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空界

「哥哥，我叫空葉，你叫我小葉兒就好。你叫什麼呀？是那個部落的人？」空葉雙手攀在床沿，歪著小腦袋好奇地問范劍。

范劍和善笑笑，卻並未答話。如今這邊的一切都是未知，還是少說話的好。

默默感應了一下，心中立刻沉了下去。異空之門是哥哥迫不得已才會使用的手段，乃是隨機傳送到異空間逃命的迫不得已的手段。如今自己感知不到絲毫大地之力的氣息，甚至一切與地面相關的聯繫都全部消失。不曉得究竟身在何處才會出現這等異狀。

雖然身軀恢復了完整，體內卻亂作一團。骨骼幾乎沒有一塊的是完整的，經脈徹底打亂，各種不同屬性的能量錯雜地堆積在身體之中，糾葛成一團亂麻。

再細緻去看，幾乎大半個身體都是重新被這些紛亂的能量塑造出來的，根本擺脫都擺脫不了。

苦笑一聲，看來大難不死，今後的修行道路又是一片艱難。

還好還好，總算活了下來，只有活著，才有希望。

心中悚然一驚，突然想到一事。艱難抬起頭來，問道：「老丈，請問……發現我的時候，可曾見到一個……一隻純白色的小獸？」

空紀搖搖頭：「為了怕你遺失什麼物品，在你昏睡期間，我已附近數理都找過一遍。並未發現什麼純白小獸。」

隨後略作沉吟，笑道：「少年人，想不到你尚未修出智羽，就與空獸締結契約了嗎？倒是好運氣。如此說來，想必你也來自實力不弱的部落吧？可否告訴我你的姓名？」

范劍頓覺失言，苦笑道：「不瞞老丈，我至今都想不起我的名姓和來歷。」搖搖頭不想再說話，腦中滿是白靈的身影。

我沒有死，靈兒也一定是在什麼地方活著。當務之急，是趕緊恢復實力，早一天踏上尋找靈兒的路程。

「少年人，強行修鍊是不行的。要知道我們空族這些年來，還沒有憑空凝結智羽的天才。想要修出翅膀，必須藉助我們空界獨有的條件——空火！」空紀老人以為范劍沉浸在失意之中，忍不住出言提示。

「空火？」范劍聞言有些意動，頓時抬頭看向空紀。如今他體內一片狼藉，斗轉星移受其所限，根本無法發揮能力，唯獨心臟處的火焰之力尚存。

受到上次符文鍛體失敗的影響，火焰之力始終處在無色狀態之下，而經歷此次大難，心臟處竟隱隱有恢復九彩神火的徵兆，大概吸收了不少禁咒之力的緣故，心臟上覆蓋的色彩逐漸有斑斕色彩浮現。

「哈哈，連空火都不知嗎？倒是我看走了眼，估計你那空獸是意外締結的吧？這樣看來，你原來的部落估計並未搶佔到空火靈脈啊。」空紀溫和笑道，「不過沒關係，你若不介意，就留在我這裡吧。我們摩羅部落雖說地處空界邊緣，卻也是擁有一條空火靈脈的中等部落。待你身體恢復，我帶你去嘗試修行智羽。」

范劍感動地點點頭，感受得到空紀老人完全發自真誠的關心。

空界嗎？真的再次穿越了空間。范劍苦笑，這賊老天也算待自己不薄，兩次性命攸關時刻，都將自己救了回來。不過這隨機穿越的方式，真的讓他有些不能適應。

此後再過了三個月。

范劍外傷痊癒，體內的紛亂能量也梳理得差不多了。讓他有些意外的是，自己的身體因為幾乎都是能量聚集而成，雖然看似跟以前沒什麼兩樣，但他自己感覺明顯，這副軀體與從前的血肉之軀已經大為不同。

能夠順利理順紛雜的能量，也虧了與斗轉星移徹底融合的身體。進化后的同化能力真的比以前單純的協調和免疫來得強悍，原本彼此多有敵對的能量逐漸被范劍同化得變成了身體的一部分。感知外界也變得更加隨心所欲，斗轉星移的施展對象也變得更多。

更重要的是，范劍感知到了遊離在空間中的許許多多元素精靈，原本廢柴層次的魔法感知力直接烏雞變鳳凰，敏銳到隨時可以感知任何元素的程度。

或許是身體的緣故吧，只要是好事，范劍自然樂得接受。

這幾個月，范劍將所在之處的信息摸了個差不多。所謂的空界，應該是與魔法大陸相連，卻又完全獨立的一個世界。既相連，卻又完全隔絕。空界之人整體實力遠遠超過魔法大陸，對腳踏泥土的陸地人先天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也從來不會直接與陸地人接觸。

這個信息讓范劍安心不少，雖然一般空界人一生都不可能踏上大地，也沒有離開空界的能力與通道，但畢竟距離不遠，對范劍來說，希望遠大於失落。

讓范劍興奮的是，看到了提升修為的巨大希望。空界之人的力量全部在於背後的翅膀。按照空紀所說，空界人力量的層次，就是從翅膀不同來區分：

初入修行，每個空界人都身具「隱翅」，按照空界通行的功法修鍊，之後藉助空火之力鍛造身體，可修出最初級的「智羽」。實力相當於魔法大陸三十到四十級之間。

再往上的層次，叫做「靈翅」，為白色雙翼，實力相當於陸地六十級強者的程度。

更高級別的，還有「金翅」、「彩翅」、「晶翅」和「光翅」幾個等級。

據范劍所打探到的信息，「金翅」級別的強者，已經堪比陸地八十級聖者的強度。這樣的強者，往往是中小部落中族長的修為。聽說幾個大型部落的族長，實力已經突破了金翅，達到傳說中「彩翅」的高度。

至於晶翅和光翅，連空界之人也沒有見過，只聽說神秘的空界皇庭之中，空皇大人和他手下的空界中流砥柱們，才擁有那種開天闢地的巔峰力量。

這幾個月，范劍也漸漸適應了空界的生活，雖然對沒有陸地的雲朵世界沒有大地之力有些不爽，倒是跟整個部落的人打成了一片。

摩羅部落總共一千多人，大多是靈翅的水平，十六位部落長老中，已有六位突破到了金翅。在方圓數千里的積雲範圍內，已是數一數二的實力。族長空元，也是摩羅部落第一高手，已經到了金翅巔峰。幾百年來一直閉關修行，努力突破彩翅。

讓范劍比較新奇的，是遍植於積雲上的各種奇異植被。雖然沒有土壤，也沒有具體的水源，生長得卻是異常旺盛。結出來的果實顏色各異，是整個部落的食物來源。

范劍對這一點相當無奈，天天吃果子讓他口中快淡出鳥來。可是整個空族之人千百年來只靠著各種雲果為食，范劍徒無奈何。空獸偶爾出現，皆被當成珍寶一般對待，被說吃，無數人爭著想要與其簽訂契約，乃是族人驕傲炫耀的資本，根本輪不到范劍打歪主意。

而范劍也以「空劍」的名號成為了空紀老人家裡的一份子。

又過了半月左右，范劍體內的能量終於徹底疏導完畢。推開門走出房間，范劍撓撓腦袋，終於還是忍不住走進了空紀的房間。

空紀從打坐中睜開眼，溫和笑道：「劍兒，身體痊癒了？」

點點頭，范劍很自然地在空紀面前坐下，問道：「爺爺，我們空族人不是擅長精神類攻擊法術嗎？為何這些日子來從未見到有人使用？」

因為感激空紀老人的真心相待，范劍早就親昵的隨同空葉一樣稱呼。

空紀略感詫異地盯著范劍看了片刻，搖頭道：「劍兒，是不是想起來什麼？你所說的精神類法術使用者，不過是我們空界為了方便與陸地人溝通而收買培養起來的一些傀儡罷了。他們生活在空界最底層的一座雲島之上，其實已不算空界真正的範圍。藉助特殊通道，他們可與陸地人溝通，方便我們掌握陸地人的動向。你怎會想起這個信息？」

范劍頓時瞭然，原來將自己吹噓得天下老子第一的秦空等人，不過是空界的看門狗而已。當初牛皮吹得那麼響，真相竟是這般不堪。

「正好，既然你來了，索性今日就傳你修鍊法門。」

空紀正視范劍，緩緩道：「劍兒，既然你修鍊出了岔子，導致記憶損傷。我就將空族通行的修鍊法門重新傳授於你。這篇功法名為《空力凝神》，乃所有空族人皆須修鍊的入門功法。能夠修鍊成功，便可以成為部落中的武者之一，負責守護部落。萬一不能成功……劍兒，你也不要灰心喪氣。雖說以後只能從事種植雲果的勞作，起碼也衣食無憂。」

范劍知道空紀依舊認為自己的傷勢是強行修鍊翅膀失敗所制，很顯然並不十分看好自己。當下微笑道：「爺爺，我曉得分寸，不會再蠻幹的，您不必擔憂。」

空紀點點頭，伸指點在范劍額頭，隨後一段新奇特異的法訣進入范劍腦中。

看范劍閉目消化，空紀輕輕收回手指，揮手一團雲朵將其輕柔地包裹起來，遮蔽了外面的嘈雜聲音。

攫取空界獨有的空力，凝結於背後，形成空力實體，展翅翱翔寰宇。范劍越看心中越是興奮，蟄伏於體內的天心篇和造化篇心法驀地蠢蠢欲動，彷彿找到了饞涎許久的絕世美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