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傅家父子
晚飯傅庭深做的,都是她喜歡吃的菜。吃飯的時候,看她低著頭,吃飯不夾菜,也不看他,傅庭深忍了忍,還是問她,「還害羞呢?」
箐歌耳朵慢慢飄紅,抬頭瞪他,害羞!她才不害羞呢,她是發愁這破了皮的嘴,讓她怎麼回去!
就靜笙那神探本性,分分鐘能問出個七七八八,這要讓她知道了,還不被她笑死。
想著她將要面臨的囧境,她不客氣地踩了他的腳一下,還重重地了碾了碾。
傅庭深任她踩著,手裡給她夾菜的動作不變,等她踩完,他說道,「消氣了?」
「哼。」箐歌嘟嘴,其實並沒有什麼氣,只是好難為情。她不說話,低頭吃肉。
孩子氣,不過倒是好哄,傅庭深笑著繼續給她夾菜,輕輕地說,「我也是太想你了,一時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箐歌顧不上嘴裡的菜,指著自己慘的不行的嘴,「情不自禁就非得咬人嗎?還往破皮流血的地步咬。」
平時看著也挺知道輕重的,怎麼能這樣!
「咳。」傅庭深捂嘴輕咳,不想承認自己出力過猛,技術不好這個事兒。
看她吃飯都慢吞吞的,確實很疼的樣子,傅庭深心裡著實有些過意不去,真誠地說,「要不,你咬回來?」
箐歌手裡的筷子險些掉下去,抬頭看傅庭深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心裡的精明傅神完全幻滅,現在上線的是調包的傻傅神。
她白他一眼,感覺這個話題不宜繼續,想說什麼,可看著還一臉傻的傅庭深,她搖了搖頭,低頭吃飯。
她這一不說話,讓傅庭深有些為難了,怎麼了?是真的生氣了?
要不,怎麼說,戀愛的人智商為零,那對面吃飯吃的風生水起的姑娘,怎麼看也不像是生氣啊。
可是智商已經堪為負值的傅庭深低眉順眼扒著飯,吃了兩口,越來越感覺小女朋友是生氣了,你看吃飯都沒有平時有力氣。
於是,他給自己的智囊發信息,「惹人生氣了怎麼哄。」
俞沅俯接到簡訊,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怎麼。
這個傅庭深,放著公司那麼多事兒不上班,讓他一個人在公司累死累活的,這就算了,竟然把女朋友惹生氣,還來問他怎麼辦?
不經常積怨的俞沅俯,突然積怨了,他編輯簡訊,「別說話,多幹活,她要是輕度生氣,你就跪跪鍵盤,遙控器,要是重度生氣……那希望明天公司一周例會上,我還能見到你。」
難得俞沅俯那麼幽默,不過傅庭深這會兒可笑不出來。不過,俞沅俯說的有一點兒還挺對,少說話,多幹活。
於是傅大神默默地吃飯,默默地去洗碗,然後切了個餐后水果出來,就默默地並排坐著看電視。
這突然的沉默,看的箐歌一愣一愣的,不知道傅大神是受了什麼刺激,不會是被她刺激的吧,可是她也沒做什麼啊。
算了算了,可能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吧,箐歌想著,也沒說話,反正說話嘴疼。
坐了一會兒,沉默的傅大神突然想起了箐歌的腿該上藥了,這距離在醫務室上藥的那次,都過了好幾個小時了。
因為要換藥,箐歌自覺地去換了上次她穿的那套睡衣,畢竟撩起睡衣的褲子,比脫了褲子,好很多,很多……
黑紫色的藥水塗在已經紅紫一片的傷口上,雖然只有一下午,可看著也有些駭人。
她白嫩的能看到血管的膝蓋上,一大片的的淤青,像印記一樣,印在他眼裡,直把傅庭深看的皺眉。
把藥水倒在手裡,雙手揉搓,感覺手熱了,他把手貼在她膝蓋淤青處。
手壓在傷口上,又加上發熱的葯,箐歌感覺傷口處一陣陣的疼,還有一些她說不出的感覺。
傅庭深手放了一會兒,看她眉頭輕蹙,「疼嗎?先忍忍,醫生說那樣才有用。」
「不疼。」箐歌搖頭,咧著嘴笑。
傅庭深抬眼,手裡依舊搓揉著藥水,無奈地說,「不管疼不疼,總要小心些,畢竟,你這身體不只是你自己的,別不愛惜。」
「哎?」箐歌疑惑,「我的身體不是我的,還能是誰的呀?」
傅庭深把手放在她膝蓋上,按住,看著她,「當然是我的。」
箐歌臉紅,傅先生現在不要臉也能那麼自如,真是功力見長。傅庭深看她臉紅,也不打算放過她,問她,「聽到了沒?」
「聽到什麼呀?」
「你的身體是我的,不能不愛惜,席小姐,聽到了沒?」
「聽到了,聽到了。」箐歌耳根紅紅,想翻過這篇兒。
「不聽話的話,看我怎麼教訓你。」
「哎呀。」箐歌低呼,「虐待少年兒童是不對的。」
「少年兒童?」傅庭深把她的睡衣褲子放下來,看著她,「我們家好像沒有這類人,而且教訓你並不叫虐待。」
「那叫什麼?」
「叫正家風!」
正家風,箐歌承認她又被傅先生撩了一把,家風家風,有家才有家風呀。
等箐歌換了葯,換了之前的衣服出來,看時間差不多了,就讓傅庭深送她回學校。
知道她過幾天還有考試,傅庭深有心留她,可知道她的性子,只得送她回去。
一路到宿舍樓下,車子停穩,箐歌解安全帶,只是不等她解開,放在安全帶上一隻手被突然摁住。
「怎麼了?」箐歌不解,問他。
「可能好幾天見不到,先把我這次的油錢給我。」
看過幾本言情小說的席小姐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只是他不明白,傅先生,怎麼會知道那麼蘇的台詞。
想到幾天不見,她也有些捨不得,就索性順他的意,湊進他,想往他臉上親一下。
只是唇下碰到一個軟軟的東西,由於今天下午的印象太深刻,箐歌一下子就知道她嘴下的是什麼了。
想著自己嘴上的慘不忍睹,箐歌有些怕傅神還會獸性大發,她正緊張著,就感覺嘴上的溫度沒了。
嘴上的溫度驟然消失,她驚訝的抬頭,就看傅庭深在看著她笑,箐歌看這個笑總感覺傅大神是在嘲笑她,嘲笑她欲求不滿……
箐歌撇過頭不去看他,傅庭深似乎就當看不到她的彆扭,拍了拍她的頭,「快下去吧,不然我一會兒改變主意就直接把你帶走了。」
要是以前的傅庭深,他說這話箐歌肯定不會相信,以為他在開玩笑,可是現在的傅庭深,這事兒他指不定還真能幹得出來,箐歌麻溜兒的下車。下去之後感覺自己安全了,這才沖著車窗里的人揮了揮手,「再見。」
傅庭深勾笑,看著逃一樣離開的姑娘,看了很久,直到看不見人影,他才開車離開。
回到家,不等他給箐歌報平安,手機卻響了,傅庭深以為是箐歌的電話,笑著去看手機。
亮白的手機上,陌生又熟悉的陌生的手機號讓他眼神偏冷,他冷笑,接聽電話,沒有說話。
對方也一時沒有說話,好一會兒一個中氣十足的男人聲音響起,說話直接省略了問候,開門見山,「你弟弟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傅庭深能聽到對面人壓抑的怒火,冷笑,「弟弟?我傅庭深從小到大隻有一個姐姐,哪兒來的弟弟?」
「你!」傅崑山一氣,可是想到他這個並不太了解,跟他並不太親近的兒子,他只得把這口氣咽下,想了想說,「庭深,爸爸也是為你好,你如今是公眾人物,如果針對一個小孩子,也讓人笑話。」
「你可真為我著想啊。」傅庭深冷笑,問,「我針對小孩子?是誰?傅先生不妨說清楚。」
「我是你爸爸!」傅崑山怒不可解。
「爸爸?」傅庭深嗤笑,「是我爸爸,所以問就不問就認定你看到的事情是我做的?你可真是我的好爸爸。」
傅崑山被兒子說的臉上有些掛不住,心裡也有一絲慚愧,可是他看著病床上,吊著腿,疼得死去活來的兒子,他又有些不確定,「真是不是你?」
傅庭深心裡沒有一點兒的感覺,一丁點的失望都沒有,因為對這個人,他早就不抱一點希望了。
跟他懶得再說什麼,他開口,「傅先生有事兒可以報警,僅憑猜測,是把我關不進監獄的。」說完掛掉了電話。
傅崑山看著掛斷的電話,想到看到兒子的傷,他一下子亂了陣腳,兒子說是傅庭深,他就真以為是傅庭深了。
可是,這會兒想起來,他突然感覺這事兒並不像他想象的那樣。
想到另一種可能性,他推開病床,臉色鐵青地質問床上的傅恩博,「你說,你的傷到底是怎麼弄得?」
傅恩博本來疼得不行,可這會兒看爸爸臉色不對,十幾歲的孩子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不過想到媽媽的話,他一下子又有了底氣,「是,是傅庭深乾的!他要找人把我打死!」
「是嗎?」傅崑山眼睛直直地看著兒子,問道,「是你庭深哥哥找的人?你怎麼知道?難道打手打人的時候,還直呼著僱主的名字打?」
傅恩博被爸爸的逼問著,心裡害怕,但哭著喊著倔強地說,「是他,就是他!他要打死我,獨吞爸爸的財產!」
傅崑山眼裡滿是複雜,看著十三歲還只知道哭鬧的男孩兒,心裡嘆氣,這個兒子,他一心疼著的兒子,到底比不上傅庭深。
或者是,差得遠。
十三歲的大兒子,那時候已經精通了好幾門語言,有了自己的思想,雖然沉默可卻是一個誠實善良的好孩子。
可這個孩子……
傅崑山知道,對於這個老來子,他疼得多,而孩子媽疼得更多,甚至是溺愛。
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疼愛的孩子變了樣子,變得自大,自負,如今又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