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小銀,小銀,你在哪?
胖子紅著臉低著頭擠出了人群,眾人都對那胖子說三道四,卻沒人說梅花仙子的不是,張道一看著胖子的背影說道:「哼!對於不忠不孝之人,何必要浪費口舌?!諸天神佛沒有不忠不孝的,家有高堂不行孝,燒香拜佛全枉然,若換做我坐在那,定要教訓教訓這個不孝子!」
梅花仙子回頭看了張老道一眼,打了個哈欠,慵懶的說道:「下一個。」
一個身穿緞子面細襖的中年男子擠到前邊,把一張銀票塞給了正要走向梅花仙子的中年婦人,中年婦人看了一眼銀票,立刻喜形於色,千恩萬謝的擠出了人群,那穿緞子面細襖的中年男子得意的坐到了梅花仙子的對面,未曾說話,先向瓷缸里扔了兩錠金子,梅花仙子看了看滿臉賠笑的中年男子,又看了看眉開眼笑擠出人群的中年婦人,沒做聲,機械的問道:「所問何事?!」
那中年男子拱手說道:「我替我們家老爺來求仙子,求您大發慈悲,救救我們家老爺。」
「你家老爺是誰?!生辰八字帶來了沒有?!」
「啟稟仙子,我家老爺名叫吳百萬,是咱開封最大的綢緞莊的東家,如今害了病半月沒好,還越發的嚴重了,我家老爺生於甲寅年三月初三日,辰時。」
梅花仙子用手卦掐算了半天搖了搖頭,又拿出六枚銅錢和一個烏龜殼,起了一課文王卦,梅花仙子看著銅錢顯示的卦象,盯著中年男子的雙眼說道:「你是吳府的管家?!」
「不錯,小人正是。」
「你是來戲耍我的嗎?!吳百萬明明已經死了,你還讓我算什麼?!這個生於甲寅年的人,倒是該有一難,就算病不死也會有一場大災,可他不應該是位有錢的老爺,倒像是個該在刀口上舔血的人。」
穿緞子面細襖的中年男子聽了梅花仙子的話神色大變,『噌』的一聲站起來,轉身就走,梅花仙子冷笑著說道:「我送你幾句襯文你且記好:遇亥而動,遇申而終,所欠所借,終需歸還。」
穿緞子面細襖的中年男子聽了梅花仙子的襯文,駐足停步,緩緩的轉過頭,那男子眼中精光四射,張道一從中年男子的目光中分明看到了一股殺意,梅花仙子視若不見輕輕一笑,把一桿毛筆拿在手裡輕輕的吹了口氣,那毛筆瞬間變作一支紅梅,眾人發出一陣驚呼,嘖嘖稱奇,中年男子看了看梅花仙子眉頭緊鎖,轉過身一聲不吭的走了。
梅花仙子嘆了口氣,拿起裝銀子的大瓷缸,轉身向上樓的樓梯走去,「金童玉女,今天不看事了,收了吧。」
人群頓時沸騰起來:
「啊?!不說看三十三個的嗎?!怎麼看了三個就不看了?!」
「仙子,您別走啊,我都排了三天了,今天才排上,您給我看看吧。」
「怎麼不看了呢?!」
「誒呦,這可怎麼辦吶?!」
「仙子,您別走啊,我是送請柬來的,您不能把我扔在這?!」
四名金童,四名玉女安撫著眾人,忙著送客。
眾人亂成了一鍋粥,梅花仙子自顧自的上著樓梯,她看了張老道一眼翻了個白眼,回頭喊道:「把請柬都收了,給小羽送過去。」
說罷,梅花仙子手托瓷缸上了二樓,張道一看著梅花仙子遠去的背影一陣鬱悶:梅花仙子跟他鬧情緒,讓張道一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自己跟她往日無冤近日無仇,這梅花仙子為什麼老是跟我過不去呢?!
蟒天剛見張道一在發獃猜到他心中所想,小聲說道:「道長,女人的心思你不要猜,你猜來猜去也猜不出來,道長,咱們還是快走吧!」
張道一搖頭苦笑,同眾人上了二樓,司徒白羽打著哈欠從三樓走下來,邊下樓梯邊埋怨道:「梅花姐姐,你把我叫醒幹嘛?!那些問事求卦的你不是都能打發嗎?!」
梅花仙子輕哼一聲說道:「你就懶吧,你現在竟然連坐堂問事都懶得做了,哪裡還像個問卜人?!都讓老胡把你給慣壞了!」
司徒白羽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揉著眼睛撒嬌的說道:「你又嘮叨,咱倆不是說好了嗎?!雙日你,單日我,這不都挺好的嗎?!」
梅花仙子把茶碗摔在桌子上,氣憤的說道:「哼,好什麼好?!」
「妹妹,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誰惹到妹妹了?!」
不等司徒白羽說話,一陣香風掠過,綠傘仙從窗戶跳進了屋子,接過了話頭。
梅花仙子一見是綠傘仙,急忙站起身,笑著說道:「綠姐姐早。」
綠傘仙點了點頭,說道:「不早了,不早了,我都還一夜沒睡呢,怎麼,妹妹遇到什麼麻煩事了嗎?!」
梅花仙子猶豫的說道:「姐姐,方才來了個殺人越貨的歹人,被我道出了天機,我看那歹人起了殺心。」
張道一剛端起茶碗,聽了梅花仙子的話差點沒把茶碗扔出去,暗道:歹人?!一共就三個人問卜,何來歹人?!難道說是那位管家打扮的男子?!
司徒白羽嚇的打了個機靈,驚呼道:「殺人越貨歹人?!開封城內哪來的賊子宵小?!」
梅花仙子沒空理會失態的張道一和司徒白羽,繼續對綠傘仙說道:「從剛才的卦象上看,那伙歹人應該是冒名頂替有三年的時間了,這幾日便要有災禍臨頭,可是,我擔心他們會上門來找咱們的麻煩,老胡呢?!老胡在哪?!」
綠傘仙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說道:「我昨晚查出了一件驚天的大事,讓老胡幫我個忙,老胡這會已經帶人過去收集證據了,現在他恐怕回不來。」
梅花仙子失望的嘆了口氣,不做聲了,綠傘仙眉毛一挑,語氣不善的說道:「怎麼?!妹妹的事對我就說不得嗎?!」
梅花仙子慌忙站起身,說道:「姐姐說的哪裡話,我不是那個意思,堂營裡面的事不都得問老胡嗎?!我本也沒有什麼事,只是怕這件事鬧大了,想讓老胡調兵遣將護衛小羽。」
綠傘仙放下茶碗,淡定的說道:「不用麻煩他了了,我會一直護著小羽的。」
綠傘仙又轉過頭對司徒白羽說道:「小羽,看看有沒有周王府的請柬,咱們得去王爺那轉轉,張道長也得去,讓銀翅大鵬鳥看守堂營,有梅花和大鵬在,不會有什麼大麻煩的。」
司徒白羽點了點頭,喊道:「小銀?!你在哪?!小銀?!」
銀光一閃,銀盔銀甲的銀翅大鵬鳥站在眾人面前,尷尬的說道:「我的大小姐,你能別再叫我『小淫』了嗎?!好歹我也是大鵬一族的人,你『小淫』來,『小淫』去的,也太難聽了。」
司徒白羽一甩頭髮,任性的說道:「哼!小銀這名字多好聽,我想了好久才想到的,你真沒有品位!」
銀翅大鵬鳥氣得滿臉通紅正要辯解,綠傘仙忽然咳嗦一聲,說道:「事情緊急,你們就別鬧了,我和小羽要去一趟周王府,大鵬鳥,你和梅花留守家中,就算有變故咱們也不怕,張道長,您也和我們一起去吧,您的那些護法最好都能前去,我一人照顧小羽總有些力不從心,有了您,這件事才有把握!」
銀翅大鵬鳥猶豫的說道:「胡大海呢?!看家護院,守護堂營這種事,不都應該是胡大海管的嗎?!我是小司徒的貼身護法,別的事我是不管的。」
綠傘仙搖頭說道:「胡大海已經去幫我處理另一件事了,而且,他把仙堂子里的硬手都帶走了,家裡也就這幾個童子,我得跟著小羽去王府,家裡,梅花一個人應付不來,還得靠你!」
銀翅大鵬鳥皺眉說道:「到底是什麼事?!竟然要老胡帶那麼多人手過去?!」
「現在還不能說,總之是件天大的事。」
銀翅大鵬鳥不依不饒繼續刨根問底,梅花仙子偶爾會插句話,卻也是針對綠傘仙的話,綠傘仙則一步不讓據理力爭。
張道一見司徒白羽的護法爭來鬧去的,一陣心煩,忍不住傳音蟒天剛問道:「蟒仙護法,他們爭來奪去的說什麼呢?!就那麼點破事,怎麼感覺他們弄的那麼麻煩?!」
蟒天剛嘆了口氣,傳音說道:「道長,您有所不知,那司徒白羽與您不同,我們這些護法都聽您一個人的安排和調遣,除非廟裡的二位神君說話,不然不會有其他狀況,可仙靈們卻不同,它們一群人入了凡人家,總要有個領頭人,不然會亂套的,領頭的那個人便稱為教主。」
「胡大海既然當了這堂仙的教主,自然什麼事都說了算,不過,眼前這三位卻有些身份超然,梅花仙子既然能代替司徒白羽問診查事,就說明她是坐堂仙,地位很重要,事情查的準不準全靠她,可她雖不是地仙卻妖氣盡退,不是一般的仙,我看她不是胡大海堂子里的人。」
「那位銀翅大鵬鳥必然是司徒小丫頭的貼身護法,可大鵬一族是擁護佛家的,雖然不知道大鵬一族為何會助司徒丫頭,可他也必然不是胡大海的人,這二人平時都各司其職互不相擾,可今天遇到了麻煩事,又偏巧胡大海不在家,所以才出了亂子。」
「至於這位綠傘仙,她就更不可能是胡大海堂子里的人,綠傘仙本身是地仙,胡大海也是地仙,她不可能聽胡大海的,平時,胡大海人手最多一家獨大,其他人都得讓著點胡大海,可今天胡大海不在,綠傘仙想調動其他人做事,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張道一聽了半天,終於明白了眼前的狀況,他揉著太陽穴說道:「真啰嗦,原來領著一堂仙,這麼不容易啊!」
蟒天剛笑道:「道長,幸虧今天咱們在,不然他們能吵到天黑,道長看我的。。。。。。」
蟒天剛輕輕咳嗦了一聲,拱手說道:「諸位,不必爭了,時間緊迫,說來說去,都是人手不夠鬧的,依在下看,這事並不難解決,我等護衛張道長和司徒姑娘不成問題,尋常宵小,妖魔鬼怪,都近不得身的,不如就依綠傘仙所說,由她跟隨司徒姑娘,再由我等護衛司徒小姐的安全,豈不正好?!何必爭論?!」
蟒天剛自以為解決了難題,刷拉一聲打開了白紙摺扇,扇起了風。
哪知,那三位忽然齊聲說道:「切!我們為什麼要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