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準備出宮
陳公公大步流星地走向殿外,其餘的人都不敢妄動,畢竟皇上和太子還在二人的劍下。
「陶明,陳公公已經按你的吩咐去辦了,你先放開皇上。」姚允說道。
「放開皇上,然後挾持你嗎?」林清菡不屑戲瞟了他一眼,嘴角輕輕上揚,啟齒道:「只可惜,挾持你對我來說,毫無意義,反而會是個很大的累贅。」
林清菡向外面看了一眼,倒是安靜之極,她撇了撇嘴,開口道:「陳公公還未來,不如我們先聊聊別的事情。」
她並未給皇上回答的機會,便繼續說道:「皇上,我若是你,能有寒陌華的這麼好的將士,我做夢都會笑醒。」
「皇上,我是和陌華雖然交好,但我也明白何為忠,如若陌華真的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定會斷絕和他關係。寒陌華,南陵的鐵面將軍,十萬鐵騎對他忠心不二,如果是因為這樣的話,就判他有罪,那麼他真的是太不划算了。」
「鄉野村夫,休要在這裡……」
林清菡將桌上的酒杯狠狠地朝姚允砸去,冷冷了一句:「如若你再敢插嘴,我定要你這一輩子都說不出話來。」
姚允捂著胸口,咳嗽了兩聲,看到了林清菡雙眸中流露出來的一絲冰冷,他不禁想起了後面的南宮皓軒,只怕這個陶明比南宮皓軒更難對付,最起碼南宮皓軒還沒大膽將劍架在皇上的脖子上。
為何菡兒的眼裡竟會有著一絲冰冷,這是自己從未見過的,昨晚,寒夫人到底跟她說了什麼?難道她母親的事情與南陵皇帝有關?她一定很想知道她母親的事情。
「這一年未見,她倒是變了不少。」上官墨言說道,一年了,他從未想過會在這種場合與她相見,此時,她倒是一副氣定神閑地坐在龍椅扶手上,可是這殿內的文武百官此刻都是戰戰兢兢的。古往以來,還從未有過如此大膽的女子,竟敢坐在龍椅上,林清菡只怕是第一人。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無論她是個怎樣的女子,她都不會屬於自己。
「菡兒確實變了不少,最起碼我還沒有這樣做過。」南宮皓軒的聲音充滿了溫情與寵溺。
「皓軒,你若想這樣做的話,安盛王朝絕對會比現在更好。」
「我答應過菡兒,不在管這些事,等這次回到漠北之後,我便帶菡兒去靈山看看祖母,之後再帶她去遊歷天下,至於漠北的事,就交給你和小謹。」
「南宮皓軒,再怎麼說,我也是東詢的太子,我忙得很,哪有功夫管你漠北的事情。」
南宮皓軒只是淡淡笑了一下,這麼多年來,上官墨言就如同長兄一般,陪在自己身旁,他幾乎都忘了,他除了是自己的師兄,也是自己的摯友,更是東詢的太子。
所有的人都知道南宮皓軒和上官墨言是好友,都知道南宮皓軒是漠北王爺,都知道上官墨言是太後身邊的護衛,卻不知道上官墨言是東詢太子,除了祖母和師父之外。安盛與東詢的關係,就如同自己與墨言的關係一樣,不是兄弟卻勝似兄弟。
上官墨言無奈地搖了搖頭,也罷,兄弟之間不就是這樣,弟弟不能做的,只能由哥哥代勞了。
「皇上,寒陌華是一個很好的將領,軍中只聞將軍令不聞天子聲,那是因為寒陌華治軍有方,可是沒想到,卻因此得罪了皇上,天子的威嚴和權勢都受了威脅。皇上,我極其能夠理解您的苦衷,不如我跟您說個故事吧。」
林清菡將漢文帝與周亞夫的故事原原本本的講給了皇上聽,可是皇上聽完后,只是冷哼了一下,眼神中充滿了對漢文帝的鄙夷和嘲諷。
林清菡看了他一眼,無奈地聳了聳肩,在心中感嘆道:難怪南陵只是個小國,這個皇帝跟那個姓趙的皇帝簡直有得一拼,盡幹些蠢事,你即使擁有他的十萬鐵騎,但你沒有一個如寒陌華這般好的將領,也無用。
林清菡並不是因為寒陌華是她的哥哥,才會如此誇獎他,而是因為他的確有著過人之處。寒陌華能夠做十萬鐵騎的頭領,並不是因為他的武藝高強,而是他肯定有著傑出的軍事才能。
「哎!我幹嘛跟你說這個故事,白白浪費了我的口水。」林清菡搖了搖頭。
「陶明,朕的忍耐是有限的。」皇上已經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一個小小的平民,竟敢如此教訓朕,剛剛這個故事,不就是明擺著罵朕,比不上那個漢文帝么?但是那個漢文帝到底是誰?怎麼史書上從未提到過。
想必是他杜撰的吧,不可能有這樣的皇帝,軍隊只聽從將軍一人的號令,而皇帝還大肆褒獎那位將軍。
「皇上,您切莫生氣,也莫要亂動,否則自己撞到劍上,割破了喉嚨,可就太不划算了。」林清菡看著司空照,說道:「剛剛的故事,你明白了嗎?」
司空照看著林清菡點了點頭,轉眼看到他父皇怒氣的臉色之後,又搖了搖頭。
林清菡看著他,如此沒有主見的人,想必日後也不會是個好皇帝。
……
陳公公從大殿外匆匆走來,看著他問道:「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陶明,莫要傷了陛下。」陳公公再三囑咐道。
「陳公公,麻煩你告知外面的弓箭手,要他們小心點,待會射箭的時候,不要傷到你們的皇上。」林清菡冷靜地說道。
「陶明,你…」
「皇上,我已經沒什麼耐心了,這天色也漸漸晚了起來,你若還想看到今晚美麗的月色,就別再刷花樣了。」林清菡輕輕一揮,非常利索地將皇上頭頂的皇冠削到地下。
皇冠順著台階緩緩滾了下去,在陳公公的腳下停了下來,他連忙撿起來,捧皇冠的雙手微微顫抖著。司空照、姚允和其他文武百官都被林清菡剛剛的舉動嚇了一跳。
「陛下。」所有官員驚恐地叫道。
南宮皓許和上官墨言只是互相看了一眼,滿意地點了點頭。
「看來這一年來,寒陌華真的教了她不少東西。」南宮皓軒在心裡思索道,是不是得找個機會跟寒陌華好好談談了。
「林清菡是個聰明的人,只怕加以時日,她的劍法可能會趕上你,皓軒,你可要小心點。」上官墨言雙手抱胸,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墨言,今天的事情…」南宮皓軒欲言又止,如果菡兒知道今天的事情是自己也有幸參與,她會原諒自己嗎?
「今天的事情,我只是稍微提醒了一下司空照,沒想到他竟然做的如此之快!至於更好的戲,還在後面,只是我認為…」
「還是菡兒的戲好看點。」南宮皓軒得意地炫耀道。
「是,還是你王妃的戲好看點。」上官墨言的聲音中透著些許的無可奈何,對於南宮皓軒的這種自我炫耀,他早已習慣。
皇上額頭上微微冒著冷汗,剛剛他只是覺得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軟劍突然離開了一下,之後他便感覺自己的頭頂上有一絲陰風拂過,接著頭頂上的皇冠便落地,而那把軟劍眨眼的功夫又回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陳公公,只怕下一次你撿起的就不是皇上的皇冠了。」林清菡加重了語氣,此時她並沒有什麼心情再和他們去開玩笑,她看了一眼陌華,陌華點了點頭。
「走吧,皇上。「林清菡從龍椅扶手上下來,押著皇上一步一步從從明堂上走下來,四周的侍兵拿著劍,緩緩後退,「我勸你們還是不要亂動,否則的話。」她嘴角向上翹了一下,架在皇上脖子上的劍微微使了一點力。
皇上感覺脖子有絲疼痛傳來,不安地皺了皺眉。
「陶明,你別傷害陛下。」姚允呵道。
「我早就跟你們說過,我傷不傷害皇上,這取決於你們,陳公公,你可有去外面,向外面的弓箭手交代。」林清菡半開玩笑地說道。
「好!好!咱家這就去,你別傷害陛下。」陳公公一步三回頭地向殿外走去。
林清菡漸漸地走到陌華身邊,兩兄妹,妹妹挾持了皇上,哥哥挾持了太子,不知道寒老爺見到這番情景時,會是何感受?
「父皇,您沒事吧!」司空照看到面前的皇上問道。
「朕沒事,你怎麼樣?」
「父皇,兒臣無礙。」
「都這個時候了,你們倆父子還有空寒暄,可真是感人啊!「林清菡與陌華用眼神交流了一下,陌華伸腳一蹬,司空照已倒在大殿的門口。
「噗…」的一聲,鮮血從嘴中吐了出來。
「太子。」
「照兒。」
「……」
南宮雪顏和侍兵趕緊跑過去,將他扶起來。
「太子,您沒事吧。」南宮雪顏擔心地問道,雖說自己不起他,但現在他畢竟自己的丈夫,出了新婚那晚之外,平日他待自己倒是很好,噓寒問暖,生怕府上的小人招呼不周,自己孤身一人從安盛來到南陵,也只有司空照對自己還算可以。
司空照用手擦了擦嘴角血液,稍微喘了喘氣,說道:「太子妃不用擔心,本宮沒事。」
「寒陌華,你竟敢對太子打傷太子,看來,你真的是想謀反不成。」皇上怒斥道。
陌華笑了笑,美麗的丹鳳眼中閃過一絲殺氣,啟齒道:「這個罪名,皇上您不是一開始就已經給了我嗎?既然您已認定我寒陌華有謀反之心,那我今日便做出謀反之事,正好順了您的心意。」
「怎麼樣,皇上,您也想跟太子一樣嗎?只可惜,您年數已高,我們可捨不得,那樣對你。」林清菡看著門口的司空照,不屑地說道:「之所以放了你,還不是因為你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用,你跟姚太傅一樣,都只是累贅而已。」
林清菡將皇上交給了陌華,她輕輕活動了一下肩膀,看著從外面跑進來的陳公公,問道:「陳公公,你可說清楚了。」
「說清楚了,說清楚了,你…寒…寒將軍,您可得小心點,切莫傷害陛下。」陳公公不停地用綢緞手絹擦了擦臉上的汗。
「哼!」陌華只是冷冷地哼了一下,押著皇上,同林清菡一起向大殿外走去,每走一步,前後的侍兵便分別後退或前進一步。
經過南宮皓許的身邊時,林清菡看了他一眼,嘴角邊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南宮皓軒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擔憂,他不明白剛剛菡兒的這個微笑是什麼意思?他突然想到一年前的時候,在赤嶺峰的時候,她也這樣對自己笑過,可是後來…不行,他絕對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放心,日月還有林謹都在外面,林清菡會沒事的。」上官墨言用內功將這句話傳到南宮皓軒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