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潛能壓榨

抑制住自己情緒之後，淦暮塵才意識自己剛才的舉動是多麼的可笑。

看看旁邊側身掩笑的老館主。

淦暮塵恨不得想找個老鼠洞裝進去算了，這老頭絕對是故意的。

「好啦好啦，想必這小不點以後會給大家帶來更多的樂趣，那麼，現在開始今天的訓練，就少跑一點吧，五十圈好啦」白頭老館主揮手，示意大家安靜，看著寬敞的廣場，悠然的娓娓而道。

「什麼？五十圈？以前不都是十圈嗎？」

「就是就是，一下子跑五十圈，誰受得了啊！」

「不知道今天老館主又抽什麼瘋了，我記得這樣的情況還是十四年前才有過的，難道是……」

「什麼，十四年前？十四年前老館主也抽風過嗎？」

「安靜，不願意跑的，現在就可以走，從今天起，就不用來了，原教武館是一個共同的大家庭，來這裡的不是孤兒就是流浪漢，大家一起努力才有今天，我所要求的就是把這個家過得更好，培養更多的優秀後輩，而不是來這裡坐吃等死，明白嗎？」老館主語氣變得嚴肅，氣勢威嚴，不可辯駁。

抬手間，配合白髮飛舞倒顯幾分仙風道骨，一派恰似世外高人模樣，話語讓人不容置疑。

「明白」並沒有人因此離開，在老館主的一翻言辭下，很多人想到的不是練武多辛苦，而是自己來原教武館之前的情景。

「好，那麼，從今天起，所有人都加大修鍊速度，壓榨你們的潛力，我要看看，你們的潛力在那裡，有沒有信心」老館主看著數千鬥志昂揚的弟子，繼續一股著氣，抑揚頓挫道。

「有信心」廣場上再次響起了震耳熏天的聲音。

淦暮塵轉身看了看身邊滿頭皆白的老頭，再看了看廣場上原本早餐都沒吃的人群，一時語塞，都是神經病，這都什麼人啊？幾句話，你們的鬥志也太不值錢了。

「完了，完了，都被洗腦了」淦暮塵兩眼黑溜溜直轉，自言自語道。

白髮老館主自然是聽到淦暮塵說的什麼了，於是指著淦暮塵道「你，去最左邊一排，最後面一個，離開馬上，準備開始訓練」

「對……對不起，我想問一下，最強的是不是排在東邊第一排？」淦暮塵看著最後一排儘是一些老弱殘兵，小弱婦孺，要麼就是面黃肌瘦，好像大風一吹就會飛走一樣，不解道。

「嗯，對的，東邊第一二三排三百人儘是我院精英強者」白髮老館主翻了翻白眼，那白眼好似在說，你有完沒完。

所有聽到淦暮塵的人群也都望了過來，不明白淦暮塵為何多此一問，接著，淦暮塵的話讓大夥一時啼笑皆非。

「那麼，我要站在，站在第一排，憑什麼把我放到最末尾，我不服」淦暮塵站著不動，撅起小嘴巴，像小孕婦一樣耍起脾氣。

在遺忘村的時候自己無法修魂練武也就忍了，這裡都是凡人，憑什麼也劃分得這麼清楚，自己到底哪裡差了，這是淦暮塵心裡此刻的吶喊，

「喲呵，你不服，我需要你服嗎？去，就那裡，服從安排」老館主大手掌在淦暮塵背後一推，淦暮塵向前踉蹌幾步，差點就跟斗下石階，差點滾倒。

「不公平，不公平」淦暮塵站著四階石階下，看著高高在上，頗頤指氣使，猶如千軍萬馬統帥的白髮老爺子，嘴裡直嘀咕，滿臉堆滿著不服。

「那麼給你個公平的機會，跟隨大眾一起跑，五十圈結束后，你能排到哪裡就算哪裡，如何？」老館主撫摸著自己的白鬍子，滿臉奸笑。

「好，你說的」淦暮塵聽后，似乎覺得這在公平不過，原本愁容不展的白皙臉蛋露出了笑容。

既然關係不通，那就只能靠實力說話了。

淦暮塵瞬間明白，世間之大，無論何時何地都等階分明，原來位置是靠拼出來的，而不是被捧出來的；想來，自己以前是被淦家鎮那幫老不死的給害得不淺吶，什麼出生就是魂帝的料，全屬扯淡。

「好，現在開始，我若發現誰偷懶，挑水洗碗一個月」老館主右手抓著自己破舊的太師椅，就像拖落水狗一樣向廣場中間走去。

淦暮塵對老館主的舉動奢之以鼻，一張破舊的椅子，有什麼好的，還天天愛不釋手，早該換了。

老館主走到廣場中央，將太師椅放下，在上面盤膝而坐，太師椅居然可以四周緩慢移動，雙眼正好對著整個慢跑中的隊伍。

跑在最末尾的淦暮塵東張西望，一直觀看著正中間的老館主：這老不死的真會玩啊！這麼一來，誰偷懶掉隊他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弄不好還真要洗碗挑水一個月，那樣就悲催了，這麼多人的碗，想想都覺得頭大。

「前面的，慢慢加速，不要太快」老館主翹著二梁腿，不痛不癢的懶洋洋聲音再次響起，看樣子，又要打瞌睡了。

剛剛半圈不到，淦暮塵已開始喘粗氣，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真不行，還是自己發育不良腿長得太短，無論怎麼加速，始終比前面那個瘦骨嶙峋看似超營養不良的小女孩慢半拍，始終無法超越。

兩圈后，淦暮塵開始冒虛汗，雖然是慢跑，但對淦暮塵這個從小好吃懶做嬌生慣養的人來說，已然破紀錄。

看看身後百米外的第一個起跑人就要追上來：不行，得想想辦法，這樣下去，註定是倒數第一，以後全武館的笑料啊！

以前在淦家鎮到處都是魂修者也就算了，難不成自己連一個凡人都不如嗎？

淦暮塵一邊跑，一邊喘著粗氣，沉重的步伐就像拖著兩個大鐵鎚般，每一步都要是盡全身力氣，甚至有些頭昏腦漲，粗氣乳牛。

「小師弟，你不要用嘴巴吸氣，用鼻子均勻的呼吸，否則很消耗體力的」

前面那個皮包骨頭的小女孩回過頭，面黃肌瘦的面龐對淦暮塵咧嘴一笑，淦暮塵有些羞愧難當，自己還一直瞧不起別人，認為自己就算是凡人，那也應該是最強的凡人來著，沒想到，關鍵時刻，居然還要人家來提點自己「哦，謝謝，我知道了」

淦暮塵聞言將嘴巴閉上，慢慢調整呼吸，不一會，整個人輕鬆了許多，呼吸均勻，真的可以緩解體力。

「加速，都第六圈了，慢慢加速，沒吃飯嗎？加速」老館主好似看出淦暮塵狀況，在淦暮塵剛剛恢復半分體力的時候，那原本屬於夢話才該有的聲音再次懶洋洋響起，淦暮塵恨不得破口大罵，讓他來跑試試，最後還是忍住了。

沒辦法，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

隨著隊伍前進的速度越來越快，淦暮塵覺得自己的心口開始隱隱作痛起來，小心肝好似要朝喉嚨跳出來般，氣堵得慌，就算如此，淦暮塵依舊頂著汗流浹背心跳高速跳動的劇痛，咬牙切齒堅持了半圈后，淦暮塵衣襟盡濕汗如雨下。

「師姐，為何我胸口有點疼啊」淦暮塵不想就這麼放棄，一咬牙，厚著臉皮向前麵皮包骨頭的師姐問道。

「師弟，你是不是抬步太高，那樣容易抖著心臟，時間長了，心臟自然難受，腳尖著地就好啦」淦暮塵聽后，半信半疑，跑上百米后，羞愧難當。

淦暮塵終於打消之前的信誓旦旦：果然，什麼行當都是要將方法的，看樣子，他們這些師兄師姐不是自己這麼個雌鳥能夠比擬，知識，就是差距？不服不行！

淦暮塵再次調整步伐，腳尖著地，不久后，心口的劇痛好轉。最後慢慢消失了。

「師姐，能不能多教教我其他的啊」

前面的瘦骨女孩好似沒聽見一米后淦暮塵的話般，一言不發，頭也不回，繼續向前保持著均勻的速度。

淦暮塵見狀，心裡暗罵:怪不得瘦成這樣，原來心胸這麼狹小。

十幾米后，前面瘦骨嶙峋的小師姐終於發出不耐煩的話語道「師弟，跑步說話也很消耗體力的，我叫淦曉澀，訓練完，有什麼不懂的再問我」

淦暮塵再一次如遭雷劈，小臉蛋都險些粉紅起來，剛剛自己還在心裡咒罵別人，弄了半天自己才是那個心胸狹隘之人。

第九圈后，淦暮塵的雙腿肌肉終於酸疼麻木，無論怎麼努力，都已經無法繼續抬起，雙腳顯得沉重如山，慢慢地，淦暮塵被前面的隊伍拉開了一丈多遠間距。

看著眼前枯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的小女孩仍然保持著最初的速度，淦暮塵內心在吶喊:我怎麼會這麼不堪？我怎麼可能是最弱的一個，我怎麼可能輸給一個看似營養不良的女孩，我不甘。

老館主那聽起來像是在說夢話的聲音再次軟綿綿響起「淦暮塵，速度，你的潛力在哪裡？就你這點能耐，還想排到精英隊伍里去，你軟得像一坨屎，你知道嗎？連一頭豬都比你強」

朦朧遮蓋了雙眼，已經快看不清前面隊伍的身影，只能透過沉重的眼皮模模糊糊看到長如巨龍的隊伍正在慢慢離自己遠去。

唯獨正在嗡嗡作響的雙耳清晰地聽到老館主那唯恐我心不亂的聲音在耳邊繚繞，淦暮塵很想大發雷霆，一頓髒話噴死那老不死，被前面的人欺負也就罷了，這老頭不早不晚，正好自己快精疲力盡的時候喊加速，你這是純心過不去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