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眼看離江手中的劍就要刺到陳晏的面門,陳晏卻毫不反抗,離江不禁心中一喜,一定是毒藥起了作用,他嘴角一勾,沒有人能抵擋的住柴騰草的毒性,陳晏,我看你如何反擊我?
陳晏眼神淡然,不為所動,但當離江的劍與自己的身體只差一毫之分的時候,他看著離江得意的笑容,袖袍翻轉,只是用手去擋,巨大的衝擊力便沖著離江掃去。
離江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被一陣強風阻擋一般,難以前進一步,他看著近在咫尺的陳晏,猶是不甘心,右手持劍,咬著牙向前邁去,劍尖卻未向前進一毫。
此時從離江的袖口之處突然竄出來一條黑紅相間的蛇來,它吐著信子向陳晏的手腕襲去。
陳晏眼眸劃過一絲冷意,左手又施了一重力,離江便像是離弦之箭一般被甩了出去,遠遠地撞擊到後面的牆面上,最後摔了下來。
離江手中的前塵劍咣當一聲掉落在地,他捂著自己的胸口,從心口之處湧出一口鮮血,他連忙緊緊地閉住嘴,阻擋住那口鮮血。
陳晏收手,身形未變,看著離江,隨口說道:「整日里擺弄這些毒物,不怕自己命喪於此嗎?」
離江看到陳晏淡然自若的樣子,內心充滿了不可置信,不可能?這個人的內力竟到了如此地步了嗎?
據他所知,陳晏並不擅長用毒,只知道機關暗道之術,所以他才會在前面設置那麼多的毒物,他不是不怎麼會區分毒物的嗎,為何他竟是未受到拆藤草一絲的影響?
但離江表面上卻不敢泄露半分震驚,他嘴角一勾道:「只要能殺了你,不管用什麼方法,我都不會介意。」剛才陳晏手上的動作太快,他也來不及看清他是否中了蛇毒。
陳晏淡笑,隨手將原本放在自己右手的劍轉移到左手上去,離江看到他的動作,臉上面色換了又換。
玄靈山大弟子,天資聰穎,有三卓絕:醫術卓絕,武功卓絕,容貌卓絕,更為令人稱奇的是,陳晏的慣用手與常人不同,左手施劍,遠高於右手施劍。
陳晏抬眸看了一眼離江,劍尖朝下說道:「果然他們走了之後,給我們的之間的較量騰了好大的空地,再也不擔心施展不開了。」
「你還有何種招數,儘快使出來。」
離江眼眶充滿著血絲,怒視陳晏,眼神兇狠,似是要將陳晏剝皮抽骨,但心中卻不禁為下一步做打算,他不得不承認,今天的是自己太大意了,看來今日他要以自己的力量殺了他是不太可能了。
陳晏看離江只是憤怒的看著他,卻一直不出招,好笑的問道:「為何不出招?」
離江吞下嘴裡的血腥之氣,惡狠狠地說道:「你不要太囂張,就算我不能親手殺了你,我也要看你今日要如何走出這院子!」說完離江扔下一個彈丸,炸出了一片煙氣,迅速的轉身推開牆門跑了。
陳晏待煙氣散去之後才走上前,推了一下牆門,又觀察了一下這個機關,才發現這扇門與前面的那個門並不相同,這牆門只能由另一面來打開的,他也終於明白了為何離江要一直站在這個位置。
陳晏手扶著牆門,確認對面沒有絲毫動靜之後才稍微緩了一口氣,他回頭,收起劍,去找穆心轍他們匯合。
穆心轍與陳子浩他們正停在了那片充滿毒物的坑道那裡,陳子浩不時的查看柳昭昭的狀況。
穆心轍道:「我每次只能勉強帶一個人過去。」
陳子浩抱著臉色慘白的柳昭昭道:「那就讓昭昭過去。」想了一下他又搖頭說道:「不行,那邊指不定有什麼危險,先讓我過去。」
穆心轍點頭,剛要拉起陳子浩,陳子浩又怕留柳昭昭一個人在這裡更危險,嚷嚷著要換,一來二去,穆心轍已經有些不耐煩。
陳晏走了過來,陳子浩正緊緊地抱著柳昭昭不肯撒手,穆心轍抬眼看到那人,見他安然無恙,問道:「那人呢?」
陳晏道:「跑了。」
陳子浩一看自己的小叔父來了,連忙說道:「小皇叔你來的正好,你快來看看昭昭怎麼了?」
只見柳昭昭一臉慘白的臉色,被陳子浩握著的手心一直冒著汗,一臉虛弱的靠在牆面上。
陳晏蹲下來,給她把了把脈,只覺得柳昭昭的脈象十分虛弱,不時會停頓數秒,他皺著眉頭。
陳子浩緊張的看著陳晏的臉色,問道:「小皇叔,昭昭怎麼回事?」
陳晏想到剛才那隻小蛇,鬆開她的手說道:「白唇魔曼蛇。」
陳子浩疑惑:「什麼蛇?」
陳晏站起身道:「先出去再說。」
陳子浩看他凝重的神色,心也一沉。
陳晏帶著陳子浩,穆心轍帶著柳昭昭,四人從那房間沖了出去,穆心轍腳步剛踏上地面,眼神一冷說道:「我們被包圍了。」
只見從院子的四面八方沖了一群士兵,按照離江的吩咐將整個院落重重圍住。
離江站在最首端,看著從站在房間門口的陳晏,用手示意身後的士兵衝上去,一邊說道:「夜盜官府,你們四人好大的膽子!快把他們拿下!」
陳子浩莫名其妙道:「你擄走昭昭,我們將她救走,你竟恬不知恥,想要誣陷我們!」
離江看著憤怒的陳子浩,陰險的一笑。
穆心轍抽出劍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四公子,你帶著柳昭昭站在最後,我們先殺出去再說!」
士兵們提著弓箭、長槍沖了上去。
陳晏飛身上前,將站在最前端的弓箭手全部掀翻,穆心轍也沖了上去,將緊隨其後的士兵撂倒了五六個。
離江卻沒有一絲驚慌,這裡士兵這麼多,就算你是有再雄厚的內力,也總會有消耗殆盡的時候。
陳晏,我雖然不能親手殺了你,但是若是讓天下的人知道,你是死於一個無名小卒的手中,豈不更加大快人心。
事實也確實如此,前前後後包圍住陳晏與穆心轍的人越來越多,包圍圈也越來越小,陳子浩擔心的抱著柳昭昭不斷的後退。
此時已經有士兵注意到陳子浩與柳昭昭二人,他們不斷地進攻穆心轍的顧忌不到的地方,不過一會兒,就穿到了穆心轍的身後。
陳子浩想要運功將他們打退,但是卻毫無任何內力,他的內力已經被他的小皇叔封住,再也使不出任何力量了。
離江笑著自言自語道:「縱是陳晏你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顧忌所有人。」
陳子浩沒有辦法,只能用蠻力,巧勁來抵擋他們的進攻,但顯然十分吃力。
「住手!」眼看陳子浩快要抵擋不住的時候,突然一個響亮的女聲傳來。
錢華立在離江的身後,冷靜的喊道,府里的士兵聽出是二小姐的聲音,不得不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離江皺眉,這萬年沒動過的死丫頭怎麼會出來管他的閑事,他弓著背行禮道:「二小姐,這四人深夜偷偷潛入離某的院子里,想要偷李某的寶物,我正派人將他們捉住,怎麼驚擾了二小姐的動靜。」
錢華鄙視的看了一眼離江說道:「是嗎?他們偷了你什麼寶物啊?」這個離江,她根本不用想就知道他在騙人。
「是離某發現的及時,所以他們才未得手。」
錢華看向被人群包圍的那個身穿白衣的人一眼,輕描淡寫的說道:「這四人都是我的朋友,離江,你確定他們偷了你的東西嗎?」
「何況」錢華趾高氣昂的說道:「我們錢府的士兵什麼時候開始由你來管控了?」
「這……」離江皺眉,這個二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麼會認識他們?
錢華看著陳晏等人,壯著膽子說道:「好了,都給我散了吧,你們慣會大驚小怪,草木皆兵!」
所有士兵聽到她的話面面相覷,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
錢華一看,提高音量說道:「你們別忘了你們到底是誰家的士兵,到底該聽誰的話!誰是你們的組長,給我出來!」
人群之中連忙跑出來一個小組長,錢華怒目而視道:「你未聽我父親的命令,擅自出兵,若是這期間府里出了什麼事,你該當何罪!」
錢華又上前走了一步說道:「明日我要稟告爹爹,看你做的好事!」
那小組長連忙握拳行禮道:「二小姐教訓的是,屬下知罪,還望二小姐寬恕,不要告訴老爺。」
錢華一看目的已經達到,適時收手道:「既已知罪,還不快快收兵回去,想要將我爹爹吵醒,親自來問你的話嗎?!」
那小組長連忙帶著所有士兵又各歸其位去了,可憐在這裡傷的士兵,就當是吃了啞巴虧。
錢華看人都散去,終於放鬆下來,她看向陳晏,陳晏向她點了點頭。
陳子浩也未想到事情會如此發展,現在才有些後悔剛才對這個二小姐有些凶。
錢華說道:「好了,你們跟著我回去吧。」
等人跟著錢華便在離江的眼前離開了,離江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齒。
錢華,你壞我好事,給我等著!
陳晏上前說道:「謝姑娘。」
錢華看他沒事,又看了一眼柳昭昭,問道:「這就是你們來的目的?」
「是。」陳晏答道。
陳子浩慚愧的說道:「謝謝姑娘。」
錢華擺了擺手道:「沒事,我本來就像挫挫離江的銳氣了,你們也算是給了我一個機會。」
陳晏道:「改日有機會再來好好拜謝姑娘。」
錢華說道:「公子客氣了。」她看著柳昭昭說道:「這位姑娘看起來狀況不太好,要不先到我房裡休息一會兒。」
陳晏道:「謝姑娘好意,但不必了,府外還有人在等著我們,我們就先回去了。」
錢華可惜的說道:「那好吧,你們路上小心。」
陳晏點頭:「告辭。」說完他便與穆心轍架著陳子浩與柳昭昭飛走了。
錢華看著陳晏離去的背影,心裡感嘆:好一個溫潤如玉一般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