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心事
章敫心裡更是慌亂,過去摟了摟張紅袖,柔聲問道:「到了這裡就不用怕了,有什麼是我們都會幫你的!說吧,到底咋回事?」
柳依依也趕緊點頭:「是啊,如仙姐姐,我們是一家人,天大的難題我們都一起想辦法解決它!」
經過章敫和柳依依的好一番勸說、安慰,張紅袖終於緩緩抬起了頭,怔怔地出了一會兒神,紅著眼眶說道:「章敫哥哥,依依妹子,我真的非常懷念我們在靠山屯的那一段時光,那時候大家沒有猜忌沒有矛盾,開開心心一起,只有快樂和幸福,假如能夠一直那樣,那該多好啊!」
柳依依奇怪地問道:「如仙姐姐,你說什麼呢?現在你回來了,我們還是可以一起啊?」她叫貫了如仙姐姐,改不了口。
章敫卻覺得張紅袖的話中另有隱喻,估計是張角拚命反對女兒與『敵人』章敫往來,而紅袖則是想盡了辦法,才到雙旗鎮來見自己最後一面,這個心愿了了之後,估計今生都不再有機會相見了,所以她才說出這番話來。
沉思了一下,鄭重說道:「紅袖,只要你願意留下來,我。。。我和依依還是向從前那樣待你,我們同樣過以前那樣快快活活的日子,誰也不能阻擋我們!」
「對,我們一起多愉快啊!」柳依依沒什麼心眼,聽章敫如此一說,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張紅袖幽幽地嘆了口氣,淚痕宛然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眼前出現了當初在靠山屯的那些平淡卻十分幸福的畫面:與柳依依一起生火做飯、看著章敫忙碌之後回家狼吞虎咽的吃相、餵養那些滿院亂走的小雞、摟著阿花的脖子凝望遠山。。。等等一切,要是能夠就此終老一生,那該是多麼美好啊!但是,現實卻是無比的殘酷,這個簡單的願望,卻因為自己恢復了記憶之後,而被徹底毀滅了!
當初她帶著欣喜的心情,回家看望分別許久的爹娘,卻被爹爹狠狠地訓斥了一頓,原因就是她不應該與黃巾軍的生死大仇人章敫往來,而且關係非比尋常!她辯解說道,章敫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章敫施救,她早就命赴黃泉,永遠不能再見爹娘。而她和章敫之間是清白的,並無越禮之處。但是他們心心相印,相互愛慕,這一生一世是不會分開的。
張角聽了之後勃然大怒,抬手幾個耳光,打得她臉頰紅腫嘴角流血,若非她娘死命護著她,有可能當場被她爹打死。後來,他爹一直綳了臉不理睬於她,並派幾個壯實婦人把她看管起來,不許出門半步。
張紅袖鬱悶之極,又不能逃走,只能勉強說服娘,悄悄給章敫送出一封信。信里對自己眼前的處境絲毫不提,只是尋常地問候,因為她知道,及時告訴章敫了真相,對眼前的境況毫無改觀,只能是讓章敫白白著急。而且,一旦章敫現在了解到她的真實情況,說不定會提前激發章敫和爹爹之間的無法調和的矛盾!
然而,過了年之後,爹爹突然改變了態度,說他想了許久,終於還是認為女兒的幸福最重要,他決定讓她去雙旗鎮與章敫相聚。
張紅袖一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見爹爹一臉認真的神情,以及站在一旁笑眯眯的娘,這才相信爹爹說的是真的,頓時喜出望外,胸中鬱悶頓時煙消雲散,對爹爹先前的蠻橫也不計較了,高興地撲進爹懷裡,連聲道謝。
但是,張角卻冷冷地推開了她,說道:「你去與章敫相聚,須得一個條件。只要你答應了這個條件,隨時都可以離開這裡,誰也不會阻攔你!」
張紅袖笑道:「什麼條件?爹爹,你說?」
張角看了一眼身邊的婦人,咳嗽幾聲,沉聲說道:「你去把章敫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帶回來,作為你們成親的聘禮!」
「什麼?戒指?」她不知道爹爹如何知道章敫的那枚戒指,爹爹要來有何用處?
張角點了點頭,說道:「如果那章敫連一枚小小的戒指都捨不得,這樣的男子必定是重物而輕人,多半都是無情無義之輩,他就不是你的良配!」
「這。。他不是。。。!」張紅袖對戒指的功能略有了解,不僅能看『動畫片』,據說還能隱藏一些兵馬。她的心思一轉,頓時明白了爹爹的用途,連忙說道:「那戒指,對章大哥十分重要,他不可能送給我的!爹爹,你要戒指有什麼用?」
張角重重地哼了一聲,說道:「我怎麼用戒指是我的事你別多問。你想就留在這裡過相思無望的日子,還是前去向章敫討要戒指之後,與他成親過神仙日子,你自己選擇!」說完之後,拂袖而去,並把夫人也一同拉走了。
張紅袖的心頓時像冰塊似的,一下子涼透了,她萬萬沒想到,爹爹為了那枚戒指,竟然把親生女兒當做了籌碼,企圖與章敫做一個交易!
她在屋裡沉思了好幾日,還是決定去雙旗鎮,她的目的不是為了自己的幸福換走章大哥的戒指,而是把爹爹的這個意圖,告訴章大哥。因為,爹爹一旦對一件事動了心思,肯定是不會罷手的,她得提醒章大哥,小心別丟了戒指。而且,她現在終於是看清楚了一件事,她和章大哥分屬於兩大敵對的陣營,他們之間是不可能有結果的!
還有,她知道與章大哥長相廝守,在今生是無望了,她想再見章大哥最後一面,無論今後是常伴青燈古佛也好,還是浪跡天涯四海為家也好,給自己的心裡留一個念想就滿足了。
當她想明白了這一切之後,就把這一切都告訴了章大哥,然後,頭也不回地往外跑了出去。
章敫和柳依依聽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從此張紅袖前來雙旗鎮,竟然隱藏著如此難以言說的心事,二人呆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張紅袖已經跑出去很遠了,於是趕忙追趕了出去。
柳依依氣喘吁吁地拉住張紅袖,說道:「如仙姐姐,我看你不如先斬後奏,乾脆和章敫哥哥成了親,難道那該死的張角,他還能拿自己的女兒和姑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