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與小雨,未知的旅途
太陽溫暖的射在了我的身上暖洋洋的,我懶散的打了一個哈欠,透過窗戶望向了遠處的街道——這個我看了無數遍的街道,不知為何今日看去卻是萬般耀眼,閃的我眼有些糊。我用爪子揉了揉眼,可終究還是揉不清我那已然模糊了的視線。
算了,就讓它去吧,有些模糊,感覺有點朦朧美,卻也是挺不錯的。
有些困了,我耷拉下了腦袋,躺在了自己的皮毛上,眼睛變得無比沉重。
這數年以來我一直陪在小魚的身邊從未離開過她半分,時間久了,我也就忘了——其實我不是人,無非也只是條狗。我無法陪伴她一生,我只能用一生去陪她,可我的一生又究竟是有多長?多少個年月?是數年?還是十來年?
已然度過了好幾個年月……
這樣想來,我突然發現自己老了,原本想要閉上的眼睛終於又強拉著睜了開來。
「旺旺,小魚我們去外面玩耍吧~太陽如此的溫暖,曬在我的皮毛上舒適度正好。」我興奮地跑到了小魚的面前,將狗帶踢到了她的腳下,可是她卻似乎並沒有聽見我的聲音,而是坐在沙發椅上恍惚地望著手機。
「小魚,小魚,不要看手機了,陪我出去玩吧!」
小魚似乎依舊沒有聽到我的聲音,我生氣地用爪子開始抓撓她的腳,她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轉過頭來望著我看。
「啊,小雨,是你啊。你想要我帶你出去玩嗎?那好,我們走吧。」她拉上了我的狗帶,終於和我一起走出了門。
那天我雖然疲憊,可卻還是在公園中玩耍,在草間飛奔,可小魚卻只是安靜地在一旁低著頭看著她的手機,而我的眼神卻暗淡了。
直到好幾個月以後,我才真正知道原來她愛上了人,而且快要結婚了。
那一陣子我感覺幸福而失落——幸福的是她終於獲得屬於自己的幸福,失落的是我又該何去何從?是繼續留在她的身邊,還是選擇默默地離開?
我不知道哪一種才是對她最好的,所以我將選擇權交到了她的手裡。
看來她是選擇我了,我和她一起搬到了新家,我以為這是新的幸福生活的開始,偶像劇的結尾不都以結婚為大團圓的結局嗎?所以,我理所應該的以為苦難而迷茫的小魚,在她找到歸宿的那一刻,應當就是偶像劇中的結局了。
可是,我錯了,生活不是偶像劇,遠比偶像劇要深刻,也遠比偶像劇要走的遠,只有到人生的真正盡頭方才會找到屬於你自己的真正結局。
小魚就是這樣子的,婚後的她幸與不幸各自參半。男人雖對她寵溺,想撫平她曾經的傷痛,可卻也親手奪走了她的自由,她的愛好,整天疑神疑鬼,慣用謊話來欺騙隱瞞。
小魚的父親迷上了賺快錢的方法,一次又是一次往裡投了好多錢,小魚幾次規勸,可他卻一如既往的頑固,根本聽不進去。就這樣他一輸再輸,慢慢地陷入深淵……
這天晚上小魚醉了,再次抱著我痛哭起來,可當她想到那些曾經她所遇到的比她還要痛苦的人們,依舊努力的存活在這個世上的時候,她便突然停頓了下來:
「人世間,難以居住,居住的難度高了,人便想搬往沒有人的國度,可這世間又哪裡會有沒有人的國度?只要在有人的世間居住一天,便會發生各種各樣的悲劇,但是即使這人間極苦,也並非是無路可走,也並非是絕望無門。」
小魚抹了抹眼淚,收拾起了自己的行囊,這一次她打算遠行,去看看這博大的世界,去真正聆聽屬於這世界的聲音。
可這次我卻再也走不動了,也無法陪著她遠行,在十字路口的馬路邊,我重重的倒在了一輛車的面前流著淚看向了小魚。
「走吧,不要管我,這個世界廣闊無垠,屬於你的故事還長著呢,千萬不要為我停留,也不要為我流淚。」
而小魚卻彷彿並沒有聽見,跪在了我的身旁,抱著我的身體痛哭:「不,不要,你不要走!如果連你也不在我的身旁了,那我又該怎麼活下去,怎麼去面對這個世界呢?!」
「旺旺,傻瓜,你可真是個傻瓜,我就是你啊,即使我不在了,我的思念也會一直陪伴在你的左右,陪著你去旅行,和你一起行走。」
「你在說什麼呢?什麼你就是我?你怎會是我呢?這樣胡扯的理由,我怎麼會相信……」
「你一個人跪在地上哭什麼呢?這都已經綠燈了,不走就不要擋路啊!」小魚身後的行人沒好氣的開始叫嚷。
她這才清楚的發現,自己的雙臂之間原來根本沒狗。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小雨,小雨!!!!」小魚站了起來聲嘶力竭地呼喊,然而卻哪兒也沒有小雨的影子。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明明有很多人都看見過小雨,它怎麼可能只是我的幻覺呢?」小魚抱著頭喊叫,餘光無意望到了自己包上的小狗掛件。
她這才終於記起原來每次別人所看到的無非是這隻小狗而已,而她卻總是用著寵愛的眼神向他人介紹「小雨」。
小魚呆坐在了一旁,抬頭望向天空,天空開始「流淚」,一滴,兩滴,全都滴在了她的臉上。
「原來我就是小雨,一直以來都是我一個人,一個人的舞台,一個人的故事。」
「傻瓜,即使你只是一個人,可這世界也並不只有你,故事也不只屬於你一個人而已。去旅行吧,去世界各地看看,你的心還在迷茫,你還沒有找到屬於你自己的答案,別人的人生無非也只是別人而已,只有屬於你自己的風景,才是你真正的生命。」小魚的耳邊響起了另一個熟悉的聲音。
「人世間,難以居住……可再怎麼難以居住,我卻還是要去找到屬於我自己的那條路。是啊,去旅行,只有在旅行的途中我才能找到屬於自己的答案。也許我最終會和他們一樣,明白這人間雖然極苦,可卻還有著那雨後的甘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