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面具的禁忌
展君魅的動作很快,或者該說這人太有恃無恐,才會那麼直接的在朝堂之上,一點不避諱的上了奏。
晚上
上官淺韻面對這個白日舉動驚人的展大將軍,她真是哭笑不得了。
展君魅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便有幾分不悅道:「事已為你辦妥,你還想如何?」
聽著展大將軍包含幾分怨氣的話,上官淺韻搖搖頭轉身走過去,跪坐在錦墊上,伸手請道:「將軍先坐下來用膳吧!無論你所用之法是婉轉,還是直接,事情辦好了就好!」
能夠想象到,當她那位一直思慕展君魅的六皇妹,聽聞了展君魅朝堂之上請奏將她賜婚於他人的事,會有多麼的傷心悲憤。
展君魅走過去,拂袖落座,看著對面溫婉為他布菜的女子,恍惚間,他竟然覺得這一幕很溫馨。
「將軍?將軍,飯菜快涼了,你還是摘了面具……」上官淺韻見她溫笑剛提及面具之事,展君魅便倏地站起身離開,望著那已眨眼間到了門口的身影,她不解的在後叫了聲對方:「將軍……」
展君魅頭也沒回的離開了竹軒,這次和以往不同,以往他若離開,必然會向她說一聲,這回卻是背影透著決絕的離開。
持珠自外走了進來,有幾分擔憂走過去,單膝點地,望著失神的公主,道:「公主,你和駙馬吵架了?」
「吵架?沒有!」上官淺韻輕搖搖頭,因為,她剛才可能觸到了展君魅的逆鱗,所以他才會忽然不說一聲理由的就離開了。
可那不過只是一張面具而已,怎麼就成了一位殺伐果斷的鐵血將軍的逆鱗了呢?
「公主先用膳吧!等晚間,駙馬自會回房來休息。」持珠這幾日已發現了,展君魅無論忙到再晚,都會回竹軒來休息,必然會是和公主一間房相處。
「嗯!」上官淺韻望著燈火點了下頭,道:「你也去用膳吧!至於將軍……夫妻那有不鬧矛盾的,晚間什麼都說開了,也就沒事了,你和姑姑都不用擔心,也別偷偷傳書告訴皇祖母了,她年紀大了又病著,不要什麼事都讓她操心,懂嗎?」
「是,屬下明白了。」持珠握劍低頭應后,便起身離開了。
燈火搖曳的房間里,此時卻只有上官淺韻一人獨坐桌邊,看著滿桌子她平素喜歡吃的菜肴,她竟然完全失去了食慾。
太多的事壓在心上,她縱然有弒君之心,可后想的也是換個好的當皇帝。
國家的爭端可起,可外敵的侵犯,她卻決不允許。
此戰一開,沒個數月或半年,是難以結束的。
而上官羽又是個只懂享受的,太后又是個獨斷專權的,她在當了兩年的幕後主宰后,焉能在之後輕易放權?
她之前掉換毒藥毀了六公主,展君魅此次又上奏逼太后將六公主下嫁,嫁的還是個庶子,背地的名聲還是那樣的狼藉,唉!這兩條罪,便足夠在以後的日子裡,讓她有得受那妖婦的毒害了。
想著想著這些事,她便支著頭睡著了。
所以,等到展君魅回來休息時,便看到那一桌子飯菜未動一點,而桌邊是以手支頭似睡著的女子。燈火搖曳中,她的臉一半明一半暗,幾分朦朧,幾分柔弱,讓他這自來鐵石心腸的人,也不由得心生幾分憐惜之情。
「嗯?誰?」上官淺韻之前還有點迷糊,可當有一雙強而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的肩膀時,她便猛然驚醒了,腰間掛著的匕首已被她拔出,當轉頭看到那張嚇人的玄鐵鬼面具時,她便一收手驚道:「將軍,怎麼會是你?剛才太危險了,你回來該叫醒我的。」
展君魅本想著將她抱到床上去睡,誰知她竟然如此警惕,他的手剛碰到她,她便驚醒了,還用著他送她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上官淺韻神色平淡的收起匕首,絲毫沒去想此時自己與對方的姿勢,有多麼的親密曖昧。
展君魅低頭望著她側面,燈火下,她如雪的肌膚似泛起了緋紅色,看著很是漂亮,而那股奇異的香氣,也在此時蔓延至滿室,似越來越濃郁,熏的人都有些醉了。
上官淺韻將匕首放回刀鞘后,一抬頭一偏臉,便對上了展君魅幽深的眸子,而她此時總算髮覺了二人的曖昧姿勢。
展君魅雖然有些心微微悸動,可他卻還冷靜自持的放開了手,站起身來,走到櫃邊去取草席、被子、枕頭。
轟隆隆!
咔咔嚓!
驚雷聲后,便是閃電,滂沱大雨隨後而至,窗外的房檐垂下水晶簾,雨水成簾,狂風起,吹亂了水晶雨簾。
展君魅將草席鋪開在地面上,將被子枕頭丟在上面后,便過去關上了前後的四面窗戶,隨之喚了人來:「來人,將這些飯菜撤下去,為公主再準備些可口的膳食。」
「喏!」四名粉色曲裾的宮女低頭走進來,將桌子上冷掉的飯菜都撤了下去。
上官淺韻趁著此時等飯有閑暇,便起身走過去,抬頭望著他歉意道:「白日很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的面具不能摘於人前,才會無意間觸犯了你的禁忌。」
每個人都會有每個人的禁忌,她非前世那個驕傲的公主,就算做錯了事,也不肯低頭認錯。
而最重要的是……展君魅自來待她不錯,雖然他們沒有夫妻之實,可卻真做到了夫妻之名。
既然為夫君的她,給了她庇護,她自當也該給她夫君一份尊重。
展君魅低頭望著她清澈的明眸,抬手撫摸著臉上的玄鐵面具,低沉淡冷的聲音輕吐道:「師父說過,除非我愛上一個人,或是被一個人真心愛上,才能已真面目示人。」
上官淺韻對於這個答案,她有些吃驚,不知展君魅的師父為何要這樣做?難道……是此人面目過於醜陋?呵呵,這也不一定,也許他是太過美貌驚人了,也說不定啊!
晚膳最後變成了宵夜,夫妻二人吃完后,各自梳洗好,也就分床而睡了。
而對此,掌事姑姑可是愁的夜夜難眠了。
這一個不近女色的將軍,一個對男女之事懵懂的公主,二人要是一直這樣楚河漢界的過日子,那什麼時候,太皇太后才能抱上曾外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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