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回村

第二十四章 回村

窗外的樹葉,簌簌落下好多,堆滿整個庭院。她已記不得自己在這裡凝望了多久,只記得最初時,落葉還沒有這麼多。

「小姐……」跟在她身後的人輕輕喚道。

「春竹,何事?」

她,輕回首。

剎那,窗外景象黯然失色。風景啞然,歲月不語!

「小姐,已是午時,該用膳了。」

「你們吃吧,我不餓……」她再次看向窗外,窗外,簌簌落葉依舊。

「可、可小姐你都站了一上午了。」春竹關心道。

「一上午……」她突然呆了,看著那被風揚起的落葉,獃獃道:「世間蒼老,彈指一瞬嘛;小賊……」

聽聞小賊二字,春竹自然知道是何人?

「小姐,你是不是想亭哥了?」

「誰、誰想他?」霞飛雙頰,紅了臉,垂下了頭。此情此景,春竹已經掩嘴輕笑了起來。

春竹笑聲不小,她自然是聽在了耳里。嬌羞地瞪了她一眼,卻難掩臉上羞意。

「春竹,不許笑……」

「好,小……小姐,我……我不笑……」春竹想要忍著笑,可卻怎麼也忍不住。

小姐的臉頰更紅了。

「小姐……」屋外,傳來一聲呼喚。

「何事?」開口的卻是春竹。此時,春竹已經收起了先前那副模樣,轉而,現在的春竹一臉寒霜。

「竹姐,這裡有小姐的信。」

「我的信?」小姐一臉驚訝,貌似想不到有誰會給自己寫信。春竹自然也是一臉茫然。

「小姐,是公子的信。」

公子!春竹頓時反應了過來,整個上下可以被稱為公子的人,除了他,還有誰。小姐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喜意,大概沒有想到他還記得給自己寫信吧。

送信的人已離去,小姐握住信件的手顯得有些微顫,這對於可以用劍將一碗水在空中來回數轉而不灑一滴的她來說是多麼的不可思議。

「小姐,那我下去了……」春竹識趣退去,臨走,掩上了門。

屋內,她聽見自己急促的聲音,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聲,卻又覺得周圍格外的安靜。

信件,終是被拆開,依靠窗邊,看著這封筆墨濃厚的書寫,她掩嘴一笑:他的字還是這麼難看。

往下讀去,看著那不變的逗趣語氣,她笑得越加開心;但,這一切卻又突然戛然而止!

信末那短短几句,卻如刀似劍狠狠插在了她的心口:

小影,我了要去做一件大事,可能啊,會有點危險,不過你別擔心啊,我還沒有娶你了,不會死的……對了,我曾經對你說的那三個字,其實不是「保護我」而是,我愛你……

我愛你!

不知為何,突然間她兩行清淚無聲落,笑容斂去。他一向不正經的,突然這麼正經是為什麼,她可以隱隱猜到。

「春竹……」

窗外,景色依舊,屋內溫度卻陡然下降不少。甚至,她臨近的窗檯,隱隱有霧氣出現。

「小姐,怎麼了?」

推開門,一股寒氣鋪面而至,春竹體內內力自動運轉卻還是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春竹臉上的笑容突然隱去,彎腰,單膝跪地,抱拳道:

「閣主,有何吩咐?」

「命其餘兩位持劍弟子來見,本閣今日要重出江湖。」

重出江湖!聽到這四字,春竹渾身一顫,看著閣主,憂道:「閣主不可,如今你神功尚未大成,若是重出江湖,勢必被太白宗壓了一頭啊!」

「你敢違令?」

「不、不敢……」感受到渾身越加難受的寒意,春竹渾身內力已經無計無事。

「小……閣主。」屋門前,又一弟子來到,本欲叫小姐,可看到屋內漸漸結霜的場景,忙轉口。

「何事?」小姐已經沒有了先前那份淡然,渾身透露出的寒意即使是在屋門前,她已感到一陣窒息。忙攤開雙手,露出手裡的小竹筒,道:「夏蘭姐來信。」

「夏蘭……」聽到這人的名字,小姐的表情突然一松,右手往前一伸,成爪,竹筒飛至手中。

取出竹筒內的信件,只有寥寥數字:

公子安全無憂,小姐勿要擔心。

「呼……」伴隨小姐這一口長長的氣吐出后,屋內的溫度緩緩開始回升著。

「閣、閣主……」

「你先起來吧!」

「那重出江湖的事?」春竹不知道信上的內容是什麼,可感受到周圍窒息的感覺突然消失,顯然小姐已經收起了自己的氣勢。

「幫我打掃密室,我要閉關;含辭訣不突破,肆不出關。」

「是。」

春竹臉上充滿了喜意,顯然,閣主已經收回了先前的命令。當然,春竹也明白閣主此舉是因為什麼,含辭訣突破日,便是他們重出江湖時。

風,吹在臉上帶著濕意。看著眼前這兩個穿的破破爛爛的人,聶族長卻是滿臉的高興。

「族長,我承認我目前這番模樣有著別緻的美,但外面這風著實冷,要不,你還是幫我準備兩桶熱水?」

「何止兩桶,你就是要八桶、十桶我都有。」聶族長的眼角不由得有些濕潤,看著兩個活生生的人,心裡的興奮不可言語。

「爺爺……」聶箐箐的衣服是包裹住全身的,還得多虧了邵亭的外套,以至於邵亭此時赤膊站著冷風中,瑟瑟發抖。

看著躺在自己懷裡哭泣的丫頭,聶族長的聲音也不得哽咽:「好、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看到爺孫這一幕,邵亭忍住冷意,沒有打攪他們。

「阿……嚏……」

可惜,身體不由心……

泡在熱水裡,邵亭渾身有種說不出來的舒坦。他可是好久都沒有洗過這麼舒服的熱水澡了,那困水潭裡的水可是讓他「受苦不淺」。

「真不知道山水老人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邵亭將頭泡在黃桶里,腦海里憶起了自己與聶箐箐逃出地底時的場景。不知何故,在邵亭關上石門的剎那,地底突然出現劇烈顫抖,石洞崩塌,所有記錄的東西,頃刻,化作煙雲。

莫不是,這是山水老人故意而為之的?

邵亭猛得將頭竄出水面,反應了過來。結合先前那化作石灰的石壁,邵亭不得不信這是山水老人故意而為。

「真是個怪人,不但設計複雜,連功法也只傳給一人。」

想通了這一節的邵亭,嘭的一聲又將頭扎進了水裡。

「吱呀」房門打開,可泡在水裡的邵亭卻沒有聽見。噗的一聲,邵亭突然竄出水面,可剛竄出的頭卻是對上了一臉通紅的聶箐箐。

「箐箐……你怎麼進來了。」

邵亭坐到桶底,雙手捂住下身,一臉尷尬。聶箐箐看著她,也是一臉羞紅,好在困水潭裡看見他**上身也不是一次兩次。

「叩了你這麼多次門,你也不開,我就進來看看了。」聶箐箐將衣服放在他一變的凳子上,忙轉身退了出去。

看到羞得跑了的聶箐箐,邵亭輕撫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一臉賊笑。

反正,他自己又不吃虧!

聶族長對邵亭的感激不言而喻,摸著撐得不能再撐的肚子,邵亭第一次覺得自己的飯量也可以達到這樣恐怖的地步。

茶足飯飽,邵亭三人坐在聶族長的家裡。

「族長,猴子了?」

「猴子?」聶族長微微一愣,便反應了過來,回道:「你那位朋友在一個月前已經回去了。」

「一個月前?」邵亭聽后一愣,忙問道:「我們進去多長時間了?」

「兩個月半。」

兩個月半!邵亭嚇得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口裡只呼道:「完了、完了,這次指不定要被老闆娘扣工錢了,完了,完了……」

「亭哥,怎麼了?」聶箐箐看到邵亭如此著急,也急道。

邵亭看著一臉著急的聶箐箐,忙道:「箐箐,亭哥怕是要離開了,要是再晚些,指不定我家老闆娘會怎樣對我。」

「老闆娘?」聶箐箐不知道是誰,可看到如此著急的邵亭,忙道:「我和你一起去。」

「啊……好……」著急的邵亭順口道,卻又發現不對,忙搖頭:「不可以……」

「為什麼?」聶箐箐眼角含淚,她現在可捨不得離開邵亭。

「這個……因為……那個……什麼……」邵亭找不到理由,卻是看到坐在一邊聶族長,忙道:「族長,你快勸箐箐一句啊!」

聶族長卻是輕輕看了一眼一臉倔強的聶箐箐,搖搖頭:「我可勸不住。」

「不是吧……」見族長也沒轍,邵亭徹底泄了氣。

這時,族長卻是突然站起了身,看著聶箐箐問道:「箐箐,你是不是修鍊了什麼內功心法?」

這話,卻是將思緒凌亂的邵亭拉了回來,看著聶族長,心裡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問起了這話。聶箐箐卻是點點頭,沒有隱瞞承認了下來。

「嗯,觀你吞吐的氣息這功法不俗,而且屬性偏寒,好,好……」

「族長,你會武功?」邵亭依舊看不穿眼前的族長。

聶族長笑了笑,道:「你不是猜到了嘛!」

「果然。」邵亭點點頭。

聶族長也將目光看向了聶箐箐,突然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開口道:

「箐箐,隨我到祠堂去吧!」

「去祠堂?」聶箐箐不解,可看到族長那般殷切的目光,聶箐箐總覺得族長是有什麼大事情要和自己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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