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最後時刻
「項前,你害怕了嗎?」
在美女面前,項前當然是不能承認自己害怕。
「不怕,上帝會保佑我們的。」
「是保佑你,我可不是教徒。」
「姐姐,你不害怕嗎?」
「能和你死在一起,我有什麼可怕的?」
看來楊靜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但她竟然如此坦然的說了出來,沒有絲毫的緊張和不安。
「都怪我,不應該讓你留下來。」
「你不用後悔,人的生死有命,誰也逃不掉,你不必害怕。」
「我只是想起了追夢。」
「怕他沒有了你活不下去嗎?」
「那倒不至於,她離了誰都能活。」
「要不我們死後把追夢託付給雷大哥,不知道你願意嗎?」
「我們不會死的,我們一定要活下去。」
「我是說萬一。」
「我願意,這也是最好的安排了,但不知道雷大哥會不會願意?」
項前還能說什麼呢?他也只能表示自己願意。
楊靜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了邂逅。
項前說:「不用看了,根本沒有網。」
「我是要錄一段遺言,等雷大哥找到我們之後他就能聽到。」
楊靜錄完音,把手機扔到了一邊說:「好了,所有的事都辦完了,我已經沒有什麼牽挂的了。」
她想了想又說:「如果當年追夢不向你求愛,你會不會娶我呢?」
「這個……」項前不知道這個問題該如何回答。
楊靜說:「說實話,反正已經不可能有人知道這個秘密了。」
「其實追夢向我表白的時候我也猶豫過,但不知最後為什麼還是選擇了她。如果沒有追夢的話,我想我真的會娶你。」
楊靜笑得很甜蜜:「你喜歡我什麼?」
「你的英雄形象。」
「項前,有你這麼誇一個女人的嗎?」
「你長得漂亮。」
「這還差不多。」
項前並不是為了讓楊靜高興,他說的的確是心裡話。自從兩個人第一次見面,項前就不自覺地對楊靜產生了一種心理上的依賴感。但自從她和雷大哥走到一起之後,項前也是一直刻意保持和楊靜的距離,避免其他人產生誤解。不過在這個風雪交加的夜晚,很可能是他們最後一個夜晚,項前又不自覺地恢復了這種依賴感。
「姐姐,除了雷大哥以外,是不是從來沒有別的男人吻過你。」
楊靜心裡暗罵道:「都死到臨頭了,這小子居然還惦記這種事。」
不過她還是害怕項前睡著了,於是說:「除了他以外還有一個男人。」
「誰啊?」
楊靜在項前的臉頰上深深地吻了一下:「現在知道是誰了吧。」
雷思思駕車在積雪的路面上小心翼翼地行駛著。
追夢問:「雷姐,你說他們現在還活著嗎?」
「應該還活著。」
「你怎麼能這麼肯定。」
「因為有愛,所以他們兩個人一定能彼此支撐的活下去。」
「你是說他們倆之間……」
「你可別弄錯了,項前可是先愛上她的,人家才是一見鍾情。」
「如果萬一……」
「如果萬一他們倆都死了,你想好你該怎麼辦了嗎?」
「我會為項前守一輩子寡的。」
「那可不行,你現在這麼年輕,這太殘忍了。」
「那你說我怎麼辦?」
「你跟我哥哥吧,這樣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以後我就得叫你嫂子了。」
「都到什麼時候了,你還拿我開玩笑。」
「如果楊靜死了,我哥哥的心靈也需要女人來安慰。」
追夢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她拿出手機看的時候,發現竟然是楊靜的留言。
當追夢聽完楊靜的語音后,已經是泣不成聲。
雷思思說:「趕快打她的電話。」
追夢這才反應過來,但電話仍然是不通,再打項前的電話,還是不通。
「追夢,你看看這條語音是什麼時候錄的?」
「三點半。」
雷思思說:「剛才聽楊靜的聲音,意識應該是很清楚,至少到現在他們還應該是活著,你趕快給孟楠打電話,讓他查找楊靜的位置。」
很快孟楠就把位置發到了追夢的手機上。
雷思思說:「看來上帝是在保佑他們,這樣我們很快就能找到他們。」
追夢問:「一直都打不通他們的電話,為什麼楊靜的信息會發出來呢?」
「手機信號有時會受到天氣的影響,時常不穩定。是我們命好,遇到了這個極小概率的事件。」
央宗卓瑪在對講機里對雷思思說:「前面的路已經不能通行了,怎麼辦?」
雷思思停下了車,在地圖上研究了一會兒說:「還有4公里,看來我們只能靠兩條腿了。」
雷思思跳下車對追夢說:「把所有紅色標籤的裝備都背上。」
接著雷思思遞給了每人一個頭盔,然後用尼龍繩從每個人的腰間穿過,這樣能避免某個人失足跌下山去。
地圖上只有4公里的路,他們花了兩個小時依然沒有走到,這時天已經大亮了,除了央宗卓瑪外,其他的三個人都已經忍受不了強烈的高原反應了,畢竟這裡是海拔超過了5000米的唐古拉山口。
央宗卓瑪解開了腰間的繩索,扔下了身上的裝備說:「你們在這裡休息吧,我一個人先走。」
雷思思想阻攔她,但已經沒有任何力氣了。她從追夢的背包里取出氧氣罐遞給了雷不思和追夢。
「我們沒法和她比,人種不一樣,我們還是休息一會兒吧。」
吸完了氧,雷思思又拋棄掉了一大半的裝備,三個人繼續追趕央宗卓瑪。這次簡單了,他們只要沿著她留下的腳印一路向前走就可以了。走了不多時,就聽到對講機里傳來了央宗卓瑪興奮的聲音:「雷老師,我看到了好幾輛車,但都被埋在雪裡,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車。」
三個人突然看到了希望,像打了雞血一樣開始向前奔跑,很快就見到了央宗卓瑪。雷思思解開自己的背包,拿出一個古怪的儀器朝第一輛車走去,圍著這輛車轉了一圈,然後又奔第二輛車而去。
追夢問:「這是什麼東東?」
「生命探測儀,前一陣地震時候搜救用的。」
檢查了所有的卡車,生命探測儀都沒有任何反應,追夢的心也逐漸的冷了下來。央宗卓瑪指了指遠處:「看,那邊還有一輛。」
對於追夢和雷不思,這已經是最後的希望了。
當探測儀接近駕駛室的時候,紅燈開始閃爍了。
「他們還活著。」
雷不思立即用工兵鏟砸碎了側面車窗的玻璃,但依然打不開車門。
「電鋸呢?」
雷思思說:「太重了,被我扔在半道了。」
「拿汽油。」
雷不思把汽油淋在另外一側完好的車門上,然後點著了火。等了兩分鐘,雷不思脫下大衣撲滅了火,把車門打開了。只見項前和楊靜兩個人緊緊地互相擁抱在一起,已經完全被凍僵了,只是兩個人的眼睛還睜著。
雷思思說:「哥哥,你先別動。」
她跳進了駕駛室里先檢查了一下兩個人的身體。然後用一條厚被子把兩個人的身體裹住,和雷不思合力把兩個人抱下了車,放在一塊開闊地上。
追夢剛要伸手,被雷思思阻止了。
「別碰他們,這樣很容易讓他們受傷。」
雷思思回到駕駛室里把所有的被子毯子都拿了出來,在項前和楊靜的周圍擺成了一個馬蹄形,然後把所有的汽油都澆在了上面。
「你們幾個都離遠點兒。」
雷思思脫下了自己的大衣扔在的地上,用打火機點了一圈火,他們三個人就被圍繞在一圈火焰之中。
等到火焰快要熄滅的時候雷思思開始在兩個人的身上按摩,過了很長時間,才徹底將兩個人分開。
央宗卓瑪早已把帶來的兩個簡易的擔架安裝好,把項前和楊靜抬上的擔架固定好。
「雷老師,我剛才用衛星電話和孟楠聯繫了,雪還沒有停,飛機還是沒法出動。」
「看來我們只能靠自己了。哥哥,你幫追夢抬項前吧,我們來抬楊靜。」
幾個人艱難地走到了剛才休息的地方,實在是走不動了。
雷思思說:「看來靠我們幾個人是回不去了。」
央宗卓瑪問:「他們倆有生命危險嗎?」
「暫時還沒有。」
「那我們就先在這裡休息,孟楠現在正在往這裡趕,我現在再找拉扎院長,讓他把醫院的救護車開過來。」
雷思思在剛才丟棄的行李里找到了氧氣罐和食物分給幾個人。追夢坐在項前的擔架邊不停地流淚。項前只是用眼睛看著她,但什麼也說不出來。
休息了一會兒,只見孟楠帶著幾個藏族人趕到了,這次所有人都如釋重負。
項前被送回自己的帳篷時,已經基本緩過來了。
追夢倒了一大杯熱水給他灌了下去,項前總算能說話了。
「追夢,差點兒就見不到你了。」
「你總說愛我,怎麼把我送人了?」
項前這才想起楊靜留言的事兒。
「如果不幸真的發生了,你也得有個人照顧。」
「我雖然笨,但也不需要別人照顧,雖然你總去招惹別的女人,但我這輩子只有你。」
「我也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招惹其他的女人,包括你姐姐。」
「誰信呢,昨天晚上和雷大嫂都幹了些什麼?老實交代。」
「沒什麼?」
「抱得那麼緊,還說沒什麼?」
「你知道有多冷嗎?如果不抱團取暖,可能真的被凍死了。」
「抱團取暖,那臉上的口紅印怎麼解釋。」
口紅印,不會的,楊靜可是從來不化妝的。昨天在車上的時候她明明是沒有塗口紅的。項前嘀咕了一聲:「真是活見鬼了。」
追夢拿過一面鏡子來給項前照:「你不會是告訴我這是被女鬼親的吧。」
項前只能承認在車上發生的所有事。
聽完項前的坦白,追夢並沒有發火,而是把項前摟在了懷裡:「喜歡漂亮女人不是你的錯,但是去勾引有夫之婦那就是你的不對了。以後你要是喜歡誰儘管和我說,即使是那個葉小倩你也可以和她有更深入的交往,但是楊靜絕對不可以。」
雷不思望著已經蘇醒的楊靜說:「以後千萬別再離開我了,其他的男人都保護不了你,只有我能做到。」
「嗯。」
「你從來不化妝,為什麼這次出去跑車卻要化妝呢?」
「雷大哥你別誤會,我化妝根本不是為了項前,我只是為了給你留下一個完美的遺容才化妝的,想讓自己死得不要那麼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