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善妒

第八十章善妒

蕭泌自從答應南宮離之後,就開始計劃著怎麼救出柳瑤,其實她心裡早就有了一個完美的計劃,雖然要冒點風險,不過以南宮平那個老狐狸來說,還真說不定會被他看穿。

不過只要自己計劃周密,量是再精明的人,也有他想不到的地方。

再說皇后自從安琪死了之後,心裡就再也沒有了著落,整天跟丟了魂似的。好在鄭氏也因為安玉的暴斃傷心著,倒是也沒有整出多大的麻煩。

不知道南宮平怎麼跟皇后解釋的,反正她好像沒有再把柳瑤當成了敵人,連帶著南宮離也原諒了,仍舊把他當親生兒子對待。就是蕭泌也視為自己的親生女兒,算是想念安琪時的一種寄託。

轉眼間夏暑已過,已是將要入秋時分。

秋菊像是算好了時間爭相開放,開的早的便會迎來好時候,會有很多人爭相欣賞。這是安玉出事以來皇宮裡難得的好的一天。

蕭泌一早便道皇後宮里,邀請皇后御花園裡賞花,「母后這段時間都沒有好好出來走走,臉色都有些發白了,真該叫太醫開個方子,好好調理一下身體才是。」

皇后看上去好像真的老了很多,如今已經滿頭白髮了,看東西也渾濁了起來,「人老了,吃什麼都不管用了,以前有安琪在身邊陪著,倒是覺著年輕了好多,沒曾想她竟先我一步去了,倒是真叫白髮人送黑髮人。以後這時光也不知道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倒是早點走了,也能在底下與我的皇兒相會,她也不會太孤單,皇兒那個性子啊也不知道在底下有沒有被人欺負,以前都是我給她撐腰,現在……」

皇后說著說著便傷心的哭了起來,倒是正中了蕭泌的下懷,忙道:「安琪妹妹畢竟是皇家的嫡公主,在世的時候沒人敢欺負她,在下面想那閻王爺也會賣我們皇家幾分顏面不會讓那些魑魅魍魎為難我家安琪的……」

皇后也只好道:「但願你說的是真的。」算是求個心理安慰吧。

蕭泌又連忙道:「安琪妹妹不在了,母后還有我陪著您呢,我會像親女兒一樣待您。說句不吉利的話,要是您哪天真的去了,我也會跟著您去,必不會讓您孤單的,也正好找我那妹妹敘敘舊,我們兩個一起陪在您身邊。」

皇后正色道:「呸呸呸……這說的哪裡的話,你還年輕老陪著我算什麼,你應該多陪陪太子,將來你也是要做母后的人,怎麼能說去就去呢?」

誰知剛說完蕭泌便哭了起來,「……嗚……嗚……嗚……」

「這怎麼哭了?怎麼了這是?」

蕭泌抽噎了半晌,見皇后急了,這才慢慢開口道:「我還是隨母後去吧,也省得到時候自己一個人在這皇宮裡面孤零零的受苦。太子他心心念念的是那個柳姑娘,我哪裡還有機會懷上龍嗣呀……」

皇后聽了大驚,「什麼?你到現在還是完壁之身,他竟然……本宮現在就去找他!」

蕭泌連忙作勢攔住,一面又帶著哭腔道:「別,母后,還是算了,別到時候他說是我告的密,就更加不待見我了。我只是好奇那柳姑娘到底是何等模樣,竟叫太子心心念念的掛在心上一直放不下。」

蕭泌一說,又勾起了皇后的傷心事來,「那個柳瑤能有什麼本事,太子念著他,無非就是小時候他們一起長大的,有些兒時情義罷了。再說那柳瑤現在已經成了階下囚,犯得是必死之罪。我的皇兒視她為閨中好友,她卻連累我的皇兒殞命,雖說不是她殺得,但就她身為逃犯來說也是死罪,就算太子再鍾情於她,那也是水中月鏡中花,時間一久就忘了,你卻是經常在太子身邊,時間久了說不定太子就會回心轉意,這個你不必擔心。」

蕭泌道:「話雖是如此,但兒臣這心裡還是覺得難過,經母后這麼一說兒臣倒是更想見見這位柳姑娘,看看她到底是何等的花容月貌……」蕭泌說道這裡偷偷打量了一下皇后的臉色,見她並沒有什麼反應,心也漸漸的放了下來,又繼續道:「既然那柳姑娘左右逃不過一死,不如就由兒臣來代勞,一來可以為父皇母後分憂,二來也可以解我心頭之恨!」

皇后聽到前半句到不曾想這蕭泌會有如此的心思,現在看來她也不是一個軟柿子,倒是一個做皇后的料,「柳瑤留著確實沒什麼用了,但念在她是皇兒曾經好友的份兒上就留她一個全屍吧,不過事後你就不怕太子知道了怪罪於你?」

蕭泌不曾想皇後會有此一問,只轉念一想便道:「這件事兒母后不說,我不說,沒有第三個人會知道,怕只怕……父皇他知道我擅自做主,會責怪與我!」

這是要讓本宮擔責啊,不過,「你放心,你父皇那裡我自會給他說,你不用擔心!」

蕭泌聽到這裡心頭一喜,連忙拜倒,「謝母后,只是……不知道這柳瑤現在在何處?」

「冷宮密室!」

知道了柳瑤的下落,又有皇後作保這下就好辦了,但蕭泌是個聰明的人,並沒有急切的行動。先是虛張聲勢的與南宮離大吵了一架,搞的人盡皆知,話中有意無意的提到了柳瑤的名字,嚇得一眾宮人噤若寒蟬。讓人知道原來一直不聲不響的太子妃也是一個善妒之人。

自從安琪死後,柳瑤兩個字在皇宮已被視為禁詞,誰也不敢提及半句,這太子妃膽子確實夠大,竟然堂而皇之的當眾提及,也不怕觸了霉頭。

話說柳瑤自從被捕之後就被關在冷宮密室之中,心裡只是擔心竹毓的傷勢,竟不知轉眼已經過了那麼多天。密室比起獄中來說還算是乾淨,雖然擺設過於簡單,但柳瑤是過得等死的日子,也就什麼都不在乎了,只想著過一天算一天,如果哪天真的死了,也算是了了一樁心愿,下去陪陪自己逝去的親人,也未嘗不好,怕只怕死不了,還要受百般折磨.原來活著竟然是這麼痛苦的事兒?

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麼,倒也沒有太大的恐懼與緊張,泰然處之!

「吱呀!」是外面的鐵門被打開的聲音,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

「外面的人為你急翻了天,你倒是在這過的挺自在。」蕭泌踩著細細的步子走進來的,剛進來便看到高高的窗檯下靜坐著一位女子,那女子似乎在發著呆,從窗戶外面照進來的一縷陽光正好落在女子的發間,為那瀑布般披散著的一頭秀髮增添了一絲蒼白的味道。

女子用手支著下巴,歪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單薄的衣衫簡單素雅,沒有綉任何的花紋,剛好包裹住那窈窕的身姿。

女子只露出半邊側臉,吹彈可破的肌膚比美玉更加的白上幾分,修長的脖頸襯得如玉的的人兒更加的精緻。

蕭泌說完見那女子一動不動的仍舊坐在那裡,倒是佩服起她的膽量來,很少有人能面對生死的時候還這麼鎮靜。

蕭泌又繼續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來幹什麼的?」

蕭泌說完女子終於有了動靜,筆直的坐直身子,「左右都不過是一死,來吧!」倒真是閉上了眼睛。

蕭泌更加好奇這是怎樣一位女子了,至少從目前看她還是值得太子喜歡她的,不焦不燥,鎮定自如。

如果換做是她也不一定能做到這般的視死如歸。

若是蕭泌知道了柳瑤這是一心求死,恐怕就不會這麼看她了。

蕭泌揮手叫退了隨從,緩步走到柳瑤面前來,果然如自己猜想的那樣是個標緻的美人,只是這美人臉色蒼白如紙,一看就是長久缺乏營養的緣故。

臉色看上去也不太好,黑眼圈清晰可見,不知道是不是在為自己的將來所煩憂,不過以眼前的情況看來好像並不是如此,一個面對死亡都這麼鎮靜的人,又豈會整天憂心自己命運而睡不著覺。

不是為自己那就一定是為了別人了,只是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我確實是來結果你的,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有些話要說。」

「將死之人還有什麼要奉告的,倒不如來的痛快點!」哪管她問什麼,自己還有那個心情作答么?左右不過一死,說再多又有何用?

「是么?難道你就沒有什麼遺言要交代,如果你說出來,我一定把話給你帶到!」

「遺言?」柳瑤很詫異,就算她有什麼遺言自己都不知道該對誰說,她要把自己的遺言帶給誰?

「你是誰?我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你?」柳瑤這才抬起頭打量起來人,只見她身穿一件藍黑相間的斗篷,頭上只是用一根銀簪挽了個簡單的髮式,上面只佩戴了幾樣零星的首飾,看上去並不華貴。

臉上帶著皇宮之中常見的笑容,不知道是在嘲笑還是在得意又或者是諷刺。

柳瑤雖然不知道來人是誰,但能夠來到這裡的,那身份一定不簡單。

蕭泌勾唇一笑,帶著應有的傲慢,居高臨下道:「我?我就是當朝太子妃,那個搶走你位置的人!」

蕭泌以為她這樣說柳瑤一定會很憤怒,結果卻讓她失望了,她一眨不眨的瞪著柳瑤的眸子,從那裡她看不出任何的憤怒來,甚至連一絲波瀾都沒有,難道她真的看淡一切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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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國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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