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深夜離家

34.深夜離家

「祝大福,你摸著良心說一句,我這些年對你怎麼樣?」祝錢氏哭著質問。

「挺好。」祝大福苦著臉道。

「我生的二郎三郎沒給你丟人吧?」

「沒有,都是好孩子。分家和離也是為了你們娘幾個好,今天的陣仗你們也都看到了。三郎,勸勸你娘。」

祝君石就皺眉道:「娘,既然爹不想要咱們了,咱們就放手,別整的好像咱們離了他就沒法過日子似的,丟人。」

祝君行冷淡的瞥了祝君石一眼,垂目沒吭聲。

祝大福也不吭聲,由著祝君石說。

「你閉嘴。」祝錢氏吼了祝君石一嗓子,祝君石一甩袖重重哼了一聲。

「祝大福,你說拋棄我們娘幾個就拋棄,眼裡心裡只有大郎,追根究底你還是看不上我,是不是?」祝錢氏哭的兩眼通紅,「你就是看不上我當年賴上你,是不是,啊?!」

「你倒是說說,我有哪一點比不上那個奴才秧子,啊!」

祝君行驀然攥緊了拳頭,冷冷看向祝錢氏。

祝錢氏怒瞪回去,「狼崽子,白眼狼,你就罵你娘是奴才秧子,是賤種,你還想打我咋的?你打啊,來啊,照著我的腦袋打,你不打死我就是你沒種!」

「夠了!」祝大福重重一拍桌子,掏出和離書扔下,「紅梅娘,你領情也罷,不領情也罷,我已經決定了。」

祝錢氏「嗷」的一嗓子嚎啕大哭,一頭拱向祝大福,「你讓我死吧,你弄死我吧,我不活了。」

「娘。」祝紅梅跟著哭。

葛氏就躲在一邊偷笑。

祝君石面無表情,祝君山一臉無措,祝君行扶住了險些被撞倒的祝大福。

祝大福由著祝錢氏撒潑,皺著眉嘆氣。

祝君行一看也不插手,只是扶著祝大福。

屋裡一霎只剩祝錢氏的哭鬧聲,祝錢氏鬧了一會兒覺得沒臉,猛的推了祝大福一把,就發狠道:「行,你要和離是吧,你什麼都不要是吧,那就馬上給我滾!」

祝錢氏把自己鬧的披頭散髮,咬著牙,恨聲恨氣的把祝大福和祝君行往外頭推,「滾,馬上滾出去,帶著那個掃把星一塊滾!」

祝大福嘆氣,「大郎,咱這就走吧。」

姚宴在東廂聽了個大概,她本人並不覺得愧對祝錢氏母子,只是站在祝大福的角度想想,似乎是有些對不住祝錢氏,祝大福又是為了她,姚宴想了想就算了,反正她手裡有銀子。

祝錢氏又追出來嚎,「家裡的東西都是我們母子的,你們一件也別想帶走。」

姚宴嗤笑一聲,把吃飽了飯飯的團姐兒放在炕上,自己則開了櫥櫃收拾衣裳。

此時,門外傳來敲門聲,祝君石唇角一彎忙去開門,「大伯、村長快請進來。」

站在院子里的祝大福有些驚訝,「村長、大哥你們怎麼來了?」

祝大壽背著手走進來,陰陽怪氣的道:「你家三郎親自上我門上請的我。」

祝大福有些失望的看了祝君石一眼,祝君石陰沉著臉道:「爹,既然要分家就立個字據吧,村長和大伯就是見證人。」

「三郎,你……唉,隨你吧。」

祝錢氏一看村長來主持大局了,一不做二不休就向村長揭姚宴的底,「村長,我們家窩藏了一個罪人,他爹犯了謀反的大案,全家都被斬了,就她還有臉活著,他爹還有很多敵人,都是做大官的,有她留在咱們村,咱們村的學生就都別想出人頭地,村長你做主把她賣了吧,你不知道,今天就有人拿著兩廂金子來買她,村長,你跟我來瞅瞅,小賤人長就一副狐狸精的樣貌,往窯子里一拉鐵定值錢。」

「祝錢氏,你是不是還忘了告訴村長一件事,我表哥是咱們這裡的縣令你告訴村長了沒有?」

祝成才原本都打算站在祝錢氏母子這邊了,忽然一聽此事,到了嘴邊的話就改了,「三郎,她說的可是真的?」

「村長要是不信,我明兒就領著村長去縣衙,和我表哥當面對質。」

姚宴笑看站在院子里僵硬了的祝錢氏母子,「怎麼,你們那麼健忘嗎?」

祝君石怕事情有變,忙道:「爹,是你自己說什麼都不要的,家裡的房屋田產我和二哥平分。」

「是我說的,你把心放肚子里。」

祝君石聽在耳朵里只覺祝大福在諷刺他,於是冷笑道:「原本就是你拋棄了我們母子,難道不該補償我們嗎?」

祝大福一怔,苦笑,「大郎,去拿紙筆來,我給他們立個字據。」

祝大壽湊到祝大福跟前推推他的胳膊小聲問道:「咱們縣的縣令真是她表哥?你婆娘滿村裡不是說,是紅梅的表哥嗎?」

「錢家哪有這樣的親戚。」祝大福低聲嘆氣。

祝大壽一下就明白過來了,故意嚷嚷的讓姚宴聽道:「三小子你可真不厚道啊,說話怎麼說一半,俗話說的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沒想到咱們祝家還能攀上縣令做親戚,啊,哈哈。」

院子里只有祝大壽的乾笑聲,祝大壽覺得被拂了面子,怒拂袖而去。

村長一看祝大壽溜了,他也想找借口走人,祝君石笑著把人堵在門口,「叔,您等會兒再走,就是做個見證罷了,什麼事兒都扯不到你身上,放心。」

祝成才把祝君石拉到門后低聲問道:「三郎啊你是怎麼想的,人不是還有個縣令親戚嗎?」

祝君石眼神一閃,同樣低聲道:「叔,你要知道姚氏她爹犯下的是謀逆大罪,知道什麼是謀逆嗎,就是他爹想當皇上被皇上弄死了。叔,你說是皇上大還是一個縣令大?」

祝成才心中惴惴,「這還用說,當然是皇上老爺。」

「叔,為了咱們祝家莊考慮,我真心建議您開宗祠把祝君行除族,要不然,遲早帶累咱們整個祝家莊。」

祝成才一驚,「真有這麼嚴重?」

祝君石故作憂慮的點點頭,「要不然我也不會急於和他們撇清關係了。」

能做村長,祝成才也不是傻瓜,他沒見過皇帝老爺,卻明白縣官不如現管的道理,遂糊弄的點點頭沒做聲。

祝君石心內冷笑兩聲。

彼時天色已完全黑了下來,月光朦朦朧朧的照著人影。

祝大福把寫好的字據遞給祝君石,「三郎,我已經簽字畫押了,你,好自為之。」

「爹,你要是後悔了就回來,這個家裡永遠有你一席之地。」祝君石道。

「你有孝心了。」祝大福苦笑嘆氣。

「二郎,你多孝順你娘,管著你媳婦一點。」

「三郎媳婦……」

朱氏摟著兩個孩子哭的滿臉是淚,「爹,我在這兒呢。」

「你,唉,別那麼實心眼。」

「爺爺。」麥冬不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事兒,可是他敏感的覺得是不好的事情,撲過去抱著祝大福的腿就哭,「爺爺,麥冬乖,再也不要糕糕吃了。」

麥秋也撲了過來,抱著祝大福的另一條腿只知道傻哭。

祝大福眼眶一紅,蹲下來抱住倆孫子就哽咽難言。

姚宴看不下去了,輕聲道:「爹,你留下來吧,我們走就行了。」

祝君行也是這個意思,「爹,您留下,我們這就走。」

「我收拾好包袱了,只是你的書我沒給你動。」

祝君行把團姐兒接到懷裡抱著,「去收拾。」

「嗯。」姚宴轉身進屋。

祝錢氏一聽就嘲諷道:「話說的那麼滿,你還有臉留下?」

祝大福就低聲道:「我走。」

祝錢氏本意並非要攆祝大福走,可是聽祝大福這樣一說頓時就氣個倒仰,「祝大福,你個喪良心的奴才秧子,我是倒了什麼血霉才碰上你啊,我的天老爺啊,你降下道雷劈死他吧。」

「爺爺,你不要走。」麥冬抱著祝大福的大腿死活不撒開,「你走了,小姑打我。」

祝紅梅氣死了,衝上去拽麥冬,「小兔崽子,誰打你了,你給我說清楚。」

「就是你打我,偷吃,我看到了,打我。」麥冬哇哇大哭。

「紅梅,往後多學學你三嫂,別跟你娘學……」

「祝大福,臨走臨走你還要說我的壞話,我怎麼了,啊,我怎麼了?」祝錢氏惡聲惡氣的叫嚷。

祝大福嘆氣,低頭和麥冬說話,「爺爺會回來看你的。」

「爹,都收拾好了。」祝君行道。

「咱們走吧。」

「爺爺你別走!」麥冬拽著祝大福的衣襟死死跟著。

「麥冬,下來。」祝君石冷著臉去扯麥冬。

孩子哪裡是大人的對手,麥冬很快被祝君石扔到朱氏懷裡。

麥冬又哭了兩嗓子不嚎了,掙扎著下地,朱氏抱不住忙道:「你幹什麼去?」

麥冬撒腿就往門外跑,「我找爺爺去。」

朱氏忙追上去,「趕緊回來。」

祝君石冷眼看著,一把拉住朱氏,「讓他滾,我就當沒這個兒子。」

朱氏驀地回頭看向祝君石,祝君石一巴掌扇下去,「都是你沒教好!」

朱氏捂住臉,滿心悲涼,扭頭就往外跑。

「娘,弟弟。」麥秋也撒腿往外跑。

祝君山忙推祝君石,「這黑燈瞎火的你也放心,趕緊去追。」

「都死在外頭才好呢,誰愛追誰追。」說完就往自己屋走。

祝大福走了,祝錢氏的心空了一半,又羞又怒就罵道:「三郎,你給我休了那個胳膊肘子往外拐的賤貨。」

祝君石腳步一頓,道:「是,娘。」

祝錢氏被堵的一愣。

——

外頭,祝大福抱著麥冬,麥冬摟著祝大福的脖子死活不下地,祝大福正在為難,朱氏領著麥秋追了上來。

「爹。」朱氏帶著哭腔喊了一聲。

「你們怎麼出來了?」姚宴抱著團姐兒問道。

「大嫂,我、我們娘仨能不能跟你們一塊走?」朱氏哽咽著問。

「這……」

朱氏忙拉著麥秋給姚宴跪下,「大嫂,我能幹活,我勤快,我給你照看團姐兒,求求大嫂帶上我們娘仨。」

「你想好了?我們現在可沒著落呢,說不定以後得吃糠咽菜。」

「大嫂,我不怕吃苦,我就想把兩個孩子平安養大,你和爹都離開那個家了,我、我是不怕的,我就怕在我看不到的時候,兩個孩子沒活頭。」

姚宴一怔,忽然發現朱氏也沒那麼蠢,忙道:「我抱著孩子也不能拉你,你趕緊自己起來。」

姚宴往後頭看了一眼,見祝君石沒追出來就道:「起來,從長計議。」

「謝謝大嫂,麥秋,快給你大伯娘磕頭。」

麥秋聽話「咚咚咚」就磕了三個響頭。

姚宴哭笑不得,「快把麥秋抱起來。」

此時祝君行趕著一輛騾車從鄰居家走了出來,「順兄弟,明兒我就給你送回來。」

「不急。大郎,你就是太實誠了,憑什麼都給那兩兄弟啊。」

「二郎三郎孩子多。行了,順兄弟,你快回去吧。」

「哎,路上慢點啊,夜路不好走。」

「行。」

「大伯!」麥冬笑哈哈的叫了一聲。

祝君行一愣,借著月光看向站在姚宴身邊的朱氏,「三郎媳婦怎麼也出來了?別送了,趕緊帶著孩子回去吧。」

朱氏羞愧的低著頭。

姚宴就道:「朱氏要跟著咱們走。」

朱氏在祝家是什麼地位祝君行心裡也清楚,沒再問什麼就道:「那就上來吧。」

「謝謝大哥。」朱氏感激不已,又想下跪。

姚宴忙道:「快別弄這些虛禮了,上車,咱們今晚上去鎮上客棧歇一晚。」

姚宴手裡有錢,有錢她就一點不慌,相反的,擺脫了祝錢氏葛氏那種攪事兒精她才高興呢。

騾子拉的板車夠大,等人都上去了,祝大福也把祝君行趕了上去,祝君行身上還有傷並不適合趕車,再說,論起趕車的技術來,祝大福比祝君行在行。

披星戴月行路,耳邊還能聽到兩邊深山中傳來的虎嘯猿啼,說實話,姚宴心裡惴惴的,生怕又遇上下山虎。

祝君行和祝大福也有這個擔心,所以一路上都沒人說話弄出什麼動靜。

幸好祝家莊離關月鎮也不是太遠,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就到了鎮上。

鎮上這個時辰,店鋪也都關門了,但路上還有三兩個行人,最熱鬧的當屬妓院了,而客棧就在妓院對面。

對於古代的紅燈區,姚宴好奇的看了兩眼就被祝君行拉進了客棧。

可能是在妓院對門的緣故,客棧還在營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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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火辣農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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