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贈禮

「最近怎麼天天在家，你的那位姓葉的女朋友呢？」

這天，蒙亦正在父母家吃著早飯，母親王芬芳問到。蒙亦低頭吃著飯，聽到母親提起江一雲后未免緊張了些，他停下手裡的筷子，抬頭說到：「媽，我在家陪著您您還不樂意了？」

「我哪是不樂意？只是你以前天天都早出晚歸的，可很少得空上我們這裡來，你看看你這幾天，天天像準時似的來這裡吃飯，也不愛說話，吃完了就走。說說，肯定是鬧彆扭了吧？」

王芬芳探出頭，對兒子的事情倒是八卦得很。一旁吃飯的蒙軍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兒子的事情讓他自己解決，你管那麼多幹什麼？」

「我怎麼就不能管了？他是我兒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還不能管管他了嗎？」

見妻子不體諒自己，蒙軍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角嘆氣到：「罷了，現在這個家是你說了算的，我是不敢再說你什麼了。」

「爸，你怎麼了？怎麼最近精神不對？是不是生病了？」蒙亦關切問到。

「你爸他這哪是生病了？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他是擔心出來的！我們回來也快有三個月了，瀟瀟這孩子就這麼鬧騰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你爸爸是怕愧對去你林伯父呀！」

王芬芳說完，自己也沒有了食慾，一家人默契地放下了碗筷，愁眉不展。

蒙軍默默拿出一根煙，在身上摸索了半天仍是找不到打火機，蒙亦在自己身上拿出來遞給他，卻被王芬芳好生罵了一句：「你這孩子，怎麼現在也學著抽煙了？」

「抽兩根而已又有何妨？」蒙亦趁著這會功夫替老爸點上了煙，蒙軍猛地吸了一大口，然後認真看著兒子，問：「你最近很少跟瀟瀟聯繫嗎？她究竟怎麼樣了？」

「沒有，這幾日都沒有見到她了，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我聽說江天正在暗中追查項鏈的事情，那老狐狸並不會善罷甘休，他也怕有人將當年的事情暴露出來。」

「這我早意料到了，只怪我當初大意，沒好好囑咐這件事。瀟瀟呢，生性又有股傲氣，和她爸爸一樣，我只怕她會跟江天硬碰硬。」

「也不知道我們能做些什麼？」

「媽，你和我爸什麼都不用做，一切交給我們去辦吧！」

「你？現在還指望得上你？你天天忙著談戀愛，怕早是把瀟瀟給忘記了吧？」

「媽，你這可是不公平了，剛才你還說我天天跑你們家蹭飯，這會兒又要污衊我不關心瀟瀟，得了，那我走還不成嗎？」

蒙亦起身，口袋裡的手機正好振動了一下，他拿出來一看，果然是江一雲的簡訊：

蒙亦，今天晚上八點鐘我在老地方等你，來或不來你自己看著辦吧！

「在看什麼呢？」王芬芳探過頭來，蒙亦趕緊把手機放回口袋裡：「爸，媽，我得走了，今晚上就不來吃飯了。」

......

蒙亦知道，他等待的機會終於來了。

為了這個機會，他一人籌劃了很久，儘管林瀟瀟不理解他，可他依然在堅持著。

想到這裡，蒙亦更加期待今晚的到來。

風雅居里，丁小雨已經等了一個小時了，張總依然沒有蹤影，這離他們約定的時間也已經過去了快一個小時。

丁小雨反覆看著時間，期間服務員進來催促了幾次，她只說再等等，並未點茶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而儘管如此，她還是沒有接到張總的電話來解釋一下他為什麼會遲到。丁小雨一直坐在椅子上未走動，此時她的心裡漸漸明朗了。

這個張總，只不過是想借著這個局來試探一下自己，順便讓她知難而退。

可偏偏，丁小雨的字典里從未有過放棄二字，她心裡清楚，越是艱難的任務，越是更能激發人的無限可能。

她決定，該是時候打個電話問問了。

於是乎，她拿出手機撥打了張總的電話，可電話那頭卻傳來『你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的聲音，丁小雨放下電話，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

她叫來服務員，點了一份茶水打算繼續等候下去。

兩個小時過去了，傍晚漸漸來臨，茶水早已經換了一輪了，丁小雨鎮定自若，依然沒有著急的樣子。

她想，古有姜太公釣魚，便可願意花上很長的一段時間去等待，那麼她也不會為了區區幾個小時而壞了一宗大生意的。

直到夜幕降臨的時候，樓道里才傳來走路的聲音，然後便是服務員推開了門，張總站在門口連連道歉：「對不住了，真是對不住，我今天臨時有事走不開，讓你久等了吧？」

「哪裡的話？張總日理萬機依然牽挂著這裡，我很是感激。」

丁小雨命服務員再換了一套新的茶具過來，而後笑著說道：「我自己閑暇時候先品嘗了一下這裡的茶葉，果然是難得的浸入心脾，張總不會怪我不懂禮儀吧？」

「哪裡的話？理應如此！我白白讓你空等了那麼久，若是連一杯茶水都喝不上，那江總豈不是要怪罪於我？」

一陣寒暄過後，丁小雨注意到這位張總今天衣著與上次見面時候不同。今日他特意穿了正統的西裝，腳上的皮鞋也是鋥亮鋥亮的。

這若不是在刻意拉開距離，便是在凸顯身份了。

「這間茶樓地處偏遠，若不是真正愛茶之人是找不到這裡的，早就聽聞張總對茶葉獨有一份研究，今天可算是見識到了。」

張總臉上掠過笑意，開始侃侃而談：「這間風雅居已有十年歷史了。俗話說百年樹人，可是十年也同樣可以影響一代人。相比丁秘書不是本地人吧？」

「張總怎麼會知曉？」

「我們H市的人沒有不知曉這間茶樓的呀，這家店的老闆祖上世世相傳都是賣茶葉的，對茶葉的見解簡直可以寫一本厚厚的書了。你也知道，我們這些談生意的，若不是喜歡喝酒，便只有來這個地方了。」

丁小雨靜靜聆聽，忽而想起以前常有人送父親茶葉，想來味道和這裡大相徑庭，莫非，以前父親也是來這裡談生意的？

環顧四周，丁小雨覺得又是熟悉了不少。

「丁秘書祖籍哪裡？」

「噢，我在美國長大的。」丁小雨微微一笑，她今日也是刻意打扮了一翻，雖看那張總不像是貪圖美色之人，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自己賞心悅目了總不會有壞處的。

那張總聽說她是在國外長大后便開始上下打量著她，眼神里全都是滿滿的質疑。

「丁秘書看著不像是國外長大的呀！」

「噢？那依張總看，我到底哪裡不像了？」

「聽你的口音很純正，不像是常年受國外問話渲染的。」

「我在國外有很多華人朋友，所以」

「原來如此！」張總笑著，自己用茶蓋颳了刮茶葉，閉著眼喝了一口，丁小雨往窗外一看：夜幕已經降臨了，而這位張總姍姍來遲之後不僅沒有真誠致歉，也沒有要請自己吃晚飯的意思。

丁小雨想要開口請他，可轉念一想這一局是他主動請的自己，這樣做不免有些反客為主的意思了。

「張總一直都很繁忙嗎？」丁小雨雙手為他添了茶水，只聽那張總說到：「平日里是不忙的，可今日事情都湊到一塊去了，丁秘書該不會是怪罪我吧？我這人就這樣，一忙起來什麼事情都忘記了，不信你可以問問培秘書。」

「哪裡？我倒是覺得專心致志做一件事情才能成大事，張總果然是做大事之人，我這個後輩要多多學習才是。」

丁小雨婉轉一笑，想到該是時候了，於是開口到：「張總，關於這次合同的事情......」

「合同的事情你不用著急！不是還沒到月底嗎？再說了，現在年底了，大家都抽不開身，實在是為難呀！」

「可是」

「可是什麼？好不容易休息一下，丁秘書可別老是記掛著談工作呀，以前培秘書和我是相當的默契，什麼喝茶聊天呀，到河邊去釣釣魚呀，好玩的很！」

張總眼神看向別處，可說話的聲音是越來越大了。丁小雨知道，如果此刻自己硬是要談工作的時候恐怕只會適得其反。

她猶豫了一會兒，便改口道：「也是，像張總這樣的文人雅客是需要文化的熏陶的，不如我們今天先不談工作，我就斗膽向張總學習文學上的東西？」

「這就對了！平日里工作已經是夠累的了，既然出了外面來，丁秘書該不要這麼拘謹才是呀！」

「張總。」

丁小雨轉身從包里掏出一個精美的包裝盒遞了過去：「這是我在古書店淘來的《三國演義》珍藏品，還請張總不要嫌棄。」

「你這是幹什麼？這也太客氣了吧？」

張總打開包裝，看到了包裝典雅的書本，他閉上眼睛，似乎在使勁聞著著書香氣息。看著他著迷的樣子，丁小雨知道自己總算是投其所好了。

她暗暗鬆了一口氣，問到：「早就聽聞張總酷愛收集古玩，對文學更是有自己獨到的見解。我才疏學淺，斗膽覺得張總更像是三國裡面的英雄豪傑，謀略與膽識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這可是最古老版本的珍藏版，怎麼樣，張總還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