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一)
因為作者寶寶這周要去越南一趟,所以給大家放上我另一本書的相關章節,喜歡的寶寶可以看,不喜歡的看見章節後面帶括弧的就不要點了,寶寶周五就回來了,謝謝大家支持,么么噠~
周瑾嘴角帶笑又翻了一頁賬單,修長的手指不緊不慢的敲擊著黃檀的桌面。一旁的管家垂手而立。待到自家主子合上冊子才上前一步。
「主子,本月綢緞莊、食庒的銷售額都和上月相差無幾。但是上面又頒了新稅令,重了半成的稅,主子要好好考慮是否要提高售價。還有食庒的新鮮瓜果的量要求越來越大,原先供應的已不夠用,各個食庒晚間都出現了缺貨的情況,許多客人對此甚不滿意。如今物價越來越貴,下屬中間出現了不少抱怨的聲音,所以工錢是不是應該漲一些。還有庫里的米、鹽以及冰的儲備已經出了不小的問題,今年我們不僅沒有屯到貨,還出現了流失加重的情況,所以我特來請主子示下。還有我前日看見牙子牽了幾個小丫頭,模樣很是老實,主子身邊的人用不用再添一些…………..」
周瑾聽見黃管家的聲音停了,猛然睜開眼睛看向他,扯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叔~你說完了啊?!」
黃管家眼皮抬也不抬「自然還有事,主子即將及冠,是時候找一位持中饋的夫人了。」
周瑾的嘴角一僵,抓起桌上的扇子乾笑兩聲「叔啊,如今我尚無作為,實在不宜娶妻啊,我還是以壯大產業為先,嗯,我現在就去看看食庒和綢庄,爭取早日有位,早日娶妻。」
黃管家看著周瑾搖著扇子,快步就要逃出門的時候。在後面默默嘆了口氣「本來要告知主子顧公子之事,既然主子有事,那請主子先辦事吧。」
周瑾腳步一頓,端起一副笑臉回身,「不忙不忙,叔的事才是大事。」
「如此,我看著李家、宋家的小姐恭舒文雅,很有大家風範,不如我替主子前去相看一番?」
周瑾歪了歪嘴,哭喪著臉「叔——」
「主子如果不喜此類的世家小姐,張財主家的姑娘也尚未出閣,雖然其父經營錢財生意,但聽聞張小姐很有清雅的風範,主子可有意向?」
「叔——」
「也是。主子也算是出身名門,如果得了個上不得檯面的人卻也有辱周家門楣。老爺夫人走之前叮囑過,要好好替主子謀划。黃堅不才,也定不負囑託。」
「叔啊——侄子求你了,顧昶到底怎麼了?」
「看來我的事還是不如顧公子重要,原來主子一直都是騙老夫的。」
周瑾神情一僵。黃堅輕輕搖了搖頭,又嘆了一聲「主子何必吶。顧公子派人傳話邀主子今晚春和詩會一見。」
周瑾聽了,神情一亮,嘴角勾了一抹笑意,拿起摺扇便大步走出了周府的大門,黃堅看著周瑾的背影,皺了皺眉「明明也是個不羈才子,卻偏偏…」
緩緩搖著那把描著春江釣叟圖的扇子走在街上,輕挑嘴角噙著的那一股子的邪魅被看見顧昶之後的眯眼一笑掩蓋的無影無蹤,前面一身白衫晃若濁世佳公子的那位不是顧昶又是哪位。周瑾收起扇子快走幾步拉住前面的衣袖。
「明遠,我…我正要去找你,沒想到卻在這碰到你,這真是緣分吶。」
顧昶一頓,微微垂下眼瞼,隨即又掛上溫和的笑意看向周瑾「明遠一介白衣,實不敢勞煩周公子……」
「明遠,你這說的什麼話。」周瑾頭上湧出豆大的汗珠,語氣也焦急了幾分「莫不是因為周瑾粗鄙,不通文墨,你…你便不願與我交好了?!」
「周兄…明遠並非此意。」顧昶低了低頭,掩下眼中的厭惡,抬頭一笑「明遠今晚便靜候周兄了。」
「好…好…我一定去!」
周瑾目送著顧昶走遠,漂亮的狐狸眼微微一眯,看來京中那位大人物樹敵頗多啊,這一波走一波來的,可真讓人頭疼。周瑾按了按額角,向前走去,旁邊圍觀的攤販們悄悄使了個眼色。
「看見了嗎?!那位浪蕩痴情爺這幾日又換目標了。我就說嘛,周爺跟前幾天那個趙公子長不了。」
「你不廢話嗎!人家可是金陵那位國丈爺的侄子,要什麼玩物沒有…」
「哎呦,你可省省吧,要是近親,這會子得勢的時候還會讓這周爺在咱們這兒做生意,早就招到金陵上朝見咱們皇上去了!」
金陵的國丈爺正是唐國皇帝李煜的皇后的父親——周宗,周宗是三朝元老,周氏族長,也就是周瑾所謂的族叔。如今周家得勢,但是在別人看來,周宗好似忘了有個侄子一般,從未有提攜幫扶之意。更奇怪的是看著周瑾也不惱,依舊吃喝玩樂,養成了如今一副紈絝子弟的樣子。
在金陵城,時間是不值錢的,轉眼間這江南就被夜色輕輕撫摸。掌燈時分的秦淮河自有白日里見不到的媚態,周瑾從成衣店轉出來,一身儒雅的青衫轉袖間便帶上了風流之意。對著身邊掩面害羞的女子勾唇一笑,頗為自得的看著那羞紅的臉頰,然後整整衣衫,走向了春和詩會春和樓。
街上熙熙攘攘好不熱鬧,偏安一隅也有他自身的好處,江南富裕,歌舞昇平。可是這安和又能幾時呢。周瑾回頭望望走過的燈火通明的街道,嘴角又噙上一股笑意,這天下是誰的又有何妨呢。抬頭看了眼牌匾上的三個大字,正要抬腳進去,卻聽見旁邊幽深的巷子里的叫罵聲。
「狗東西,真不知道自己的分量了是吧!居然敢藏著饅頭不交出來!他媽的,給老子往死里打。」
棍棒接觸肉的聲音在夜裡尤其響,而被圍著打的人卻沒有發出一點求饒的聲音。
沒想到,這世道居然還有不惜命的。周瑾忍不住好奇,搖著扇子招呼了一聲那滿臉橫肉的壯漢。
「趙四,這個人的命我買了。」
趙四一看來人頓時樂了「怎麼周爺玩斷袖連叫花子都不放過啊~行了,都停手吧。周爺,你這個人情我賣了。」
說完,為首的趙四走向周瑾,猥瑣的笑了笑,「周爺,叫花子的滋味好不好,嘗完了,可別忘了告訴咱們啊。」說完用滿是污垢的手拍了拍周瑾的肩,便帶著人走出小巷。周瑾不動,站在那裡看著趙四離開。然後勾起一抹探究的笑容細細端詳了滿身都是泥土的人,然後搖了搖頭「你走吧,只是不要再惹上那些人了。下次就不一定會有我這種玉樹臨風的好心爺了。」
柴宗訓看著那雙鞋越走越遠,緊了緊拳頭,咬緊了下唇,似是付了很大勇氣一般,扶著牆撐了起來「我會報答你的。」
少年青澀卻又持重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來,周瑾微微側身,是一個看起來尚不足十五歲的少年,被泥糊住的臉看不清相貌,只那一雙眼睛卻亮的讓人敬畏。周瑾對這少年人探究的興趣更深了幾分。轉身走到少年面前用手中摺扇挑起了少年的下巴。卻被少年扭頭避開。
「你不求我帶你走?」
「不」
「為什麼?」
「無可奉告」
周瑾盯了少年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爺就喜歡你這種性子的,好好服侍爺,爺不會虧待你。」周瑾轉身刻意忽視了少年惱怒的臉色,硬是把人拽回了自己的院子。
周瑾罕見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面無表情的黃堅。
「叔,你誤會了!我真的是看他可憐才帶他回來的!」
「嗯,長得的確不錯。」黃堅細細打量著身旁已經洗乾淨的少年,似劍的眉峰輕輕蹙著,星辰般的眼睛閃過一絲孤傲和隱忍,稚氣未脫的白皙臉龐卻隱隱透出一股這個年紀不該有的穩重「比起你那顧公子,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主子,真是好眼光!」
周瑾苦著臉忽視了黃堅的挖苦,看向自己的意外收穫。
「你叫什麼名字?」
「…」
「你今年多大了?」
「…」
「你家鄉何處?」
「…」
「你還有家人嗎?」
「…」
「…」
「你就這麼不想跟我說話?!」
「恩。」
周瑾被這一個字噎得不輕,黃堅看著這個看似孱弱的少年,心裡已有了打算。這怕是又一個遭了難的富家公子,黃堅心頭不忍,出聲道「既然這麼不喜歡說話就叫周默吧,左右少爺跟前該添小廝了,你以後就跟著主子吧。」
柴宗訓抬眼看了看周瑾,幾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嗯,主院的偏房還空著,你便住在那裡吧。另外,主子早上起來后要沐浴更衣,早餐喜食粥。飯後記得提醒他去食庒和綢緞莊看賬,路上就算碰見俊逸的公子少爺也記得叫他別耽擱,他看賬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擾,常常忘記用午膳,跟在他身邊的時候記得給他提幾塊點心,還有啊,看住他讓他不要老是去管別人的閑事。晚上不要讓他總喝酒,回來后的洗澡水偏燙一些。嗯…其他的,我想起來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