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人類底線
揪心的劇痛，迅速超越利錐的神經承受力，但在達到臨界點霎間，他的神經細胞自動關閉Na+通道。劇痛，竟瞬間消失。
他立刻用扣環，將兩人的安全腰帶扣到一塊。幺幺感到熱血沸騰，只要能和利錐一塊，怎樣艱險她都不在乎！
她順勢埋首到他懷裡，一根蟒尾卻不閑著，哧一聲，將咬住他脖子的虎魚人捅穿。
利錐一騰出手來，立即拔出兩把鉤刺，隨即雙臂反曲，由下往上一勾划，兩名虎魚人當即被開膛破肚。
跟著，雙腕一扭轉，兩把鉤刺由上往下，一戳一拉之間，另兩名虎魚人也報銷了。
可是其他隊員，就沒有這麼好命了。大半人被咬住時，只是徒勞的掙扎，只有小半人能做出反擊，但他們慣用的潛水匕首，竟扎不穿虎魚人的皮甲。
這種皮甲，表面看像潛水衣，但用的卻都是昂貴材質，高強度纖維加高分子人造橡膠，主要部位還加一層鈦合金絲網。
只有三名隊員，使用和利錐一樣的鉤刺，但也只能僅僅扎穿皮甲，很顯然，力量才是最關鍵的。
類人蠑螈也同時受到攻擊，出乎利錐意料，它們並沒有逃進水道。榮大原領著它的同胞們，居然直奔亂石堆。
坍塌下來的石頭，差不多埋到欖形水穴的中部，覆蓋厚度超過120米，但石頭間的空隙，對類人蠑螈而言，卻是很大的。有一隊虎魚人，竟不知死活地跟著鑽入。
利錐剛解決背後敵人，幾個虎魚人已繞到他前面，幺幺蟒尾一戳，當胸穿透一名。
緊跟著，她卻不抽回蟒尾，帶著屍體直奔另一名，像串燒一般，又將他扎穿在蟒尾上！
幺幺仍然不抽回蟒尾，而是悠悠地划著圈，仿似輕輕晃著釣魚竿，竄在上面的兩個虎魚人，就彷如誘餌。
她這一下，給予虎魚人的威壓，是無法形容的。其餘虎魚人紛紛避開，不敢再近前。
攻擊章魚怪的虎魚人，這時也產生怯意，由勇往直前改為試探式游斗。
這些虎魚人，經過改造后，已經獸性十足，同時，更對力量產生原始的崇拜。對手越弱，他們會越兇殘，反之，對手越強，他們則越馴服。
這一來，後面的普通隊員就更慘了。虎魚人有意識地避開強者，竟集中力量攻擊他們。撲向他們的虎魚人越來越多，且一咬住就死也不鬆口，那情景，就像遭到一群螞蝗攻擊一般。
掛在繩索上的重量，一下子增加了幾倍，小八自然無法承受，硬被扯著往下墜。利錐暗嘆口氣，鉤刺一劃，割斷了繩索。
現在，他惟一可做的，就是幫他們報仇！
他兩下收攏鋼鏈，直接騎到小八身上，一提穿頭鋼鏈，小八便乖乖地往上沖。
急升三十多米后，已將虎魚人全部甩脫，但他並不是要逃走！於是他又將小八腦袋一按，小八便一翻身，調頭往下沖。
這小八，光靠腕足划水，絕對快不了，但它有道絕活，就是吸飽水后，突然一下從屁嘴噴出，哪效果，就如噴水發動機一般。
利錐操縱著小八，徑直衝向虎魚人最密集之處，同時探手入皮囊，抽出他的大殺器。
亂石堆上，三十名綠盟隊員，已被虎魚人層層疊疊地壓住。
利錐一扯鋼鏈，讓小八由急降轉為橫衝，同時一探身，鉤爪像犁地一般，在人堆上勾出一條血路！
跟著，他扭轉小八的穿頭鋼鏈，小八自然要緊跟著旋身，鉤爪也隨之跟著360度大轉圈。最簡單實用的水下絞肉機，就此開始工作。
鋼鏈攔腰截下一名虎魚人，鉤爪一端隨即回卷，纏繞幾圈后，勾住虎魚人軀幹。利錐猛一收鋼鏈，虎魚人已被瞬間撕裂！
在利錐駕馭之下，章魚怪像水下機器人般，來回巡弋著。利錐手中的鉤爪，也一遍遍地犁出一道道血路。
在另一邊，幺幺也在不斷插魚人串。她戳得如此輕鬆，除了本身力量增強外，也得力於蟒尾套。
和利錐達成合作協議后，凌駿特意交代隼兒，讓她關照利錐三人的生活。因為幺幺的體形特殊，所有服裝都只能為她量身訂造。
她現在身穿的兩棲戰鬥服，用的是外殖產登山服衣料，再在表面噴上耐磨細膠粒。這套戰鬥服，簡直令她欣喜若狂，而用天極寒牛角製成的尾套，既是她的靴子，更成了她的武器。
水裡的血腥越濃，章小八也越加亢奮。因為先前在寒水潭裡吞食人，差點被利錐廢了它，所以它再也不敢將人往屁嘴送了，但漂浮水中的碎肉、內臟，卻被它趁機暢快吸食！
這些虎魚人，儘管人性已經喪盡，動物本能卻更強，這時他們也都知道，惹了不該惹的主！他們開始逃竄了。
一個也不許走！你們統統要死！利錐心裡怒吼著，他的憤怒，已經無法用語言來表達！
之前，無論是章魚怪、鱷蜥，還是蜥妖，都無法令他如此狂怒。當然，要不是事先從翟忠仁嘴裡聽到，這些虎魚人是百分百的人類，他也不會如此抓狂！
其實一開始，他還抱有幻想，企圖像收服蛤蟆人一樣，也將虎魚人收服。但是甫一正面相對，他已經知道，這些怪物是徹底無救！
就算將他們鋼牙拔掉，重新植入人類牙齒，他們同樣嗜血如狂。
當然，章小八同樣嗜血如狂，他卻可以容忍，因為小八是動物，人與動物，不可以相提並論！
這些妖怪都該死！製造這些妖怪的人更該死！我要揪你們出來，滅族！
他探手入囊，摸出一隻特製哨子，吹了幾下。這哨子發出的聲音，人的耳朵很難聽到，但不少動物卻可以聽到。
果然不到半分鐘，榮大原從亂石堆下竄出，嘴裡竟還叼著個虎魚人。隨後，其餘五隻蠑螈，也各叼著個虎魚人鑽出來。
看到類人蠑螈安然無恙，利錐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半個月前，也就是在這裡，他和這些蠑螈一起，經歷生死劫難，自然有一份兄弟般的感情。
先前，他只能通過形體言語，和它們交流，使用哨子，還是昨天才開始，而且居然是受教於翟忠仁！不用說，這哨子也是翟忠仁的。
利錐一提鋼鏈，章小八再度急升，他們一路追殺出水面。馬槽嶺溶洞遭到爆破后，大部分空間已被掩埋，只有這水穴上方，空間反而擴大了兩倍。
等待他們的，是豬獾人瘋狂的攻擊。這些豬獾人，身高120到140cm之間，只是比虎魚人稍高些，但軀體則強壯得多。
豬獾人的武器，就是食指、中指及無名指上，各鑲有一根長達25cm的鋼爪。他們的護甲，也是連體軟甲，只是更加厚實。
已經狂性大發的章小八，根本不用利錐提示，徑直衝前去，一個四龍出海，同時擊飛四個豬獾人。
與水下的情景完全不同，它這實心橡膠球一砸上身，豬獾人的五臟六腑，瞬間都成了糨糊！
小八立刻興奮得挺起屁嘴，呼啦一下將不能消化的殘渣，全噴了出去。
利錐將扣環解開，幺幺也迫不及待地，從腰間解下蛇骨鞭。當然，用的並不是真的蛇骨，而是鉻鉬鋼打造的仿蛇骨，然後將牛筋混合高強纖維后，將鋼骨一一串起來。
幺幺蟒尾一點地，飛身騰起，空中抖開三米多長的蛇骨鞭，一個橫抽，三名豬獾人立斃於鞭下。
利錐卻不急著動手，而是仔細觀察起環境來。這些天來，他的夜視能力也大幅增強，只要有微弱光線，都可看清三十米內的東西。
豬獾人沒有任何異能，自然需要照明，他們頭上都戴著一盞小燈。利錐很快注意到，左上方的一處凹窩，潛伏著一群豬獾人，都戴著夜視儀，其中一個，用的還是熱成像望遠鏡。
「幺幺，左上角，射他們！」他躍近幺幺，低聲道。
佘幺幺收起蛇骨鞭，拔出11.43mm左輪手槍，也不用怎麼瞄準，一槍就將拿望遠鏡的穿了個洞。其餘豬獾人，嚇得慌忙趴下。
想不到這些改造人，竟也有嚴密的指揮架構，那正好，滅賊先滅王！
「幺幺，咱們殺上去，將他們一窩端了！」利錐喊道。
他正要扯動鋼鏈，忽地傳來一陣急速尖銳的哨聲，右上角的大裂縫口處，立即鑽出一隊改造人來。
這些改造人，粗看也是豬獾人，但仔細一瞧，卻是有差別的。比起先前的豬獾人，他們軀體要瘦弱得多，鋼爪也短而彎曲，並且鑲在第一節指骨上。
他們胸前還都掛著一個方包，當利錐目光落到掛包上時，竟然頭皮一麻，仿似觸電一般。他當機立斷，立即往回扯小八，「幺幺撤！」
幺幺的機敏性，其實不比利錐差，只是無法用語言表達而已。她一邊急退，一邊連射五槍，擊落三名小豬獾人。意外，卻就這樣發生了。
幺幺也看出那掛包有蹊蹺，所以都是瞄著腦袋打，而且也確實沒有擊中掛包。但當小豬獾人墜落下來時，掛包還是爆炸了！
爆炸前的0.3秒，利錐左手抄住幺幺帶，猛地將她扯倒。同時，他右手也奮力拉拽鋼鏈。
小八被他這麼一拽，大腦袋吃痛，不得不倒向他那邊，就在這一霎，猛烈的光一閃，隨即一聲巨響，比霹靂更要響亮十倍！
一股接近音速的氣浪，瞬間已將章魚怪、利錐和幺幺，直接推回水穴。利錐惟一能做的，就是緊緊摟住了幺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