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太后病重
讓了流春去請尚級女官,片刻,一群女子穿著清一色的墨綠宮服出現在大殿之內,我沒有說話,而是玩弄著手中的白瓷凈瓶。流春輕咳了聲,那些個尚級女官一一行著禮,我緩緩啟口:「是誰在管後宮支出一事?」
一個女子叩首說道:「微臣尚宮局女官,見過皇後娘娘,宮中一切支出之事,全由司計司和司簿司打理。」
我端起茶杯,輕抿,我說著:「吩咐下去,自本宮每月開銷起,各宮例銀裁減五中之一。」
「娘娘,這……」
那個尚宮急忙說著,我看了她一眼,隨即問著:「可有什麼問題?」
那個尚宮急忙叩首說著不敢,我依舊是低著頭玩弄著手中的扳指。流春輕聲說著:「娘娘可是累了?可是要歇息?」
我搖著頭,微微啟口:「本宮記得昨兒送來的狐尾百合很是艷麗。」
一個女子又是突然叩首:「微臣尚寢局女官,見過皇後娘娘。」
我輕笑著:「本宮有問過尚寢宮么?」
那女官又是急忙磕著頭,流春在一旁說著:「聽說新的一批宮女入宮,娘娘正是想著問之一二。」
我看向流春,她點了點頭,我問著:「尚儀局女官可在?」
一個女子緩緩叩首,她的聲音很是親和,她說道:「微臣尚儀局尚儀,拜見皇後娘娘千歲。」
讓了她抬起頭,我輕聲問著:「不知新進宮的宮女現下如何?」
她似乎也是不解為何我要過問如此的小事,我放下茶杯,沒有說話,流春在一旁說著:「皇後娘娘問話呢!怎的不回話?」
那尚儀又叩了首才啟口說著:「回皇後娘娘的話,新進宮的宮女已然是在皇宮東門角處的合宜三軒,等著過了中秋通過選拔分配宮室。」
因是流春提及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該問什麼,便是沒有言語,誰知那尚儀又開口說著:「皇後娘娘可是有人選前來娘娘宮中伺候?」
「大膽,竟敢議論皇后。」流春怒氣的說著,那尚儀也是突然叩首道著恕罪。我揮了揮手,示意她們下去,關上了殿門我才鬆了口氣,我看向一旁的流春不解的問著:「你剛才為何要提及宮女一事?」
「奴婢想著娘娘坐著尷尬不知所措,便是隨便尋了個由頭。」流春笑著說道,我也是「噗嗤」一笑,我開口說道:「讓了她們前來卻是又一時找不到事情吩咐,估計也就只有我這皇后是如此般了。」
綠蕪在一旁說道:「皇後娘娘多慮了,這本是她們的職務,娘娘也自當是要交給了她們打理,也正是有著她們,娘娘也是好抽出空來陪伴大皇子呢。」
我轉而看向綠蕪,緩緩啟口:「本宮記得梳妝台的匣子中有著一柄珍珠釵子,剛嵌上了宮花,想來也是瞧著新奇,正配宇文昭儀剛才穿的那一身織花緞子,拿了去送於她吧。」
「娘娘怎想起送宇文昭儀珠釵呢?」綠蕪問著,我緩緩啟口說著:「本宮只想起了有支珠釵正配她的那件衣裳,你送去了便是。」
晚間才用了晚膳,也聽見合宮嬪妃在無抱怨著,我坐在亭中抱著忠兒望著屋外的金桂,突然陛下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我讓了乳母抱了忠兒下去,微微福禮:「不知皇上前來,可有何事?」
「我讓了你去下章台是為了護著你,我欲要除去獨孤山莊必得引起巨大風波,你回來豈不是更讓我憂慮嗎?」他啟口說著,我望向他:「那為何你不直接說明?」
他停頓著沒有說話,我又看向那株金桂,緩緩啟口說道:「什麼事情我都是最後才知道,就連……」
我沒有接著說下去,我本想說我已知道了綠蕪是他安排在我身邊打探我消息的宮女,我卻是微微嘆了口氣。他摁著我的肩膀讓我坐下,他的聲音很是輕緩:「就連什麼?」
我搖了搖頭:「沒什麼。」
他用著他那修長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迫使我不得不望著他的眼睛,我卻是很堅定的說著:「皇上可有何事?」
「你變了。」
他的一句話倒是使我愣著不知所措,他放開了我的下巴,轉身,正想離去的時候,我啟口說道:「誰不是呢!」
他轉過頭看著我:「你什麼意思?」
我沒有回他的話,而是直接起身走回出了沉香亭。
坐在床上,流春坐在一邊笑著綉著花,我好奇的看著她那毛手毛腳的模樣,不禁問道:「怎的見你繡的這什麼樣子都不像,可是老虎還是狸貓?」
流春笑著把臉別了過去,隨即說著:「我本想著給娘娘綉個手帕,竟不想娘娘如此嫌棄,明明是一隻鳳凰,卻是被娘娘說成了狸貓或是老虎。」
「也是,想當初你不過是進王府,自然不像是進宮這般還要選拔著,等哪兒日得了空,也得讓了你去鍛煉鍛煉。」我笑著,流春忙將自己繡的手帕來回打量著,她不解的說著:「哪兒像娘娘說的這般難堪。」
我掩面而笑:「也不是有那般難堪,只是你也得好生練習著女紅,不然,今後可怎麼嫁人呢?」
流春的臉也是突然紅潤了起來,我笑著說道:「莫不是害羞了?」
「娘娘可別是再打趣奴婢了。」流春說著又忙起身,「這伺候娘娘的洗臉水怎的還沒送來?奴婢去看看。」
我輕笑著看著離開的流春,心中卻是感到了一陣子孤獨。我將金牌從懷中取出,看著她我不免想起了大姐,當初還記得大姐坐在府中的草坪上獨自望著天空,我走到她的身邊卻是見著她流著淚,那時候她也不過如我現在這般的年紀,我幫著她擦拭著淚水,她卻是拍著我的腦袋笑著。我不解當時為何大姐會哭,但我記得當初的第二天就是大姐出嫁的日子,金黃色的鑲嵌著鳳凰的大花轎子停在國相府門口,周圍全是明黃色的圍布,宮女太監穿著整齊的在轎子後面排列著,大姐身穿著大紅色的鳳袍,一頂滿是赤金鳳冠很是耀眼,髮髻后還戴著一大串的珍珠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