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圖謀盜墓
陳玉貞與三妮和秀萍在地穴中掙扎著,能不能搬開石頭,走出石洞還是個未知數,陳玉貞也為能不能活著出了墓穴揪心。她們醒了就干,累了就睡,就等著閻王的裁判了。
而就在這時,盛雨晴卻與申小文、朱吉雲只是一塊離開寧新城,租了輛車去海嶺山寺。到那裡后從地窩子里喊出明月和尚,亮出文物專員的身份,要他把文物專署的三個再送到地穴中。明月趕緊把他們帶到海嶺山寺通海井旁,把三個人慢慢地放下去了。
盛雨晴與申小文和朱吉雲下了地下暗河,就踏上了橫在暗河上的木頭上,然後每人登上一隻獨木舟,伸手抓住暗河邊上的石頭,艱難地往上游駛去。
逆水行舟是難的,而靠槳不能使船隻上行,只有靠雙手扒著石頭慢慢地前移了。可要想到達那個有極大可能是古代墓穴的地方,其它辦法沒有,只有用這笨法把著石壁前行了。但從海嶺山寺的通海井到陳玉貞所在的石洞間的距離有七八里路,靠這一隻手遞另一隻手的扒行,那簡直是在跟時間作對。但心中有了目標,再大的困難也不當回事了。盛雨晴與申小文、朱吉雲他們就咬著牙,扒著石頭讓獨木舟前行。
他們又來到了天坑下,那上面仍棚著一層厚厚的蛛絲,而他們休息過的石台上仍然扔著那張鼯鼠皮。盛雨晴把船停在了石台前,看著前些日子他們休息的地方說:還有一半的路程。
申小文與朱吉雲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城市姑娘,扒石壁行這麼遠的船也確實累了,就把繩子捆了獨木舟,上到石台上休息。好在,那裡還攤著那張鼯鼠皮可以當褥子了,三個人吃過食物就擠在上面睡下了。
一覺醒來天已是深夜,盛雨晴叫起了申小文與朱吉雲,又讓她們上獨木舟再行。大概又是七八個小時過去,他們才到達陳玉貞被堵的石洞口。他們把獨木舟推向岸邊,用手電筒燈往洞口一照,卻見石塊已經把石洞堵上了,申小文驚叫道:啊,這裡發生了塌方?
盛雨晴一看急了:這陳玉貞她們會不會被堵在裡頭呀。
朱吉雲說:很有可能!陳玉貞離開寧新一定惦記著這裡的有沒有古墓,一定是朝這邊來了。
盛雨晴沒作多想就說:快,扒開石頭,看看裡頭有沒有陳玉貞。
申小文與朱吉雲對陳玉貞是根本看不起的,心想如果這女魔真的被困死在這裡,那倒是一件好事,從此寧新文物專署的工作就順利多了。可是,盛雨晴說要扒石頭,她們也不好意思說什麼,就跟著盛雨晴從洞口往外搬了。
這裡塌的石頭比起被炸的那個洞口的塌方差不多,盛雨晴他們搬了好久,終於搬得裡面能透氣了,這時就聽裡面傳來微弱的聲音:快搬,快搬,爭取早點出去。盛雨晴聽了立刻轉過頭來說:裡面果然有人。
申小文說:那就繼續搬吧。
大家又搬了起來,搬了半天,裡面露出一個洞來,微弱的手電筒燈光就射出來。盛雨晴一看洞口裡閃出燈光,就把手電筒往裡頭照去,這一照就發現了精疲力竭的陳玉貞,不由得叫起來:玉貞,玉貞。
陳玉貞一聽有人叫自己就喊:是我,我在這裡。說過就往開啟了的洞口爬去,三妮與秀萍跟著爬過來。
盛雨晴伸手拉起了陳玉貞,陳玉貞卻軟癱到了他的懷中。
申小文與朱吉雲把三妮與秀萍也拖出來,她們也癱倒在地上。申小文與朱吉雲對視一眼,掏出燒餅送上去。三妮與秀萍接過燒餅就吃,可陳玉貞卻昏迷著。
盛雨晴搖晃著陳玉貞:玉貞,玉貞。
陳玉貞慢慢地睜開了眼,只是說了一聲:我的孔夫子,就又閉上眼睛。盛雨晴急劇地在身上搜索,從懷中掏出扁壺裝的酒,打開送到陳玉貞的嘴邊,陳玉貞就吸吮了兩口。酒一下肚,陳玉貞馬上睜開了眼睛,奪過盛雨晴手中的酒盒就往肚子灌。那種酒壺不過能裝三四兩酒,陳玉貞一氣喝了下去,嘆口氣說:啊,終於又回到人間了。
盛雨晴掏出燒餅和牛肉送到陳玉貞面前:吃點東西吧。
陳玉貞一看有食物,搶過來就吃。盛雨晴笑笑,對申小文與朱吉雲說:大家總算又見面了,都吃點東西吧。
大家都拿起燒餅和肉吃起來,申小文與朱吉雲拽過掛在身上的水壺,吃點食物喝口水。盛雨晴見了說:快給她們也喝點,她們在裡邊一定困許久了。
小文與朱吉雲把水遞給了三妮與秀萍,盛雨晴也把自己的水壺送給陳玉貞,陳玉貞也不客氣,接過就喝了半壺,才又吃牛肉。
盛雨晴問:怎麼被困在洞中了?
陳玉貞:哼,不知道那炷香沒燒到神靈屁股後面了,沒神保佑了,進洞勘察洞里就塌了方,而後面幾乎同時塌方,把我們給困裡面了。
盛雨晴:哎呀,虧得我們來了,不然你們又要在裡面掙扎多久呀。
陳玉貞吃了點喝了點精神來了,跳起來說:可我有了新的發現,我發現安大王墓的石門了。
這一回,輪到盛雨晴與申小文、朱吉雲驚呆了,盛雨晴好久才合上嘴巴:啊,你們真的發現了古墓。
陳玉貞:是的。雖然姑奶奶歷經九九八十一難,但終於見到真東西了。我發現古墓了,我的財運來了。
盛雨晴為陳玉貞報告的消息震驚了,但驚訝過後就在默默地思索著如何對付這個事。陳玉貞卻不容他想什麼就說:大難不死就該發財了。我們馬上回去,叫來團員們,搬開這裡的石頭,馬上打開石門,探查這個古墓。這古墓里一定有不少的古董的,不然,上帝不會在冥冥之中給我這麼多磨難的。
大家正考慮如何回應陳玉貞,陳玉貞把最後一塊肉咽下,頭一歪就倒在盛雨晴身上睡著了。申小文看了搖搖頭,慢慢地咀嚼著嘴裡的食物。
再說汪志新一夥躲在高井台寺院下面的地道內聽著上面的動靜。當聽到吃飯的哨子,立刻轉移到大殿內,等團員們排著隊去廚房打飯了,汪志新與手下人從殿堂中跳出來,沒命地奔向廟外。團員們正吃飯間突然見有人沖了出去,放下碗就拿槍追去,可追到高井台寺院外,汪志新一夥早鑽進了莊稼地。
大春一見說:不好,這夥人是從大殿出來的,肯定下了地穴,去暗害陳團長了。我們必須下去看看。
大春這樣一說,大家就飛快地扒飯,不一會兒就吃飽了,然後拎著槍拿著手電筒就往地道中跑。到地道中找到豎井口就抓著繩子溜了下去,順著暗河邊的沙灘就往前跑。到了斜坡那邊就鑽進石洞。可當他們到了塌方的地方立刻傻了眼:前面,塌方下來的大小石塊把石洞都堵上了。
大家不由得問:啊,陳團長呢?
大春一揮手,帶了大家就往回跑,到了暗河邊,槍和手電筒往腰上一掖就撲入水中,順流而下。他們才游出去不遠,陳玉貞就與盛雨晴劃一只獨木舟,朱吉雲與申小文劃一只獨木舟,秀萍與三妮劃一個獨木舟,艱難地往上游划著。大春他們見了趕緊從中站起來。這時二紅就在喊:陳團長,是陳團長他們。
於是大家停下來了,團員們從水中站起,陳玉貞幾個把船停下。
大春說:陳團長啊,我們還以為你們遇難了呢。
陳玉貞:啊,大春,你盼我死呀?
大春說:不,是我們看到汪志新幾個人從高井台寺院竄了出去,怕他們來地洞中禍害你們。
三妮說:汪志新一夥沒能禍害了我們什麼,倒是石洞的塌方差點把我們困死在裡面。還是盛專員與申助理和朱小文姐幫忙才把我們扒了出來。
大家一聽都愣了。
陳玉貞說:我們又過了一次鬼門頭,但閻王爺不收,只好又回來了。走,兄弟姐妹們,上去,歇歇,喝飽喝足再下來。我們發現寶貝了。
大家一聽說發現寶貝了都興奮起來,乘獨木舟在水中的逆流而上,大家到了沙灘邊把獨木舟放岸上,然後一起順著沙灘去豎井了。
陳玉貞與盛雨晴他們一出洞口,秀姑與隊員們立刻過來問候。當他們看到陳玉貞與秀萍、三妮的一身破衣時立刻呆了。陳玉貞卻走上去一笑:啊,大家活得好吧?
秀姑說:不,我們沒能抓住汪志新,讓陳團長受難了。
陳玉貞一笑說:啊,沒什麼沒什麼,我回來就說閻王爺不收我,叫我與大夥繼續斗寶呢。大家做好準備啊。
盛雨晴真的沒有想到陳玉貞這次差點死去,出來后仍是這麼樂觀。就在陳玉貞與部下說笑時,他招招手,帶了小文與朱吉雲走出了高井台寺院。
擊敗死神,見了寶貝,陳玉貞別提多高興了,回高井台寺院后與大家喝了一場,好好地睡了一覺,就準備再下地穴挖寶了。可是,秀姑卻告訴她說就在他們下到暗河中時,汪志新的人也下去了。這汪志新是否窺探到他們的發現嗎?陳玉貞剛剛升騰起的熱情立刻象遇到一股寒流,急於下地穴挖古墓的想法也在瞬間打消。她又心意沉沉地回到了寧新,探尋汪志新的動向。
盛雨晴回到文物專署后立刻跟申小文坐在一起,商量保護地下古墓的計劃。可申小文卻深深地了解了陳玉貞的秉性,她下地穴探寶,可以說是歷經九死一生,如今從閻王手下回來,發現的墓會不盜嗎。盛雨晴也與申小文有同感,直感這個石門后的大墓要遭殃了。
可是,作為文物專員不能保護地下的大墓,他還能算是國家派來的文物專員嗎?盛雨晴對申小文說:我們可能保護不了這個古代大墓的,還是報請國家文物總局吧。
申小文點點頭就開始起草電文,電文起草好了盛雨晴就叫申小文去電報局發報。可申小文才從辦公桌後站起來陳玉貞就來到文物專署,徑直走到了他們的面前,問:啊,申助理,是不是要出門呀。
申小文說:是啊,你來看盛專員了,當然得給你讓位了。
陳玉貞卻擋著路不讓她走,說:可我今天有些事情得請教申助理了。
申小文說:盛專員才是專署當家的呀,你什麼事情用跟我商量啊?
陳玉貞卻一把拉了申小文,就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又拍拍旁邊的沙發說:盛專員,也請你坐在這邊,我們說說話。
盛雨晴只好坐下來了,問:陳玉貞,你又要出什麼鬼點子了?
陳玉貞仍拉著申小文不放,說:盛專員,申助理呀。我到高井台寺院去了,聽手下人說就在我們在地穴中設法逃命時,汪志新可與他的手下下了地穴了。也許是窺探到我們的行蹤,就趁著保安團開飯時逃離了高井台寺院哪。
盛雨晴一聽愣了:啊,汪志新一伙人也下了地道?
陳玉貞說:是的,肯定是的。所以,我發現了石洞中有墓穴,他們肯定也看到了。只不過人家退出的早了些,沒有被堵在洞中罷了。
盛雨晴說:是有這種可能。
陳玉貞又說:汪志新如果發現那石洞的盡頭就是安大王墓,肯定會帶人來挖掘的。如果裡面有價值連城的古董,他們會不弄走啊?
盛雨晴說:一定會的。汪志新現在等於是賭輸了的賭徒,是什麼事情也能幹出來。
陳玉貞又把目光轉向了申小文:申助理,你說,如果你們出面給國家文物局發電,讓人家派部隊來保護你們發掘,這安大王墓中的古董就能完整地保護嗎?
申小文一愣,隨即說:國家文物局知道這裡有古墓,當然會派軍隊來保護的。這樣,上頭再派專家來,古墓就會得到科學的發掘的。
陳玉貞冷冷地一笑說:那好呀。那就請申助理去發電報吧,看國家能給人派多少人來保護你們挖掘。
陳玉貞這樣說,申小文卻有些遲疑了,把目光轉向了盛雨晴。盛雨晴卻說:按計劃辦事。
申小文從陳玉貞的手中掙脫手,說了聲:我去了就走出辦公室。
屋子內只有陳玉貞與盛雨晴直面相對了。陳玉貞說:啊,我的盛專員,你要讓國家派人來挖安大王墓啊。
盛雨晴說:是啊,地下寶藏都是國家的,發現古墓不讓國家派人來挖掘讓誰來挖掘呀?
陳玉貞又是冷冷地一笑:盛雨晴啊,我還是你的老婆呀,我歷經九死一生髮現了點秘密,你卻要拱手送人了。你心中還有我這個老婆嗎?
盛雨晴說:玉貞啊,你是我的老婆,可你還是文物保安團的團長啊。你能不顧國家利益嗎?
陳玉貞說:你不說這我還不來氣,說這我可就更氣了。他汪伯昭一紙黑狀告到北京,我這文物保安團就被撤了,我還當誰的團長。好,你既然要人家佔有我用生命發現的古董,那你就讓人家去佔有吧。我讓給你們!
陳玉貞說過站起來就走了。
再說申小文拿了電報告訴就奔赴電報局,把電文稿送上去。辦事員收了,划價,然後收款,把單據送出來,然後就說:辦完了。
申小文拿起這收據,轉頭走了。她很快回到了文物專署辦公室,把收據送給盛雨晴,卻說:又跟那女魔來了一場唇槍舌戰?
盛雨晴說:是啊,她不想讓國家文物局來挖掘,說是她發現的,古墓就是她的。
申小文也自信地說:這一次電發國家文物局,恐怕她陳玉貞就是再強,也阻擋不了國家來科學發掘的。
可是,令盛雨晴與申小文沒有想到的是,直奉軍閥開戰,在中原打得不可開交。盛雨晴依重的北洋政府倒台,當時的國家文物局除了有幾名專家教授支撐著局面,經費都沒有發了。董副局長收到了盛雨晴的電報,只好放到一邊。這資深的文物專家知道,如果告訴直奉軍閥寧新發現了古墓,要他們去保護髮掘,那等於把肉包子喂狗嘴裡了,倒不如把這秘密守下,等到機會成熟后再說科學挖掘。就壓下了電報。
盛雨晴等不來上頭的回電,心急如焚。可這時到了月頭,上司該給匯經費來了,卻也沒有一分錢到賬,盛雨晴這一下可懵了。
再說陳玉貞從盛雨晴那裡得到明確的答覆,文物專署的人不支持這場盜墓,也在心中打起了小九九。盛雨晴不支持,自己去挖墓就是非法的,如果盛雨晴這孔夫子再叫上一支隊伍來,那自己還不賠了夫人又折兵嗎?於是她來了點子:我何不讓人去挖這個古墓,我到時突然襲擊,以文物保安團的身份抓人,豈不人贓俱獲,坐收漁利了嗎?於是她在一個晚上就把兵全部調出高井台,跑到離這裡三十里的鳳落躲清閑去了。暗地裡卻傳信給蘭若與蘭心,讓她們密切注意高井台的動向,又讓三妮暗暗把馬匹送到蘭若與蘭心身邊,讓她們隨時報信給自己。
盛雨晴雖然知道國家文物總局一時間派不了兵來保護古墓,就盯著陳玉貞設法阻止她來盜墓。可陳玉貞卻彷彿從人間蒸發了,寧新城內外都沒了她的影子,這讓盛雨晴的心提到嗓子眼上:這陳玉貞是不是下到墓穴中盜墓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