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外出
「經你提示，我倒是疏忽了煉丹術。可惜幾味藥材不好湊，精靈之森也只能再找機會了。」范劍有些遺憾道，隨即潛心盤坐，認真領會腦中的「萬花」之法。
如今算起來，真正的攻擊手段，也唯有有效利用空火的空族絕技了。
根據「萬花」所述，最艱難的一步是獲得空火的認可。這一點范劍直接略了過去，如今虛實之火在手，乃是真真正正號令萬火的至尊，根本無須費心。
至於壓縮空火之法，在范劍看來，略有些繁瑣。先引空火入體，將空火沿周身經脈行走數遭，待身體適應之後，再全力壓縮至背後翅膀中，借翅膀中龐大的空力將空火壓縮成點。以此往複，乃是個極其繁瑣的過程。
搖搖頭，以自己身體的條件，根本無需如此。心臟的火苗本身就是壓縮到了極致，那十劫雷龍不知做了什麼手段，將虛實之火的本體反覆壓縮了不知幾百上千次，才最終化作了胸口處的這朵細小火苗。
加上裡面恣意游曳的九劫雷龍，為身體提供著源源不絕的天罰之力，凝結壓縮火焰算得上十分輕鬆的事情。
正待驗證鐫刻了「天火神紋」和「天雷神紋」的身體有了怎樣的提升，門外卻響起了叩叩的敲門聲。
「劍哥哥，該去採集空火了。」空葉稚嫩的聲音傳來。
這麼早？范劍暗嘆一聲，只好暫停對身體的探究，起身打開門。
空葉一蹦一跳地進來，身上掛了十來個手臂粗細的瓶子，晃得叮噹作響，小臉紅撲撲煞是可愛。也不多話，麻利地爬上范劍胳膊，雙臂摟住范劍脖頸，撒嬌地在他臉上蹭蹭，脆生道：
「劍哥哥，爺爺醉酒了，咱們兩個去吧。」
「小葉兒，你不睡覺呀？這麼早就起床可不利於身體發育哦。」范劍拍拍空葉腦袋，寵溺道。
「凌晨前空火是最溫和的，尤其野外的叢生空火。這時候採集的話，不會被反抗呢。」空葉忽閃大眼睛道。
「既然你準備好了，那就走吧。」范劍抱著小葉兒，張開雙翼，衝天而起。
第一次靠翅膀飛在天空，仰觀浩蕩天際，俯察波瀾起伏的無邊積雲，范劍心情大暢，有一種天地任我遨遊的豪放曠達。背後的靈翅絲毫沒有桎梏累贅之感，反而靈巧得如同臂使。
早起勞作的族人不少，看范劍兩人飛來，皆露出善意的微笑。范劍哈哈大笑，力量鼓盪，背後靈翅金光大熾，瞬間加快速度，一時間疾若閃電，將眾族人遠遠甩到後面。
一口氣飛了近百里，遠遠離開了部落的範圍，范劍才降下速度。
隨後的採集空火，完全是范劍一人的事情。因為野生空火遍及各處，數量都甚是稀少，有時採集數次也裝不滿一瓶。范劍只好展開虛影神步，配合著雙翅，在各處散落點倏忽來去，看得空葉目瞪口呆之餘忍不住驚喜大叫。這樣的效率，比爺爺慢騰騰採集高了不知多少倍。
片刻后，兩人再次飛天而起，朝更遠處掠去。
小葉兒趴在范劍背上，手裡握著一個羅盤狀的東西，指針隨著兩人移動而不斷變換指示的方向。
「劍哥哥，西北方，快快！好大一片野生空火。」
范劍精神一振，立刻朝西北方飛去，未過多久，便遠遠看到一片灌木叢生的積雲丘陵處，一片隱約的輪廓聚集在低洼處，好似沉睡了一樣，水面般輕輕上下起伏。
「好大一片野生空火，發了發了！」空葉興奮地低聲道，「這次定能裝滿所有空火瓶，得到一大筆貢獻。」
兩人剛剛落下身形取出空火瓶，另一側突然風聲大作，十幾個身影呼嘯飛來，皆是白色靈翅的修為。
看對方氣勢洶洶的樣子，范劍眼神微眯，霎時將翅膀的金氣隱了下去。
來者皆跟著一隻松鼠般大小的空獸，鼻子翕動，似對空火極為敏感。
空葉緊張地摟住范劍脖頸，耳語道：「不好了劍哥哥，是仟桑族！他們擅長培養尋火空獸，專門在外面搶奪野生空火，野蠻得很。每次與他們相遇，我們摩羅的族人都要吃虧。」
十幾個仟桑族人果然蠻橫，根本看都不看范劍兩人，皆哈哈大笑著取出空火瓶，就要前去收集。落在後面明顯是首領的一個年輕人鄙夷地瞧著范劍，滿是輕蔑的神情。
范劍眉毛一挑，臉上蕩漾起陽光般燦爛的笑容。胳膊朝背後一伸，將空葉披掛的空火瓶全部扯到手中，同樣大步流星走向沉眠的空火。
仟桑族方向立刻傳來陣陣不屑的嗤笑，最前方一個尖嘴猴腮的族人冷笑一聲，挖苦道：「摩羅，摩羅，真是越來越『沒落』了，居然派兩個娃娃出來搜集空火。這是明擺著要我們欺負嗎？」
此話頓時引來一片笑聲，更有人嘲笑道：「娃娃們，要不要爺爺們可憐你們一下，留幾星火種讓你們帶回去？」
「哈哈，對啊，告訴你們家大人，別整日跟縮頭烏龜似的，守著那片火脈不敢出來。小心連火脈都受不住了。」
各種諷刺挖苦肆無忌憚地宣洩過來，洋洋得意中也帶了濃濃的嫉妒。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嗎？范劍微微一笑，將空火瓶一隻只重新捆綁在繩索上，輕蔑道：「一群只曉得逞口舌之利的弱智，你們繼續噴，爺爺走了。」
「慢著！」之前首領模樣的年輕人驀地大喝，緩緩走前幾步，眸子冷冷盯著范劍，略帶忌憚地陰沉道，「想不到本少爺竟看走了眼。閣下深藏不露，竟然片刻就將所有空火收了個一乾二淨。」
「啊！」這時候眾手下才驚覺眼前已是鴻飛杳杳，方才大片的空火竟轉瞬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怎麼可能！就算我們十幾人合力，恐怕也要一個時辰才能收取完。」
「那兩個小子定有古怪！」
「少族長，一定要捉住他們，審問原因。」
切！范劍甩個中指，懶得理會他們。將空葉放到後背，展翅飛上天空。
「哪裡走！」
仟桑族眾人哪容得范劍兩人離開，紛紛展翅飛空攔截，將兩人團團圍在了中央。氣勢洶洶的樣子，渾似家中遭賊圍堵小偷的模樣，一個個咄咄逼人，大咧咧靠近范劍。
「小子，識相的將空火瓶交出來，免受皮肉之苦。」
「對，還要交出你收取空火的方法。」
范劍拍拍駭得發抖的空葉，淡然一笑：「憑什麼？」
「憑我們人多勢眾，憑我們仟桑族強過摩羅，憑我空輝是仟桑少族長而你不過是個掙扎在生存邊緣的窮小子。這些夠了嗎？」仟桑族少族長分開眾人，緩緩飛到范劍身邊，居高臨下蔑視著兩人，語氣中滿是高高在上的架勢，好像忤逆他的意志就是大逆不道的罪過。
「胡說！才不是，我劍哥哥他……」空葉小臉氣得通紅，張口就反駁。
呼！
不待他說完，一個仟桑族人突然抬腳踢了過來，喝道：「臭小鬼，哪有你說話的份！」
范劍臉色驟變，眼中陡然射出寒光。竟敢對幼童隨意出手，已經觸及了他容忍的底線。霍地張開雙翼，身體化作雷光，倏然消失。
眾人眼前一花，待看清楚，范劍已經單手掐住出手之人的脖子，熊熊九彩之火從身上翻騰搖曳，眸子里怒意凜然。
這是什麼火？仟桑族眾人大驚失色，恐怖的火氣帶著無可匹敵的霸氣威勢，將他們逼得不住後退。被箍住脖子的仟桑族人劇烈掙扎慘叫，片刻就不再動彈。
隨手丟下去，彷彿扔了件無所謂的垃圾。范劍鄙夷地看著仟桑眾人，冷冷道：「恃強凌弱，欺善怕惡，盛氣凌人，不辨是非，惡言相向，濫殺無辜！仟桑族？我呸！」
「混賬！竟敢傷我仟桑族人，辱我仟桑尊嚴！給我活捉那小子，審出收集控火之法，再將他開膛破肚，扔到摩羅族門之前！」空輝頓時暴怒，厲聲呵斥。
眾仟桑族人立刻齊齊出手，靈翅中紛紛空火暴漲，陣陣龐大的空力波動攪動得四周一片混亂。
空火霎時連成一片，將上下左右所有方向全部籠罩。仟桑族眾人一步步收縮包圍圈，打算將兩人活捉在裡面。
「幼稚！」范劍撓撓耳朵，「這就是所謂強大的部落？真讓人掃興，還以為能見識什麼高大上的招數。」
說罷將體內虛實之火的威勢稍微散發出了一絲到外面。
蓬！蓬！蓬！
隨著不斷意外的驚呼聲，仟桑族眾人發出的空火彷彿遇到了什麼恐怖天敵一般，紛紛爆碎湮滅。剩餘的空火也逃命似的鑽回翅膀之中，任憑他們再三調用，也無法指揮得動任何一絲空火。
恐懼在仟桑眾人中迅速蔓延，眾人看范劍的目光帶著無法理解的驚嚇，皆不知道該不該繼續上前，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空輝。
「劍哥哥好棒，劍哥哥加油！打跑這些壞蛋！」小葉兒興奮地小臉通紅，舉起一支白嫩的胳膊拚命揮舞吶喊。
「一群廢物！」空輝怒罵，「都給我滾開！」
一群人如蒙大赦，立刻心驚肉跳地飛到了遠處。臉上明暗不定，心裡皆有些不明白，為何看似不起眼的一個少年，竟會散發出讓他們差點忍不住叩頭膜拜的威勢。
空輝緩緩舒展自己的靈翅，一根根微微抖動，潔白的翎羽逐漸冒出絲絲火焰的輪廓。
冷冷道：「旁門左道終究比不過實實在在的力量。小子，你很幸運。就讓你嘗嘗我仟桑族的鎮族絕學——『空牢術』！就算死，你也值得榮耀了！」
范劍精神一振，將虛實之火的威勢收回了體內，展顏笑道：「盼什麼來什麼，少年，我很欣賞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