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貼身丫鬟
桑千語沒有回答她,半晌,她又問道:「前幾日柴桑門收到消息,說是有一個姑娘向柴桑門發起了挑戰,那姑娘是不是你?」
李信兒點頭道:「確實是我散播的。」
桑千語道:「你為什麼這樣做呢?」
李信兒道:「為了掩人耳目。我知道柴桑門不好進,為了不引起門中子弟對我的注意,我只好散播謠言,再女扮男裝混進來。」
桑千語點頭道:「這就是了。」
李信兒忙又道:「千語姐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進柴桑門絕無惡意。你可千萬不要趕我走啊。」
桑千語望著她誠懇殷切的眼眸,笑道:「我相信你沒有惡意。如果不相信你,我也不會帶你進來。不過,單我相信你沒有用。有一個人還對你心存芥蒂呢。」
李信兒一聽,神色又黯然了,悠悠地道:「是啊,他不相信我。」
桑千語道:「你若真想他對你改變態度,我倒是有一個主意。」
李信兒眼睛一亮,問道:「什麼主意?」
桑千語沉吟著,道:「就怕你不願意。」
李信兒握住桑千語的手臂,急切地道:「不管做什麼,只要能讓他不再討厭我,我做什麼都願意。」
桑千語道:「既這麼著,我少不得幫你一把。我讓你做他的侍女,你可願意?」
「侍女?」李信兒沒有底氣,喃喃道:「我沒有服侍過人,恐笨手笨腳的更惹他討厭。」
桑千語笑道:「只有這樣,你才能留在這裡。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呢?」
李信兒想了一下,道:「我願意。」
桑千語道:「那就好。回頭我就跟他說去。」
她忽而別有深意地向她一笑,道:「我知道你來柴桑門的目的。」
李信兒怔了怔,道:「你知道?」
桑千語道:「你來柴桑門,是不是為了我哥哥?」
李信兒又一怔,臉不禁也紅了,囁嚅道:「這個,你也知道?」
桑千語傲然一笑,道:「我既然敢帶你進門,當然是知道你的底細的。你若同意,我便告訴他。」
李信兒忙道:「姐姐莫要說。」
桑千語道:「這又是為何?」
李信兒急了,道:「好姐姐,你就暫且替我保密,好不好?」
桑千語凝視著她,忽然明白了一些似的,笑道:「哦,原來你是想自己對他說呀。」
李信兒不好意思的又笑了。
桑千語道:「那好吧。你現在趕緊收拾收拾,準備做他的侍女吧。我這就去找哥哥說去。」
桑千語說著一徑來到桑里的書房。桑里正在案前讀書,見桑千語進門來,瞥了她一眼,復又將目光移到書冊上,一面悠悠地問道:「你可審出什麼結果了沒有?」
桑千語走到案前,笑道:「審出來了。」
桑里一聽,把書一擲,坐正了身子,問道:「她到底是誰?來我柴桑門是何目的?」
桑千語挑了挑眉,道:「她什麼目的,得問哥哥你呀?」
桑里道:「問我?」
桑千語道:「是啊。她是你的一個仰慕者,不問你,問誰去啊?」
桑里苦笑道:「仰慕者?什麼跟什麼嘛。」
又道:「你肯定沒有問出她的實話來。」
桑千語轉身坐在側旁的椅子上,一面道:「是是是,我沒有問出來,行了吧?」
桑里思了一回,沉聲道:「那就趕她出去吧。」
桑千語忙道:「那可不行。柴桑門什麼時候讓一個來路不明的人進進出出啦?」
桑里沉吟著,道:「也對,沒有查清楚就放她走,也是不妥。為了不打草驚蛇,那就暫且把她留在身邊,嚴密監視。待查明了她的身份和來柴桑門的目的后,再行處置。」
桑千語笑道:「這就對了嘛。那哥哥以後可要好生注意著她哦。」
桑里道:「那是自然。」
忽覺得她話中另有他意,便問道:「千語,聽你話中的意思,好像單叫我看著她似的,你難道就沒有責任嗎?」
桑千語把臉一揚,道:「哼,是你自己說的『暫且把她留在身邊』,我可沒有說這樣的話。不干我事。」說著偷偷地瞥了他一眼。
桑里沉思著,道:「也罷。為了柴桑門的安全,只得先這樣了。」
桑千語道:「『先這樣』是哪樣呢?」
桑里道:「先派兩個人看著她。」
桑千語道:「她又不是犯人,為什麼派人看著她。再說了,你叫人成天盯著她,就不使她起疑?到頭來,還不是打草驚蛇。」
桑里道:「依妹妹的意思……」
桑千語忙道:「依我的主意,就把她放在你的身邊,照顧你的起居飲食。讓你日夜都能看到她。」
桑里愕然:「什麼?照你的意思,是讓她做我的侍女?」
桑千語一本正經地答道:「嗯。」
桑里瞪著她,道:「『嗯』你個頭。」
忽又明白過來似的,道:「千語,你是在拿你哥哥尋開心呢?」
桑千語站起身來,走向他,笑道:「你才知道呀。」
又把臉湊近他,輕笑道:「誰讓你吻了人家呢?」說著回身趕緊跑。
桑里一躍站起了身,同時臉也紅了,罵道:「你這死丫頭,越來越不像話了,竟敢戲弄你哥哥。」
桑千語早跑至門口了,聽說,又迴轉身來,沖他調皮地做了一個鬼臉,見他哥哥抓起書,忙閃身奔出去了。果然身後的門框上砸來了一本書。
站在院子里的桑千語忙捂住胸口,吁了一口氣,道:「幸虧跑得快,不然准被砸出一個鼓包來。」
一語未了,卻聽身後有風聲,回身一看,忽然襲來了一拳。桑千語脖子一歪,身子一斜,旋踵翻身到他後面去了。
桑里回身道:「果然有長進。」
桑千語道:「哥哥,你耍無賴,偷襲我。看招!」
話未說完,桑千語一個箭步上前,四指筆直併攏,直擊他的咽喉。桑里退後一步,伸出拳頭一擋,笑道:「好狠的妹妹,竟然襲擊我的要害。」
桑千語沖他微微一笑,俯身下去,同時后抬腿,從背後踢了個腿過來,直劈桑里的頭。桑里伸臂一擋,桑千語待要收回腿去,誰料,桑里忽又捉住了她的腿。桑千語試了兩試,都沒有拽回腿來,正急的要罵人。桑里卻陰邪一笑,道:「看你還敢不敢捉弄你哥哥。」說著,用勁一扯。桑千語凌空翻了個身,翻到他身後去了。
桑千語落地時,正好是背對著桑里。桑里笑道:「教過你不要把後背露給敵人,偏不長記性。」說話間,已出掌向桑千語的後背打過去。
就在桑里的手將要打到她的背時,桑千語忽然一個轉身,嚇得桑里忙不迭地煞足。
此時,桑里的手指只差微妙的一點點就擊中一個女子的胸脯。這個女子不是桑千語,卻是李信兒。原來桑千語看見李信兒進院來,便故意使了個法,身形凌空一翻,逮住李信兒,讓她挺胸而出,擋在身前。
桑里和李信兒同時瞪大了眼睛望著這手指與胸脯之間的點點距離,都驚怔住了。
桑千語在李信兒身後,伸出頭來,笑道:「哥哥,你好不害臊,竟想摸信兒的胸部。」
桑里一聽,猛然醒悟,忙收手,又一轉身,同時將手負在身後。待領悟到又是桑千語的促狹,正要打她時,卻見桑千語已跑到院門口了。
李信兒也羞紅了臉,忙側轉身子低頭站著。
此時,院子里少了桑千語的聒噪,忽然靜的了不得,連風都沒有刮過來一陣。桑里只覺得非常燥熱,瞥了李信兒一眼,更覺得尷尬。一句話不說,轉身大踏步向書房走去了。
李信兒獨自站在院中,也是過了好一會,才平復了心情。她抬頭看向書房,見門口的地上趴著一本書,便走過去,拾起來。遲疑了一下,還是向案台走去了。
那桑里正拿著另一本書來看,眼睛雖盯著書頁,卻是盲盯,一個字都沒有讀出來。
李信兒將撿起來的書輕輕地放在案台上,便垂手立於一旁。
桑里背身側對著她,心想:「她這是做什麼?難道已知道做我的侍女啦?」忽又恍然大悟,心下罵道:「這死丫頭,原來你早就想好了。我怎麼就上了你的當了呢?怎麼辦?怎麼辦?這人杵在這裡,我該怎麼辦?」
李信兒干站了一會,試探地問道:「少主,可要喝杯茶?」
桑里一緊張,竟忘了怎麼使喚人。忽聽她說,竟又醒過來了,雖不渴,卻也清了清嗓子道:「倒杯茶來。」
他雖然坐正了身子,卻並不去看李信兒一眼,仍是兩眼盯著天書。卻在李信兒轉身時偷偷地瞥她一眼。
李信兒走到桌旁,拎壺斟了一盅茶來,放在案台靠近他的右手邊上。
「少主,請用茶。」
說著,向旁邊退了一步,依舊垂手站著。
桑里斜眼看了看茶盅,伸手擎起來,剛送到唇邊,那光祿跑進來了,道:「少主子,馬已備好,咱們可以到鎮子上逛逛去了。」
桑里一聽,忙擲了茶盅和書,忙忙地站起身,繞過案台,向門口走去,且走且說:「你個死光祿,一大早跑到哪裡去了。」
光祿道:「少主子,敢情您是得了失意症了還是怎的,不是你讓我去備馬的嗎?」
桑里已大步走到院中了,一面道:「少廢話!還不快跟過來,仔細你的皮。」
光祿趕緊跟了上去。
桑里以為他已逃出了李信兒的「魔掌」,誰料,那李信兒實心實意地認真做起了他的貼身丫鬟,不聲不響也跟著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