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一女驚華,一女丑惡
「嗯,這就好。切記,一定不要留下任何把柄。否則,這謀殺王妃的罪名,可不是你我二人能擔當的起的。」顧傾國再次警告道。她繼承了她母親的心思縝密,做事向來小心謹慎。
小巧心中一顫,連連點頭道:「小姐放心,此次行動的殺手,皆是為錢而賣命的死士。只要小姐承諾照顧他們的家人,一旦被抓住,他們便會自行了結,絕不會讓他人抓住把柄的。」
顧傾國聽后,這才滿意的點頭。
這時,司馬流雲走了進來。她看著眼前亭亭玉立,卓越風姿的女兒。心中不由感慨萬千,她終於讓女兒如願以償,希望明日一切順利。
顧傾國見母親到來,立即迎了上去。她知道,母親是捨不得她。
「母親。」
司馬流心中感動,亦是不舍。「傾國,你明日便要成為皇后了。」
顧傾國顎首,感激道:「傾國多謝母親大人十幾年的悉心教誨。女兒不管何時何地,都是母親的女兒。」
司馬流雲滿意顎首,又忍不住擔心道:「傾國長大了,為娘甚是安慰。你一定要記住,今日的榮耀來之不易,切不可讓別人奪去。」
顧傾國知道,母親意指誰,但她卻不以為意。「母親放心。誠如您所說,這整個東籬天下,還有誰能與女兒想比。」
司馬流雲搖頭。若是以前,她定有十分把握那小賤人不能與她女兒想比。但她想到,如今天下盛傳柳傾城與皇上關係匪淺,再加上多年前的一樁秘密,她便不得不防。
顧傾國見母親臉色陰沉,不由有些擔心道:「母親怎麼了?難道母親還擔心傾國比不上柳傾城嗎?」
司馬流雲又搖頭。她不想因事而破壞顧傾國明日出嫁的心情。不管今後發生任何事情,她都會不懈餘力的幫助女兒達到任何目標。至於柳傾城,在她眼裡不過是初出茅廬小丫頭而已,根本不足為據,說不定是因為最近事情太多,令她過分擔心了。
司馬流雲笑道:「無事,你不用擔心。你就安安心心的做明日皇后吧!母親永遠都是你的臂膀,助你一臂之力。但你若進宮,母親不在你身邊,你更加不能大意。做任何事情都需謹慎,切不可自亂陣腳。而那些阻擋你的人,你也決不可心慈手軟。後宮永遠是女兒的戰場,你若對別人仁慈,別人就可能將你玩弄於股掌之中。你既然已經選擇了那個地方,便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只有步步為營,斬草除根,才能贏得最終的勝利。母親所說,你可明白。」
顧傾國顎首。「女兒明白了。」
翌日。
我醒來時,屋內極為安靜,卻能聽到遠處隱隱傳來歌舞昇平的喜樂之聲。搖了搖有些昏沉的腦袋,桌上的漏沙過半,顯然以過辰時。
我一驚,立即從床上跳了下來,整理衣裝。心裡還在奇怪,小桃今日怎麼這麼晚都還沒有來喚醒我?
「小桃,小桃......」我喊了她好幾遍都不曾答應,心中驟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而昨日就擺放在桌案上的嫁衣頭飾,此刻也都不見了。
難道是東籬夜錦派來的人取走了?可他們不是說好,在宮門**換的嗎?怎麼會突然變卦?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
我又喚了幾聲小桃,依舊不見她答應。千鶴也不見蹤影,眼看時間緊急,此刻花轎恐怕已經出了宮門,我不得不抓緊時間,從衣箱內拿出一件小桃的宮衣穿上,然後迅速的梳了一個雙丫髻,出了青櫻軒。
今日皇宮各處果然沒有多少人,就連守衛也比平時少了一半,大家都聚集在大殿,迎接他們的新任皇后,顧傾國。
我拋開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直奔乾清宮而去。而今日我的任務,便是偷盜傳國玉璽。
我必須在他們婚禮到來之前,拿到玉璽,交給東籬夜錦,然後揭穿東籬夜玉的北冥王子身份。
東籬夜錦答應過我,會繞過他的性命,希望他能信守承諾。如若不然,大不了我們便一起上窮碧落下九泉,還了他這世對我的全部情意罷!
這樣想著,我的腳步便更加的快了。只是沒想到,在即將踏入乾清宮時,竟會再次碰到慕容紫兒。她依舊是身著一件大紅牡丹長裙,拖挽三尺,十分搶眼。不得不說,在迎娶皇后這樣大喜的日子裡,她還敢如此大不敬的穿戴,不是得到了某人的允許,便是極其大膽的。不過她一向如此,我便坦然了。
若說她今日沒有變化,是不可能的。單是那張是原本嬌俏魅惑的臉色,變的沉靜凜然,就有幾分值得探索。
她腳步極快,好像是趕著去見什麼人。我側身讓道,她從我身邊經過時,我微微福身向她行禮。
正暗自慶幸她沒有注意到我時,便發現她又轉身走了回來,停在我面前,打量我道:「本宮怎麼覺得你有些熟悉?」
我心中一驚,立即回答道:「奴婢是這乾清宮的一名宮婢,娘娘時常來看望皇上,覺得奴婢眼熟,也是正常的。」
「是嗎?」她語氣中帶著不信。
「是!」我肯定道。盡量讓自己語氣平穩,不緊張。
「你叫什麼名字?」她又問。
「奴婢畫眉。」我答。
「將你的魚符拿給我看。」她還是不信,我又將身上的魚符取下給她。心中暗自佩服東籬夜錦的謹慎小心,若不是他為了安全起見,不但弄了一張人皮面具給我,還給了可以證明身份的魚符。恐怕現在就要被慕容紫兒揭穿了。
她將魚符遞給身後的宮婢確認。那宮婢看了半響,確認無誤之後,才向紫貴妃使了眼色,將那魚符歸還給了我。
我正要福身告退。又聽她道:「你難道不怕我嗎?」
我心中一驚,暗道,慕容紫兒果然心思縝密。「回娘娘,娘娘品貌溫德,畫眉並不覺得娘娘可怕。」
她不再說話,只是多看了我一眼,便抬步匆匆離去。我想,她今日定是有什麼事情。不然以她如此細緻縝密的心思,不可能就這樣放過我。
慕容紫兒走後,她身邊的貼身婢女彩蝶問。「娘娘覺得那宮女不妥?」因為她從未見過慕容紫兒這般細心的盤問一個人,所以便忍不住問道。
「的確不妥。你看我一二再,再而三的試探她,她都對答如流,而且表現的十分冷靜坦蕩。」
「這,也許是她一直呆在乾清宮,所以比一般的宮婢要沉穩大氣些呢?」綵衣並未覺得不妥。
「本宮看人,一向不會有錯。她越是沉穩,就越代表她有問題。我還從未見過有人在我的逼問下,可以那般冷靜的。」紫貴妃肯定道。
「既然如此,要不要奴婢派人去跟著她?」綵衣問。
「不用了,今日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說罷,腳下的速度又快了幾分。
果然,有了畫眉這張身份,我非常容易的就潛入了乾清宮內。而東籬夜錦早就將藏有玉璽的書房位置打探清楚了,所以我直接去了御書房。皇上大婚禮成,是要在傳國玉帛上蓋上玉璽大章的。所以,我必須在這之前,拿到玉璽。
而宮外,此時正是一番熱鬧喜慶的景象。
顧府門口張燈結綵,喜樂之聲綿綿於耳。門口擠滿王公大臣,皆來祝賀顧謙右相大人的嫁女之喜。
試問,還有誰能如他右相一般,有如此大的福氣?兩個女兒,一個貌若天仙,嫁給了當今皇帝,另一個雖然長的醜陋,卻還是嫁給了東籬國唯一的王爺。兒子才貌過人,又在吏部就職,有了這麼兩位出息的姐姐,父親又是一國相爺。一家人可謂是人中龍鳳,富貴滿堂啊!
任誰看了,都是忍不住要嫉妒的!就如此刻站在顧府大堂內的左相大人,左丘原一樣。看著眼前滿臉喜色的顧謙,顧大人。他真恨不得今日的喜宴變成喪宴,讓他再也笑不出來。
顧謙自然看出了左丘原的不喜之意。但他今日不想在女兒的喜宴上與他計較,鬧得雙方不快,於是滿臉笑意的迎了上去。「左大人,你也來了啊!真是感謝啊!」
他哪裡知道,他越是這般友善高興的樣子,左丘原就越是不把他放在眼裡,想拆他的台。
左丘原呵呵大笑一聲,朗聲道:「顧大人這是哪裡的話!顧大人身為東籬右相,又與我同窗同朝。如今兩喜臨門,本官自然要前來恭賀一番的。」
話畢,周圍頓時鴉雀無聲。連吹奏喜樂的樂師都明顯愣了一下,直到感覺到右相夫人那殺人般的眼神,才又接著吹打了起來。
在東籬,誰人不知他顧謙有兩女?一女驚華,一女丑惡。而如今二女同嫁,一女是先皇御賜皇后,一女則是東籬唯一的王妃。可惜,那唯一的王妃,早在一年前就被右相大人趕出了右相府,還揚言從此斷絕父女關係。如今說來,他也不過算是一女出嫁。現如今被左相當眾說起,自然是令人覺得尷尬笑話的。
顧謙臉色頓時僵住。平時他們在朝堂之上,因為政見不合,時有分歧爭吵也就罷了。如今他好意相迎,卻不料被左相幾句言論,諷刺的臉面無存,他自然是萬分惱怒的。況且,當初他根本就是另有隱情,才會那般決絕。
他盡量保持笑意道:「左相大人這是哪裡的話!我顧謙從來都只有傾國一女而已。」
顧傾國穿著一身大紅鸞鳳嫁衣,由丫鬟攙扶,緩緩走出閨門向大堂走去。沒想到剛走到大門口,便聽倒父親與左相爭論的這一段話。
她不由欣喜。看來之前是自己誤會父親了。父親的眼中從來都只有她一人而已。否則也不會從小到大,只關心她一人,對顧傾城隻字未提。如今他既然能再次當著王公大臣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想必他是真的不打算要顧傾城那個女兒了。
也對,人家都求著皇上改了姓,巴不得不當顧府的女兒,父親又怎麼會認她呢!
「喲!難道是我記錯了?」
左丘原故作驚訝,然後一拍腦袋道:「你看看我這記性,一上了年紀就愛忘事。之前你那個嫡女叫什麼來著?哦,叫顧傾城對吧!好像在一年前就被你給趕出家門了。而且還求著皇上替她改了姓。如今啊,已經算不得你的女兒咯!哎,可惜啊!如今人家再怎麼說,也是我們東籬唯一的王妃啊!雖然比不上皇後娘娘的地位尊貴,可現在好歹也是皇族中人啊!可惜咯!」