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番外·平行時空結局
如果你看到這行字,大概是晉江又抽啦==臨硯:「……」
教主這還越演越起勁了?
回頭我就把這條街的產業和地契都買下來,行不行?
見臨硯不說話,沈驚瀾又道:「阿硯,那你也吃一點吧。我們出來之前,還沒有填過肚子。」
他的臉色依然蒼白,眸子還是很清亮,由於變換了身份,現在的臉容比他原本的更加纖細秀麗,對著這張臉,大多數人都會忍不住把聲音放輕一些的。
臨硯真怕他會突然冒出一句「來,我喂你」,就沖這張臉,他好像真能說出來。
還好他只是把碗和勺子一起推給了臨硯。
臨硯鬆了口氣,又暗暗有點兒失落。
他們之間如此溫情脈脈,似也閃瞎了祁燕許笑飛二人。
他們倆只是談得來的好友,並非情侶。
「這兒真熱鬧,」祁燕轉頭望著人頭攢動的街心,嘆口氣,搖搖頭,「比山上熱鬧多啦,可惜你韓師兄今天沒來。」
「大師兄還在抓緊練劍吧?」許笑飛接話道。
「是啊,馬上就是論劍大會了,師兄要代表我派參加大比,他正臨陣磨槍呢,每天都忙得要命。」祁燕笑道。
聽他們說起了正事,臨硯不由豎起了耳朵。
一旁註視著他喝粥的教主,好像也在不動聲色地留意這兩人的對話。
「哪裡是臨陣磨槍,」許笑飛也笑道,「大師兄在修行上向來勤勉得很,只不過最近尤其勤勉罷了。以他的劍術,拿個青年組第一想來沒問題的。祁師姐,你在背後這麼損他,當心我告到本人面前去!」
「小兔崽子,你敢!」祁燕作勢將手一抬。
她放下手,隨即又道:「師兄這回如果真拿了青年組第一,以後他就沒有參賽資格了。許師弟,我派人丁單薄,年輕弟子中我最看好你,你也要好好練劍啊。」
她倒沒說錯,這一屆是韓樾參賽,下一屆就輪到許笑飛上場了。
當然,到時候是一路高歌猛進,還是第一場就灰溜溜敗下陣來,完全取決於玩家修鍊的等級和操作水平。
「師姐的修為不是比我高得多嗎?」
「我?」祁燕搖頭道,「稀奇古怪的法術我學了不少,真刀真槍地斗個勝負,我可不行。……吃栗子吧。」她隨手將剛剝好的一顆熱騰騰的栗子塞到許笑飛手上。
許笑飛看她欲言又止,直接問道:「師姐,你是不是還有話想說?」
「你看出來了么?」祁燕頓了頓,猶豫片刻道,「這件事其實我……我本不該告訴你的,你大師兄若是知道我說出來了,只怕也會生我的氣。所以我才趁我們倆單獨出來的機會,想偷偷給你說。」
她本來是個性子爽朗的人,這時候竟然有些支吾。
「什麼事?」許笑飛奇怪道,「莫非……」
他眼裡浮起一層陰翳。
「的確有關林墨師弟。」祁燕坦然承認,見許笑飛的表情,又連忙道,「你別急,不是要勸你放棄。我就長話短說吧,你也知道,我派有些長老常年在外雲遊,其中有個孟星珍長老,近幾十年來一直待在西南的偏遠之地,一個叫錦屏城的地方。他最近傳回消息,說是在那裡發現了一些奇怪的人,還有活人成僵,死人復活之事……」
「什麼?」許笑飛立刻聽出了其中關鍵,聲音顫抖起來,「死人復活,死人復活……小墨他……他有希望了么?」
他的眼睛濕了。眼中有太多複雜的情緒,無法一一辨認清楚。
祁燕等他平靜下來,方才繼續說下去。
「對,你想求的法子,或許就能在那裡找到。但是那地方太過危險,你的身手還很勉強,你得好好修鍊一段時間再去。大師兄的意思是,既然你心意已決,誰也勸不動你,就由著你溫養他的魂魄吧,最多就是修為停滯不前罷了,資質不好的修士們,都是這麼過一輩子的。但是,讓亡魂轉生,卻是逆天之術,一定會付出很大的代價,他堅決不肯將這消息告訴你。」她長長地一嘆,「我看你這副樣子,卻更不忍心……你試過之後,或許就能想通了。」
「我明白,我明白!」許笑飛道,「多謝師姐告知,我……我一定勤加修鍊,再去那裡尋覓機會。只要能復活他,什麼代價我都付得起……」
他不知不覺地抬手,摸了一下胸口,那裡面貼肉藏著他的玉墜。
甚至禁不住笑了一笑。
看到他這副樣子,才讓人驚覺他原來一直都死氣沉沉的,就算和祁燕笑鬧的時候,心也沉在很深很深不見光亮的地方。這時候忽又活過來了,神色里充滿了希望。
有些人總是不會困在絕境太久的。
他們總能柳暗花明地找到一條出路。
沈驚瀾在聽著他們說話,神色寧靜,看不出心裡在想什麼。
他忽然道:「兩位都是修道之人吧?我雖不太了解修仙事,卻也聽得出來,這位少俠是個至情至性之人。」
祁燕和許笑飛沒料到這病懨懨、又會害羞的美人會突然插話,都詫異地望著他。
就連他的丈夫都吃驚道:「你、你莫非……」
莫非看上了他?——照常理,他要表達的是這個意思。
沈驚瀾不理他,仍繼續道:「你們或許會奇怪我為何要插|你們的話,因為這位少俠讓我想起了我的一位叔叔。他原本像你們一樣出身名門正派,後來為了替枉死的好友討個說法,殺了不少人,只得投奔了魔教,人人都說他是個從骨頭裡都爛透了的魔頭。但我小時候就見過他,我知道他不是天生就是魔頭的,就像你一樣。」
他注視著許笑飛,輕輕咳嗽著道:「你不求報答地替我趕走無賴,很熱心腸,和他從前的樣子一模一樣,而且,你似乎也要做一件世俗不容的事……也許有一天,你也會和他一樣投奔魔教,說不定還能遇上他,和他結為好友。」
臨硯:「……」
教主好像還真對許笑飛產生了些許好感,趁機推銷起了天絕教。
他輕輕碰了碰沈驚瀾的小臂:「好了,打住吧,今天怎麼說了這麼多話?平常說這麼多,你早該累了。」
表面上的工作,他還是得做的。
不過,就算祁燕等人起了疑心,不論用什麼手段探查,也絕對看不破他們的偽裝。
「那還真巧,你叔叔投入了魔教么?魔教……天絕教……」
許笑飛喃喃道,他也領會到了沈驚瀾的話中的意思。
「不錯,逆天而為,世俗不容……或許到了那時候,我也只有這條路可走了。」
「許師弟,你說的什麼話!」祁燕蹙眉,厲聲道。
她應該也想到了這一點,但由許笑飛親口說出來,她還是難以接受。
「師姐,」許笑飛要比她平靜一些,「就算這一天早晚會來,我也始終把逍遙派當成一個家。到時候你們不必再認我,以免連累逍遙派,但我在心裡,還會視你們為師兄師姐的。」
「別說了……」祁燕聽不下去了,起身道,「我們走吧。」
那兩人的背影,很快沒入了人群消失不見。
臨硯道:「我們也走吧,風有點涼了,我們早點回去休息。」
「好。」沈驚瀾道。
他由臨硯扶著,慢慢站了起來。
一直走到人流稀少的地方,臨硯瞥了他一眼,又別彆扭扭地開口道:「教主,你、你今天為何要變成這副模樣?」
「你還放不開么?」沈驚瀾道,「我外表變了,內里沒變,而你看到我外表變化,心也跟著變化……如此執著於表象,看來說明你的心性上,還需多加磨鍊才是。」
他朝臨硯微微一笑。
「……是。」
又被訓導了一番,臨硯無奈道:「教主總是很有道理的。」
再有道理,也避不過教主今天強行調戲了他一整晚的事實。
屋後有一片修竹,清風過處,沙沙作響。
臨硯剛在榻上躺了下來。還沒什麼睡意,睜著眼睛,卧聽著如濤的竹聲。
來逍遙派時還是春天,現在已到了立夏。也不知道教主,是不是已經出關?
「篤」「篤」
他忽然聽見有人輕輕扣了兩下窗沿。
而後一個帶笑的聲音道:「林兄,林兄!睡了沒?」
臨硯坐起身,披上衣服。
「進來吧。」
話音未落,就見一個身影,靈貓般矯捷地翻窗而入,笑嘻嘻地站在了榻邊。
「只有梁上君子才喜歡從窗子進來。」
「你這兒除了一個你,哪兒還有別的值得我偷的東西?」許笑飛道。
他油嘴滑舌的,臨硯也不想搭理,只道:「你還不睡,找我做什麼?」
「我請趙師傅替我們燒了一份夜宵,都是你我愛吃的菜。來陪我喝上幾杯吧?」
說話間,許笑飛變出了一方食盒,拎在手中。
見臨硯默許,他也在榻上坐下。
一隻小案,被他放在兩人之間。他打開食盒,把菜碟一樣一樣地擺在案上。倒是有冷有熱,葷素相宜,色澤也很討喜。
最後還變出了一壺酒,一對小巧的酒杯。這些物事,原先都裝在他腰間的乾坤袋裡。
「趙師傅新釀的桃花酒,味道不沖,甜甜的,有股桃花香,你嘗嘗看。」
許笑飛給他斟上,也給自己斟滿。
「你們倆真是逍遙啊,這就吃上了。」
兩人正要吃,屋外又傳來一個聲音。
回頭望去,一群人站在窗后,都是逍遙派的弟子,其中有祁燕,有韓樾,有化成小姑娘的饌玉,還有幾隻小狐狸。妖族與人族並不和睦,逍遙派育靈峰的長老清瑤卻是一隻九尾天狐,她原本是本門一位前輩的靈寵,那前輩仙去后,她沒有離去,反而在逍遙派待了下來,還讓族人也遷進了這裡。小天狐們常常和本門弟子混在一起玩耍。
逍遙派不問出身,恬淡無為的處世態度,從這一點上就可見一斑。
「咦,你們來做什麼?」許笑飛問。
「說的什麼話,來看看你都不行?」
「今天立夏節,我們還惦記著喊你去熱鬧熱鬧。你再看看你自己,嘖。」
「就是,有這麼多好吃好喝的,卻一點都想不起我們!」
「這傢伙什麼好狗運,趙師傅居然給他開了小灶。真香啊……」
眾人七嘴八舌道。
這些人好像都跟他很是相熟。臨硯平日里多待在抱朴峰丹房,敢踏足那地方的逍遙弟子,說老實話都沒有幾個。許笑飛跟從韓樾習劍,想來到處轉轉,結識新朋友的機會要多上很多。
就算他沒那個主動結識的心,天道也會安排很多小事件,讓他認識認識其他人的。
這幫弟子們吵吵鬧鬧,韓樾則微笑著站在後面,一副縱容的樣子。他身為掌門葉知秋的首徒,在小一輩中的輩分和聲望都很高。他在戰鬥時,也是劍氣環繞,戰意凜然,平常時候,卻是所有人的寬厚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