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剎那永恆
曾經有位大能學士說過，千年道韻以上的道果，就可以造就一尊道宗強者出來。
這絕非是妄言，而是經過了無數個鮮明例子的印證。
只要將道果中的道法全部參悟，就可以吸收掉道果中本身所有的道韻，然後成為自己的道行。
也就是說，千年道韻以上的道果，就能賜予修行者千年的道行！
當然，前提是要將道果中蘊含的道法全部參悟，雖說非常困難，但對無數修行者來說，這必然是一條修行捷徑。
凌寒此前正是參悟出了些許青帝枯榮術中的奧秘，將其中的道韻化為了自身的道行，這才一舉跨入了道王之境。
所以，青帝道果的價值，足以讓世人瘋狂。
「真的是青帝道果，傳聞之中，這是上古五帝傳承下來的大道之法，闡述生死奧秘，厲害非凡。」道場外，許多挑戰者眼神火熱的看著凌寒手中的青帝道果。
世間有一道果榜，任何道果出世，都會出現在道果榜之中，這青帝道果也是如此，被記錄在道果地榜上面。
對道果地榜有研究的人，早早就將青帝道果的威能調查得一清二楚。
「冰霜道館據說是前不久才開設的，館主是一個非常年輕的修行者，以青帝道果來舉行鬥法懸賞，當真是不小的手筆啊！」
「這還不算什麼，聽聞冰霜道館的館主自創分身流派，親手斬殺了雷霆道館的第一天才雷玉生，要知道雷玉生背景雄渾，有雷家撐腰，母親又是出自夏氏龍門，這個叫凌天的年輕人可謂是膽大包天。」
「你們大約還不知道，凌天是武天依親自選擇的道侶，武天依是什麼人？就連武神都誇讚的武道天才，凌天有玄武族作為後台，雷家也算不得什麼，而且那玄武城的夏氏龍門，也不過是旁系分支而已，即便他們兩家聯手，也不敢和玄武族叫板。」
「說的也是，反正上面是神仙打架，我們在下面看看就好，這場鬥法懸賞，估計是有熱鬧看了。」
冰霜道館大開門戶，雖地處偏僻，依舊吸引了很多圍觀的群眾。
「一群賤民，都給我滾開！」就在這時，一個極不和諧的聲音蠻橫霸道的叫囂起來，是雷霸天，他帶著一群人強行插入進來，前面的人被他粗魯的扔了出去。
「啊！」
就見一個眉清目秀的女孩倒在了地上，額頭重重撞在地上，滲出了血跡。
「小秀姐姐！」
一群孩子連忙圍了上去，連忙把她扶起來，雷霸天口中的賤民，說的就是冰霜道館旁邊山區里的人。
唐小秀捂著額頭站了起來，她聽說今天凌寒舉行鬥法懸賞，特地跑過來給他加油，山區里的孩子喜歡湊熱鬧，也跟著來了。
「賤民就應該在山裡好好待著，像奴隸一樣幹活，然後苟延殘喘的活著。」雷霸天頤指氣使道：「一個不入流的道館，連這些垃圾都放進來，果然是上不得什麼檯面。」
唐小秀和一群孩子哪裡敢面對雷霸天這樣的一館之主，低著頭不敢說話，雷霸天就是殺了他們，也沒有人會說什麼，當然，那是以前，現在有凌寒在這裡，就不可能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凌寒一個閃身，出現在唐小秀的面前，他單手一點，唐小秀的生命氣機迅速煥發，眨眼間額頭上的傷口便恢復如初。
凌寒沒有看雷霸天一眼，而是對著眾人說道：「來了一條咬人的瘋狗，真是給大家添麻煩了，為免瘋狗亂咬傷人，我給各位來一場關門打狗。」
噗嗤。
洛小雨忍不住笑了起來，凌寒這話太毒了，相較於雷霸天的粗魯蠻橫，卻是讓人有些忍俊不禁。
道場周圍，很多鬥法名流知道凌寒與雷霆道館有很大仇怨，雷霸天一來，火藥味十足，蠻橫霸道，目中無人。
而凌寒更是直接還以顏色，將雷霸天視作瘋狗，連關門大狗這話都說了出來。
雷霸天性子火爆，哪裡忍受得了這般的侮辱挑釁，他怒極反笑道：「你舉行鬥法懸賞，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說著，他跳上道場，第一個挑戰凌寒。
凌寒自是樂於見到雷霸天來送死，鬥法挑戰，不論生死，雷霸天明擺著是報復來的，這一場鬥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對於凌寒來說，雷霸天雖然是雷霆道館的館主，但他終究只是為別人賣命的走狗，不足為慮。
而且就算殺了他，也不會解決得了問題，反而會將問題更加激烈。
雷霸天儘管有著七八十年的道行，卻也是顯得沒有什麼威脅，他的天賦一般，僅僅是靠著經年累月的修鍊和大量的資源堆砌出來的實力。
他已經四十來歲，沒有多少上升的空間，可以說到達聚靈境就是他一生的極限，除非是獲得莫大機緣，才有可能突破瓶頸。
凌寒走上道場，眼神平靜，他對戰雷霸天，把他打敗的話，也能打消掉下面很多挑戰者的念想。
一個七八十年道行的道王，都不是凌寒的對手，那麼許多不如雷霸天的人，就自然不會去自取其辱，如此就省了他很多事情。
道王之境，號稱一方王者，然而真正的王者少之又少，因為大多數道王，缺少了一種王者之威。
就像武天依這樣的武道強者，她早就達到了道王級別的道行，氣勢衝天，威嚴深重，這便是王者之威。
道王之威，因人而異，凌寒成就道王之後，自有一股王者威壓。
當下面的人看到凌寒和雷霸天都釋放出強烈的威壓，紛紛吃驚起來，在他們之前得到的信息中，凌寒只是有著道師的道行而已，然而現在，竟然已是道王！
道王和道師的差距很大，道王一出手，便可展現出道法之意境，武道之氣勢，這是道王之下的人所不具備的威勢。
鬥法一道，道法講究意境，武道注重氣勢，缺少了這種威勢，威力都要大打折扣。
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一般的人和武天依交手，僅僅是受到她的武道氣勢壓迫，都能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威勢。
「有意思，道法意境和武道氣勢的較量，就看誰的道王之威更勝一籌。」一群鬥法名流在下面議論起來。
「雷霸天的武道氣勢如狂獅，狂暴霸道，以勢壓人，只要被他掌握了主動了，那麼雷霸天就會得勢不饒人，步步緊逼。」
「隔著這麼遠，都能感到雷霸天的狂暴霸道，他這武道氣勢釋放出來，尋常的道師，怕是直接要被嚇破了膽。」
「不過你們看凌天，居然絲毫沒有受到雷霸天的威勢影響！」
「嗯！他的道法意境很奇妙，看不出任何門道！」
「難道沒有意境？還是說只是我們沒有察覺到？如果是後者那就非常恐怖了！」
武道氣勢和道法意境不同，武道氣勢是可以很直觀的感受到，而道法意境需要以神識來感知，若是感知不到，那就十分兇險了，因為會在不知不覺陷入進意境中無法自拔。
凌寒和雷霸天都沒有動手，選擇了意境與氣勢的碰撞。
雷霸天的武道氣勢，狂暴逼人，霸道蠻橫，不講任何道理，面對這樣的武道氣勢，就如同看到許多發狂的野獸朝著自己撲了過來一樣。
若是意志不堅定的人，直接會被壓迫得肝膽欲裂，更甚者會魂飛魄散。
但凌寒竟是直接無視了雷霸天的威勢壓迫，他此時精氣神合一，不動如山。
事實上，凌寒剛剛成就道王，道法意境還不完善，他以戰養戰，在戰鬥中凝聚自己的道法意境。
他心有所悟，意境勃發，只見得整個道場突然靜止不動，彷彿一切都凝固住了，剎那永恆，一剎那之間，定格永恆。
凌寒驀然想起了他曾經第一次全力施展偷天換日的時候，睜眼花開，閉眼花謝，一切存於剎那永恆。
「原來我的冰霜之道，缺少就是這一重意境，剎那的凍結，永恆的冰封，永恆是由無數個剎那所組成的。」
凌寒猛然醒悟，剎那永恆是偷天換日的真諦，同樣，剎那永恆亦是冰霜之道的意境。
這是屬於他自身獨有的天賦。
為什麼偷天換日可以顛倒乾坤，偷龍換鳳？便是因為他將無數剎那定格在永恆，令一切靜止，只有自己冷眼旁觀。
而他的冰霜之道，也有異曲同工之妙，剎那之間的凍結，造就了永恆的冰封。
偷天換日和冰霜之道，都是凌寒自己開闢的道路，他沒有參照大日月術，因為走上前人走過的道路，永遠無法超越自身。
在這一刻，凌寒參悟出了剎那永恆的意境，在無聲無息間，道場之內，陷入了死寂的靜止，無數剎那的瞬間，定格在了永恆的那一刻。
在場下所有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雷霸天突然呆若木雞，好似中了定身術一樣，一動不動。
不過雷霸天到底有著聚靈一變的實力，他福至心靈，感受到了莫大危險，猛然間如困獸般瘋狂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