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35 母親見諒

周老爺子的專屬醫生給周子奇檢查包紮了傷口，又聽了老爺子對當時情況的描述，當下就建議送去醫院檢查，最好是做個核磁共振或者拍個CT之類，畢竟距離太近，又事關腦子的事，絲毫不能大意。

等周子奇醒過來以後，很快就發現自己躺的地方並不是家裡，而被砸了腦袋的後遺症就是整個人暈暈乎乎的。

見到兒子醒過來，周母有些激動地撲過去，「子奇，好點了沒有？」想到兒子額頭上的傷口，周母就心疼地忍不住掉眼淚。

周子奇趕忙地笑著說，「媽，我沒事，就是有點暈而已。你別哭，我看著心疼。」

周母聽了趕緊擦淚，強裝笑顏地跟他說，「餓不餓，媽去給你端些粥過來？」

周子奇舒口氣，「媽，我還不餓。」他抬頭看一眼，就只有他媽在病房裡，「媽，你照顧了我一夜嗎？」

周母慈愛地撫著周子奇的額頭，「你爺爺奶奶也在這裡守了好久，不過他們年紀大了，我就讓他們先回去休息了。」

「媽，你也辛苦了，快去休息吧。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況且這裡還有醫生護士，有什麼問題我會叫他們的。」周子奇有些愧疚，自己趁一時之快，最後受苦的卻是他媽媽。

周母搖搖頭，「我有休息，你放心吧。要不要喝點水？」

周子奇點點頭，「謝謝媽。」

周母起身倒水，想了想，終是忍不住念叨他幾句，「你爸那人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跟他趁能呢？他說什麼你聽著就是了，別跟他計較那麼多。」

周子奇記起他昨晚跟他爸說得那句意氣之話，現在面對他媽，心裡不免有些尷尬和後悔，「媽，對不起，我昨晚說了錯話，希望你能原諒我。我當時也是被爸說的話給氣惱了，一時口不擇言，說了傷害你的話。對不起，兒子錯了。」

周母側頭看他，把水端過來后搖起病床，這才遞給他，「你說了什麼？」

周子奇尷尬地看著他媽，把昨晚的對話跟他媽說了一遍。周母聽了以後，陷入了沉思。周子奇見他媽沒反應，緊張地心裡直打鼓。對要不要問問他媽正猶豫不決的時候，周母卻是抬頭一臉嚴肅地盯著他，看得周子奇都忍不住端坐起來。

「兒子，說實話，媽聽了你的話，是覺得有些傷心。但是異位而處，我也能理解你當時的感受。而且你也跟媽媽道了歉，我原諒你。」周母就此事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周子奇覺得鬆了口氣，沒想到周母又跟著問他，「不過，兒子，我還是想問你，如果媽媽也希望你能娶妮妮，你是什麼想法呢？」

周子奇不可謂不震驚，他怎麼都沒想到他媽會問他這個。他躲開他母親的眼睛，低頭看著手裡的水杯，「媽，你希望我怎麼回答你呢？是想聽讓你高興的答案，還是想聽我的心裡話。」

周母苦笑，「既然你這樣說，媽媽也知道答案了。不過，我能聽聽，你為什麼不願意娶妮妮嗎？」

周子奇本來對那個妮妮並沒有多少想法，可從去年到現在，他似乎都躲不過這個詛咒，他不免對那個妮妮有些厭惡了。

「媽，我不知道那個妮妮對我有什麼看法，我知道我並不認識她，也不喜歡她，甚至於到現在，我光聽著這個名字都產生了排斥。我想，我沒有辦法和她坐一起。更何況，我有一個相愛的女友，只是想到她的名字，我都覺得很幸福。她的開朗能讓我在最疲累的時候放輕鬆，她的獨立能讓我在忙碌的沒有後顧之憂，她的樂觀能讓我在困境的時候產生希望，她對我永遠都是笑顏如花。她家雖然不如我家有錢，可是她也是從小被當作公主一樣對待的，跟我在一起以後，學會了做飯做家務，怎樣省錢過日子。她努力工作，從不懈怠。」周子奇說到這裡，腦子很自然地浮現出蘇怡婷插畫時的專註，「很多女生都說，男人專註工作的模樣最帥氣。我也想說，女人專註工作的模樣也最漂亮，即使那個時候她並沒有精心打扮，也會是最亮眼的那一個。」

周母聽著兒子說起自己女友侃侃而言，臉上散發出幸福的味道，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

「你很愛她呢！」周母淡淡地說道。

周子奇點點頭，「沒錯，我很愛她。媽，她放棄了更好的機會，跟我去了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難道我不應該對她好嗎？更何況，我們在一起，永遠都有話題可以聊。即便是對女生而言最無聊的話題，我們都能聊上一個小時。我之所以不願意去那個妮妮，除了我已經有很愛的女友之外，還有就是，我並不知道她願不願意放棄她有的榮華富貴，和我去異鄉發展。最重要的是，我最在意的心靈相契，恐怕是沒辦法和她相通了。」

「為什麼呢？你沒嘗試過，又怎麼知道沒辦法？」周母倒不是勸說，只是純粹的好奇。

周子奇一臉無奈地聳肩，「因為我把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女友身上，別的女生怎麼想，我是真的沒有那個精力去明白了。」

周母定定地看著兒子，被他臉上的容光給打敗。做母親的，只希望兒子能幸福，既然他已經找到，即使再不願意承認，也會勉強自己去接受。

帶著些無奈，周母還是開口妥協，「好，媽知道了。有時間，帶她回來見見我吧。」

只是「我」，不是「我們」，那說明要讓他父親接受，恐怕還是件比較困難的事。不過，周子奇也並不是特別擔心，只要他堅持下來，他父親就拿他沒轍，最後也只能妥協。

周老爺子和周奶奶休息好了以後才過來醫院裡，看到孫子還算精神地坐起來跟他母親聊天，心裡的大石頭也算放了下來。

「爺爺，奶奶。」周子奇恭敬地喊道。

周老爺子點點頭，周奶奶則是擔憂地走過去，仔細觀察著，「我孫子沒事了吧。」

周子奇笑道，「奶奶，我是年輕人，身體底子好。醫生也過來給我檢查過，也看過報告，說沒什麼大礙。」

周母聽他沒下文，瞥他一眼，繼續補充道，「不過醫生還是建議我們在讓他住院觀察幾天，確定沒事了，再出院回家休養。」

周奶奶點點頭，「嗯，要的。有醫生看著，心裡總是要踏實些。」

周子奇無奈，他並不是很想在醫院裡帶著，尤其已經臨近春節。周老爺子看出他的不滿，涼涼地說道，「讓你住，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地住下。等醫生說你可以回去了，才可以回家。」

周老爺子都發話了，周子奇不敢不聽，喏喏地答道，「是，孫兒知道了。」

周老爺子看了周奶奶一眼，她立刻會意，拉著周母說，「媳婦兒啊，我看子奇也沒吃什麼東西，我們去給他買點東西吧。」周母也沒推辭，起身跟著婆婆出去了。

等她們離開后，周老爺子坐到剛才周母坐的凳子上，雙手撐著拐杖，看著周子奇說道，「昨晚的事，我明白你也是生氣才會這麼說。不過，他畢竟是你爸，你還是得尊重他。」教訓兒子是一方面，教育孫子又是另一方面。

周子奇微低頭承認錯誤，「是，爺爺教訓的是。我也是昨晚氣急了，才會口不擇言，還傷害了媽媽。我今天早上已經跟媽媽道歉了，以後也不會再說這樣的話。」

周老爺子點點頭，「你知道就好，以後多注意一點。」說罷，他嘆口氣，「爺爺知道你生氣，畢竟我之前答應過你，也跟你說過你爸不會再干涉你的工作和婚姻。沒想到，你剛回家來，他就迫不及待想讓你就範。你會生氣也實屬正常，爺爺能理解你。」他就是個說一不二的人，對兒子這樣表裡不一的行為，他也很惱火。

周子奇笑容裡帶著些苦澀，「爺爺，我都明白，爸爸是個不太能接受不同意見的人。這或許跟他在官場上呆的太久有點像，我跟哥就像他的下屬一樣，一切都必須要聽他的話。而我現在公然違抗他，他自然會想著找我下手的。」

「下手！這個……有一點嚴重了。不說這個，你也不要跟你爸多計較，你得想辦法讓你爸接受才是最重要的。」周老爺子說得勉強，心裡也沒有太大的把握，心裡也知道他兒子似乎不太能接受孫子的這段戀情。

周子奇苦笑地看著他爺爺，「爺爺，不管我爸能不能接受，我都不會娶那個人。我也已經跟女朋友求婚了，我怎麼可能對她食言呢。」

「你已經跟那個女孩求婚了？」周老爺子驚訝地重複道。

周子奇點頭，「嗯，沒錯。」

周老爺子嘆口氣，「算了，你到時候記得帶那個女孩子來家裡給爺爺見一下。聽你說過她的事，爺爺還是挺好奇她具體是個什麼樣的孩子。」

「好的，爺爺，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