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叛國趙家
「姐姐,我想回雲族。」雲昶站在鳳輓歌的房門口,聲音聽不出喜怒。
「回去做什麼?如今可是多事之秋,若是讓人知道你不是星沉的人,你叫我如何跟人交代?」鳳輓歌慵懶的躺在軟塌上嗑瓜子,說話的語氣涼涼的。
「回去總歸是有事的,再說了,我會靈術可以隱身的。」雲昶拍拍自己的胸脯,給鳳輓歌做保證。
其實他也不知道他回去做什麼,他和雲奕都是被封印在千年寒池上空時光鏡里的小孩子,可是雲奕被大舅和大舅媽承認接受了,自己呢?自己的爹娘還沒在一起呢,他要怎麼告訴他們自己如此匪夷所思的存在?
可是聽到二姨回來了,他還是想去看看。看看二姨到底是長什麼樣的,是不是和姐姐一樣,那麼的美麗動人。
鳳輓歌動作一頓,放下手裡的瓜子,伸手招招雲昶。「不離,你過來。」
雲昶不明所以的看著鳳輓歌,但還是乖乖的走過去她。「什麼事?」
「趕在十五月圓的時候回來,好么?」鳳輓歌仰著頭,伸手去摸雲昶的頭,聲音裡帶著說不出的不舍。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在聽到這個在自己面前鬧騰了一年的小傢伙要走的時候,居然會那麼不舍。
雲昶一愣,然後乖順的蹲下身子,將頭俯在鳳輓歌的膝蓋上。「是,不離的寒毒沒有姐姐可不行啊。」他盡量的想讓語氣輕鬆點,可是眼眶卻不由自主的紅了。
星沉到碧霄,來回都得需要一個多月,姐姐這是捨不得他呢。
如果天下人都不承認自己,有姐姐一人就可以了。
「行了,我就不去送你了。」鳳輓歌摘下自己從不離身的項鏈,那是一片雪花,在雪花的正中央有顆夜明珠,但是在這個夜明珠里卻分明的藏著一團鳳火。
這種項鏈代表了什麼鳳輓歌不知道,可是那是她從出生就有的,為了區別也是為了宣召這個是自己的東西,她就在中間的夜明珠里藏了一團鳳火。
「拿著,使勁握住用心祈禱,裡面的鳳凰聽見了會出現的。」鳳輓歌親自替雲昶帶上,小巧精緻的項鏈並沒有讓雲昶看起來女氣,反而還多了絲絲精貴的貴氣。
「冰露,送表少爺出城門;聽雨,去告訴相爺說表少爺有事要回老家一趟。」鳳輓歌說完就背過身,不再看向雲昶。
「是。」
冰露走到雲昶身邊,低低的說了聲「表少爺請」並且伸出手,雲昶又看了一眼鳳輓歌,然後抬步離開。
聽雨看了一眼鳳輓歌,然後退出去關上門了。
臭小子,回來快點。
回來太慢的話挽園會太清凈太寂寞的。
笨蛋,不準學我挑食,菜也得多吃。
不準感冒,回來我帶你去賽馬釣魚爬山,摘果子捉蚯蚓好不好?
鳳輓歌突然覺得胸口一疼,連忙解了外衣透過薄薄的襲衣可以看到胸口心臟的位置隱隱有血跡。
「這是怎麼回事……」鳳輓歌不敢相信的看著那團血跡,在白色的衣服上是如此的明顯刺眼。
「難道……」鳳輓歌忽然想起剛剛她情緒的波動,立馬回過神來。「難不成是我這副重生的身子受不了這般的情緒波動?」
接著她就開始回顧自己重生之後的事情,她總覺得很累很想多睡,她步步籌謀看戲並沒有太過的情緒波動,她將敵人步步逼入自己早就安排好的劇情里,必要時自己也會隨著一同演戲並沒有什麼大起大落的情緒。
就連阿染回來的時候那時候自己心中也並無太高的情緒只是想著如何將他推上那個至尊皇位,和墨輕言爭吵純粹是想知道他在這兒會待多久想做什麼,可是剛剛不離說要離開的時候,她是真的感覺到了難過和不舍。
想通了這件事情,搖頭苦笑。「我看玉恆華和鳳氏的人都帶著滔天的恨,不料這副身子都能支撐住,怎麼才淡淡一個不舍就把你逼出血了?這樣也好,我今生不會再愛人,只要不再大起大落的情緒波動,我仍舊可以報仇不會傷害自己。」
墨輕言坐在茶樓上,看著雲昶脖子上的那條純銀打造的雪花項鏈,這條項鏈他在太子慕青寒的身上看到過,不過太子的項鏈並不是夜明珠,而是墨色的天山珠子。
原來……原來她真的不是那個懦弱無能的鳳偉華的女兒,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好慶幸。
從他十二歲那年接任過攝政王之位時,陛下就將權力全部下放給自己讓自己去尋長公主,他找了這麼多年,終於找到了。
「青影,立刻傳信回國給陛下,就說我們找到長公主殿下了。」墨輕言的聲音里暗藏著抑制不住的激動,可面上仍舊是一貫的雲淡風輕。
青影自然也是認出了那條項鏈的,心道項鏈如此貼身的衣物,能讓這位雲族少主心甘情願戴上的,在星沉玉都那就只有一個人了。「是!」
雲昶雖然是悄悄溜回碧霄的,可是鍾喬卻不小心看到了他上的是去往碧霄的路。又想到鳳氏設計他的事情,還有鳳丞相在朝上不停打壓他的事情,一口就斷定鳳氏有反叛之心,二話不說就進宮面聖,把這件事情告訴了玉帝和元柔。
「鍾將軍,這話可不能亂說。鳳氏怎麼會有反叛之心呢?他們如此多年來兢兢業業可沒那個膽子啊。」玉帝坐在上座,看著鍾喬的眼神有著濃濃雲霧。
「皇上!末將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且末將還派人去看了,相信不一會兒就有人來告訴末將他到底走上了哪條路。」鍾喬下跪抱拳,他相信自己的眼睛。
星沉在西,碧霄在東,塑雪在南,雲族在北,四個方向鳳氏的表少爺往哪兒走,要去的地方自然是一目了然……
「報!有探子來信,說鳳氏表少爺上了去碧霄的路。」
此時鐘喬胸有成竹的抬頭看向上座的玉帝和皇后,他是絕對不允許在如此緊要關頭有人反叛的。
「報!鳳三小姐在殿外求見!」
「宣!」
鳳輓歌怒氣沖沖的從門口走進來,看著單膝跪在地上的鐘喬,二話不說的就開口大罵,「鍾喬你什麼意思?不離回老家你憑什麼派人跟蹤他!」
「多事之秋,鳳三小姐是星沉人,可那位表少爺去的方向是碧霄,所以末將不得不防。」鍾喬說的坦坦蕩蕩,並沒有因為鳳輓歌的話而有半絲愧疚。
「胡鬧!」鳳輓歌氣的都要跳腳了,胸口隱隱作痛她知道肯定因為自己又沒控制好情緒,可是只要是一扯上自己娘親的事情她就沒辦法平靜,所以她也就只好隨它去了。
「願聞其詳。」鍾喬還是不肯相信自己願望人了,在戰場上如果出了姦細那就得處死,不管那個人是誰!
「舉玉都上下誰人不知我娘親是碧霄來的人?不離是我娘家的人,去碧霄怎麼了?他要回老家,那不就是去碧霄嗎?那按照鍾將軍說的要不要把我也抓起來?我體內可有一半的碧霄人的血啊!」鳳輓歌雙手緊緊握起來,恨不得用鳳火燒死他。
鍾喬聽到鳳輓歌說的話,吃驚的看著她然後也看到玉帝和元柔以及大殿上所有人贊同的點頭。
鳳輓歌她娘是……碧霄人?他從小沉迷軍法又在軍營長大,極少關心玉都里的事,所以鳳輓歌她娘,他也僅僅只知道她是鳳丞相的四姨娘,在鳳輓歌三歲時重病身亡而已。
「末將知罪。」嘆了口氣,鍾喬復跪著向上邊的兩個人行禮告罪。
鳳輓歌翻了個白眼,走過去直接把他拽起來。「皇帝姑父,既然鍾將軍提出了這件事,不如咱們就在玉都內搜查一番吧?來使在這兒待了那麼久,肯定會安插些什麼人下來的。」
「也好,鍾將軍,你就帶著人在玉都里搜查一番吧。」玉帝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伸手點了點龍椅,很贊同鳳輓歌說的話。
「讓阿染和阿墨還有太子一起幫忙吧?阿染管著軍機大營,肯定也會有什麼貓膩。阿墨正好讓他歷練一下別整天一副笨笨的樣子,太子是未來國君,該是接觸這些事情的。」鳳輓歌蹩眉,一副自己仍舊不滿意的樣子。
元柔看了一眼坐在一側的玉帝,玉帝無奈的笑了笑,「哎呀知道了,你啊就是不想生活太平而已。」
鳳輓歌吐吐舌,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笑著就離開了大殿。而鍾喬也在大殿里呆了一會兒才走了出來,鳳輓歌在暗處看了一會兒,才笑著離開了皇宮。
真是不知道到時候會有什麼好玩的事情發生呢,藏了那麼久的秘密被人扒出來,幾條命都不夠吧?
皇帝姑父看著溫柔隨和,可是只要是會威脅到星沉的,那麼你死多少次都不夠平息他的怒火的。
太子漓王染小王爺將軍四個人一起出動在玉都探查姦細,鳳三小姐時不時的插一腳提供若有若無的線索,搞得玉都里人人自危都擔心自己身邊的人會是姦細。
好在他們只是查並沒有做出什麼動作,查了三天百姓,鳳三小姐拉著染小王爺二話不說就衝上大官們的府邸,只要有人敢攔敢阻止就搬出聖旨來壓人。
「欸不是我說,鳳三小姐和染小王爺二人辦起正事來還挺像模像樣的啊。」在午後的茶樓里,剛剛聽完說書人的故事,愛嚼舌根的人就自動自發的聚到一起談論這些天在玉都里發生的事情了。
「誰說的?我可聽我那個在王府里當丫鬟的妹妹說,鳳三小姐和染小王爺進去的時候是挺正經的,可是一看見裡面的狗就忘了正事,最後還是漓王殿下和太子殿下將軍大人到了才查完的呢!」
「不過也是苦了染小王爺和漓王殿下,他要去查東西鳳三小姐沒了玩伴,只好跟著他們了,這不三個人聚到一塊兒就不正常了啊。」
「號外號外!鳳三小姐在趙府翻出一大疊的書信!鍾將軍和漓王殿下看完立馬把趙府所有人都收押了!號外號外!鳳三小姐在趙府翻出一大疊書信!鍾將軍和漓王殿下看完立馬把趙府所有人都收押了!」
在茶樓里的人聽見了號外之後,立馬急匆匆付了茶錢就朝外邊走去,這種熱鬧不能不去,正好還可以看看是誰敢賣國求榮!
鳳輓歌在所有的證據都呈上去之後的第二天,憤慨的站在御書房,「皇帝姑父!您待他們不薄啊!他們居然做出這等賣國求榮的事情!」
「挽兒,朕怎麼不知道你從什麼時候也這麼關心國事來了?」玉帝放下手裡的筆,笑著看向鳳輓歌。
「輓歌一直都很關心國事的!」鳳輓歌不滿的跺腳,「皇帝姑父,咱們還留了一個隱患呢!您怎麼還這麼不急不忙的!」
「哦?說來讓朕聽聽。」玉帝聽到鳳輓歌這麼說也來了興趣,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趙雅茹。」鳳輓歌說出這個名字之後就看到玉帝變了臉色,她知道對方肯定也想到了趙雅茹的存在是多麼危險。
趙雅茹是星沉第一才女,其智謀絕對不下於謀士,若是趙家就這麼被滅族,她難免不會生出二心來。
再說了,她嫁給的人可是手握重兵的鐘喬鍾將軍,若是她想,誘導鍾喬將槍劍指向玉都,那麼星沉將不復存在!
她趙雅茹,是有這個能力和心計的!誠然如鳳輓歌、如玉帝都知道,趙雅茹不論如何,是留不得了。
所以他們要在還可以控制趙雅茹的時候,先動手把她殺了。雖然殘忍,可是卻是為了星沉。
想到這裡,玉帝提筆落字,將聖旨鄭重的交到鳳輓歌手裡。鳳輓歌拿了聖旨,掩去眼裡的精光,行禮后坦坦蕩蕩的走出了御書房,朝宮門口走去。
「趙雅茹也得死!」鳳輓歌舉著聖旨,站在將軍府門口,說出的話鏗鏘有力,落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