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奇遇
喝了薑湯后陸瀟瀟便回床上躺下,兩個丫鬟都不准她再起身,說是要睡一覺才能好,替她蓋好了杯子,兩人便出去了。
陸瀟瀟笑了笑,卻完全沒有睡意,這一切太不真實了,她彷彿在做夢一般,忽然她臉色一變,上一世不就是這次來靜音寺,回去的途中遇到了沐修遠被人刺殺,受了重傷,奄奄一息,當時她心有不忍便讓護衛將其救起,帶回王府,就這樣引狼入室!
陸瀟瀟想著父王當時與他的對話,心中已有了猜測,那一次刺殺定然也是他的計謀,為的就是讓自己將其帶回王府!
陸瀟瀟抱著被子坐了起來,雖然腦後一陣一陣的抽痛,但她還是不停地思考著,上一世,她就是摔倒后醒來的第二天便下山了,算算日子就是明天,竟然會這麼快?她還沒想好該怎麼做呢?
陸瀟瀟按了按發疼的頭,最後搖了搖頭,不想了,明天走一步看一步,到時候只要她不去救他就行,怎麼不能沐修遠入府,看他還能如何陷害父王?
陸瀟瀟睡醒後日頭都漸漸落下了,香芹和香菱聽到房裡的動靜便推門進來,伺候陸瀟瀟傳好了衣服,問道:「郡主,您這幾日都未曾好好進食,眼下也要用晚膳了,奴婢去給您取些齋飯來。」
陸瀟瀟點點頭,自己確實有些餓了。
香芹匆匆趕去寺中廚房取了齋飯回來,陸瀟瀟坐到桌前,看著桌上擺放著的四樣顏色鮮艷,看著十分可口的齋菜,瞬間胃口大開,用了許多,吃飽了飯立刻感覺舒服許多。
用了茶水之後休息了片刻,算算時辰,也到了靜音大師每日講經的時間了,便讓香芹和香菱伺候著換了身乾淨衣服並凈手,一切做妥后便前往靜音大師處。
這靜音寺是這方圓幾百里內香火最旺的一所寺廟,它的得名就因為這位靜音大師。
據傳先祖當年打江山時曾經在一次刺殺中受傷,差點喪命,被下山遊歷的靜音大師所救。
靜音大師醫術精湛,武功修為也高深莫測,先祖感念其救命之恩,遂在登上皇位后特地為其修建了一所寺廟,並親自題目:靜音寺。
靜音大師每年也會待在寺中一月的時光,其餘時間均不知行蹤。
這次陸瀟瀟聽聞大師回來,便立刻帶著隨從趕到靜音寺,想要求見靜音大師為母妃醫治舊疾。
無奈靜音大師並不輕易出手,所以陸瀟瀟只能住在寺中,為母妃抄經祈福,每日晚間去靜音大師處聽經,想要以此打動靜音大師。
陸瀟瀟來到靜音大師住處,卻被門外小沙彌攔住,說靜音大師正在會客,不便接待。
陸瀟瀟聽了后對小沙彌笑道:「那信女就在這周圍先轉轉,等大師方便見客時,還勞煩小師傅知會。」
說完便輕輕看了一眼香菱,香菱立刻意會,上前悄悄塞個灰色荷包給小沙彌。
這荷包是她們來靜音寺前連夜趕製的,均是用灰色布料,上面綉上一株松竹,十分適合男子,倒不是為了收買這些僧人,只是出門在外難免需要打點,為了方便行事,也只能如此。
陸瀟瀟讓香菱和香芹先行回去,自己則在靜音大師的廂房外四處看了看,確實幽靜。
靜音寺本就建在山中,而靜音大師的廂房更是選在寺中最清凈之處,只見院中一顆大樹下擺放了一個棋盤,想必是大師閑暇時下棋消遣之處。
陸瀟瀟走了過去,卻發現這院中竟設計如此玄妙,之前她站在那裡只覺得這院中幽靜。
走到樹邊,卻是發現眼前視線瞬間開闊,原來這大樹竟是靠在山中的一塊峭壁之上,院牆也是單單空出大樹,坐在樹下,便能盡覽山中美景,心情都立刻舒暢許多。
陸瀟瀟不由讚歎一聲,「靜音大師果然是高人,竟連這院子都設計如此獨特!」
陸瀟瀟站在這裡,看著山中的美景,思緒不由又飄遠。
回想當時父王與那沐修遠的對話,似乎是沐修遠認定父王陷害了他父親,但是以自己對父王的了解,他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這之間肯定是有什麼誤會。
既然老天爺讓自己重活一回,那就不能白白辜負他對自己的優待,一定要查出事情的真相,不能讓父王和母妃再慘遭不幸。
陸瀟瀟感慨萬千,心中有無數想法,卻不能與任何人說,好在這裡安靜私密,自己可以隨心所欲的思考問題。
屋內靜音大師與一年輕男子相對著跪坐在一方矮几前,矮几上放著一座風爐,上面架著一隻水壺,水不一會煮沸了,安靜的室內只聽得到沸騰的水頂著水壺蓋的突突聲。
一隻修長白皙的手伸過來執起水壺,慢條斯理的將沸水沖入一隻精巧的茶壺和兩隻茶杯中。
用一旁的夾子夾起茶杯仔細的洗了茶壺和茶杯,將水倒入旁邊用來盛廢水的茶池中,隨後拿起一旁的小罐子,取出茶葉放入茶壺,將沸水沖入茶壺中,迅速將壺中倒入到茶杯中,再次清洗了茶杯后將廢水倒掉。
做完這些之後再將壺中沸水倒入茶壺,隨後慢慢將茶水倒入茶杯中,這一套動作雖然複雜但是煮茶之人卻無絲毫不耐,彷彿這是一件十分享受的事情。
茶倒好后,先送了一杯放到靜音大師面前,靜音大師端起茶杯聞了一聞,笑道:「無涯,你的茶道技藝更勝一年前啊。」
他喝了一口之後繼續說到:「恩,入口醇香,好茶,好茶。」
年輕男子輕輕一笑道:「師傅,您還是最愛品茶,何不去徒兒的天機閣常住,這樣徒兒也不必每年只能此時到這靜音寺來看您,不能時刻為您烹茶。」
靜音大師聽后哈哈一笑說道:「不好不好,為師自由散漫慣了,不喜歡長居一地,每年能嘗到徒兒的手藝已經滿足矣。」說著還捋了捋自己花白的鬍子。
年輕男子無奈的一笑,轉頭看了窗外一眼,眉頭微微皺了皺,「師傅,屋外的女子該如何處置呢?」
靜音大師沉思了一番,看向窗外,說道:「既是有緣人,那就成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