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走投無路
張猛坐在派出所里，這估計是他這輩子第一次進這裡，辦身份證不算。
民警正在調查，調查來調查去，過程大概也就明白了，但是不明白的是，這姑娘這是糊塗啊。
「他們的學費不是來自社會嗎？」他雖然不太了解，但好像聽自己媽媽提過一次，家裡有個親戚的親戚，就是孤兒院出來的，供念書了呀？
為了方便問話，安排了女警過來，女警大概的已經問清楚也了解清楚了，剛剛掛了電話，要說呢，孤兒院凡是有資助的是可以供著孩子念書，念成什麼樣就單看孩子自己了，沒有資助呢，那就管不得了，自己想辦法，國家對孤兒這塊也沒有太特殊的政策，但是可以申請助學貸款，貸得到貸不到那就看具體情況，但是這家孤兒院呢，你叫它孤兒院這不是準確的說法，更準確的應該叫做善堂，很多方面的手續都是不完整的，如果當初這些所謂的好心人把孩子送到正規的孤兒院，也許現在就不會有這些難題了。
「歸不過去嗎？」
女警擺手，這裡面涉及的事情又多，也不歸他們管，管也管不過來，這一堆的事情都等著做呢。
事情呢就是這個事情，不過隔壁的那個……
「看著眼熟。」女警道。
「可不眼熟嘛，打乒乓球的，張猛！」
對體育有點愛好的，不會不知道這個人，怎麼說也是上中走出去的，雖然距離種子選手還有一段的距離，但大小也是有名氣的，按照張猛的配合來說，他就是撞上的，樓下的打架打到了他家。
民警從座位上站起，教育了徐涼涼兩句，從正面進行教育，念書念不起還有許許多多的方法，你不能胡亂來，現在的孩子心思都雜，什麼辦法你都敢想，你才幾歲啊？一個女孩子得學會自重，就為了一個也許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把自己一輩子葬送了？
「不是有助學貸款嗎？你情況特殊，到時候讓學校的老師幫幫忙，跑跑教委，跑跑電視台找找記者想想辦法。」
派出所這邊是幫不上忙了，徐涼涼他們這個院很麻煩，界定這個東西最難搞，三不沾，最後只能說服教育，皮球再踢出去，你得找相關部門，不能亂來。
張猛這邊，警察笑呵呵的推門進來。
「張猛吧，沒有比賽？」這是把張猛給認出來了。
外面的同事也都知道了，今天不得了，派出所來了一個名人，誰知道未來他會不會當個冠軍什麼呢，難得的機會啊。
張猛的眸子里是一種深邃剔透的顏色，隨口應了一聲。
「我能走了嗎？」
警察將手裡的檔案放到一邊，簡單的對情況進行一下概括，現在的孩子主意也大，你說什麼想法都敢起，這如果成了，毀的是誰？自然就是你自己了。
徐秋徐涼涼這邊，徐秋滿心以為進了派出所會有個結果的，也許他們看在涼涼可憐的份兒上就伸手幫忙了，結果皮球又踢了回去。
找教育局？你知道每天有多少人都跑到教育局門口去蹲著，能不能見到都不一定，即便是見到了，你知道全市有多少品學兼優但是生活上有困難的學生？有多少比徐涼涼更加悲慘悲涼的？是有些最後被大家成全了，那那些品學兼優最後明珠蒙塵的呢，哪裡還會提及？
徐秋拉著徐涼涼的手，她當然清楚自己院里有什麼問題，正規孤兒院的人家可以享受該有的待遇，他們這種……
「走吧。」
齊偉的父母和兒子從裡面出來，警察自然要教育，可齊偉的母親就是滿嘴的扯謊，我管你信不信的，反正我自己是深信不疑了，徐涼涼也沒有發生任何的事情，警察能拿他們怎麼樣？
「晦氣。」齊偉的父親對著地面吐了一口痰。
當著警察他也是這樣說，不管當時有沒有女警在場，女人幹什麼用的？不就那麼一點用處，尊重？什麼叫尊重？她配擁有尊重嗎？沒爹沒媽的孤兒，破爛貨！
齊偉的母親伸手攔車，三口人很快就消失在了派出所的門口。
這回去還有看熱鬧的一干人等呢，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想來想去也只能說是徐秋騙了他們，搞了一個騙錢的女人過來，不知道倒了幾手，想騙錢，結果他們警惕。
回到家果然有鄰居在樓下，看見她馬上就喊了一聲。
「……你家怎麼回事兒啊？警車都來了……」
「……還能怎麼樣，攤上騙子了，原本覺得都是親戚，我是瞧她長得好，結果獅子大開口，拿了我家好幾萬，倒霉啊，現在這些女孩子為了錢什麼都能出賣……」
鄰居點點頭，心裡想著，明鏡似的，大家都看著呢，現在就剩你們了，自然是你們怎麼說怎麼是。
＊
「回去吧。」民警叫徐秋和徐涼涼回去。
徐秋聽到了一句，好像那個人是打乒乓球的，她不看體育一類的所以不認識，但是聽剛剛的那個警察說，好像這人挺有名的，徐秋拉著徐涼涼追著前面的人。
張猛這邊剛接到他媽的電話，喬立冬接到電話，鄰居說她兒子和樓下的老齊家一家三口都被帶派出所去了。
「……沒事，一點小誤會，我現在要回涼州。」
喬立冬有心想問問到底是什麼情況，可惜也聽出來兒子不願意說的意思，沒事兒最好，誤會最好。
「你到了給媽報個平安。」
張猛收了手機。
「先生……」徐秋喊的這一聲不倫不類。
你叫他先生，明顯張猛這張臉他距離先生的位置還是有一定差距的，他目前還是個略帶青澀的大男孩兒而已。
張猛回過頭，他抬頭，正巧一眼撇到徐涼涼的臉上。
徐秋知道她這樣隨便拉著一個人就訴苦的行為不太好，但被逼到絕路上了，徐涼涼這在放假在開學就要高考了，哪裡有那麼多的時間？院里那邊肯定不會管的，到時候現想辦法，一定來不及，狠狠心，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據說體育運動員都挺有錢的。
涼涼的手被徐秋拉著，徐秋說的每一句每一個字她都聽的清清楚楚的，她的手關節涼的像冰一樣。
「……你能不能幫幫忙？」
他有名氣，他就一定認識很多的人，比她們單獨想找社會的幫助效果來的大。
「你……」張猛的雙唇微微的分開：「我只是萍水相逢，提這樣的要求會不會有些過頭？」
「你就當做好人好事，就當是捐助了，你不差錢的，她差。」徐秋繼續道，她扭著涼涼的手，實在不行跪下行不行？她不清楚運動員賺多少，但應該是有錢的吧，他既然願意出手管，要不要臉不重要，能達成目標才是重要的，豁出去了。
張猛冷靜的打斷徐秋的話：「差不差錢是我的事情，據說不歸你管。」眉頭微微的皺著，這是道德綁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