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奇怪卡片
彭波拎著跑累了的王大高手,像拎著一隻小雞。
折騰半宿,兩人終於再次回到破廟。
雖然是初夏,山中的夜晚還是很冷。王家大少爺大半夜光著身子跑到山頂,站在大石上對月長嘯裝狼人,卻差點被呼嘯的山風被凍成狗。剛剛回到廟裡,他就撲到鬆軟的乾草之中不願起來。
「起來撒,我再幫你看看。」彭波看著在自己的「床」上耍賴的王超,說道。
「還看什麼?本少突然變成高手了很奇怪嗎?說不定就是本少積累多年的武學天賦突然爆發了什麼的。」王超把自己的身子埋在乾草裡邊,感覺像鑽進了一床鬆軟的棉被一樣溫暖舒服。
「沒有楞個簡單。」彭波皺著兩條濃黑的眉毛:「古武里只有一種邪功能叫人突然變強,但是嘞個功黑(很)危險,所以……」
「我又沒練邪功。」王超舒服地眯著眼睛。
彭波伸手過去:「我再幫你摸摸脈撒。」
「別過來,你個變態大叔!別掀我的『被子』!你要對本少做什麼?」王超窩在乾草堆里,一副嬌羞的樣子。
彭波不為所動,大手伸過去,掀起堆在王超身上的乾草,細細地觀察著王超的後背。
王超原本乾瘦得能看到肋骨的後背,現在覆著結實卻不誇張的肌肉。在燭光的照耀下看過去,王超的皮膚散發著瑩潤的光澤,流線型的肌肉線條極富美感。
原本貼在王超身上的狗皮膏藥——不對,是金瘡藥膏——在王超的奔跑中已經掉下來大半,本應帶著各種擦傷和划傷的皮膚,現在已經看不到一點受過傷的痕迹。
彭波把目光移向王超的腰間,看到貼在那裡的方方正正的一貼膏藥。
好像王超身上這些奇怪的現象,都是在貼完這一貼膏藥的時候發生的吧?彭波這樣想著,伸手摸向王超腰間。
「哈哈,好癢!你不會真的是變態吧!」王超感覺有一隻手在摸自己的腰,心中一陣惡寒。然而隨著自己腰間一涼,那隻手就離開了自己的腰部。彭波好像是在自己腰間揭下一個什麼東西。
「這個膏藥……」
「這個膏藥怎麼了?」王超從彭波手裡搶過這張卡片,放到自己的眼前端詳著。
這貼狗皮膏藥是被糊在一張長方形的卡片上的,整張卡片被糊得極瓷實,整個正面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只有左上角隱隱露出大半個紅色的「2」。王超把它翻過來,發現它的背面也滿是污漬,只是勉強看得出上邊本來布滿了深青色的花紋。
彭波拿過一把小刀,仔細地把這個卡片上黑色的膏藥刮掉,露出它亮白的底色。
隨著黑色的膏藥被一點點地刮掉,王超看到了這張卡片本來的樣子。
卡片的正面底色是亮白色的,從上到下印著一正一**兩個紅色的桃心,左上角寫著一個正立的「2」,右下角寫著一個倒立的「2」。卡片背後是繁複的深青色紋飾,看起來有點像一群小小的蝙蝠聚在一起跳舞,又像某種不知名的花枝,密密麻麻地織成一片,枝和葉緊密地勾連在一起。
「這……是撲克牌?一張紅桃二?」王超搔搔腦袋,有點不確定地問大師兄。
大師兄接過去,肯定地說:「沒錯,斗(就)是一張紅桃二。」
王超想到了什麼,左手拿著這張看似普通的撲克牌,右手拿著自己的金絲眼鏡,試著把兩者互相靠近。
在撲克牌觸到鏡片的瞬間,金絲眼鏡就像被打開開關的檯燈,整個鏡片都閃爍起亮麗的淡青色光芒!
兩人面面相覷。
「這玩意兒,你從哪兒弄來的?」王超問。
彭波仔細地回想著。
「好像是從黑(很)小的時候就有了,可能是在哪個地方撿的。後來被我做成了金瘡藥膏,只是從來沒用上。」彭波說。
「撿的……在哪撿的?」王超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不曉得啊。」
「好吧。大叔,我還有一個問題哈。」王超想不清楚的問題太多。
「呵呵,問撒。」
「你在跟我接近之後,有沒有一點很舒服很親切很……奇怪的感覺?」王超問。
「呵呵。」大師兄答道。
他知道王超說的是什麼意思。在自己接近王超的時候,體內的那股力量開始蠢蠢欲動,竟然有了增長的趨勢。這種增長的速度雖然緩慢,但卻十分明顯。這種感覺讓他的身體很舒服,就像是在泡溫水澡一樣。但他的心裡卻有些隱隱的不安。
自從十九年前那件事之後,即使受到再多的傷害,甚至是自己的朋友愛人被傷害的時刻,他也沒有再動用過那股力量。十九年了,他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身體里除了內氣之外,還存在著另一股力量。
直到今天,那股不祥的力量再次萌動起來。
「對了大叔,我還沒問你呢,青城派……到底怎麼了?」王超想了想,問道。
彭波的身子頓了一下,燭火的光芒映在他的眼睛中,把他的眸子映得閃爍。
「別叫我大叔,喊我彭哥撒。」
彭波小心地坐到王超身邊的乾草上,沒有弄亂一根草葉:「所有人都知道,青城派十九年前就被滅門了。」
「……十九年前?所有人都知道?」王超秀氣的眉毛皺了起來,心頭疑惑:為什麼自己就完全不知道這件事?繼而他又想,六大門派的事情超然俗世,又是很久之前的事情,自己沒聽說也正常。只是,既然青城派被滅門,父親怎麼還讓自己過來求助?難道父親也不知道青城派滅門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