆晨治好了你,讓你可以實施這樣嚴謹的復仇計劃。」
C哥並不願意相信傅雨的話,搖著頭說,「不可能,明明是他拋棄了我們母女,然後想對我趕盡殺絕,才誣陷我通敵叛國,把玉璽遺失的罪名強加在我身上。」她的聲音明顯有點激動。
「別再自欺欺人了,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讓王鳳跟你對峙。」傅雨慢慢走到她身邊,蹲在她面前,輕輕握住她的手。
C哥的手上全部都是燙傷留下的醜陋疤痕,手上還帶著遏制疤痕生長的手套,這種手套或者衣服,穿在人身上,是非常痛苦的。但是沒辦法,如果不穿,燙傷的傷疤會長厚,會讓皮膚多出來很多不應該有的肉瘤。
「我說的都是真的,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不,我不信!」C哥推開她,說,「你是因為愛著樊雲,所以先找借口為樊家人開脫吧,我不會相信你的,一個字都不信!」
「媽,你不覺得自己在鑽牛角尖嗎?」傅雨想要動之以情,希望她可以看清楚一些事實。
C哥蹙眉看著她,表情有所遲疑:「你叫我什麼?」
「媽,我最初什麼都不知道,只覺得你不要我了,把我送去孤兒院,讓我自生自滅。但是這段時間,我知道你是逼不得已的。所以,我不應該繼續埋怨你,請你也不要再被仇恨蒙蔽了感情,喪失了自己原本的判斷力。」
C哥的唇顫抖著,她內心極為糾結,一想到自己的容貌,不覺皺起了眉頭:「可是,我現在的樣子根本不能見人,我……」
「別在意這些,血濃於水,不管你的模樣變成如何,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我母親。」傅雨握住她的手,說,「現在,你可以放過他嗎?」
傅雨看向冷敖,等著C哥的決定。
沈純流著淚看向冷敖,心裡真的有點弄不清楚,當年他到底有沒有變心。
她不願意就此放過,只是說,「我可以答應你不再刑囚他,但是除非你找到真正證明他清白的證據,否則我不會放他離開的。」
「那麼,你告訴我,你知道佟燁在哪兒嗎?」
「佟燁,我已經讓傑西把他關起來了,你要見他的話,我讓傑西帶你去。」C哥慢慢走到冷敖身邊,幫他鬆開了手銬腳鐐。
冷敖的折磨得很慘,剛一鬆開,整個人就好像虛脫似的跌坐在地上。
傅雨連忙幫他扶起來,問道:「感覺怎麼樣?要不要找醫生?」
冷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凝視著C哥,抬手希望她可以到他身邊。
「你不要這麼看著我,我不會原諒你的。」C哥的聲音冰冷,沒有半點情意。
冷敖有些激動,緊緊抓著傅雨的手,其實視線告訴他們傑西這個人有點奇怪。很顯然,這段時間沈純的目的只是囚禁他,折磨他,但是傑西卻要他在一天天的折磨著死去,所以每次給他吃的飯菜里,都放了一些慢性的藥劑。
他很清楚,不吃飯就是餓死,吃了就會慢性中毒。
可是,他還是吃了,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活下去,等著傅雨來救援。
他心裡一直有個信念,知道傅雨一定會找到他的!
「你先休息一下吧,有什麼話,等體力恢復一點再說。」傅雨把他扶到床上休息,又對著C哥說:「媽,他現在口不能言,我沒辦法問出我想知道的事情,能不能讓韓默過來幫他治一下。」
C哥冷眼看著冷敖,心裡肯定是不想答應的。
「你剛才也說了,事情沒有真相大白之前,不會讓他有事的。」傅雨希望她說話算話。
C哥沉默了片刻道,「你讓醫生來吧。」
「謝謝媽。」傅雨鬆了口氣,出門去找樊雲,讓他通知韓默過來。
傑西聽了傅雨對樊雲說的話,臉上的笑容稍微收斂了,抬腳走去冷敖的房間。
C哥見他推門進來,便扶著輪椅轉了過來。
「你不是在看著樊雲嗎?怎麼過來了?」
「C哥,你是要原諒這個負心漢嗎?」他眯著眼睛看向床上的冷敖,心裡很清楚,如果韓默來了,那麼冷敖中毒的事情就會被揭發出來。
他做的一切,都會被揭發出來,很可能會失去C哥的信任。
「小雨說,他當年的事情,可能另有隱情。」C哥滑動輪子,來到他身邊,接著說道,「小雨想見一見佟燁,你帶她去吧。」
傑西沉默,表情若有所思,以至於沒有聽到C哥的話。
「傑西!」
「啊?」他回神,立刻躬身問道,「有什麼吩咐?」
「你在想什麼呢?」她不太高興地重複了一遍,「你等會兒帶小雨去見佟燁。」
「是。」他恭敬地領命,接著問道,「那麼樊雲呢?要怎麼對付他?」
「讓他回去吧。」
「放他走?」傑西不認同道,「樊家可是害你至此的罪魁禍首!你要這樣放過他?」
「小雨剛才叫了『媽』,她認了我這個母親,我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認我了,她卻認了我,所以我不想做出讓她傷心的事情。她對樊雲是真心的,放他離開吧。」
這話讓傑西更加不爽了,沉著臉不發一言。
C哥察覺到他臉上的異樣,說,「怎麼,你要忤逆我的意思?」
「我,我只是想小雨小姐真的認了您的話,不是應該把您的仇當成自己的仇,把您的恨當成自己的恨嗎?作為女兒,不是更加應該跟樊家劃清界限,老死不相往來嗎?」
「孫家興,你想要挑撥我和我母親的關係嗎?」傅雨推門而入,在門口就聽到了他的這番言論,忍不住斥責。
「我只是不想C哥這三十年的苦白受!」傑西說得理直氣壯,「樊家就是害她至此的罪魁禍首,你真的認了母親,就應該為她報仇,讓樊家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你所謂的懲罰,就是對他們私下處決嗎?」傅雨走到他面前,跟他據理力爭,「你以為你自己是誰,可以隨便結果別人的生命?」
「我只是一心一意為C哥報仇。」
「你一心一意?」傅雨對此表示懷疑,「我看你是故意搞事,想要我媽跟樊家斗得兩敗俱傷!」
「我沒有!」傑西立刻向C哥表明心意,「請您務必相信我的忠心,我是由你一手帶大的,我怎麼可能做傷害您的事情。」
「誰知道你是不是你的親生母親安排在我媽身邊的?否則,你怎麼可能捨棄自己的生母,來……」
「夠了!」C哥厲聲喝斥,「你們兩個不要再爭執了,總之要說服我相信你們的話,就拿出切實可靠大消息來。」
傅雨和傑西都垂眸沉默。
C哥看他們都平復下來,才說道:「好了,你們該幹嘛幹嘛吧,不要把樊雲留在這裡,不管他們是不是接收到了冤枉我通敵賣國的假消息,我都不想見到,讓他離開這裡!」
傅雨沒有再辯駁,只是點了點頭,和傑西一起離開單人囚室。
兩人出門后,彼此爭鋒相對。
傅雨微昂著下巴瞪著他,質問道,「你一直挑撥我媽跟樊家的衝突,到底居心何在?」
「你不停為樊家開脫,是真的愛上樊雲了,想讓C哥接受他吧。」傑西輕挑著眉梢,冷冷地看向樊雲,緊接著又嘖嘖了嘴,說道,「不對呀,穆晨給你催眠了,你應該恨樊雲入骨的,怎麼就幫他說話了?」眼神曖昧地打量著她,繼續道,「看來,是破解了他的催眠了。」
傅雨白了他一眼,不予理會。
樊雲來到她身邊,一把將她護在懷裡:「怎麼了?他為難你了?」
「沒有。」傅雨搖了搖頭,說,「你先回去吧,我要去見一下佟燁。」
「一個人?」
「嗯,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傅雨握了握他的手,說,「我跟C哥已經相認了,她不會讓我有事的。」
「可是,我還是會擔心你,我……」
「我知道,可是樊家畢竟是對我母親用刑的,所以她無論如何都不想見到樊家的人。」傅雨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對面的咖啡廳等我吧,回來了就去找你。」
樊雲這才接受了,俯身在她的臉頰上印下一吻,轉身離開。
傅雨確定他乘坐電梯下樓之後,才對著傑西說道,「走吧,帶我去見佟燁。」
「走吧。」他前面帶路,也跟著進入了另外一部電梯。
這一次,是直接進入了第一下一層。
「請吧。」傑西示意傅雨先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傅雨沒有說話,想來這都是一幢樓呢,傑西再狡詐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她走出電梯,就見傑西在前面帶路,直接來到一輛麵包車前面。
「這是幹什麼?」傅雨一臉不解地看著傑西。
「別緊張。」傑西開了車門,進去竟然不是座位,而是樓梯。
沒想到,這輛車子只是個幌子,下面有密道。
傑西帶著傅雨到了下面一層,算是個狹長的走廊,雖然亮著燈,但是總覺得有些陰森。
兩人來到走廊的盡頭,也就是最後一個房間,就看到有個穿著病人服的男人坐在床上發獃。
他的精神似乎有點不正常,兩鬢斑白,看起來非常蒼老。
「他就是佟燁?」
「是啊,不過我想你也問不出什麼,因為他的精神早就不正常了。」
傅雨沒有說話,開門走到男人面前,因為並沒有見過佟燁,也沒有見過他的照片,所以沒辦法確定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就是他本人。
「小純,你來啦。」佟燁一看到她,立刻就笑了起來,那表情很溫暖,想要下床去抱傅雨,卻因為手腳被綁著,沒辦法自由行動。
「放開,放開我!」他掙扎著,開始變得不安分起來,「小純,你別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的!那個冷敖有什麼好的?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選他,不選我?我們才是夫妻啊!」
他看著傅雨,明顯是把她當成了沈純,不停地吐露著心聲。
「你真的是佟燁嗎?」
「當然,你怎麼這麼問。」他一臉疑惑地看著傅雨。
「我要跟你離婚,我愛上了冷敖,我要永遠跟冷敖在一起。」傅雨假裝扮演者沈純,說著絕情的話。
「不,你不可以這樣!」佟燁一個勁的搖頭,表情變得猙獰起來,「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我才是你的丈夫,冷敖只是個土夫子,應該被抓起來!我不會讓你和他一起的,一定不會。」
「你想要做什麼來分開我和冷敖,告訴我。」傅雨接著追問。
「我要找到同樣不希望你們在一起的人,跟他們結成同盟,然後分開你們!」他兩眼圓睜著,似乎是回憶起了過去的事情。
突然,他的表情變得驚恐起來,大喊道,「不,不行,你不可以離開我,為什麼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還是要離開我?我不能讓你跟別人在一起,就算毀了你,也不能讓你跟其他男人在一起!」
「毀了我?」傅雨雙手緊握成拳,感覺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是,毀了你,誰讓你寧可選擇姓孫的,也不跟我復婚!我們是有孩子的,為什麼連孩子都留不住你!」他越說越激動,雖然四肢被縛,卻還是可以抓自己的頭髮,臉頰。
這時候,應該是佟燁的情緒過分激動了,所以臉被抓破了,但卻沒有出血。
傅雨眯著眼睛看著他,抬腳往前走了兩步,發現這個佟燁竟然是易容的。
嘶拉一聲,她扯下來的這個病人臉上的面具,剛想質問傑西,後腦被悶了一棍,眼圈一黑,暈了過去。
「穆晨設定的病人情緒也太激動了,搞得直接就穿幫了。」
有人從門口走進來,臉上帶著黑色皮質的面具,垂眸看著被打暈的傅雨。
「她跟C哥相認,得到了信任,所以現在C哥已經讓醫生去幫冷敖治療了。我對他下毒的事情,應該很快就會被發現了。不過,就算這樣,我也還是有辦法把這件事圓過去。只是,傅雨真的是個麻煩,她都開始懷疑我了。」
「懷疑你?」面具男的冷叱一聲,說,「當年,你才3歲,她懷疑你什麼?」
「不,她覺得我是假意對C哥好的,並非真的想要幫忙報仇。」
「這也怪不得她懷疑,你確實是。」面具男重新把那個假佟燁戴上易容面具,並且把他四肢的鐐銬收緊,不讓他再次把臉抓花。
「所以,我希望她不要再活在這個世上,以免更多的秘密被揭穿。」說著就要動手解決傅雨,被面具男阻攔。
「別殺她,她是冷敖的孽種,不能讓她這麼輕易就死了。」面具男把傅雨從地上抱起來,說,「把她交給我吧,我會讓她明白,她的父母背叛我之後,要付出怎麼樣的代價。」
見狀,傑西微微揚起唇角,問道,「難道她真的跟年輕時候的沈純很像?」
「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面具男有些感嘆,轉身離開房間。
傑西跟了出去,故意用槍打傷了自己,做成好像是他和傅雨遭到襲擊,傅雨被人劫持之後,他受傷的情景。
面具男聽到槍聲,轉頭看了他一眼,說,「你倒是聰明,苦肉計都用上了。既然如此,就說成是樊世龍綁走了傅雨,挑唆C哥繼續找樊家報仇。」
「我知道了。」傑西明白地點了點頭,看著面具男帶傅雨離開,立刻按住了自己肩膀上的槍傷,還故意用力按捏了傷口,讓血流得更多,讓傷口看起來更嚴重。
他跌跌撞撞地跑會頂樓,發現樊雲聯繫的醫生韓默已經到了,立刻推門而入,摔倒在地上。
「C哥,不好了,有人劫走了傅小姐。」他的手上,衣服上全部都沾滿了肩膀上流出來的血。
C哥看到他的樣子,連忙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人劫走了小雨?」
「傅小姐正在詢問佟燁當年誰誣陷你的事情,結果我們就被一伙人攻擊,我沒能保護好傅小姐,讓他們把人帶走了。」傑西一臉驚恐的說著情況,一副謝罪赴死的表情,「C哥,對不起,是我無能,沒能護下小姐,請您處置我吧!」
「起來!告訴我,是什麼人帶走了小雨?」C哥氣得眼眶通紅。
傑西搖了搖頭,說,「我也沒有看的真切,或許我肩膀留下的這顆子彈,可以確定到底是什麼人的槍械。」他指著自己肩膀內留下的子彈,說道,「現在立刻幫我手術,把子彈取出來!」
「你……」C哥看著他,有點不太確定,「你堅持得了嗎?」
「可以!」他肯定地點頭,並且道,「我想阻止傅小姐問陷害之事的人,就是當年陷害您的真正兇手,所以這枚子彈至關重要。」
「那麼韓醫生,你可不可以幫他把子彈取出來?」她看向韓默問道。
整個過程,韓默聽得清楚,卻充滿了疑問,但他還是答應了,說:「我準備一下。」他拿出了簡單的手術器具,消毒之後,就開始幫傑西取子彈。
這樣不打麻藥手術,其實是非常痛苦的。傑西咬牙堅持著,硬是沒有讓自己出聲。
他的額頭,臉上全是細密的汗珠,臉色蒼白如紙。
「鐺」的一聲,子彈落入盛物盤中,就看到那是一顆軍用子彈。
「有了,是軍部的人。」傑西成功嫁禍給了軍部,也就是樊家人身上。
「混賬,小雨還努力為他們開脫,結果他們就是罪魁禍首!」C哥怒不可遏,拍案而起,「立刻把樊雲抓來,我要用他換回小雨!」
「沈女士,請您稍安勿躁!」韓默試圖勸阻,「只憑一枚子彈,不足以確定就是軍部所為,很可能是有人栽贓的。」
「現在我的仇人,除了樊家,其他人都被我抓起來了,還有誰可以對小雨做這樣的事情?」C哥完全聽不進勸說,對著傑西說道,「立刻安排人去,把樊雲抓回來!」
「是。」傑西心裡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也比之前輕鬆了不少。
他綁紮好了傷口,立刻就派人去對面的咖啡廳抓人。
韓默想要通知樊雲,卻被C哥關在了屋裡。
「韓醫生,我跟你沒有任何仇怨,但是你是樊雲的朋友,我只能請你暫時留在這裡了。」C哥的態度冷沉,轉動輪椅移動到窗口。
韓默無奈,轉頭看了一下床上的冷敖,繼續為他檢查,治療。
沒過多久,他發現了冷敖中毒的事情,立刻道:「沈女士,你給冷敖先生下了慢性毒藥嗎?」
「什麼?」C哥驚詫地轉身,明顯是不知道這件事的,「慢性毒藥?到底是怎麼回事?」
「冷敖先生不能說話,是因為身體正被慢性毒藥侵蝕著。這種毒發作的時間很久,如果長期攝取,最後會心臟衰竭而死,就算送去醫院檢查,也差不多任何問題,全部都會按照心臟衰竭來下定論。」
「怎麼會?」她轉動輪椅的車輪,來到冷敖的床邊,看著陷入昏迷中的冷敖,小聲道,「他的飲食都是傑西負責的,我沒有讓他下這種毒藥啊。」
「那應該就是傑西先生擅做主張,想要除掉冷敖先生。」韓默拿出針灸的銀針,說,「您想過,他為什麼要背著您做這樣的事嗎?」
……
C哥沒有回答,心裡是有疑問的,同時又想著開脫的解釋。她想,傑西知道她的仇,她的恨,所以想要幫她暗中除掉冷敖,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這樣的動作實在是有些反常,之前他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背著她做這樣的事情的。
「沈女士,我覺得剛才的事情,本身就有疑點。」韓默開始說自己的發現,「傑西先生是中了槍傷,可是他中槍位置的衣服的邊緣有一些被燒焦的痕迹。如果是在一定的距離內開槍,不可能讓衣服出現燒焦痕迹的,除非是手槍壓著肩膀,在沒有任何距離差的情況下開槍,才可能燒焦衣服。」
「你想說什麼?」C哥的聲音明顯變得謹慎起來。
「如果是一場苦肉計,那麼就可以解釋,為什麼您安排的關押人的地方,那麼隱秘,卻還是可以被外人入侵?」
「你是說,根本沒有人入侵,一切只是傑西自導自演,擄走了小雨?」C哥眯著眼睛看著他問道。
「您覺得呢?」韓默挑眉看著她,讓她自己考慮,「我只是把我的分析說出來。我不認為您安排的關押地點,能夠被其他人輕易找到。」
「你是樊雲的好朋友,自然幫他說話。」
「我也是傅雨的好朋友。她最要好的閨蜜是我妻子,我沒必要偏幫樊雲。」韓默轉身為冷敖施針。
C哥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看著床上昏迷的冷敖,問道,「他體內的毒,可以清除乾淨嗎?」
「只要不再加深,就可以。」韓默點了點頭,說,「其實,等冷敖先生醒了,您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應該也是可以清楚的。」
「如果真像你說的,傑西有問題,你覺得會讓他真的醒過來嗎?」C哥並不是真的會被仇恨沖昏頭腦的人。
她冷靜地想了想,說,「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或許成功了,也就洗清樊家的嫌疑了。」
「您說。」韓默算是答應了。
C哥立刻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韓默的臉色鐵青,謹慎地注視著她,道:「好,我答應你。」
「那你繼續為他解讀吧。」C哥滑動車輪,連開了房間。
沒過多久,傑西到她的辦公室向她彙報:「C哥,對不起,是我無能,讓樊雲跑了。」
C哥背對著他,不發一言,室內的氣氛顯得無比詭異。
良久,她才不緩不慢,又滿是威儀的說道,「你給冷敖下毒了?」
傑西知道這件事瞞不過去了,立刻跪地道:「對不起,我實在沒辦法讓那樣一個辜負您的人活著。」
「我就知道,你果真是為我打抱不平!」C哥長長嘆了口氣,轉身面對他,「可是,你這樣擅做主張,瞞著我做這些下作的事情,將我置於何地?!」
「C哥,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全,只因為沒辦法接受他那麼傷害你,才會出此下策的。您要打要罵,要殺要剮,我都沒有半句怨言。」他故意一肩承擔下來,動之以情,「我的命是您給的,所以就算您收回,我也絕對不會覺得可惜。」
「算了,你也說了,你是我養大的,那麼我怎麼能真的責罰你。只是,不許再對冷敖下毒了!」C哥說著,又故意補充了一句,「韓醫生說了,只要不再下毒,過幾天毒素全部排出體外,他就又可以說話了。這段時間,你一定要給我好好照顧他,將功補過。」
「是。」傑西嘴上接下了命令,心裡卻早就想好了殺人滅口的計策。
「那繼續去抓樊雲吧,沒有他,小雨是換不回來的。」她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
傑西躬身退出房間,暫時不著急對付冷敖,裝樣子的去抓樊雲。
等到了晚上,所有人都休息了,他才偷偷摸摸,輕手輕腳地進了冷敖的房間,看著床上高出的身影,立刻拔槍刺了下去。
沒想到整個疊起的身影軟如棉花,他掀開被子的同時,室內的燈亮了。
「傑西,你果然是要殺冷敖滅口。」C哥攔在了門口,「下午的劫持,也是你自編自導自演的苦肉計吧。」
「你不相信我,故意設局陰我!」傑西看著床上被渣爛的枕頭,不打算做任何遲疑,快步沖向C哥,想要一刀解決她。
韓默突然現身,手術刀好像飛刀一樣,刺傷了傑西的手,緊接著,又推著C哥離開門口。
樊雲帶著自己的人,出現在傑西的面前:「說吧,小雨到底被什麼人帶走了!」
傑西看著他們的架勢,狂笑起來:「你們以為這樣就可以困住我了?我告訴你們,如果我死了,或者被抓,那麼你們永遠也不想見到傅雨!」
「傑西,到底為什麼?這麼多年,我對你不好嗎?」
「你破壞了我的家庭,讓我父親拋妻棄子,你讓我怎麼感受你的好?」傑西冷笑著,眉宇間滿是嘲諷,「我告訴你,當時我就沒打算跟我爸走,是他硬是要把我帶走!結果,那天晚上煤氣泄露,爆炸了,他死了,你卻活著!憑什麼?其實,最該死的就是你這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而且,你原本自己就有家庭,還要去勾搭冷敖,你自己本身就不是個好女人!最後,還來破壞我爸媽的感情,你真的是我見過最壞的女人!」
「我破壞你父母的感情?誰告訴你的,你母親嗎?」C哥冷笑道,「我對英傑從來都只是兄妹親情。他會從你母親身邊帶走你,是因為當時你母親沉迷賭博,完全不管你,輸了錢,或者心情不好,還要對你拳打腳踢,他才一定要把你帶在身邊。他希望你可以有個很好的生活、學習環境!」
「你撒謊,明明是他壞,為了你不要我媽,才致使我媽性情大變,嗜賭成性。」傑西大聲反駁,絕對不允許自己否定這麼多年認定的事實。如果否定了,那麼就是他錯了,而且是錯得離譜。
「他不是不要你媽,而是當時你媽有情緒病,必須送到醫院接受治療。所以,他才想著先把你安頓好,再去照顧你媽,沒想到當晚就發生了爆炸。」C哥也沒想到傑西對她和孫英傑有這麼大的誤會。
「呵,你還在撒謊,知道當年為什麼會煤氣泄漏嗎?」他笑得非常猙獰,那眼神好像地獄來的鬼魅。
C哥聽了這話,眉心不覺皺了起來,「是你?」
「賓果,總算是答對了,是我,我開了煤氣,本來是想讓你們一氧化碳中毒死亡的。沒想到遇到了明火,發生了爆炸。可是,你真的太幸運了,竟然沒有死,還收養了我。」他放緩了語調,在床邊坐下,一臉感嘆的繼續道,「當時我就在想,那麼我就乖乖聽話,接受你的教導,讓你無條件的信任我,然後再慢慢瓦解這種信任,讓你一下子精神崩潰。」
「沒想到,我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竟然被你和他們兩個設計了。」傑西笑了笑,不禁長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不過,也沒事,反正傅雨永遠都不可能回來了,你們誰也別想找到她,她已經死了!」
「你說什麼?!」這話讓所有人震驚。
樊雲更是衝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領:「你胡說什麼?」
「你不信,覺得胡說,那就胡說好了。」傑西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說,「反正她已經死了,誰讓她問得那麼仔細,差點就問出真相了,我怎麼能不殺了她滅口!」
「你混賬!」樊雲完全按捺不住心裡的怒氣,掄起拳頭落在他的臉上,「你這個人渣,我一定要打死你!」
「打啊,你打啊,對我來說,死從來都不可怕,最好是讓我去死,這樣最乾淨了!」傑西直接把臉湊上前,挑釁他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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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眸看著她,並不說話,眼神帶著疑問:為什麼?
「你太悶了,我又有喜歡的人了。加上,你討厭麻煩,我又屬於麻煩中的……」麻煩兩字沒有說出口,就瞄上他嚴肅的表情,立刻噤聲。
他將她逼到角落,雙手壁咚她,說:
「我拒絕,最近愛上麻煩了。」低頭吻了她的唇。
她揚起唇角,竊喜「奸計」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