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回城(上)
划著自製的筏子,尹心柔一刻也不敢鬆懈的往回趕。若是不能在天黑之前趕回都城,那麼她就要露宿荒郊野外了。雖然前世身為最高層的武警部隊女警官對於野外生存沒有多少恐懼,但是面對未知的環境她也不得不提高警惕,何況自己現在受了傷更要小心謹慎才好。
額頭上的汗珠嘩嘩的往下掉,身上的衣服也都已經粘在了身上。
來到古代,最讓他鬱悶的就是身上穿的衣服:不僅繁複厚重而且又寬又長,整個裙擺已經蓋到了腳面,這都不說了。最讓人頭疼的是整個一套衣服里裡外外足足有七八層之多。
這對於在現代總是一件薄t裇的尹心柔來說無疑是一種痛苦的煎熬。
甩甩酸痛的手腕掬了一把水洗了臉,抬頭看看被夕陽映紅的天空,脫掉兩件裡衣繼續往回走。
山上,幾百名侍衛兩手提著水桶在河面與房屋之間飛來飛去,個個臉上露出恐懼焦慮的神色。
打死他們都想不到會有人放火燒了這座房子。
別人或許不知道,可是他們卻知道這座房子有多麼的重要,雖然不知道裡面有什麼,可是主子每天二十四小時都有派人暗中監視,足以見得這是一座暗藏天機的房子。
屋后的山頂上,一身白衣墨發的秦翰文負手而立,神色淡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好像事情並不是他們想象的那般嚴重。
可是真正了解他的人卻是知道,主子並非表面看到的如此溫雅,你若是真的如此認為,一定會死的很慘。
「找到放火之人,剁掉四肢喂狗,然後扔進奪命谷。另外,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兵符,若是兵符被毀或落入他人之手,提頭來見!」說完一個旋身消失的無影無蹤。
「是,王爺!」眾人心中皆是一驚,累的像狗卻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八月的天氣卻抵擋不住心中的寒意。同時也為這膽大的縱火之人升起一股同情之心。
奪命谷……那可是一座真正的死亡之谷,相傳那裡有著前朝寶藏,可是到過的人無一生還。倒是毒蟲野獸比比皆是,別說失去了四肢就是武功高強的練家子也難以應付。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讓人感到絕望的是那滿山滿谷的蛇,數量之多已經無法用數字來衡量了。
這王爺的報復手段還真的是……殘暴。
想到此眾人更是加緊了滅火的速度,這座房子要是毀了即使殺了他們所有人也不夠。
好在他們人多發現的也及時,再加上房子周圍百步內沒有樹木,火勢並沒有蔓延到整個山林。否則他們真的是萬死難辭其咎,若不是巡山的人疏忽大意也不會出現現在的局面。
想到現在被關在黑屋子裡接受懲罰的同伴眾人冷汗直流。
走了大約兩個時辰,尹心柔終於看到了一處山腳下稀稀落落的出現幾縷青煙。心下大喜,終於不用露宿荒郊野外了。
重新拔下頭上的金步搖,心想應該可以換的一身衣服和一頓晚飯。眼見著天色已經漸漸黑了,她決定明早再走。
不一會便來到了村子里,剛巧一位中年婦人在河邊洗衣服,看樣子她家應該就在附近。
「大娘您好!請問這裡是哪裡?」尹心柔上前問道。
中年婦女抬起頭打量眼前問話的女子,只見她一身紅色的嫁衣上到處沾滿了泥土,頭髮散落在肩上,腳上的鞋子雖然還完整卻髒的不堪入目,倒是清麗的容顏十分的乾淨。卻在看到她那雙纖弱無骨卻傷痕纍纍的手時眉頭頓時皺成了一條線。
這是誰家的姑娘?為何會穿著嫁衣?卻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又為何會出現在此?莫不是被新郎官給拋棄了吧?
看到婦人瞭然的神情,尹心柔只想說一句大娘你真相了。
「大娘您好,請問這裡是哪裡,還要多久才能進城?」察覺到中年婦人打量的眼神,尹心柔卻沒有告訴她自己的來歷。對於陌生的任何事物和人,她一向奉行的是謹言慎行。更何況這裡這麼偏僻,如果冒昧的告訴婦人自己是戶部尚書府的千金難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姑娘不知道我們這小地方,這裡是花橋村,離城三百里……」婦人站起身隨意的將手在衣服上擦擦微笑道。
「三……百里?真有那麼遠?」她有點不能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她不是早上四更天在屋裡試衣服時被騙出來的嗎?再次醒來時也才剛剛天亮,就那麼兩個多小時怎麼可能走那麼遠?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啊,不多不少整三百里,所以我們這的人都把這條河叫做『百里河』。」婦人顯然不能理解尹心柔的疑惑,笑容越發憨實的說道。說完繼續洗她未洗完的衣服。
尹心柔瞬間淚奔,別說自己沒有一條船了,就是有她也不敢保證能夠在一天之內回城,更何況現在天都快黑了。
思索片刻轉過身對婦人微笑道「大娘,請問我可以在貴府上留宿一晚明日再走嗎?」見婦人並未開口,尹心柔從懷中掏出簪子遞到婦人面前繼續道「請求大娘留我在府中住一晚,這個給阿姨作為房錢可好?」婦人這才抬起頭拿過簪子揣進懷裡,端起洗衣盆招呼尹心柔跟他走。
對於婦人的行為尹心柔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誰也沒有理由一定要對落難的人施以援手而不計較好處,有地方讓她過夜已經要燒高香了。稍微遲疑了一下便跟著往村子里走去。不一會便來到了婦人的家,他的丈夫已經做好了晚飯,還有一個十來歲的男孩在門口等著。婦人向丈夫說明來意后便領著尹心柔進了門,一旁的男孩跑過來拉著尹心柔坐在飯桌前便開始用膳。
都城一處偌大的別院里,秦翰文坐在書桌前冷冷的看向進來稟報的侍衛,絕美的容顏上眉毛已經皺成了一條線。若在平時,不管發生多大的事男子都是一副淡淡的神情,從來不會像今天這樣把情緒帶在臉上。可見事前的嚴重性已經超出了想象,底下跪著的侍衛冷汗爬滿額頭卻不敢用手去擦,直到坐上的男子冷冷的甩給他一句退下,他才逃也似的飛奔而出,生怕稍一遲疑便被重新叫進去問罪。
怎麼會沒找到?莫不是落入了他人之手,雖然對他來說那麼點兵權他還不看在眼裡,可要是落到別人手裡那事情可就另當別論了,畢竟在這個並不很和平的年代,並沒有很多個五十萬兵權不是嗎?所以若是自己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對著夜空召喚一聲,黑暗中立刻閃進來一個一身黑衣的高大男子。
「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沒有?」秦翰文清冷的聲音響起。「稟王爺!暗衛在著火的房間里撿到一對女人的耳環,再無其他發現!」跪在地上的男子從懷裡掏出一個盒子遞到秦翰文面前,坐上的男子接過來打開看了一眼便隨意的仍在書架上,想起那個笨拙的爬在石頭上的女人眼裡閃過一抹冷冷是殺意。「滾,再給我好好的查!」
「屬下遵命!」
坐了良久後秦翰文起身走出書房,躍過高高的院牆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
秦王府最大的一間院子的卧室里,兩個**的男女正交纏在一起,在彼此的身體里賣力的進攻。門外的嬤嬤露出滿意的笑容,丫鬟則紅了臉蛋。
一聲黑衣的男子躲過層層明兵暗衛爬在屋頂上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厭惡,面具下的俊顏黑了又黑。
「王爺!如今妾身終於成為王爺正真的女人了,今後王爺可一定要對人家好哦!」女子本就嬌美的容顏由於染上了緋紅顯得更加動人,秦王殿下滿足的在女子紅唇上親了一口柔聲道:「那是自然,我的月兒這麼溫柔美麗,我一定會好好疼你的。」女子滿意的點點頭。:「那姐姐你把她怎麼樣了?」秦君賢瞬間拉下臉來,那個臭女人本王遲早會將她踩在腳底下。
看著懷中嬌媚的女人冷冷的道:「放心,以後沒有人會阻礙咱兩!」聽到這話女子唇間的笑意更深,只以為他是在告訴她尹心柔已經如他們計劃的那般香消玉殞。俯下身親上男子的薄唇,男人的yuwang再次被激起,擁著懷中的美人進入又一次激戰。
屋頂的男子早已如來時那般無聲消失。這一切沒有驚動任何人。
果然如此,早在他看到那個穿嫁衣的女子時心裡就有疑惑,聯想到今天整個都城也只有秦王府一家辦婚事就覺得不對勁,現在總算被他抓到把柄。
好一個偷天換日。
真是愚蠢至極,但願你有能力承受後果。冷哼一聲鑽進早就停在巷口的馬車裡,一邊吩咐車夫回府一邊取下臉上的面具露出絕美的容顏。任誰腦洞再大也絕難想象尊貴無比的攝政王爺秦翰文會是那扒房聽牆根之人。
這一夜尹心柔倒是睡得安穩,吃過飯早早的就睡了,一夜相安無事。第二日一早告辭了婦人想要回城。婦人有心告訴她一條近點的路回城卻在看到女子消瘦的身子時將到嘴的話吞了回去。看著婦人慾言又止的模樣尹心柔並沒有多想,解開綁在河邊的筏子跳上去便要走。身後卻響起男孩清脆的聲音:「姐姐為何要從這裡出去?」
轉過身便看到男孩跳著奔過來,身後跟著一頭老黃牛,顯然他是趕著牛來河邊飲水的。看向尹心柔疑惑的眼神,男孩指著身後的一座山道:「那裡,有條近點的路,村子里力氣大的叔叔們進城都走那裡。」
額,真是可愛的男孩子,他怎麼就看出自己力氣大了?笑著跳下筏子對男孩感激的道:「那麼你願意給姐姐帶路嗎?」
男孩把頭重重的點了點,嗤嗤的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