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帶你逛青樓
沾滿青苔的瓦片被人輕輕一踩,青苔便淡了幾分。踩到了青苔的人卻未見摔倒,而是又往另一瓦片躍去。
回頭看到緊跟自己身後不遠的季常,邵亭不由得暗暗佩服起了對方的輕功身法。可邵亭卻萬萬沒有想到此時的季常內心所掀起的波瀾早已不知如何形容。
往生步是季常最得意的本事,是他於多次生死關頭裡所感悟出來的身法。雖然在江湖身法榜里他的往生步僅僅排在第十位,可季常自己卻是明白,若單輪速度,往生步可以擠進前五,但此時就是這可以憑速度擠進前五身法卻被眼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漸漸甩下。
對方,到底是何人、什麼來頭?一時間,季常里閃過了無數的念頭,卻又被他一一掐滅。
他還是猜測不出來!
「喂,想什麼了?」疑惑間,前方卻是傳來對方疑惑的聲音,季常此時也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何時竟停在了這屋頂上。
邵亭不斷地喘著粗氣,額頭上也是布滿了細汗。雖然他每日每夜很努力地再練習,可直到現在為止,邵亭也明白了,自己所差得的東西還是沒有辦法單靠努力彌補回來。
「恩?」季常的面色倒是如常,反倒是看到邵亭如此模樣顯得很是疑惑。
「是不是覺得奇怪?」沒有得到對方開口,邵亭先開口問道。
「恩,有點,你怎麼……」
「去那裡聊吧,聽說你身上還有好酒。」邵亭略帶深意地看著對方腰間的酒葫蘆,隨後便往自己先前所指的那處屋頂掠去。
看到離去的邵亭,季常用手緊了緊自己腰間的葫蘆,看著邵亭的背影,自語道:「這傢伙,不會是來騙我的酒喝的吧?」
想想,季常越覺得對方騙酒的可能性更大一點,一時間,看著已經在那處對著自己招手的邵亭,季常有些猶豫,自己還要不要過去?
酒葫蘆傳來的酒香讓邵亭享受般地閉上了雙眼,用鼻子去深嗅著空中散發出的酒香。
「還別說,這酒真不錯。」輕啄一口,邵亭忙開口贊道。
看到對方頗為不顧忌地「豪飲」,季常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他現在後悔為什麼自己會忍不住自己好奇跟著他來到這裡了,要是當時自己一走了之該是多好。
「來,你也喝一口。」
接過邵亭扔回來的酒葫蘆,季常明顯感到輕了不少,自己輕輕淺飲了一口后,忙抱在懷裡,捨不得拿出來了。
看到季常會有如此動作,邵亭明顯是一愣,隨後便又反應了過來,不免有些好笑:
「喂,你至於這樣不,懂不懂什麼叫今朝有酒今朝醉啊?」
「不懂、不懂……」季常的頭擺得跟撥浪鼓似的,現在打死他都不願意再將自己的酒葫蘆交給對方。
邵亭有些沒轍了,他可沒有想到季常會這麼小氣,一時間都不知道用什麼辦法可以再將那酒葫蘆給騙到手了。邵亭一沉默下來,季常反倒是有些坐不住了,看著他,好奇道: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出現先前那種情況?」
聽到季常的問話,邵亭的卻是浮上了一絲喜色,高興道:「想知道?」
「恩。」季常點點頭,他的確很好奇。
「想知道可以啊,不過,你那酒……」
「那我還是別知道了。」
「你……我……」邵亭看著眼前這個與自己年齡相差不大長得還頗為俊秀的男子,頓感無語。原來人也可以小氣到這種地步的啊!
氣悶的邵亭目光無意一瞟卻是瞧見了不遠處的一座閣樓,計上心頭。
「盜侯,不如我待會帶你去找找樂子?」
「找樂子?」季常有些疑惑,不明白有什麼樂子可以找,便又問道:「做什麼?」
「逛青樓!」邵亭說出這話也帶著激動。來這個世界這麼久了,還沒有逛過青樓了,想來自己也這麼大了,是時候把一些東西交出去了。
「啊……」
邵亭明顯注意到季常的臉色一紅,顯然是被他這番言語給嚇住了。看到他如此反應,邵亭仿似猜到了什麼,壓低了聲音在他面前問道:
「你該不會是……初哥吧?」
「誰、誰是初、初哥了……我八、八歲那年就……恩……」季常發現自己竟然一時激動就差點把自己當年的糗事給抖出來了,還好反應快,收住了。
可惜,雖然他的話充滿了緊張而且還帶著絲絲顫抖,可邵亭卻是一字不差地聽在了耳里。
「你八歲那年就咋了?」
「沒、沒什麼……」季常的臉卻又是紅了,較之先前更紅。
看到這一幕,邵亭不由得大笑起來:「喂,盜侯,你該不會八歲那年就把自己給交出去了吧,那也太小了。」
「瞎說什麼,那麼小,怎麼可能;其實,我……那個……你知道的,小屁孩他們最後都是給轟出來的……何況,那個時候我還沒錢……」
「這樣啊……」邵亭憶起先前季常聽到自己要帶他去青樓時的表現,心中仍然是有一絲疑惑,便又猜到:「你是不是從哪以後自己就對青樓有了抵觸?」
「啊……」季常的面色一抽,卻還是點點頭,說道:「當初,他們下手狠了點……」
「可憐……」邵亭搖搖頭,逛青樓都能被打出童年陰影,想來當初那群人下手應該不輕。邵亭坐到了他的旁邊,將自己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目光依舊看著那不遠處的閣樓,道:
「別怕,男人嘛就得勇敢,待會我就帶你去一洗當年的恥辱,咋們殺她個丟盔棄甲!」
「殺他們個丟盔棄甲?」季常不是小白,混跡了這麼多年什麼沒見過,微微一愣后便明白了邵亭的話是什麼意思。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一向頗為臉厚的他此時都覺得自己的功夫還是太淺了。
「不、不好吧;我其實……」
「是不是男人?」
「是!」
「那還去不去?」
「哦……去……」季常呼道,說完后卻又連忙雙手合十,口裡不斷低聲道:「天可憐見,我只是為了證明我是一個男人才答應他的,不是自願的,不是自願的啊!」
「切……」看到季常如此模樣,邵亭卻是不屑地輕笑一聲。不過,此時的他對那青樓的嚮往怕是不低於身邊的季常。想想在二十一世紀嚴打的事情在這裡居然是合法的存在,他就覺得自己熱血沸騰。
兩世為人、兩世為人的他終於還是有機會可以光明正大地嫖一次了,怎麼能不高興了!
「盜侯,你看我們待會要做這麼大的事情是不是需要慶祝一下啊?」
「我叫季常,你也別叫我盜侯了,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跟他們一樣叫我盜猴;還有,你想怎麼慶祝?」邵亭先前的一番話卻是將兩人的關係拉近了不少,季常對他的戒心也漸漸淡了下來。
「我叫邵亭……慶祝嘛,其實有酒就行了。」此時,邵亭總算是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
「這……」季常有些猶豫,這酒可是自己千辛萬苦才盜出來的,他的確捨不得。可轉念一想,對方畢竟在客棧幫助過自己,而且待會還要帶著自己去做「大事情」。權衡一番后,季常還是遞出了自己懷裡的葫蘆。
「嘿嘿……」陰謀得逞后,邵亭終於是開心地笑了起來。
已經將邵亭看做是自己朋友的季常此時也沒有多少的顧忌,再一次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對了,你先前為什麼會一副大汗淋漓的樣子。」
季常的問話讓已經舉起了酒葫蘆的邵亭緩緩又放了下來,輕輕一嘆,語氣顯得頗為無奈:「你不是已經猜出來了嘛!」
「真的是因為你的內功心法?」季常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不免覺得奇怪。
「是啊,不過這有什麼奇怪的?」邵亭反問著他,將酒葫蘆里的好酒輕飲一口,又遞給了季常。
季常接過他遞來的酒葫蘆,輕輕喝上一口,大呼道:「怎麼不奇怪,這簡直是太奇怪了。」
「哦?」邵亭看著他,很是好奇到底奇怪在哪裡?
「我見過你的劍法,雖然不敢說是當世第一,可卻足以稱得上江湖中最頂尖的一類,按理說這種劍法都會有相配的內功心法,難不成你只是學到了這劍法,沒有學到那心法?」
聽到季常說出他的疑惑,邵亭不得不佩服對方的推論,點點頭,承認道:「沒錯,我的確只是學了這劍法,而且還只是學了劍法的前面五招。」
「你哪裡得到的這劍法殘本,說不定我可以幫你找出這劍法的完本是在哪裡,也許還可以找到相應的內功心法。」季常直言,他是藏不住事的人。如果把眼前的邵亭當做朋友,那麼他便是可以為他兩肋插刀的人,說出這話完全沒有任何的窺覷之意,有的只是想要幫助邵亭。
聽了他的話,邵亭雖然一時猜不出對方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卻還是心存感激,回道:
「不用了,我學的這劍法可不是殘招;此劍法的前五招其實可以自成為一套劍法,后兩招也可以自成為一套劍法,若是習得全部七招,當世第一我想也是稱得的。」
「這麼厲害,那你為何不學?」季常更加疑惑,聽邵亭的口氣,顯然這七招他都是知道的。
「因為這後面兩招需要有內功心法相配。」
「那你就還是差內功心法了?」季常聽出了關鍵。
「如果我告訴你這內功心法我可以倒背如流了?」
「這……」季常更加不明白了,眼前的邵亭到底是為什麼不學習那可以倒背如流的內功心法了?
知道季常的心裡有疑惑,邵亭站起身,將已經空了的酒葫蘆抵還給他,目光又落到了那不遠處的閣樓。
「其實,我不學習這內功心法的原因是因為……這功法只適合女子修鍊,男子若是修鍊,會變得極為陰柔,我可不想成為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誰啊?」
「一個可以放下男子尊嚴的奇人;好了,我們先不管他了,讓哥哥帶你去那閣樓里一展風采!」
知道邵亭是不想還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季常也就順勢說道:「好,那我們走。」
「等等,現在還有一個很關鍵的事情。」這個時候,邵亭的面色突然犯難,似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怎麼了?」季常急道。
「那個……出門急,沒帶錢……」
「……」季常感到自己渾身都在輕顫,也不知是以為他這話的可惡,還是因為他說這話時的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