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劍術劍道劍意
果不其然,第三回合的抽籤,葉塵凡依舊沒有讓大家失望,反而超常發揮出了他那麼萬年一遇的神級霉運,無人不為之驚嘆。
「塵凡,是不是你的八字和這長安犯沖啊?沒理由這麼背啊。」岳昊緊鎖雙眉,表情嚴肅,眼中卻有著毫不遮掩的笑意。
葉塵凡沒好氣的白了岳昊一眼,實在是不想搭理這個幸災樂禍的二百五。
看著手中那枚黑色的三號簽,葉塵凡深感無奈,心中不斷哀嚎,而天道院眾人也一個個面色古怪,卻並無幾分緊張之色。
雖說葉塵凡運氣差抽了個三號,等於沒有絲毫休息時間就直接要上場,可好在他之前已經贏夠了兩場,這一場上去就算靈氣全無,那大可以認輸就是,晉級決賽,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不過葉塵凡在剛剛的第二回合已經突破月現境,如今的實力突飛猛進,若是等會碰上一個比較弱的對手,說不定就要拿下全勝的榮譽了。
可是等到那張對戰名單張貼出來以後,包括葉塵凡在內的天道院所有人都傻眼了,怔怔的看著那名單,心中苦笑不已,唯有深深一嘆,這人要是背起來,喝個涼水都他娘的塞牙。
謝登樓!
葉塵凡第三回合的對手竟然是謝登樓!
許勝和司徒烽有多猛就不用多說,而這謝登樓也就是輸他們二人一招半式而已,如此謝登樓修為之高也就不言而喻了。
最關鍵一點,前兩回合沒有遇到同級對手的謝登樓竟然輸了一場。第一回合的時候謝登樓不知為何故意放水輸給了一個納靈境的姑娘,有很大的討好嫌疑,只不過他嘴角那抹苦笑,卻說明了他並不是心甘情願。
當然,此時的葉塵凡根本管不了這麼多,如今他只知道,謝登樓若是想要進決賽,那這一場,他定然是要贏的。
鼓聲再次響起,留到第三回合的選手,已經不足五十人,而且幾乎大部分的狀態都很差,甚至還有幾個受了不輕的傷,但依舊堅持著要上場。
那個執雙刀的少年秦放歌便是如此!此時他的雙刀已經變成了單刀,被趙漠狼打斷的左手無力的垂下,整個人臉色煞白,額頭青筋不斷鼓起抽搐,咬著牙齒忍受著那巨大的痛苦,但他那眸子中卻如火般的在燃燒。
秦放歌的運氣比葉塵凡差不了多少,抽中了一號,等同於說他和葉塵凡都要第一輪上場,而秦放歌的對手,是那個在第一回合主動向岳昊認輸的少年,那個被柳南安很是看好的少年。
鼓聲響起,六方擂台中除了許勝和司徒烽打塌了的那個擂台暫時用不了,其餘五方擂台陸陸續續的登上了人。
這第二輪第三回合的比賽就很有意思了,因為在這一回合中,出於保存體力或者說為了不死拼受傷的目的,有一部分人可打可不打,比如像葉塵凡、張逸禪、岳昊、樂玄等已經贏了兩場的人物,也有一部分壓根就沒有必要在打的人了,這一部分人甚至已經不用登場,因為他們已經輸了兩場,註定被淘汰,最後一場是輸是贏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最後一種人則是非打不可,而且還必須要贏,這一部分人佔了絕大多數,五十人中足足有三十八人如此,他們只贏了一場。
由此便可以想象,這第三回合,會有多麼慘烈。
正如走上一號擂台的這兩位少年,對於他們二人來說,這第三回合,非贏不可!
捨棄雙刀為單刀的秦放歌忍著痛苦挑了挑眉,神色有幾分凝重,目不轉睛的打量著對方那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心中突兀的生起一股子莫名其妙的警惕。
那來自武侯院一直站在柳南安身後的少年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道:「我叫余念,我知道你,笑面虎秦放歌。」
秦放歌嗤笑一聲,沒有答話。
余念攤了攤手,繼續笑道:「你不知道我這也是沒法子的事,畢竟你砍了趙漠狼一刀,而我卻直接向岳昊認輸了,這件事上我和你比不了,也不想比。」
秦放歌皺眉冷笑道:「你是想說我魯莽,還是想說我不知天高地厚?」
余念好似是認真想了想,然後無奈的說道:「這倆說法不一個意思嗎?」
秦放歌好似被噎了一下,沉默了片刻,也在這片刻之間想通了一些事情,緩緩的,他嘴角綻放出了一個嘲諷意味十足的笑容,右手提刀指著對面的余念,譏笑道:「孬種!」
余念笑不出來了,罵人的話自然可以反駁,但當這罵人罵出了事實罵出了道理,那還真沒法子反駁,而且余念本來也就不打算反駁,所以他並沒有任何怒意,反而深深一嘆,幽幽道:「能活著,就已經是件不容易的事了。」
「後半句呢?」秦放歌皺眉,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對自己的敵人產生興趣和好奇,或者說是一種難明的感同身受。
余念卻是淡然一笑,手中長劍挽了幾個劍花,做好了開打的架勢,這才笑道:「等打贏了再告訴你?」
沒有說誰贏誰,但秦放歌好似卻聽懂了這話,於是這隻笑面虎再次笑了起來,哈哈大笑,也是發自肺腑的開懷大笑!
單刀少年自然比不得之前手持雙刀之時的霸氣威武,再加上他身受重傷,想來也只是個強弩之末,只不過是堅持著最後這一口氣才能踉蹌上場。
可誰知秦放歌的表現卻令在場所有人震驚,只剩下單刀的他,竟然一鼓作氣長驅直入,只攻不守,一把單刀,何止比雙刀之時凌厲了百倍!
那個不顯山露水的少年余念,竟然也是一匹暗藏的黑馬,面對秦放歌瘋狂以至於不要命的凌厲攻勢,余念每一劍揮出,都顯得收放自如,應對得當,沒有絲毫凝滯和浪費,劍術之上的造詣,在他這個年紀,甚至可以被譽為天才。
擂台之下的小劍俠樂玄緩緩點頭,一旁的岳昊也同樣如此,二人對視一眼后,岳昊從樂玄眼中看到了幾分笑意,這才尷尬的笑道:「之前那場確實是我佔了便宜,若他上場,且我不以修為欺人,只論劍術的話,百招之內,怕是分不出勝負,而且這還是建立在這幾個月我劍術突飛猛進的前提下。」
樂玄點了點頭,得到劍尊莫悲魂傳承的岳昊,在劍道之上的造詣,只會一天比一天恐怖,今日岳昊與余念只拼劍術,起碼要過百招,若是十日之後,怕是五十招之內,岳昊就能勝了余念,這並不是說余念固步自封,而是岳昊有著莫悲魂的遺產,再加上他本身變態的天賦,在劍道一途上,沒人敢說進步速度有岳昊快的。
此時一旁同樣用劍的游百里和賀瑾也加入了討論,只見游百里再次抬頭看了看擂台之上的余念,然後無奈笑道:「若只論劍術,我對上這余念,估計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個不敗的地步了。」
樂玄和岳昊聞言皆是一怔,覺得游百里這話也太過於自謙了,誰知一旁的賀瑾卻是輕哼一聲,無奈的解釋道:「六師兄練劍重道不重術,只要對手的劍術劍招沒有深奧到脫離了他對劍道的理解範圍,那不論是任何人任何招,打的再久,也只是個不勝不負。」
岳昊聞言頗為驚訝,一旁的樂玄似乎有些哭笑不得,片刻後有些古怪的向游百里問道:「我那招劍落幽冥?」
游百里卻是白了樂玄一眼,無奈道:「你可別拿我開涮,你那劍落幽冥壓根就不是劍招,而是殺伐果斷的殺生道劍,好吧好吧,我承認,你那招我看透了,但是和我的劍道不符,我沒法子繼續往下研究。」
樂玄點了點頭,劍道不同於劍術,這種東西,一旦確立,半途之中定然不能改弦易轍,否則相當於自毀根基,後果相當嚴重。
游百里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然後對樂玄說道:「若是以你的殺人劍與余念對敵,如果不出差錯,他勉強可以在你手上撐到十招。」
樂玄點了點頭,十招已經是余念的極限了,畢竟劍術這種東西,不同於劍道之上的天賦,反而更注重的是磨練,需要有名師指導,而這兩者上,余念都不如樂玄,更別說樂玄所修鍊的還是最為兇狠凌厲的殺人劍。
這時,岳昊卻問向一旁抱著劍的賀瑾,道:「賀師姐,若是你和這余念對拼劍術,勝負又是如何?」
這一聲師姐叫的相當無恥,好在賀瑾沒有深究,瞪了岳昊一眼后,輕輕皺眉道:「我練劍和二師兄還有六師兄都不同,我主修劍意,如此說你應當明白吧?」
岳昊苦笑著點了點頭,賀瑾言下之意,那就是壓根沒得打啊,主修劍意,自然就離不開修為,難不成還要一個魂覺境的大高手去欺負人不成?
不過岳昊可沒有打算放過這茬,繼續問道:「師姐,你說的那位二師兄,他又如何?」
誰知說起這個,賀瑾和游百里都笑了起來,笑的岳昊莫名其妙,一臉茫然的轉頭看向身邊的樂玄,樂玄無奈的笑道:「荊州童家的浪子劍客你聽說過嗎?就是那個三年前孤身前往西晉,在大科試上一舉成名的童大少。」
岳昊滿臉驚愕,磕巴著問道:「二師兄是童……童達?」
荊州童家大少,聲名舉世皆知,只不過這名聲不是因為他是天道院正統二師兄,也不是因為他的劍術冠絕當世,他身上的優點和光環通通和他這份舉世皆知的名聲無關,只因為他的這個名聲,可不太好聽。
荊州童達,被人譽為當世第一的色膽包天,敢於西晉都城,公然調戲剛剛登基的西晉女帝,流氓做到這個份上,那可就是令無數人為之嚮往的大風流!
但世人只知童達那句「我有千兩黃金,陛下可願以一刻春宵換之?」
卻不知童達在面對西晉劍聖之時也說過的一句話。
「我僅有一劍,敢問閣下可否以劍術摧之?」
一劍換一劍之後,這位惹惱了整個西晉的浪子劍客,在女帝與劍聖的雙重命令之下,一路暢通悠哉愜意的回了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