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一意孤行
聞言,就見季岩鶴微微冷笑一聲,說道:「既然作了我就不悔,要說愧疚,我只是對不起我的女兒季秋,葉師兄已經不在人世了,那葉沛便是當家人,現在我正式向葉家提出退婚,我的女兒季秋與葉家次子葉翎定下的婚約從現在起就不作數了,從此後,他們二人婚嫁自由,互不干涉。」
「很好,我也不願意迎娶你的女兒,兄長您就答應他的要求吧!」牧仲玉轉身對自家兄長說道。
葉沛有些猶豫,他蹙著眉頭說道:「這件事翎兒是否再好好思量一下。」
「還有什麼好思量的,季家已經提出了退婚,難道兄長還要我死皮賴臉的上趕著他們不成!再說季岩鶴是我們的殺父仇人,沒有了這層關係我也好放開手腳為我們的父親報仇雪恨。」
牧仲玉一口回絕了自家兄長的提議,葉沛見牧仲玉如此說,他只好點了點頭。
他剛要回答季岩鶴,在一旁的季夫人卻搶先說道:「你們翁婿兩個瘋了不成?翎兒和秋兒從出生那天起便定下了婚約,這豈是說退就能退的,我不同意退婚!」
話到此處,季夫人轉向季岩鶴,一臉嚴肅的對他說道:「你已經錯了十幾載,難道還要錯下去嗎?只要你反戈一擊,幫助聖上捉住叛賊趙崇信,你才有活命的可能,為了秋兒,回頭吧!」
季岩鶴淡然一笑,說道:「我這樣作也是為了秋兒,你在這裡諸多不便,你還是趕緊回靜心院吧。」
「季掌門所言甚是,季夫人還是趁早回到你原來的地方去吧。」
趙崇信一臉志在必得的神態,踱步於牧仲玉與武陽眾人面前,「即使你們知道了真相又能怎樣?現在趙恪已經痴傻,他再也不是這周山國的皇帝了!」
「哪個說朕傻了!」
坐在青玉案后的趙恪突然開口說了話,這下把趙崇信嚇了一跳,他急忙轉過身來,就見趙恪擦了擦手上的油膩,而後走下了平台,面對趙崇信,冷笑一聲,說道:「如果朕不裝成痴獃之人又怎能引蛇出洞,武邑何在?」
「臣在這裡!」
一聲響亮的回答之後,武邑大步走進了穿雲堂。
原來武陽交給武邑的任務就是掉包三味酒,自從武邑潛入金雀門后便一直隱身於暗處,季岩鶴派姚宏去取三味酒,他便悄悄跟蹤了下來。
在返回的途中他故意弄出刺啦刺啦的奇怪聲響用來分散姚宏的注意力,姚宏果然上當,就在姚宏對著那片墳地禱告的時候,他趁機掉包了三味酒,而姚宏卻沒有絲毫的察覺。
武邑一直隱身在穿雲堂的暗處,現在聽到聖上召喚這才現身於堂中,武邑直接來到趙恪面前,躬身說道:「陛下有何吩咐?」
趙恪一揮手,說道:「朕命令你速速拿下這個反賊!」
「是!」
武邑應了一聲,直奔趙崇信而來。
「你們誰敢動一下,孤王立刻便讓他化為齏粉!」
趙崇信深知武邑功夫高超,所以他叫囂著向後退了幾步,然後又說道:「你們得意的太早了,其實孤王早已準備下了百名高手埋伏在穿雲堂的院中,假如你們不信可以到院中看一看!」
言罷,趙崇信大步來到院中,擊掌三聲,就見從暗處飛身而出百餘名江湖高手,他們齊刷刷的站在夜空下,一起向趙崇信躬身施禮道:「我等願為王爺粉身碎骨,請王爺吩咐!」
聽到這樣的話語,趙崇信臉上現出得意之色,他回身望著趙恪與牧仲玉等人,誇口說道:「你們看清楚了嗎?試問你們哪一個是他們的對手?據孤王看恐怕沒有一人吧!所以孤王勸你們還是乖乖的交出傳國玉璽吧。」
趙恪冷笑道:「想讓朕讓位於你真是痴人說夢,季岩鶴,現在你回頭還來得及,只要你率領門中弟子誅殺了這群反賊,從前之事朕可以酌情處理。」
聞言,就見季岩鶴搖了搖頭,說道:「陛下,我不能幫你,你還是識時務脫袍讓位吧!」
此刻的牧仲玉恨不得一鞭抽死季岩鶴為父報仇,所以當他聽到季岩鶴的這句話后再也按壓不住心頭的怒火,他一抖手中青玉神鞭狠狠抽向季岩鶴。
季岩鶴見這一鞭來勢甚猛,他急忙撤步閃身在一旁,在閃身的同時他從背後掣出長劍直奔牧仲玉的胸前刺來。
季夫人一見他們翁婿二人最終還是翻臉打在了一起,不禁長嘆了一聲,她沖二人喊道:「你們兩個先不要打,我還有話講!」
武陽也在一旁喊道:「葉翎,暫且停手,先讓季夫人把話講完。」
牧仲玉本不願退下來,但是禁不住武陽前來拉他,所以他瞪了一眼季岩鶴,退身在一旁。
季夫人來到丈夫季岩鶴的面前,她的眼中流下了淚水,「你為什麼不聽大家的勸說非要與葉家,甚至與聖上作對呢?你是否想過這樣作的後果,如果敗了便是誅殺九族之罪,我和秋兒都要陪著你一起被砍頭,我早已看透生死,可是秋兒正值花季年華,作為她的父親,你忍心看著她為你陪葬?反之,如果你們僥倖取勝,你認為趙崇信會輕易的放過你?玄真大師便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啊!」
聞言,就見季岩鶴苦笑一聲,說道:「你說的這些,我不是沒有想過,但是我還是要幫助他們,因為秋兒還在他們的控制之中,如果我不聽從他們的命令,他們就會殺了秋兒,為了女兒,再高的代價我都願意付出,哪怕是粉身碎骨,屍骨無存。」
季岩鶴的這番話頓時震驚了季夫人,她有些不相信的問道:「你說什麼,秋兒怎麼會在他們的控制之中?」
顧遠峰在後面高聲對季夫人說道:「季掌門沒有騙你,現在你們的女兒季秋身在空靈島,我們已經答應了季掌門,只有此件事了,季秋才會返回到你們的身邊。」
「你們真是太卑鄙了,曾經你們就用我們女兒的性命來要挾他,現在又故技重施,你們究竟是為了什麼?!」
季夫人氣得渾身顫抖,她將一腔怒火全部發泄在趙崇信和顧遠峰身上。
「既然你問孤王為何要這樣作,今天孤王就給出你答案,就為了孤王能夠壯大自己的勢力,最終登上帝位,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如果孤王連這點子手段都沒有,那還有什麼資格一統天下!季岩鶴,如果你還要你的女兒活命就給孤王捉住趙恪,反之,如果你不再顧惜你的女兒,你也可以掉轉矛頭,這兩條路你究竟選擇哪一條?」
趙崇信言語激烈,問向季岩鶴。
季岩鶴淡然一笑,回答道:「開弓哪有回頭箭,我選擇追隨王爺這一條道路,現在我就下令,來人!」
隨著季岩鶴的一聲令下,站立在廊檐下的金雀門弟子全部掣出了背後長劍,他們面帶殺氣,逼向趙恪等人。
見狀,武陽不禁蹙起了眉頭,他本來打算說服季岩鶴,然後讓季岩鶴率領門中弟子去消滅趙崇信,可現在的形勢卻是他沒有料到的。
這時金雀門的弟子已經逼近了他們,就在牧氏昆仲和武邑準備反擊之時,突然趙崇信發出了一聲慘叫,就在這聲慘叫過後,他的身上燃起了火光。
站在他身邊的顧遠峰頓時大驚,他急忙脫下自己的斗篷蒙在了趙崇信身上,因為與外界空氣隔絕,趙崇信身上的火光漸漸熄滅了。
這場火雖然沒有燒死趙崇信,但卻把趙崇信的頭髮與眉毛燒光了,身上也燒的黑一塊紅一塊的,現在他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活鬼。
趙崇信大怒,他向著四周大聲吼叫道:「是誰?到底是誰敢如此大膽放火焚燒孤王?」
就在火光燃起的一剎那,牧仲玉頓時心頭一喜,他抬頭向四處張望,此刻他急切的盼望著那個月色身影出現在他的眼前。
果然,在片刻后,一襲月色衣衫的蘇月兒從樹蔭暗處轉出,現身在穿雲堂的院中,她猶如一朵出塵的蓮荷一般,靜靜的站立在清冷的星空下。
牧仲玉馬上奔了過去,他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親熱的握住了蘇月兒的雙手,向她打招呼道:「月兒姑娘,我們終於又相見了,你還好嗎?」
蘇月兒唇邊帶著一抹暖暖的笑意,輕聲回答道:「我還好,不過我不是蘇月兒,我騙了你,你能原諒我嗎?」
蘇月兒一句話頓時使牧仲玉愣住了,這時他才發現蘇月兒面容有些憔悴,她雖然披著寬大的斗篷遮擋著身體,但是牧仲玉還是看到了她隆起的肚腹。
牧仲玉馬上吃驚的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蘇月兒沒有回答牧仲玉的問話,而是邁步來到了季岩鶴夫婦的面前,此刻季岩鶴夫婦早已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季夫人雙目垂淚,顫抖著雙手一把將蘇月兒攬入懷中,半日才呼喚出聲,「秋兒--我的女兒!」
季夫人的這聲呼喚立刻震驚了牧仲玉,原來她不是蘇月兒,而是與自己定有婚約的季秋,自己在兩年前就與她相識了,自己還傻傻的認為她是一名女鬼,具有通曉世間萬物的能力,在清水鎮花前月下的那個夜晚,自己曾對她說了許多決絕的話語,想必當時她的心一定會很痛很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