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寶球離家
陳青陽帶了賀蘭兄妹,也叫來了陳玉貞,說是有點事情需要他們去辦,就帶了他們坐著警局的車去了。
陳青陽帶賀蘭兄妹陳玉貞去的地方,是一個小山村。這村依山而建,前面是一條小河,河水翻著清波一路東去,讓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個美妙無比的地方。
陳青陽帶他們走進了一個院落。這院子正面是一個屋樓,五間,左右各有三間配房,都是瓦屋。臨街也是一個瓦房。院子用石板鋪地,顯得十分整潔。院子中還有一棵柿樹,上面果實累累。一個中年婦女打扮的十分利索,坐在院子中揀著藥材。
陳青陽帶兒女和侄女進來,一見婦女就把笑堆在了臉上:景花,我給你把兒女領來了。
景花轉過頭來,賀蘭兄妹就站到她身邊,轉目看她。看著景花。
陳玉貞一看景花,走過去坐在她們身邊,拉了她的手說:啊,嬸嬸,原來你們在這裡住啊。
景花的目光從兒女身上收回來,把疑問的目光轉向了陳青陽。
陳青陽說:啊,景花,這個就是是我們的侄女陳玉貞。這兩個嘛,就是我們的女兒貝兒和萍兒了。
景花一聽陳青陽這樣介紹站起來走過去,盯著賀蘭兄妹看著,看了說:啊,貝兒,萍兒,真是你們嗎?讓我看看,我生下你們后你們的耳朵后就有個肉疙瘩。讓我看看。
景花走到兒女身後,一看兩個人耳朵后的肉疙瘩都在,一下子把賀蘭兄妹抱在懷中:哎呀,我的孩子呀,果然是你們呀。
賀蘭貝與賀蘭萍都相互看看,果然見對方耳朵后都有個肉疙瘩,當地人把這個肉疙瘩叫拴馬樁。說有這個就會拴住財富,成為有錢人的。看景花這樣認子,也算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陳青陽走過去說:貝兒,萍兒,現在你們該認親了吧。
賀蘭兄妹不由得與景花抱在一起。景花卻嚎啕大哭:我的兒女呀,我們分別二十一年了,沒想到我還能見到你們。
陳青陽說:景花,見到兒女了,應該高興,怎麼能還哭呢。
陳玉貞也走過去說:是啊,嬸嬸,見到兒女應該高興,就別哭了。
賀蘭萍伏在母親的懷中哭著:娘,娘啊。要不是爹今天領我們見你,我們是根本不相信陳局長是我爹呀。
景花抹著眼淚說:閨女呀,當時家窮,你爹上山吃糧,可那班人叫汪伯昭帶人給打散了。我生下你們后都沒見你爹回來,汪伯昭帶兵路過村子,聽說我跟你爹是相好,就后帶人把我們娘仨都搶走了,送到賀蘭家。在那裡我天天受虐待呀,賀蘭家大婆都不讓我吃飽飯哪,為此我逃出來了。再後來就跟你爹聯繫上了。要他找你們送回來。好在,你們現在都在你爹的身邊。
大家嗚咽著,抽泣著,哀嘆自己的悲慘命運。隨後,景花與陳玉貞張羅著,做了一桌山裡人最好的飯菜,大家坐在了一起。
陳青陽面對著一桌野味大口吃著,喝著景花釀的米酒,說:貝兒,萍兒,還有玉貞,我把你們叫到山裡來,不只是要你們認認親哪。而是要告訴你們,我這一生多麼的艱難坎坷。當時在家吃不飽,上山當鬍子,卻遇到官兵追剿。愛人快要生了為了逃命都得扔下。許多年,連自己的老婆孩子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要不是沾了哥哥的光到寧新當了警察,可能就一輩子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一家人首次坐在一起,心中有許多話要說,但許多事情的經過他們不知道,只好聽陳青陽講演了。
陳青陽又說:其實,我帶你們到這裡來還有一層意思,我要告訴你們的是,國家文物局要弄走五彩寶球那是一定要弄走的,你們千萬不可起異心,去偷啊,搶啊,奪的,那樣只會身敗名裂,最後一無所獲的。
大家聽陳青陽這樣說,都注意起來了。
陳青陽又說:貝兒萍兒,你們知道我與你娘坎坷的多半生多不容易啊,你們以後也就抱著這個鐵飯碗安生地過下去吧。天下的財帛多的是,佔有的越多,災難越大,還是安分守己的好。
陳青陽用這樣的方式告誡自己的兒女與侄女切不可貪財,但能不能打動他們的心,那也只是陳青陽的願望。吃過飯,兒女們要走了,景花卻不舍了,伸手拉著就是不放。可兒女都有自己的事業和追求,她不放手也不行的。當汽車開走了,她一個人獃獃地站在小村旁目送他們遠去。陳青陽招招手說:景花,先回去吧,貝兒與萍兒很快就會來接你的。
景花又在抹淚:我等著你們來啊。
汪志新跟陳玉貞鬥了那麼久,卻屢屢敗北。這次爭搶五彩寶球又差點被人家給包了餃子。而人家卻因個五彩寶球賺的盆滿缽流。現在,那五彩寶球竟要送給國家文物總局了,這讓汪志新可是食不甘味,夜不成寐了。他現在的一個信念就是把五彩寶球搶到手。想了許久,他又去了清涼山下的游擊隊駐地。
這時,王金鏡坐在屋子中,嚴黑的為他揉著胳膊,崔白的為他揉著腿。
王金鏡卻閉著眼睛說:哎呀,舒服,舒服,這些日子累壞了,你們算叫我放鬆了一下。
汪志新卻悄悄地走了進來,伸手為他們捏著腿說:啊,王連長,舒服吧。
王金鏡一聽是汪志新,趕緊甩開來個士兵跳了起來:哎呀司令,這可不敢當,不敢當。
汪志新卻又把它拉下來,繼續捏著揉著說:我的部下為我賣命,傷著了痛著了,我不該幫著揉一下嗎。
王金鏡趕緊收了腿又站在到旁邊:不敢不敢不敢,怎麼敢勞司令的大駕。
汪志新揮揮手讓士兵們走了,伸手從軍衣袋中掏出一瓶酒,又從袋中掏出一包花生米,然後放桌上:王金鏡啊,看你跟我這麼些日子,可累壞了。我給你說呀,根據你們的表現,我準備提你當營長呢。
王金鏡盯著他說:真的?
汪志新:當然真的。來,咱們倆喝一杯。說過取過桌上的茶缸,倒了兩半缸,一杯送王金鏡:來,喝。
王金鏡喝了酒,又取花生米送嘴裡,吃著說:汪司令真是在下的親弟兄啊,以後我為汪司令跑腿,肝腦塗地,再所不辭。
汪志新說:王連長啊,來的時候我已經讓唐副官打報告給龐軍長了,準備提你當游擊隊的營長呢。少校軍銜。
王金鏡趕緊站起來:謝司令,謝司令。
汪志新:坐下嘛,喝呀。
兩個人又喝起來,汪志新喝著說:不過嘛,我們游擊隊經費緊張,發的餉都沒有人家正規軍士兵的一半多。其它的呢,都得自籌。
王金鏡說:這我知道,汪司令時常貼記著我,一次就給我十几几十塊大洋。
汪志新:其實,我早把你當營長對待了呀。有許多時候就是從士兵的餉中刮下來給你們的。
王金鏡說:明白,明白。汪司令叫我幹什麼只管說。
汪志新說:王連長啊,你知道的,我們為追那五彩寶球可是又死人又傷命的,但陳玉貞卻弄到手了,卻要送給國家文物局領賞去的。
王金鏡一聽呆了:啊,陳玉貞要送人情?
汪志新說:不滿兄弟你們說呀,我已經找好了古董商,人家給三百萬哪。如果你我兄弟能把它弄到手中,不就有銀子花了嗎?
王金鏡的眼睛又直了。
汪志新看又挑起了王金鏡的貪心,就說:喝酒喝酒,難得有這麼輕閑的時候。
這王金鏡被汪志新這麼一挑唆,可再也安靜不下來了。喝了酒睡了一大覺,立刻叫起了嚴黑的、崔白的,陳河喜還有明月和尚,馬上去寧新打探五彩寶球的情況了。
把五彩寶球送到國家文物總局,可以得到一大筆錢,龐大平與江河溢都興奮起來了,就留在寧新研究護送五彩寶球的方案。於是決定派一個連的兵力從文物專署取走五彩寶球,用一個排的士兵押了送北京去。當這個連的人排著隊來到文物專署,就在文物專署內外列隊,龐大平就與江河溢從轎車上下來,走向了文物專署。
文物專署內,雖然文物保安團的人也站在展室的左右,但卻是心意沉沉,沒有一個有笑臉。而盛雨晴與陳玉貞及申小文這些人彷彿都沒有在場。
龐大平與江河溢往院子中一站,後面立刻有一個排的人跟來。江河溢走上去面對三妮和大春問:盛專員呢,陳團長呢?
這時,從旁邊的一個屋子裡走出了盛雨晴與陳玉貞,看似那裡是餐廳,他們剛在那裡吃過飯。一見龐大平與江河溢趕緊走了過去,陳玉貞就敬了個軍禮:歡迎龐軍長、江參謀長。
龐大平與江河溢也還了軍禮。龐大平說:陳團長啊,把五彩寶球交給國家文物局是張局長、董副局長當著你們的面定下來的,現在我們奉命把它運到北京去。
陳玉貞說:好哇好哇,張局長,董副局長當時確實有交待。那就搬運吧。
陳玉貞這時顯得十分積極,率先走向展室,把四十軍這兩位首腦往展室內帶。盛雨晴與申小文既然作為國家委派的專員助理,理所當然地要跟上去見證了。於是大家來到展室。
陳玉貞進來一招手,三妮與大春他們就把五彩寶球上面的玻璃罩子取下了來,然後退後數步讓四十軍的人去接五彩寶球。龐大平一看這個三尺直徑的五綵球,一下子愣住了。
江河溢這時也湊了過來,戴眼鏡的雙眼死死地盯著球內的三顆寶石看著。突然,五彩寶球發出亮光來,繽紛的色彩照亮在整個展室,把展室變得朴朔迷離。龐大平與江河溢都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陳玉貞卻與文物保安團的幾個軍官站在一起,笑看著他們。
盛雨晴與申小文卻盼著軍隊趕緊把五彩寶球運走,盛雨晴就走上去,一揖說:龐軍長,江參謀長,你們看,這五彩寶球就這麼神奇。你們快把它運到北京吧。交給文物總局我們就放心了。
龐大平這時卻犯起愁來:哎呀,這麼個大球,又彌等珍貴,怎麼運哪。
陳玉貞一笑說:龐軍長啊,當時我們是把它用厚厚的篷布包裹著,才把它弄過來的。
龐大平說:好哇。陳團長尋找和保護五彩寶球有功,值得表彰。就晉陞為中校團長吧。
陳玉貞趕緊又敬軍禮:謝龐軍長栽培。
龐大平說:不過嘛,我們還從沒有動過這五彩寶球,運北京嘛也決不能讓它有殘缺的。這裝車的事情嘛,就托陳團長負責吧。
陳玉貞說得也倒慷慨:好,我們負責。說過的一揮,秀姑就帶團員送來篷布,摺疊數下放到了五彩寶球前。然後前面有人提著篷布,後面有人推五彩寶球,五彩寶球就安全地弄到了篷布中。秀姑的趕緊把篷布折了起來,用繩索穿過篷布上的孔把五彩寶球包裹起來。陳玉貞試了試牢固程度,然後敬禮:報告龐軍長,江參謀長,五彩寶球已經包裹好了,現在移交給軍隊。請接收。
龐大平說:好,周連長,帶人接收五彩寶球。
周連長說:是!就與一幫士兵走上來,推動了裹五彩寶球的篷布,把五彩寶球滾動著出了文物專署。而龐大平與江河溢就跟在五彩寶球的後面,寸步不離地盯著。
五彩寶球出了文物專署,文物保安團的團員們立刻哭了起來。特別是那些姑娘們,更是抱頭痛哭。陳玉貞卻站在院子中喊:不要哭了。五彩寶球交國家了,我們應該高興才是。
大家止住了哭聲,有的人卻仍在抽泣。陳玉貞雖然也是眼淚汪汪地,但卻伴了盛雨晴與申小文,隨著龐大平與江河溢的腳步,把五彩寶球送出了文物專署。
五彩寶球被四十軍士兵滾動著來到了文物專署門外廣場,那裡就停著一輛卡車,卡車前就站著許多士兵。一見一個大圓球被滾出來了,立刻過來接收。可就在他們站到了汽車旁時,街頭上卻涌了許多人來。有人就喊:五彩寶球是寧新的寶貝的,你們不能弄走,決不能弄走。
軍隊一看有百姓圍攻,立刻持著武器站在了五彩寶球的周圍。
龐大平一看情況有變,轉頭問陳玉貞:陳團長,怎麼回事呀?
陳玉貞看看涌過來的百姓說:哎呀,這是怎麼回事呀,怎麼來了這麼多的人哪。
這時,百姓都在喊:五彩寶球是寧新的寶貝,你們不能運走,不能運走。
陳玉貞一看這麼多人來圍攻,目光就掃描向人群。這時,她看到了,在人群中有王金鏡和他的手下在起鬨。就轉頭對盛雨晴說:孔夫子呀,汪志新的人可插手了呀。
盛雨晴隨著陳玉貞的目光看去,果然,有幾個人在人群中叫喊:不能把五彩寶球弄走,那是寧新的寶貝,是寧新人的。
隨著這些人的喊聲,群眾越圍越多,把軍隊包圍在了中間。
龐大平急了,抽出手槍朝天上開了一槍。沒想到槍一響百姓就往前擠,把軍隊都擠散了,許多人就圍到了五彩寶球面前,有人竟然伏在五彩寶球上保護它。
人們不停地喊著:五彩寶球不能弄走,這是寧新人的。寧新人看它都得掏錢,別人當然沒資格看了。
龐大平一看這情況愣住了。眼前這些可都是手無寸鐵的百姓,開槍就會引起公憤的。不開槍五彩寶球又運不出去,怎麼辦呢?
江河溢雖然一直駐在寧新,平時看到的百姓都象羔羊一樣,今天怎麼倒都如狼似虎了呢。這時,群眾越來越多地擠進來,把士兵擠出了圈外。
江河溢一看說:龐軍長啊,看來今天這五彩寶球沒法弄走了。
龐大平說:可文物總局給的任務是要我們安全地把它送到北京啊。
江河溢說:那也得另想辦法了。這樣吧,我去叫汪伯昭,讓這寧新的人頭平息這場騷亂。
龐大平點了頭,江河溢就帶了護兵跑到縣府,找汪伯昭了。
汪伯昭其實早知道會有這一回的。五彩寶球從寧新縣走,獲獎的是文物保安團還有四十軍的頭頭,而他這寧新縣長和縣府的人卻沒有份,當然心中不悅了。再者,汪伯昭明明知道汪志新會煽動百姓鬧事,強把五彩寶球留在寧新的。對於江河溢的來訪也就沒有了昨日的熱情。只見他穩穩地坐在辦公椅后,抬起頭來看看江河溢說:啊,江參謀長啊,你咋這麼早啊,我剛在辦公椅上坐下,就見到你這貴客了。
江河溢這會兒倒不計較汪伯昭的態度,走到他面前說:汪縣長啊,國家文物總局要我們負責把五彩寶球運到北京這你是知道的。可當我們去接收五彩寶球時,寧新的百姓卻擋了道。現在你的臣民就是不讓五彩寶球走,你這縣長可難辭其咎啊。
汪伯昭一笑:哎呀,民意難諱呀。這五彩寶球出自寧新縣,寧新百姓視它為自己身上一塊肉呀。你們說把它弄走就要弄走了,我又能怎麼辦哪。
江河溢說:不行,你是縣長,你必須想個法子讓你的百姓離開,讓軍隊把五彩寶球弄走。
汪伯昭搖搖頭說:這法子還真不好想,數萬百姓擋著你們不讓弄走五彩寶球,我去了百姓會把我揍扁的。
江河溢上前拉了汪伯昭說:不行,這國家文物總局的命令你不能不執行的。你必須去說明情況,遣散百姓,讓五彩寶球離開寧新。
汪伯昭卻從江河溢手中抽回了走:哎呀我的江參謀長,你就不能想個變通的方法嗎,非要在今天把它弄走嗎?
江河溢聽了說:變通,怎麼變通啊?
汪伯昭卻拉江河溢走向沙發:我們商量一個兩全之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