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繼續隱蔽
儘管李子筠所在的位置,就在陣地的側後方向不過幾十米的距離。但這幾十米的距離,依舊讓李子元走的相當困難。就在李子元深一腳、淺一腳的趕到李子筠身邊的時候,他已經滿頭大汗。
看著氣喘吁吁的李子元,還有懷中抱著的那個郭小山,李子筠不由的一愣。連忙在那邊警戒的劉連明的幫助之下,將郭小山接了過來。當李子筠的手一接觸到郭小山,就知道這孩子病的不輕。就算眼下無法使用溫度計,但李子筠也知道這個孩子現在正處在高燒的情況。
聽完李子元介紹郭小山的病情之後,手頭缺乏聽診器等必要檢查手段的李子筠,只能用中醫號脈的辦法為郭小山檢查。當李子筠號完脈,放下郭小山的手腕之後才皺著眉頭道:「老五,你們怎麼搞的?」
「一個女孩子,又正處在最怕涼的月事時候,怎麼還能讓她著涼,還讓她下河,虧你老五也做的出來。就算你不懂的這些東西,可你們的隊伍裡面就沒有一個結過婚的?這要是做了病,不能生育的話,這丫頭一輩子就毀了。」
李子筠的話中又是女孩子、又是月事的,讓李子元嚇了一大跳。磕巴了良久才道:「二姐,你不會告訴我,這小子是個女孩子吧。二姐,你一定是學藝不精,這脈沒有把明白。這明明就是一個還沒有長開的男孩子,怎麼會是一個丫頭片子?」
「不可能,這小子從上到下那也看不出來是一個女孩子。這脈,你肯定是沒有號明白。這小子從哪兒看,都看不出來那裡像是女人。就連他爹都從來沒有說過他是女孩子,他怎麼可能會是女孩子。他要是真的是一個丫頭,他爹還能放心將他交給我們,整天和我們一群大男人混?」
李子元的那句學藝不精,以及對李子筠專業精神的不信任,明顯惹怒了脾氣並不是太好的李子筠。面對著李子元的質疑,李子筠怒道:「你個兔崽子,居然敢質疑你老姐的技術,信不信你老姐我掐死你?」
「她爹沒和你說她是女孩子,難道她爹明確告訴你她是男孩子了?用不用你老姐我把她脫光了,讓你好好的確定一下?我告訴你,西醫也許從表面上看不出來男女。但是就算男扮女裝偽裝得再像,中醫只要一號脈就能號出來。」
「你質疑你老姐我的西醫技術還有些理由,誰讓你老姐我現在還是一個實習醫生。但是你要質疑你老姐我的中醫技術,就是懷疑你老姐我的能力,就是在懷疑我師父的能力。告訴你,我是絕對不能接受的。再有下一次,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另外,你手下那麼多的兵,你就不會找一個人幫你抱過來?你的身體情況現在很不好,難道你不知道嗎?那口血雖說吐出了你心中的積鬱,可對你的身體影響也很大。要是累到了,做下病根,你還怎麼帶兵打仗。你現在立馬從我眼前滾蛋,看到你我現在就心煩。」
被李子筠一頓訓斥,李子元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的道:「二姐,我錯了,你可千萬別發火。你老弟這條命還要留著打鬼子,可不能丟在你的手中。不過,二姐,郭小山真的是女孩子?」
看著挨了自己一頓罵,蔫了許多的李子元,李子筠斜了他一下后道:「老五,我看你在戰場上,不是心挺細的嗎?怎麼對身邊的人,這麼大大咧咧的。一個女孩子無論偽裝的再精細,外表也不可能一點看不出來。」
「她也好像跟你時間不短了,你怎麼就一點都沒有察覺呢?一個女孩子,跟你們整天行軍打仗,還要上山下河,這得遭多少罪?這多虧現在是盛夏,還是等到上秋下河,這孩子就徹底的毀了。女孩子不能生育的後果,你應該知道一些吧。真的把她身體搞出問題來,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被李子筠一頓訓斥,搞的哭笑不得的李子元苦笑道:「這小子平時上山下河,比我們這些大老爺們還溜。一手槍法,超過了大多數的戰士。她又偽裝的這麼好,我上哪看出來他是一個女孩子。」
「再說,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原來在家裡面除了你這個二姐,拿我當弟弟看之外,別說其他的兄弟姐妹,就是原來家裡的丫鬟都不愛搭理我。當兵后,一般的部隊又沒有女兵,我上哪兒去了解女孩子?我說二姐,先別扯別的了,小山子到底怎麼樣了?」
對於李子元的追問,李子筠翻了翻白眼道:「要是有危險,我還能和你在這裡磨牙?放心吧,沒有什麼大事。這孩子別看瘦弱了一些,但是底子相當的不錯。只是在身體最不方便你的時候被涼水一激,再加上沒有休息好引發了發病。」
「不過,其他方面我還得觀察一下。畢竟女孩子不方便的時候,身體本身就處在最敏感的情況。再加上這涼水一激,會不會引發其他的病症,一時還不能下結論。不過你放心,只要到了安全的地方,你老姐我會給她做一個仔細檢查的。」
說到這裡,李子筠突然有些懷疑的道:「咦,你怎麼對這個孩子這麼關心。別的傷員,我可沒有看到你這麼關心過。這孩子雖說不那麼漂亮,可長的也很是清秀可人。現在知道人家是女孩子,你小子是不是突然有些春心大動了。」
「嗯,也對啊。你也長大了,今年都二十了,該到娶媳婦的時候了。在咱們老家,你這麼大的男人,娃都好幾個了。放心吧,不沖別的,就沖這一點,你老姐也會全力以赴的,畢竟是自家兄弟媳婦嗎。」
聽到自己這位姐姐這番極其彪悍的聯想,李子元連忙擺手道:「我說二姐,你能不能有點正調子。我才知道人家是女孩子好不好?她不管是男還是女的,都是我手下的兵,我不關心誰關心?」
「我擔心的是,這小子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我怎麼向他爹交待。人家在後方幫我們保護傷員,我卻在這裡把人家的孩子搞出了毛病,這實在有些說不過去。再說我之前一直把她當成親弟弟,那有什麼男女感情。人家還是一個孩子,你可別在這裡瞎聯想了。」
「還有,我們部隊對幹部、戰士結婚,是有著嚴格的紀律要求的。只有到了二五八團、三六五營,達到那個標準才允許結婚的。我現在那條都不搭邊,可不想禍害人家女孩子,更不想違反部隊的紀律。」
看到李子元一副急於撇清的樣子,以及自見面以來,第一次慌亂的表情,李子筠捂住小嘴不斷,笑的像是一隻偷到雞的狐狸一般的道:「理解、理解,你們只是普通的兄弟關係,沒有半點別的私心雜念行了吧。行了,別解釋了,解釋過多就是掩飾了。」
李子筠一副明顯不相信的表情,讓李子元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發現自己在與這個思維方式,明顯有些脫線的二姐重新見面以來,這思路明顯不在一條線上。現在自己滿身是嘴都解釋不清,還是別解釋了。
發現自己每次與這位性格潑賴,卻又大大咧咧的二姐待一會,會有被搞出精神病危險的李子元。在知道郭小山沒有什麼大事後,立馬決定立即消失在自己這位姐姐面前。並打定主意,以後儘可能的少與自己這位總是在這裡異想天開,口無禁忌的二姐單獨的待在一起。
回到前面陣地上的李子元,靠在一顆大樹上靜靜的就這麼一直坐著。一直到天亮,在急忙的起身趕到前邊。舉起望遠鏡繼續觀察不遠處,那幾個可能隱蔽了日軍的山頭。昨晚的觀察哨彙報,那邊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但李子元知道,眼下沒有異常這並不意味著今天整整一天,都會是風平浪靜。所以他必須要在第一時間之內掌握敵情,以保證自己在出現異常的時候能夠快速的應變。而在他身邊的部隊,也同時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只是在這場明顯雙方在比耐心的靜等之中,控制整個壺北的日偽軍,卻是註定不能成為勝利者。無法將所有的兵力,都只兼顧八松嶺的日偽軍,最終還是選擇了先放棄。到了中午苦守一夜,卻依舊一無所獲的洛合勘四郎,率先帶隊撤離。
看著周邊山上下來的大批日偽軍,除了李子元和錢德福之外,其餘的所有幹部戰士,都目瞪口呆了。周邊的情況,還真的像李子元當初判斷的那樣,這些小鬼子還真的沒有撤走。轉了一圈之後卻又返了回來,就在周邊山上守株待兔的等著自己下山。
等到大規模搜山,卻最終兩手空空。守株待兔,卻是連一根毛都沒有守到的洛合勘四郎。發泄怒火一般對著周邊山地打了一頓炮彈,才收攏所有的兵力部隊撤離。在山下的日偽軍都撤走後,所有的幹部和戰士,都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等到撤離的日偽軍轉過山腳,背影已經徹底看不到。錢德福走到李子元的身邊,輕聲的道:「隊長,鬼子已經撤離,咱們是不是該下山了。一個是咱們得到兄弟們的屍體安葬了,還有一個得尋找一些補給。」
聽到錢德福的話,一直舉著望遠鏡沒有放下的李子元,卻沒有立即的回答他。而是又觀察了良久之後才道:「不行,日偽軍還沒有完全的撤離。周邊的山上,還有日偽軍在隱藏。下山的事情,等到明天再說。你把剩下的乾糧、飲水,統一進行分配。
「告訴部隊,在堅持一下。咱們和鬼子比的,就是誰能堅持到這最後五分鐘。現在下山,咱們之前的努力都功虧一簣了。而且鬼子撤出來的主力,肯定也不會走的太遠,還在附近隱蔽待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