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冠禮之日
得虧的我發現的早,床上也只是被褥著了一點點而已,嬴政看著燒焦的被子,說道:「看來今晚咱倆得睡一個床上了,我沒地方睡了。」
我翻了個白眼,他也真是夠可以的,把燭台直接放在床上,不著火才怪,虧的他還是秦國大王呢,這點常識都不知道。
「還睡什麼覺啊,馬上就天亮了。」我說道。
「還有一個多時辰呢,距離天亮還早著呢,哈……」嬴政打了個哈欠說道。
「好吧好吧,咱倆去正殿躺會。」我無奈的說道,其實自己也有些累了,很久沒有熬過夜。
……
我枕著嬴政的胳膊,躺在他懷裡,「你就不問問我孩子怎麼樣了嗎?」我問道。
「不想問。」
「額?」我疑惑,不過,沒有再多問,畢竟這個孩子從一出生就跟他是敵對的,他不關心孩子的死活,也能理解。
「睡覺吧,就讓我這樣抱著你。」嬴政在秦影的臉色蹭了蹭,緊緊的抱住秦影。
雖說明天他志在必得,可是也不能有萬全的把握說自己就一定能贏,只怕萬一,如果失敗,他也活不了。
所以,他才在今晚向秦影求婚,也要在這最後一晚與她共眠。
……
我不知何時已經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嬴政也不知何蹤,今天是他冠禮之日,歷史上他今日也沒有什麼危險,我暫且先不關心他,我得趕快去驛館找呂不韋要人。
我匆匆忙忙的洗漱好,整理好衣服,梳理好頭髮,正當我出門的時候,初雪端著飯菜進了房間。
初雪見秦影著急出宮,便緊忙說道:「影美人,大王說了,讓您用過早膳再去。」
「我有急事,先不吃了,一會了再說。」我焦急的說道,現在可不是吃飯的時候,本來就起的遲了,見不到呂不韋我怎麼找凡兒?
「還請影美人用過早膳了再去。」初雪低著頭,雙手端著食盒盤子,遞到了我的眼前,說道。
「我真有急事。」我再次不耐煩的說道。
「要不影美人喝口粥再去?」初雪繼續堅持。
我瞅了瞅食盒上的一小碗白粥,也就幾口而已,於是我端起粥碗,用勺子呼啦呼啦,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本就不多,吃了幾口便見底了。我拿起碗,沖著初雪說道:「看吧,這下可以了吧。我能走了吧。」
初雪接過空碗,沒有說話。
我喝完粥,便出了寢宮的門,剛下了兩個台階,就覺得頭一陣眩暈,眼前一片漆黑,雙腿一軟,便不省人事了。
初雪見影美人藥效已經發作,便趕忙上前扶住,連忙道歉的說道:「影美人,您別怪我,是大王讓我這麼做的,也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
初雪叫來寢宮的侍衛,來到寢宮后,正殿卧室里,初雪在床頭按了一下床頭的雕花,靠床的牆便打開了,初雪吩咐侍衛把秦影抬進密室。
這個密室也就只有秦王身邊信任的人知道,密室不大,設計的跟卧室差不多,有床,有桌子,密室里唯一的好處就是有一個通往宮外的通道,這是嬴政為了以防萬一所開挖的。
嬴政本打算把密室告訴秦影的,就是為了以防冠禮政亂如果他失敗的話,秦影也能從密室逃脫。可是知道了秦影要自己去跳祭祀舞的時候,就改變了主意,只能讓她昏迷,在她不省人事的情況下,抬進密室,如果冠禮大勝,他便再向她解釋。
秦影被侍衛放好在床上,侍衛走後,初雪關好密室的門,密室里已經準備了一些吃食和錢財,都是嬴政為了以防萬一而準備的。
初雪就在密室里等著秦影醒來,大王告訴她,藥效也就能維持到冠禮開始沒多久,讓她遲些再讓秦影服用,可是她沒想到影美人這次比平常起的有些早,她現在擔心冠禮還沒開始,影美人就醒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向影美人解釋。
初雪無奈的坐在床邊,頭靠在床頭上,愁眉苦臉的看著秦影,擔心著影美人醒來該怎麼應付。
冠禮在蘄年宮如期舉行,百官身著玄色袍服,頭戴發冠,穿戴整齊的來到了祭祀台,車馬駢闐,儀仗齊整,場面十分壯觀。
嬴政身穿袀玄冕服,在司禮官的指引下,先是在先祖的排位前跪拜,而後又站在祭祀台上,祈求上天,祈禱上天賜福秦國。
隨後,悲壯的樂聲想起,舞女身穿玄衣,在樂聲下偏偏起舞,而中間領舞的本是秦影,只不過,嬴政為了護秦影周全,便把跳祭祀舞的舞女換了,換成了本身教授她們習舞的舞女。
如果秦影知道,估計會覺得好笑吧,她和胡倩,本就因祭祀舞而來,胡倩為了跳祭祀舞害她中毒,最後上吊自殺,而她跳祭祀舞本是因為嬴政濫殺無辜,為了安慰那些亡魂而學。
可是到了最後時刻,她們兩個誰也沒有如願,估計此時最矛盾的就是站在中間領舞的舞女了。
嬴政此時的心思還是在擔心秦影,怕她醒來找到這裡,蘄年宮宮裡已經埋伏了三千精兵,他不敢保證能護她周全,畢竟劍不長眼。
祭祀舞過後,嬴政鄭重的從禮儀官手中接過只有成年男子才可以佩戴的長劍。
嬴政雙手捧起長劍,此刻,他便是真正的秦國之主,大秦帝王。
群臣,侍衛,雜役,宮人跪拜稱賀:「恭祝我王萬壽無疆。」
嬴政意氣風發,威風凜凜的站在高台之上,他知道,時候到了,接下來便是一場惡戰了。
就在此時,彭的一聲,宮門大開,廖毐的士兵突襲了過來。大喊著:「殺呀……」
嬴政嘴角微微一笑,他算的還真是准。
嬴政臨危不懼的拔出長劍,高喊道:「射箭!」
只聽一聲令下,蘄年宮四周房頂上,突然冒出了很多拿著羽箭的射手,隨後便亂箭齊發的射向剛剛沖入宮門的廖毐士兵。
手無寸鐵的宮人雜役,見此情形,都抱頭鼠竄,能躲就躲,廖毐的士兵在亂箭下已經損失很多,箭雨停止后,四周宮門內突然出現穿著鎧甲,全副武裝的士兵,此時的蘄年宮已經硝煙四起了。
這些士兵都是訓練有素的戰場老手,是嬴政專門讓蒙毅將軍帶來的,這些士兵以一敵十也毫不費力。
呂不韋就站在嬴政身邊,嬴政看著呂不韋面色微恙,便問道:「仲父,您舉得這個場面如何?」
呂不韋沒有說話,看了一眼嬴政,此時的嬴政已經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了,當年,他還是一個只有十三歲的小孩子,而此時,已經是一個運籌帷幄,少年老成的帝王了。
可是他還是不甘心屈居於嬴政之下,咸陽,咸陽現在已經在他手裡了。
嬴政知道呂不韋在想著咸陽的事情,他現在也有些擔心,因為他不知道呂不韋的實力到底有多大,他已經通知了華陽太后,只要華陽太后和蒙毅王奮配合好,呂不韋這次想要翻身就再也不可能了。
「仲父,要不要我們坐在屋裡喝喝茶,看看今天是誰輸誰贏?」嬴政說道。
呂不韋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看似臨危不懼,其實心裡已經忐忑不安了。
兩人坐在正殿,茶水也早就備好,嬴政把一切都準備的妥當。現在,他在等待,等著王奮的捷報,這樣,他就能對付呂不韋了。
呂不韋此時根本喝不下去一口茶,屋外兵刃之聲,嘶喊之聲,擾的他不得清凈,心慌意亂。
嬴政知道呂不韋已經坐不住了,為了這一日,他足足等了七年之久,現在看著呂不韋焦急的樣子,他在心裡暗笑,仲父啊,仲父,你還真當我是十幾歲的小孩子?
現在的場景見到了吧,估計現在咸陽王宮也是這個樣子,這次,我們就再對弈一次,看看是我為棋子還是你為棋子。
不多時,李公公進入殿內,在嬴政的耳邊說道:「咸陽大勝,呂氏一家已伏。」
嬴政聽完李公公的話,瞬間嚴肅起來,吼道:「來人。」
「諾。」
「把亂臣賊子宰相呂不韋綁起來!」
呂不韋手裡端著茶杯,正準備喝口茶,聽了嬴政這一聲吼道,手一軟,茶杯便跌落在玄衣之上,茶水四濺。
「大王這是何意?」呂不韋問道。
「咸陽大勝,呂氏一家已伏,現在就差你了,呂不韋!」
呂不韋聽後身子一軟,癱坐在墊子上,怎麼會,怎麼會輸了呢?
華陽太后,一定是華陽太后,華陽太后明明說過會幫他的,呵呵,真是可笑,他真是太傻了,華陽太后怎麼會幫助一個外姓的人。
這次輸的徹徹底底。
「大王,逆賊廖毐已抓,其餘叛軍已伏,此次,我們大獲全勝!」蒙毅將軍進來稟報道。
「其他的大臣呢?」嬴政問道。
「該殺的殺,該留的留,已經按照大王的吩咐去辦了。」
「好!呂不韋廖毐,押入大牢,其餘叛軍招降的留下,剩餘的全部殺死!」
「諾。」蒙毅點頭回答。
呂不韋被帶走了,嬴政坐在正殿,看向宮外血流成河的景象,其實,他也不想這樣,可是如果不這樣,他怎能守護秦影周全。只有穩坐大王之位,才能時刻守護她。
……
此刻的雍城行宮寢宮密室里,則是另一番景象。
「影美人,您再等一等,大王說了,等他來了才能放您出去。」初雪跪在地上祈求著。
我拿出腎上腺素的針管,對準自己的頸動脈,嚇唬初雪,讓她放我出去。我就喝了一碗粥,醒來卻躺在這裡,這密不透風的密室里,最讓我生氣的是,竟然是嬴政下藥把我弄暈的。
我現在也顧不上他把我弄暈這件事情了,我得去找呂不韋要孩子呀。凡兒還在呂不韋手上呢,我不能讓呂不韋把一個三個月大的孩子推上王位。
「你快放我出去,你要是不放我出去,我就毒死自己,初雪,你可是知道的,我死了,大王一生氣,你們都要陪葬。」
「影美人,您放過奴婢吧,您就再等一等,就等一會。」初雪依舊跪在那裡祈求道。
「初雪,我求你了,放我出去吧。」硬的不行我來軟的,反正,我得出去。
正當我求著初雪發給我出去的時候,石門突然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